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這個真不行

傅嘉言聞言身子一僵, 但目光觸到她滿是笑意的雙眸,又實在說不出否定的話來。

“對,我擔心你。”他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眼底的擔心索性明晃晃地讓她看了個分明:“所以,冉冉小仙女可以賞臉将我帶來的東西吃了嗎?”

“你長得帥是沒錯啦!”蕭冉冉瞬間警惕地捏着被子朝床內縮了縮,餘光小心翼翼地掃了一眼床頭小桌上的東西,“但是……這個真不行!”

“為什麽不行?”

“……我不愛吃這種食物。”她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而且, 我臉色蒼白吧,也不是因為失血呀!”

傅嘉言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端來的東西,收回視線時垂眸想了想,就在蕭冉冉以為他會放棄時, 他忽然擡眼朝她看了過來:“沒關系,吃多了你就會愛上了。”

蕭冉冉:“……”

蕭冉冉:“你這樣強取豪奪是不對噠!”

繼“普通的凡人”後, 又被安上“強取豪奪”标簽的傅嘉言:“……”

小姑娘這麽排斥,他也不能硬往她嘴裏塞, 只得微微嘆着氣将剛剛端起的一只小碗放了回去:“這裏的廚子果然不怎麽樣。”

見蕭冉冉面露不解, 他又嘆了口氣:“推薦的補血食材你都不愛吃。”

說到這裏,他忽然站了起來, 一錘定音:“我們回帝都吧!”

雖然這些對她都無用,但別墅蓮池那兒的仙靈之氣對她是一定有用的。

“現在是晚上九點, ”傅嘉言擡起左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們現在出發,還來得及趕上清晨蓮池仙靈之氣最濃郁的時候!”

直到坐上傅嘉言的車,蕭冉冉才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傅……傅嘉言,不是說深夜開車不好的嗎?”

傅嘉言擡手“吧嗒”一聲給她系上安全帶,收回手時一個沒忍住揉了揉她的發頂, 含笑問她:“那你困嗎?”

她在基地之時就累極睡着了,等到醒來就在酒店自己的房間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現在除了仙氣幾近枯竭……精神好得很。

于是,女孩看着他抿了抿唇老實道:“不困。”

“那你就坐這兒陪我聊一會兒天?”感覺掌心觸感柔軟絲滑,傅嘉言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發頂笑着開口,“天亮之前我們就到家了。”

男人的目光太過柔和,幹燥的掌心落在她的發頂,掌心溫熱的觸感透過頭皮緩緩傳來,暖暖的,蕭冉冉想勸他天亮再出發的話就這麽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裏:“……好。”

見她應下,傅嘉言這才有些不舍地收回手,剛準備發動車子,就聽副駕駛座上的女孩欲言又止地開口:“那個,我有沒,有沒有告訴你……”

“嗯?”傅嘉言喉間發出一道低低的疑惑聲,轉頭看了她一眼:“什麽?”

蕭冉冉絞了絞身上穿着的卡通衛衣帽子上的帶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我有沒有告訴你,咱倆的相處模式有點兒像……”

“父女!”

“咳……咳咳咳咳咳!”

“诶傅嘉言傅嘉言!”見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蕭冉冉有些慌地伸長了手就想去給他拍背,“你怎麽了?哪裏嗆着了?”

傅嘉言:“……”

早晚要被你這熊孩子嗆死。

好半晌才止住咳嗽又喝了兩口她眼巴巴遞過來的早已擰開的礦泉水後,傅嘉言忽然轉頭伸出長臂将後座上早就準備好的小毛毯拿了過來,而後将她往副駕駛座上一按:“你累了,睡吧。”

“我不累!我不想睡!你告訴我你方才怎麽了?怎麽突然就咳嗽?”

“……”傅嘉言看着她,眼底一片認真之色:“不,你真的累了。”

說完,他擡手将副駕駛座的座椅調了調,讓她能稍微躺着休息後,按着她的肩膀讓她躺下後“強行”給她披上了毛毯:“聽話。”

雖然睡飽了,但感覺渾身還是提不起勁的蕭冉冉:“咦?這樣躺着确實舒服一點诶!”

先前吵着睡不着的人,在車子開出後半小時不到又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

傅嘉言餘光瞥到她眼皮一下一下打着架,想起她先前一直念叨着“我不困我不困”的模樣忍不住無奈地搖頭笑了笑,而後擡手将她先前打開的車載音樂的聲音調到最小。

手剛收回,就見副駕駛座上的女孩猛地坐了起來,驚慌失措地喊道:“傅嘉言傅嘉言!我們把長歌落酒店了!”

傅嘉言:“……”

還以為她的身體出了什麽新的狀況,差點将他吓死!

天邊開始露出微弱的光時,車子正好駛入別墅。

停好車後,傅嘉言看着副駕駛座上依然熟睡的女孩,眸光在掃到她落在毛毯外的手和泛着白的指尖時,眉心不自覺深深蹙起。

看着車窗外快要變亮的天色,傅嘉言替她解開安全帶後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冉冉?冉冉我們到家了。”

裹着小毛毯睡得昏天黑地的蕭冉冉毫無反應。

“冉冉?冉冉??”見怎麽叫都不醒,傅嘉言面上擔憂愈加明顯,“我們到家了,你感覺怎麽樣?”

好半晌,就在傅嘉言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女孩長長的睫毛忽然動了動,而後緩緩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地擡手扒拉開蓋住大半張臉的小毛毯,睡眼朦胧地循着聲音看了過來。

待看清是他之後,她突然癟了癟嘴角,委委屈屈吐出一個字:“困。”

女孩的聲音帶着初醒時特有的軟糯和不自覺冒出的一抹嬌氣,一張臉色在車內光線的照射下蒼白得不行,傅嘉言心底大駭,想也不想地推門而下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駛座,拉開車門躬身就将她抱了出來。

被他這一系列動作弄得一臉懵逼的蕭冉冉,睡意瞬間醒了大半,手忙腳亂地伸出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生怕掉下來:“怎……怎麽了怎麽了?”

她一邊叫着一邊睜着一雙驚懼的眸子朝離兩人漸漸遠去的車子看去,就在傅嘉言薄唇微動想要剖析一下自己心底的擔憂時,懷裏的女孩再次開口:“你那車要爆|炸了嗎???”

傅·坐擁千萬豪車·安全系數頂級·嘉言:“……”

“并沒有。”他低頭看着懷裏瞪大雙眸就差張嘴喊“快跑”的蕭冉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帶你去蓮池。”

話題跳躍太快,蕭冉冉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不是說清晨蓮池的仙靈之氣最是濃郁嗎?”傅嘉言穩穩抱着她,見她徹底醒了掙紮着想要下來也沒有要将人放下的意思,“不是困嗎?我抱你過去,別多想。”

蕭冉冉:“……”

蕭冉冉身體确實是出了一些問題。

先前好不容易修煉到三成的仙靈之氣因為對付陰煞之氣用了個幹淨,如今被傅嘉言帶回別墅,她自是迫不及待地開始打坐了起來。

看着坐在蒲團上雙眸微閉、面色依然蒼白如紙的蕭冉冉,傅嘉言取下臂彎裏搭着的毛毯,輕聲走到她身側替她披上後,又站在一旁看了片刻,這才悄然離開。

另一端,一大早就發現兩人一聲不吭連夜回了帝都的顧家兄妹倆氣得差點兒炸毛。

顧長風:“還當不當我是與他從小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了?”

顧長歌:“還是不是我從小就認識的那個嘉言哥哥了?一聲不吭将我閨蜜拐走是幾個意思?!”

于是,兄妹兩人一拍即合:直接殺到傅嘉言的別墅,讓他明明白白給個說法!

而此時需要給“說法”的男人正取下手上的隔熱手套,将煲了好幾個小時的雞湯端到餐桌上、擺好碗筷後,推門而出朝後花園而去。

快到正午的陽光依然并不刺眼,一路走去,後花園裏還帶着花瓣和泥土的清香。

傅嘉言沿着鵝暖石小路一路前行,遠遠就看到蓮池邊小涼亭蒲團上一動不動的那道纖細身影。

走近後,他站在涼亭外朝裏看去,女孩還維持着先前她離開時的姿勢,就連披在她身上的小毛毯都還維持着原本的模樣。

清晨的霧氣飄進小涼亭,飄到女孩身上時又化作一層薄薄的水霧。

傅嘉言看着她纖長睫毛上挂着的一層白氣,想要上前替她拂去,但看着她雖好看了些許卻依然還有些蒼白的面色,想想又作罷。

怕走上前去會打擾到她,又怕站在這裏也會影響她,傅嘉言想了想再次悄然離開。

剛回到大廳內,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期間還伴随着顧長風那帶着怒氣的嗓音:“傅嘉言你給我開門!”

“我知道你在裏面!你有本事将我撂在酒店,怎麽沒本事開門啊!傅嘉言!開門!快開門!別躲在裏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開門!快開門!”

“哥……”顧長歌看着瞬間“雪姨”附體、瞬間就沙雕了的哥哥,面上尴尬地不行:“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她真的不想有這麽丢臉的哥哥啊喂!

“身份在這種不将我們當回事的人面前屁都不是!”顧長風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瞧着吧!看看你哥怎麽硬氣地将他罵個……”

他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大門忽然被人緩緩拉開,傅嘉言那張冷若寒霜的臉瞬間出現在兩人面前。

外頭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前一刻還嚣張到不行的顧長風卻忽然感覺後背生寒,連帶着氣勢都弱了下去,腳下步伐也不自覺後退了兩步。

“嗷!”

剛巧被他踩到腳尖的顧長歌忍不住尖叫一聲,揚手就将他往邊上一推,哇哇叫着跳到了另一邊。

顧長歌:說好的硬氣呢?

“別吵。”傅嘉言低低開口,但聲音卻好似千年寒冰一般冷得不行,“冉冉在後花園修煉。”

終于回過神來的顧長風:“卧槽我跟你說傅嘉言……”

話還沒說完,男人宛若冰渣一樣的眸子便掃了過來,顧長風欲出口的話就這麽生生卡在了喉嚨口。

好在他只是掃了自己一眼便轉身朝大廳內走去,顧長風抖了抖身上被他凍出的冰渣子,小心翼翼地擡步跟了上去,但出口的聲音卻不自覺低了好幾度:“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敢先兇我?!”

“傅嘉言我告訴你,咱倆雖然一塊兒長大,但你這樣不将我放在眼裏就悄悄離開……”

“冉冉病了。”

“……啊???”

傅嘉言回身看着他頓住腳步猛然瞪大的雙眸,待顧長歌也一瘸一拐走進來之後,才低低嘆了一口氣輕聲開口:“我們昨天出去之後……遇到了一些狀況。冉冉為了救我和顧叔他們,身上仙靈之氣耗損嚴重,我不得不将她在天亮之前帶回來。”

“那她……”顧長風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後,顧長歌急忙上前問道:“現在怎麽樣了?”

傅嘉言轉頭朝蓮池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起回來時她那蒼白如紙的面色和方才去時那宛若雕像一般的身影,語氣裏帶着掩飾不住的擔憂:“仙氣耗盡、嗜睡、面色慘白……很不好。”

一旁的顧家兄妹聞言心底大駭,顧長歌剛想說話,就聽身後的大門忽地被人推開,接着一道歡快的聲音從門口清晰地傳了進來。

“傅嘉言傅嘉言我餓了,有好吃的嗎?”

顧長歌滿藍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到的就是推門而入,身後披着小毛毯宛若女超人一般造型的蕭冉冉。

她眸光愣愣地從她身後的毛毯上移到她的臉上。

……瞧那白中帶粉的臉,到底哪門子的“慘白”啊摔!

作者有話要說: 顧長歌:你是不是對“白”這個字有什麽誤解?

傅嘉言:???

顧長歌:……你這個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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