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錯位時空5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又是一夜的宿醉。
神山空月抓了抓頭發，從地上爬了起來，熟稔地拿了幾件舊衣服到浴室裏面洗了一個澡。
走到外面，發現四月一日和波本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靜悄悄的，可能是由于夏目還沒有醒。
旁邊的電視裏面禁音播放着新聞，報道着東京灣大橋突然墜毀，幸好由于是深夜發生的事情，并沒有人員傷亡。
神山空月站着看了好一會，即使已經播放別的節目了，還是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波本發覺了奇怪，問道：“怎麽了？”
神山空月把手搭在電視上：“這是其中一個地點，如果所有地點都墜毀的話，那就預示着在這次末日中，人類失敗了。”
【宿主……】
神山空月坐了下來，慢慢回複道：【你好久沒有出聲了，怎麽突然出來了。】
【因為我開始搞不懂宿主到底想做什麽了。】
【沒有什麽想做的，只是經過這麽多年的考慮，我終于想好了而已。】
【……會是好的那個答案嗎？】
【會是最好的那個答案。】
神山空月随便扒拉了一點早餐，捂着腦袋說道：“啊，四月一日，你這裏的酒實在是太厲害了。”
四月一日輕笑了一聲：“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他略微休息了一會，就對波本說道：“好了趁着夏目還沒有醒，我們就先走吧。”
四月一日看向他：“一路順風。”
神山空月淺笑着點了點頭。
上了車，波本問道：“所以現在去哪裏？”
神山空月揉了揉眉心：“去組織。”
波本一頓，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伏黑先生現在還在你家。”
“啊，我把他給忘了。”神山空月恍惚了一下，随後無所謂地說道，“不要管他了，他那個人肯定不會虧待自己的，我們先去組織吧。”
波本開動了車子：“去那裏幹什麽呢？”
神山空月轉頭看向車外的風景：“能幹什麽呢，總得把那些存留下來的問題解決掉啊。”
到達基地的時候，居然難得看到了琴酒，估計是剛剛完成任務回來，身上還帶着淡淡的硝煙味，快速急走，銀發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弧度。
但他看到了前來的車輛，于是停下了腳步，謹慎地往這邊看來。
神山空月拍了拍波本的肩膀：“我先下去了，你找個地方停車吧。”
說完，他就打開車門往琴酒那邊走了過去。
“喲i，這是剛完成任務啊。”他像個普通人問候早午餐一樣問候着琴酒。
琴酒瞟了一眼離開的車子，然後看向了神山空月：“你怎麽突然來這裏了？”
神山空月眨了眨眼睛：“好久沒來了，過來玩玩不行嗎？”
琴酒視線看向他的發絲：“頭發都還是濕的，你是這麽急着過來到底是有什麽事情？”
神山空月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是擔心你會因為之前失敗的任務被BOSS訓罵我，我特地趕來幫助你啊。”
琴酒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兩只眼睛明顯表示出了不相信。
神山空月轉而看向永遠跟在一旁的伏特加。
伏特加倒是撓了撓腦袋：“BOSS好像沒有說什麽啊。”
“那看來，我們琴酒還是很受BOSS信任的嘛！”
琴酒露出了有點惡心的表情：“別用這種逗小孩的語氣和我說話。”
神山空月只好收斂了一點：“不跟你們聊了，我去找BOSS。”
他剛想轉身就走，琴酒突然問道：“是他找你？”
神山空月搖了搖頭：“不是啊。”
聽到這個回答琴酒皺了一下眉頭：“你從來不會主動找他。”
神山空月攤開雙手：“總有例外的嘛。”
琴酒對着伏特加揮了揮手，“既然如此，我也有事情要報告一下，我就和你一起過去。”
神山空月眨了眨眼睛，最終還是點了一下頭：“可以啊，一起走吧。”
走在路上，覺得無聊，神山空月自然開始随口開始聊天了：“這是剛完成了什麽任務啊？”
琴酒厭惡地說道：“是老鼠，來自日本公安的老鼠。”
神山空月表情呆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對方的表情。
自從組織裏面從蘇格蘭和萊伊接連都被發現是卧底，還都沒有抓住之後，琴酒對老鼠這件事情就更加厭惡了。
現在估計都沒有什麽人敢在琴酒提到老鼠這件事情了。
于是神山空月只好有點尴尬地說道：“是這樣啊，那……吃飯了嗎？”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找不出來什麽話題可說的了。
琴酒估計也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無趣了，直接就不回答了，兩個人沉默着一起到了烏丸蓮耶的房間。
烏丸蓮耶看到神山空月的時候也有一點震驚：“你怎麽突然來了？”
神山空月指了指旁邊的琴酒：“他來跟你報告工作的，我之後再跟你說。”
烏丸蓮耶移開了帶有懷疑的目光。
神山空月很自覺地遠離了他們兩個人的談話處，默默走遠了一點，走到床邊去看外面的風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BOSS都有這個愛好，港口Mafia的森鷗外也是，把自己的辦公處建在一個高高的地方，一望出去就可以看見絕佳的風景，遠處蔚藍色的大海都能讓人心情平靜了一些。
忽然聽到關門的聲音，神山空月才回過神來，轉過頭去看，琴酒都已經離開了。
烏丸蓮耶操縱着輪椅，慢慢移到他的旁邊，和他一起看着外面的風景，過了好久才說話：“上次的任務完全失敗了。”
神山空月知道他說的是永生之酒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只是點頭嗯了一聲。
“後來你還直接關機不願意接我的電話。”烏丸蓮耶看起來是不打算直接放過他了。
既然如此，神山空月也幹脆破罐子破摔了：“如果讓我直說，烏丸蓮耶，你命中注定是與永生之酒無緣的。”
烏丸蓮耶的臉上開始露出猙獰的表情：“我不相信，是你不肯幫助我，如果你願意，我早就可以得到了。”
神山空月有點惱怒地走開，直接坐在了沙發上：“你好好看看你的身體，烏丸蓮耶，你的這具身體，不就是因為你對永生之酒的執念造成的嗎？”
烏丸蓮耶轉了過來，眼神中露出了恐怖：“我已經付出了這麽多了，我一定要拿到永生之酒。”
神山空月無奈地低下了頭，躲避掉了他的眼神。
其實只要不提到永生之酒的事情，烏丸蓮耶大部分時間還可以說是一個正常人。
他漸漸平靜了下來，開口道：“你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這種事情按理來說你都懶得過來的。”
神山空月擡起來頭，深呼吸一口，看向烏丸蓮耶：“你的願望實現不了了。”
“你什麽意思？”
神山空月緊緊盯着對方的眼神，問道：“你還記得嗎？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烏丸蓮耶滾動了一下眼珠子：“這不就是代價嗎？為了實現願望的代價？那個魔女所說的代價嗎？”
所以說是黑店啊……
神山空月扯着唇角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侑子小姐也算是滿足了你的願望了。”
當初，出于對于永生之酒的執念，烏丸蓮耶帶着神山空月一起走進了那家據說可以實現願望的店鋪。
他許下了願望。
但是那時的神山空月只是略帶好奇地看着眼前被稱之為魔女的壹原侑子。
對方紅色的眼珠子望了過來，露出了一個微笑。
她說：“但是我可是要收取代價的哦。”
烏丸蓮耶謹慎地問道：“代價是什麽？”
壹原侑子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只是讓旁邊黑色的生物遞給了烏丸蓮耶一瓶酒：“代價，我已經收到了。”
烏丸蓮耶帶着神山空月和那瓶奇怪的酒一起回到了那時的組織。
也不知道該說烏丸蓮耶是不是過于謹慎了了一點，他還是讓當時的研究員采集去研究了一下，不敢輕舉妄動。
研究員給出了一份不可思議的報告，烏丸蓮耶興奮地飲下了大半瓶酒。
但是那個研究員是被迫困在組織裏面的，他也很清楚，那是烏丸蓮耶一定不會讓別人假手的東西。
研究員在那瓶酒裏面下了劇毒。
永生之酒碰上劇毒會有什麽效果呢？
烏丸蓮耶的身體永遠處在死亡和重生的那一刻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死去，他無時無刻不在重生，痛苦與喜悅他每時每刻都在感受。
是真的實現永生了嗎？
烏丸蓮耶在每時每刻的痛苦之中也開始懷疑了自我。
但他一直以為這就是所謂的代價。
直到後來他無意中查看了監控，也發現自己是被背叛了。
他沒有選擇直接處死那個研究員。
他讓那個研究所裏面的所有人都嘗了一口酒。
研究所裏面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
神山空月看着宛如地獄的場景，又看向大笑的烏丸蓮耶，他明白了烏丸蓮耶付出的代價到底是什麽。
是永遠無法實現願望。
也許那個侑子小姐在一開始就預知到了後面會發生的事情。
一開始下毒的研究員在痛苦中爬到了神山空月的身邊：“殺死我們，阿月，求求了……”
神山空月滿足了他的願望。
那瓶酒也許是由于被污染的原因，居然也會讓人死在了普通的匕首之下。
他們死亡的時候，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神山空月！你在做什麽！”烏丸蓮耶的怒吼讓神山空月短暫回了神，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
他逃跑了出去。
在一個轉角，又看到了那家店。
他走進去，許了一個願望。
“我不喜歡這個世界……我想要一個所有人都好好活着的世界……”
他的願望實現了，他以一種新生、沒有記憶的姿态落到了當時超能力失控的齊木楠雄家。
他們的家太幸福了，即使是沒有記憶的神山空月也本能性地感到了害怕，于是他選擇了離家出走。
讓幸福的人遠離自己他們才可以真正地幸福下去。
之後流浪好多年，但是在碰到波本和烏丸蓮耶的那一刻，自己的夢醒了。
波本為了朋友許了願望，來到了這個世界，代價是不可相認。
烏丸蓮耶則是為了永生之酒再次許願，侑子小姐告訴他只有這個新的世界才能有新的永生之酒，于是來到了這裏，代價是身體的行動能力。
神山空月在碰到他們的時候，終于想起了一切，也終于明白為什麽系統會說自己是那個變數。
因為自己的逃避，所以來到了這個世界，于是一個新的世界産生，因果輪回再度旋轉，才會讓之後的波本和烏丸蓮耶到來，才會導致最後的世界末日。
從回憶中抽身出來，神山空月轉頭看向烏丸蓮耶：“你的願望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這是你一開始就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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