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
”
“顧浩然，你自己說過的話忘了嗎？五年前，你親口說過，你已經不再愛了！現在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
“那次是。。。”那時的他以為，只有他放手了，才能成全林小雨和方同。可是這五年到底發生過什麽，方同又在哪，還有沈木青又是什麽人，他通通都不清楚。他承認，對于這些事，這些年他一直在回避，他的刻意，讓周圍所有人都不敢提及‘林小雨’這個名字。就算是這次林小雨帶着孩子回來，他仍然選擇不去想，不去關心。當他确定了小小身份的那一刻，他的所有心理防線統統瓦解，那一刻，他什麽都沒有想，只想立刻見到林小雨，見到小小，卻忘了，橫在他跟林小雨之間的所有問題。
林小雨臉上挂着冷笑：“怎麽不說了？騙不下去了嗎？”
顧浩然緊緊的皺着眉，望着小雨道：“小雨，不管今天你怎麽說，說我卑鄙也好，說我騙你也好！我通通無所謂！因為這一切都比不上你這五年來受的辛苦和受到的委屈！也比不上，我此刻，對你的心疼。我現在只想告訴你，在我十二歲時遇見你之後，我對你的愛，便從未停止過，就算是曾經對你有過傷害，也只是，我想更好的愛你，以我認為的、你想要的方式，愛你而已。”
這是顧浩然第一次在林小雨面前這麽徹底的展露他的心，可是，五年了，她還能相信，還能接受嗎？這五年她把自己對他的感情埋在心底，從來不敢觸碰，因為一碰就會生疼。而現在，那份沉底的情感又被顧浩然的話挑到心尖，她還有路可退嗎？
“你以為？你的意思是，你是為了我好，才選擇跟我離婚？”
“我只是，把選擇的機會重新還給你，我以為，那是你需要的。。。我以為，你會選擇跟方同離開。”
“你是想，成全我和方同？”
“你需要一個機會，看清你自己的感情！”
“顧浩然，要離婚的人是你，為什麽被你說得好像是我紅杏出牆？你以為，你以為，這些都是你的主觀想法而已！你怎麽知道我當時的想法，你怎麽知道我會選擇方同，你怎麽知道我需要你給的、所謂的，重新選擇的機會？”
“我。。。”有史以來第一次，顧浩然語塞。
“顧浩然，你知道嗎，那天你走之後，我給你打了幾百個電話，可是你一個也沒接！後來，我在那棟房子裏等了你七天，你卻找了個律師來結束我們的關系！還有，從我懷孕到小小出生，到小小會爬，會走路，會說話，一直到現在，你都不在，五年了，我經歷了多少，你知道嗎？你現在才說這些話，不覺得太遲了嗎？”
太遲？怎麽會太遲？如果兩個人相愛，就算是五年、十年、二十年都還是相愛。他這一路趕來，一直潛意識以為，林小雨願意生下小小也許意味着他們倆人還有機會，可是。。。他還是大錯特錯了，五年了，他還是以前那個愛着林小雨的顧浩然，而她，還是那個永遠不會愛他的林小雨！想想還真是可笑，自己還能說什麽呢？又有什麽意義呢？
“我。。。還有事，先走了”
“喂。。。”林小雨不知不覺的向前走了一步，五年來，她對他是有怨言，但是，卻沒有一天忘記過愛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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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浩然停下腳步。
“你會結婚嗎？”
顧浩然奇怪的看着她。
“你以後，會再結婚嗎？”
顧浩然卻笑了。
“我想，我會的。”
林小雨突然很沮喪，一想到未來的某天，顧浩然會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畫面，她将近三十歲的人生，便從未像此刻今天這麽的沮喪過。
“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我這樣的人，肯定是要結婚的，就算是我不想，我也過不了奶奶那關啊，所以，你也要。。。早點找到一個你愛的，主要是。。。更愛你的男人。。。”沒有人知道，顧浩然說出這安慰的話時的心情是怎樣的，心痛，心碎，還是心已經死了？
林小雨淚眼汪汪的仰頭望着顧浩然：“我。。。會的。。。”好吧，就讓一切到此結束吧，一切痛苦、心疼都會過去，她和顧浩然就算沒有彼此，也一定會有其他的幸福，一定會的。
只是當房門被關上，顧浩然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刻，林小雨忽然意識到，這一切，就這麽結束了嗎？今日一別，恐怕再不會相見了吧？可是，這明明不是自己想要的。
顧浩然，為什麽你不問我，為什麽我要給你打那麽多電話，為什麽我要在那裏等了你七天？
顧浩然，枉你聰明一世，為什麽就從來不知道我真正的心呢？
當顧浩然走到車前剛要打開車門的時候，他聽見了林小雨的聲音。
“顧浩然！”
顧浩然轉身奇怪的看着馬路對面氣喘籲籲的林小雨正在向自己這邊跑過來，而同時，他注意到林小雨左側剛剛開出來一張旅游大巴車。
“回去！”顧浩然一邊朝林小雨揮手一邊大喊。
“什麽？”随着一陣尖銳刺耳的剎車聲，林小雨才意識到有車過來，但那時的她，已經吓得挪不動步子了。那一瞬間，她才知道，原來真正離死亡如此近距離的時候，反而沒有時間感覺害怕。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過去的種種像幻燈片一樣在她腦海重現，她只希望，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麽她一定會告訴顧浩然，自己早已經無藥可救的愛上了他，可是，她再沒有機會了，那一刻，她才知道，沒有什麽比開心的活着更重要，可是這幾年，從來不肯承認愛過的自己，又何嘗開心過？
正當她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臨時，卻感覺自己被一只堅強而有力的手拉入溫暖的懷中。那一刻，她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也許只是幻覺吧，但仍足以讓她覺得無比的滿足，她想就這樣抱着，久一點，再久一點。。。
大巴司機小夥子吓得聲音都在顫抖：“你們。。。還好吧？”
林小雨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顧浩然的懷裏，她像忽然恢複了意識，猛地起身，卻看見大巴車頭正緊緊的抵着顧浩然的後背，毫無預兆的，她的眼淚立刻滾了下來。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顧浩然似乎還在剛剛的震驚中，也顧不得憐香惜玉，大聲喝道：“林小雨，你瘋了嗎？走路都不看路的嗎？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你這樣讓我怎麽能放心，你。。。”
林小雨見他還有力氣罵自己，肯定是沒事，打斷道：“顧浩然，你才是瘋了！你想死嗎？那種時候怎麽可以跑過來，要是你死了，我怎麽辦？要是我們倆都死了，小小怎麽辦！你這個傻瓜、笨蛋！”
“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
林小雨不再說話，老天給了她這次重生的機會，她不要再錯過了！她踮起腳尖，雙手勾住顧浩然的脖子，仰頭吻上了他的唇！但糟糕的是，她的吻技極差，努力了半天，顧浩然也沒有反應，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她有些洩氣的停止了攻勢，羞愧難當，掉頭欲走。
顧浩然一把拉住她，語無倫次道：“喂，你，你。。。剛剛。。。什麽意思？”
林小雨被他的傻樣子逗樂了，故意道：“你就當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吧！”
“你唬我？換個理由！”
“那你。。。就當我。。。愛上你了！”
“你。。。”
林小雨索性豁出去了：“是的，我已經徹徹底底、無藥可救的，愛上你了！”
她的直白反而讓顧浩然無言以對。
“不要問我為什麽，不要問我什麽時候，因為我統統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五年來，我過得一點都不開心，因為我沒有一刻不在想你！我只知道，我不要你跟別的女人結婚，因為那樣我會很難過很難過！我只知道，如果剛剛我就那麽死掉的話，我人生唯一後悔的事就是，我沒有早點告訴你，‘我愛你’！”
“你。。。”是幸福來得太突然嗎？顧浩然眨了眨眼睛，覺得一切都那麽的不真實，他從未想過，林小雨會有愛上自己的一天，一直以來，他只是卑微的希望，只要她不拒絕自己的愛就好，他可以永遠這麽默默的愛着她，哪怕永遠沒有回應。
“顧浩然！”
“你。。。剛剛是在。。。‘表白’？”
林小雨不情願道：“算。。。是吧！”
顧浩然這才咧着嘴笑了，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接下來，很自然的，單膝跪地。
“林小雨，如果我跟你之間的距離有一萬步那麽遠，只要你願意走出一步，那麽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就讓我一個人走完。謝謝你，謝謝你今天走出的這一步，謝謝你的勇敢，謝謝你愛上我，謝謝你讓我有了小小，也謝謝你讓我有機會繼續愛你！”
林小雨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她緊張的捂着臉瞅了瞅四周，幸好沒人看見。
“你要幹嘛？快起來！”
“求婚啊！”
“你怎麽。。。随身帶着戒指？”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你唬我！”
“真的！”
“這裏不行！”
“五年了，我不能再等了！”
“那。。。先回家！”
“回哪家？”
“你家你家！”
“那你先答應！”
“顧浩然，你這是逼婚！”
“林—小—雨！”
“顧—浩—然！你又欺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