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險些敗露
羅俊清微微蹙眉,怪不得大伯母嚣張跋扈,感情是大伯寵的,他當下也不去反駁一個資深老輩,道來了今天的來意:“大伯,潼潼的爸爸從重症監護室轉了出來,普通病房沒有床位了,你看看……”能不能意思意思?
他話沒有說全,留了個餘地,夏詩潼坐着躊躇不安,她只覺得手心裏的汗流不止,頓時手中的半個綠豆糕流有些燙手了。
羅君薄面上帶着審視,盯着夏詩潼神色慌亂,眼神飄忽不定,突然只聽見上方那個老頭子哈哈一笑:“都是一家人,這點事是小事,我現在着手就讓人安排去。”
夏詩潼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看着這院長拿起座機按了號碼過去,仿佛她是見到了救星:老頭,你太給力了!
床位的事羅君薄跟那邊說好了,夏詩潼剛松了一口氣,卻聽見羅君薄的話:“想着最近潼潼在家也無聊,過幾天我們這兒舉辦醫學讨論大會,潼潼也過來看吧。”
夏詩潼受人恩惠,便大方的回了一句:“好的,大伯,我剛巧在家裏沒事幹。”
解決了這件事,夏詩潼和羅俊清帶着孩子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夏澤言還有些依依不舍,和羅君薄約定了時常來看他,惹的老人家藉慰。
又電梯門口,夏詩潼拉着孩子給羅俊清再見:“今天謝謝你了,耽誤你這麽長時間,抱歉了,現在事情解決了,你回公司忙你的去吧。”
她拉着孩子,神情上的感激真的很認真。他對于她的道謝,還是那副清冷倨傲的樣子,直接點了頭,轉身就離開了。
夏詩潼盯着他的那雙皮鞋和地面貼合,又與地面分離,她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就好比夏澤言現在問她:“媽媽,爸爸怎麽不和我們一起上去看姥爺?”
她不曉得怎麽回答,也只是盯着那修長的背影悄悄的問:“是啊,為什麽。”
她捏了捏孩子的手心,覺得腦子不清醒,與他是假結婚,自己在這裏操心什麽?頓時拉了孩子就走,理直氣壯:“爸爸和姥爺不熟,沒必要去看,知道吧?”
夏澤言懵懂的哦了一聲,顯然不開心了。
病房裏,吳芸竹一直坐在夏一博的床前,拉着手有一句沒一句話的說着,夏詩潼在門口平複了心情之後,拉着孩子進去給母親打招呼:“媽,我把澤言接過來了。”
“外婆。”夏澤言站在夏詩潼的身側,還是有點害怕這個外婆的,外婆不喜歡他。
吳芸竹點頭嗯了一聲,出奇的平靜:“你爸他這一輩子沒經歷什麽風風雨雨的,平日裏溫柔平易近人的人,你說這禍怎麽就進了我們家?他是個好人啊,千該萬該也臨不到他的頭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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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詩潼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着,夏澤言開始覺得外婆是個可憐人了,他決定不計前嫌,可以給外婆一個愛的抱抱。
事實上,他便從夏詩潼的掌心裏脫了手,走上前,用他的小手把吳芸竹抱在了懷裏,小小的人兒很貼慰:“外婆,姥爺會沒事的,不難受了好不好?”
夏詩潼眼眶有些溫熱,孩子懂事了,她也瞧着開心,不懂聲色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事實上吳芸竹并沒有因為孩子的話而改變什麽,只是餘光穿過孩子的肩頭,冷眼看着夏詩潼。
夏詩潼愕然就愣了,根本不知道母親這個意思是如何,一臉茫然的看着她:“媽?”
“媽?”吳芸竹冷着嗓子發出了個音節,她聽着心裏沒來由慌亂,看着母親将孩子推開,推得孩子身子撞在床欄上,疼的不禁悶哼了一聲,她就有些心疼的把孩子摟進懷裏,問他有沒有事,沖着母親看了看,也忍不住發火。
“媽,澤言身體從小不好,這次剛做了手術,你怎麽這麽對孩子呢?”
“我告訴夏詩潼,你媽和你爸這麽多年來從來沒被人說過閑話,如今我不想你爸這麽個樣子,還要被人指指點點。”這一番話說的吳芸竹情緒十分激烈,從椅子上站起來,手指顫顫的指責夏詩潼,愣是讓她心裏咯噔了一下。
而她只是下意識看了看夏澤言,兒子整張臉鐵青着,她擰了擰眉,母親這是怎麽了?要生氣也不好當着孩子面說這些吧?
她臉色登時也不好了起來,吳芸竹卻情緒失控的把她懷裏的孩子拉開,聲嘶力竭:“這個還以為我不認,你這個女兒我也不認了,你們兩個給我走。”
說完,夏詩潼和夏澤言就被吳芸竹推搡着出門,夏詩潼木然的任她推着自己,臉色微微有些嚴謹,和她一同被對待的孩子,微微有些蒼白。
她不清楚,吳芸竹怎麽了,到了門邊的時候,兩只手扒拉住門框,這才制止了吳芸竹的動作,她急急的喊了一聲:“媽!”
那婦人手一頓,滿目猙獰的看着她,她頓了頓,睨她一眼,一只手拉過夏澤言,将他拉到病房外面,也就是她的身後,母雞護犢子。
“媽,你突然這是怎麽了,你跟我說啊。”
吳芸竹卻冷着一張臉,那寒氣逼人,和羅俊清的冷漠有的一拼,她逼問她:“你實話和我說,你爸的醫藥費你是從哪兒湊的?”
夏詩潼被問的有些不自在,目光也有些閃躲,看向別處,說話有些不利索:“我問別人借的,你就甭管了。”
“我不管?”一聲尖銳入了耳,她鼓膜被刺的有些疼,秀眉微擰,只聽那聲音又道:“我聽人說那醫藥費是你給人賣身得來的?”
這話有些不堪入耳,夏詩潼不可置信的盯着吳芸竹,從她那雙墨黑色的瞳孔裏,她仿佛預料到了要是說是,她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掐死的欲望。
她笑了笑,語氣有些不足:“不是。”她确實不是賣身,而是賣人,把她的這一輩子幸福堵了進去。
自家的女兒,吳芸竹怎麽會不知道她這是在說謊,她諷刺的呵的一聲,這直直的擊垮了夏詩潼的心,她慌了,急得要去拉女人的手:“媽?”
帶着疑問性的試探,吳芸竹卻是僵着一張臉,臉上木讷的很,只有那雙墨黑色的眸子犀利的望着她,似乎要将她望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