第2章 寝室一戰

2.

梁辰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他同桌眼睛紅根本不是因為哭，人家就是那樣長得而已。

原因是周六他出校門買零食的時候，看見他同桌正把一個混混模樣的人踩在腳底下，隔着一條馬路和他同桌對視的時候，他同桌眼睛周圍的血色還是很重，有可能是熬夜，或者喝酒，他猜測。

但是僅僅看他同桌的眼睛和表情的話，挺像是他同桌被欺負了的樣子。

全學期住校生很少，學校裏空曠又寂靜。隔壁寝室好像有兩個外地來的學生也是全學期住校的，但梁辰和他們還不熟，所以不怎麽說話。

他帶在身上的擦傷藥已經用完了，學校醫務室看他沒受傷不給配，不過要是受傷了，估計就要查清楚他受傷的原因了，那樣更麻煩，所以他走進藥房配了幾支消炎藥。

他和他周圍的同學正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熟悉起來，也大概了解了他們的情況。

因為高考改制，除了語數英以外的學科改成了選考和學考，不分文理科，史地政物化生和技術七門課當中選三門作為高考成績就行了。

梁辰上學期錯過了一場很重要的考試，所以重新讀了一遍高二。

不過這些他只對同學偶爾提起，并沒有說得太詳細。

下午一點半，随着一聲書包摔到桌子上的聲音，他同桌準時出現在座位上。

他們形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他會給他同桌臉上上點藥膏，每次身邊的同學走過，都用神奇的目光看他們倆，被他同桌瞪回去了。

他們寝室他同桌的東西也很少，甚至木板床上只鋪了一張涼席，不過他同桌從來沒有睡過。

今天熄燈以後，他照例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窗戶上有一些奇怪的響聲。

聽周圍同學說，上學期電視臺來他們學校拍節目的時候，有個男粉絲翻牆進了女生寝室，宿管老師們和保衛科四處搜查，後來那個男粉絲自己不小心按響了警報。從那以後，學校的治安變得更嚴格了，連點外賣都得小心翼翼的。

黑暗中傳來窗戶打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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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他看清他同桌的紅毛了。

他同桌警惕地四周看了一遍，然後走進了衣櫃裏。

“寶寶有沒有好好學習啊？”

“嗯。”

“寶寶要乖乖的哦。”

“嗯。媽媽，學校熄燈了。”

“你們那邊是晚上啦，寶寶晚安。”

梁辰覺得偷聽別人講話挺不道德的，可是他對他同桌實在是太好奇了，于是站在衣櫃外面聽完了徐來和他媽媽語音電話的全程。

“砰。”徐來把衣櫃門踹開的時候，感覺到一陣不算重的阻力。

梁辰捂着鼻子蹲下了，要不怎麽說偷聽會遭報應呢，這麽快就來了，衣櫃門撞到了他的鼻梁，疼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你他媽的偷聽我講話！”徐來一把抓住梁辰的衣領，憤怒地跟他對視。

梁辰緩了一會兒，摸摸鼻子發現沒出鼻血，在徐來面前，他也不用端着他好學生的架子，發現徐來眼眶裏真的有眼淚以後，楞了一下：“你要不要我給你抽張紙？”

“你他媽的。”徐來松開他，用手臂抹了把眼淚，本來還想在他面前兇狠一點，可是一想到剛剛和他媽媽的對話都被聽到了，又氣又難過，咬着牙說了句你不準說出去。

梁辰是新來的轉學生他知道，本來這間寝室就他一個人的，教室的最後一個座位也就他一個人。他以為梁辰聽說他的事以後，會離他遠一點，可梁辰總是一次又一次踏過他安全距離的白線。

“我可以不說出去啊，你得跟我講明白你是怎麽回事。”

徐來聽見梁辰說的話以後，驚訝地打量了一遍他的......同桌兼室友。

梁辰的語氣帶着幾分壓迫感，把他渾身上下的逆鱗全部激發出來了，梗着脖子和梁辰對視：“你他媽的愛說不說！”

他這幅樣子好像在梁辰的意料之中，肩膀被梁辰拍了兩下，他聽見梁辰說了句“晚安”，然後躺上了床。

他火氣蹭一下冒了上來，憤怒地盯着梁辰，可是對方已經在軟軟的床上呼吸均勻地閉上眼睛了。

媽的。

徐來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