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蹭臉
傅嘉言背着蕭冉冉跟在顧城身後穩步走出會議室時, 收獲“利刃”所有隊員詫異且帶着暧|昧的注目禮。
此刻，女孩兩只細白的手圈着他的脖子，似乎沒有察覺另一端異樣的目光, 軟綿綿趴在他背上：“傅嘉言，我總覺得事情好像沒完。”
“……嗯？”
“就是……總感覺心裏七上八下的。”
傅嘉言穩穩向前邁去的腳步微頓，但轉眼又恢複正常：“是不是破除陰煞之氣時，身上仙靈之氣枯竭了？”
他那時就發覺了她的不對勁, 只是怕小姑娘愛面子, 沒有在衆人面前點出，如今看來……情況似乎很糟糕？
原本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卻怏怏地趴在自己背上。
感覺側臉有點癢，但又怕收回圈着傅嘉言脖子的手去撓會掉下來, 蕭冉冉眼珠子“咕嚕嚕”滾了一圈，索性伸長脖子朝他臉上蹭了蹭。
“枯竭倒是不至于……”
突然被“蹭臉”的傅嘉言：“！！！”
男人呼吸微頓雙眸猛地瞪大, 後背瞬間僵直，又聽她有些憋屈地小聲道：“但也差不離了。”
說完, 感覺臉上不癢了之後, 女孩縮回了脖子，下一刻, 一道不解的聲音在傅嘉言腦後響起：“咦？你怎麽不走了？”
傅嘉言：“……”
男人“噗通噗通”狂跳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怕走太快颠着你。”
蕭冉冉詫異地歪了歪頭剛想說話，餘光卻掃到走在最前面的陳寧不知按了按什麽, 一扇厚重的鋼化門緩緩在衆人面前打開。
“那是哪兒？”
“基地的中央控制室。”
蕭冉冉看着緩緩打開的鋼化門, 眉心卻不自覺深深蹙起：“我記得，顧長風的叔叔有說過，這個基地裏有兩名你們的內線，可是我們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你們有沒有……”
她話還沒說完, 就見前方的陳寧面色一變，擡手就舉起了手裏的武器冷聲開口：“誰？”
跟在他身後的隊友亦是第一時間察覺到異樣同時舉起了槍。
六個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門內，蕭冉冉被傅嘉言背着大步上前時，遠遠地就看到兩道狼狽不堪的身影立在門後。
兩人穿着長長的白大褂，神形枯槁面色暗沉，一雙眸子更是黯淡無光，白大褂的後背上染着無數斑駁的血跡，聽到聲音後條件反射抱頭的那一雙手，亦染着血，手背上似乎沒一處好肉……
六人身後見到這一幕的顧城卻忽然開口：“代號0220、0221？”
被好幾個人舉槍對準腦門兒、欲抱頭逃竄的兩人聞言身子瞬間僵在原地。
兩人不着痕跡地對視了一眼後，擡頭時有些不敢置信地朝顧城站着的方向望了過來，聲音裏帶着難以掩飾的欣喜和激動：“顧……顧局？！！”
顧城眸光微閃面色不變：“是我。”
陳寧見似乎是認識的人，面上一松與其餘五人一起緩緩放下了手裏的武器：“哎！是友軍？先前信號消失的內線？”
兩人緩緩點了點頭：“我們本來正假扮成科研人員跟着一衆高薪聘請來的科學家在做分離實驗，誰知道突然就被人拉出去毒打了一頓，而後扔來了這裏……”
他們一邊說着，一邊目光直視越過陳寧站在了最前方的顧城，顫巍巍伸出染血的手就要去抓住他：“顧局，您可得救我們出……呃！”
顧城看着離自己僅餘一拳距離的那只帶着血跡和不易察覺的點點黑霧的指尖，收回目光時轉頭望向了傅嘉言背着的女孩身上。
蕭冉冉緩緩收回揮出仙氣的那只手，目光直視顧城：“你問不出他們什麽的，他們被陰煞之氣侵蝕，你想知道的，他們一個字都不會吐露。”
“相反，這兩人身上的血差不多要被陰煞之氣吸光了，若是觸碰到誰，那個人便會成為他們新的宿主。”
原本放松身體站在一旁的陳寧：“？！！”
啥？
你們在說啥？
或許是他面上的表情太過于顯眼和滑稽，蕭冉冉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後，半靠着傅嘉言的手臂好心解釋道：“這兩個人被陰煞之氣附了身，雖然頂着你們同伴的人皮，但與先前與我們交戰的‘面具人’并無差別。”
說到這兒，她轉頭看向顧城：“你是怎麽發現他們不對勁的？”
畢竟，在普通人眼中，他們真的完全一副被毒打過後的慘狀。
“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們，是想問出一些東西？”
顧城點了點頭：“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暴露了。”
卧底的內線一般都是叫他“代號01”。
而且，在會議室時，他清楚地聽到了蕭冉冉的那句“除了先前用咒術做成的陰煞傀儡面具人，便只有我們這九人小隊的氣息”。
顧城話音一落，先前還稍稍放松的六人瞬間再次舉起了槍，動作迅速地帶着他後退到幾米之外，目光警惕地看着對面臉色忽然開始猙獰的兩人。
只是剎那間，衆人就感覺整個空間都漫上了一層涼意，連帶着後背，都仿若有陣陣陰風吹過。
附在這兩人身上的陰煞之氣，似乎比先前他們碰到的更為厲害。
衆人面色愈加凝重，就待顧城一聲令下開槍射擊。
察覺到被一股白氣包裹，藏在那兩人肉|體內的團團黑氣瘋狂朝兩人的肌膚湧出，卻又在凝聚力量沖破桎梏之前被微蹙着眉心的蕭冉冉再次甩出的白氣捆成了粽子。
女孩軟綿綿地收回手，而後，隔空将兜裏的金靈甩了出去。
靈犀久違地一陣“鵝鵝鵝”的慘叫過後，眨眼間便将那兩團陰煞之氣燒了個徹底。
“啧。”
蕭冉冉有些不滿地看了看僅餘半絲仙氣的指尖，第一次覺得自己弱得就如地上的螞蟻。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那些讨厭的東西可以随意傷害她和她的朋友：“我最讨厭黑漆漆陰森森的東西了！”
再一次被眼前這一幕震驚的衆人：“……”
蕭小姐威武！！！
大部隊按規定時間趕到接手基地時，蕭冉冉正靠着傅嘉言的肩膀坐在中央控制室一旁的長椅上睡得迷迷糊糊。
睡夢中感覺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下一刻便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身子實在是耗損嚴重，雙眸微閉着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沉睡去。
見顧城那邊交接得差不多了，傅嘉言本想叫醒蕭冉冉一同離開的。
但試探着叫了兩聲後，發現她頂着一張蒼白的面色依然睡得沉，傅嘉言心底忍不住一陣心疼，索性揚手輕輕将她抱進了懷裏。
“睡了？”
顧城原本是想過來看看蕭冉冉的情況，見狀出口的聲音也不自覺低了下去：“出去之後帶她去醫院看看？”
傅嘉言垂眸朝懷裏的女孩看去，想起兩人第二次見面時那臺碎成渣渣的CT儀：“……不了。冉冉體質特殊，醫院那種地方對她并沒有太大作用。”
顧城唇瓣動了動想再說些什麽，但想起蕭冉冉一路上的表現，又作罷，轉而開口說起目前的情況：“從先前銀質面具男子的話中可知他們是知道‘利刃’小隊會來的……”
“我們這邊，也可能是上頭……有奸細。”顧城聲音壓得極低，面色冷到了極致，“此行除了面具人，沒有碰到或抓到任何一個與基地有關的正常人，此事定然不簡單……為了你和蕭小姐的安全，‘利刃’不會将她異于常人之處外洩，你……”
你若喜歡她……
顧城深深看他一眼，似乎是透過他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過去：“定要保護好她！”
傅嘉言緊了緊懷裏的女孩，眸色認真看他，毫不猶豫地道：“我會的。”
“這邊已經由帝都特殊事件小組接手，”顧城收回視線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另外一群人，“我們可以走了。”
蕭冉冉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房內光線昏暗，只餘床邊一盞暖黃的落地燈亮着。
她有些迷糊地起身，揉了揉眼睛打量了一圈後，才知道這是回了酒店。
收回視線時，看到床頭櫃上放着一杯還冒着熱氣的水。
正好喉嚨幹渴，她擡手端過試了試，發覺溫度正好後，便微微仰頭喝了大半杯，這才感覺有些難受的喉嚨好受了不少。
剛放下杯子，房間的門便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她順着聲響望過去，入目的就是傅嘉言那雙深邃的雙眸。
男人眼底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擔憂，目光在觸到床上坐着的身影時面上不由一喜，而後緩緩推門端着什麽走了進來。
将手裏的東西放下後，傅嘉言在床沿坐下，含笑看着剛睡醒、面上還帶着迷糊之意的蕭冉冉，擡手撥了撥她亂糟糟的頭發：“醒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慣有的溫潤，聽在耳朵裏舒服極了。
蕭冉冉微微眯了眯眼，像一只睡醒後餍足的貓兒懶洋洋應道：“嗯。”
“既然睡醒了，起來吃點東西？”
說完，他揚手伸向床頭的白色開關按鈕，在頭頂明亮的燈光亮起的前一秒擡手遮在了蕭冉冉的眼上。
直到感覺她适應了光亮，他才将手收回，而後擡手指了指放在床頭小桌上的東西，收回視線時看着問她：“餓了吧？”
蕭冉冉聞言，摸着癟癟的肚子一邊順着他的指尖看去一邊點頭。
然而，頭剛點到一半就被她猛地頓住。
女孩悄無聲息地将揉肚子的手往被子裏縮了縮，朝傅嘉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也……也不是特別餓。”
“瞎說。”傅嘉言一語戳破，“剛才是誰肚子在‘咕咕’叫？”
蕭冉冉：“……”
看着男人期待的目光，蕭冉冉霎時好似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開始破罐子破摔：“可是，那個什麽鴨血、豬血、動物肝髒、猩紅的枸杞紅棗粥……”
她說着說着，似是明白了什麽，忽然輕聲嘆了口氣，從那堆食物中收回視線看向傅嘉言，眼底帶着仿若洞察一切的笑意。
“傅嘉言，”女孩聲音低低的、軟軟的，眉眼彎彎眼底一片璀璨：“你擔心我，直說不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傅嘉言：……男人，不能說不行！（握拳嚴肅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