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們出去度假吧

睜開眼睛,林宇研不禁呻、吟了一聲。他頭疼,眼睛疼,胃也疼,哪哪兒都難受。對昨晚的記憶停留在喝光了兩杯調制酒,然後給韓誠打電話上。然後呢?躺在床上迷茫了一會,他怎麽也想不出來自己是如何回家的。

縮在被子裏,他想,大概韓誠還是沒有接電話。自己就灰溜溜地回來了。怎麽辦,這段友情,看來自己是挽回不了了。人生啊,總是寂寞如雪,人與人之間就如同一座座孤島,隔海相望,看起來很近,卻永遠有着難以逾越的隔膜……好難過,好想哭,林宇研披着被子坐了起來,吸吸鼻子,忍着胃痛,打算強扶病體去知乎上寫一篇文章。名字就叫做……

“起來了?雞蛋要煎的要煮的?”圍着圍裙的韓誠闖了進來,一只手還揮着一個鍋鏟,“趕緊啊我火可沒關,一會兒小米粥該糊鍋底了!”

充滿人間煙火氣的韓誠與悲春傷秋無病呻、吟的林宇研對視片刻。韓誠突然轉身回去把火給關了,然後轉回來,問,“怎麽了?眼睛怎麽還紅了呢?”

林宇研沒好意思說他在矯情,就說,“我胃疼。”

韓誠想,你活該。胃不好還不好好吃飯天天吃泡面冰天雪地喝烈酒你作什麽作作什麽作!!!一系列咆哮到了嘴邊,變成了,“哦。”

然後他繼續出去煮小米粥。雞蛋別吃了,不好消化,吃點粥配兩片蘇打餅幹好了。

吃飯的時候,韓誠還維持着他的低氣壓,林宇研喝一口粥,偷偷看看他,吃一塊餅幹,再偷偷看看他。看了半天,下了半天決心,眼看飯要吃完了,他終于忐忑地開口了,

“韓誠,對不起哦。”

韓誠還在忙着生氣,氣他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所以很敷衍地回了一句,

“我無所謂的,你開心就好。”

“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

“你願意那樣我也管不了你。我算你什麽人呢?随便你。反正最後誰疼誰知道。”

林宇研好想哭,韓誠果然還在生自己的氣!也是,一個大男人,被人那樣那樣了,怎麽想也很難釋懷。韓誠現在還願意理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內疚萬分,又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揭了韓誠的瘡疤。想來想去,已經發生的無法彌補了,但是未來他可以對韓誠好一點啊。靈光一閃,他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室友的一個提議,趕緊殷勤地說,

“韓誠,我們出去旅游吧?我請客!”

韓誠狐疑地打量他一番。話題轉換的好快,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見他不說話,林宇研還以為他是不願意和自己單獨出行,立刻解釋道,

“我室友前幾天邀請我一起去山上一個度假區,可以洗溫泉,滑雪,環境很棒的。他和他女朋友一起,還有別的人,我本來想自己的話,也沒什麽意思,除了他我也不認識別人,他還要陪女朋友。不如我們一起去?”

“我要上班啊,宇研。”

林宇研立刻沮喪起來。有時候,韓誠都懷疑林宇研臉上是不是有個隐形的顯示器,不然為什麽每次他鬧點什麽情緒,都能從他臉上直接讀到呢?就比如現在,“你果然還在生氣”幾個大字金光閃閃挂在上面,想要忽視都不行。

最後,韓誠還是答應了這個突發奇想的要求。

随便吧,你開心就好。他想。

韓誠将接下來四周的休息日都調到了一起,湊了一個四天的假期。這意味着他可以和林宇研一起出去度個假,也意味着他要連續上一個月的班,而且有時候要連上兩個夜班。林宇研聽說之後,深感保安的辛苦,主動提出要他晚上別折騰回家了——本來從大學城騎車就要四十多分鐘才能到韓家,加上二八大杠的DEBUFF,來回路上将近兩個小時。為了讓韓誠不要想起傷心往事,他還提議自己回學生宿舍睡。韓誠心想,我不在這裏看着你吃飯睡覺,讓你回寝室繼續吃泡面嗎?于是二人最終達成協議,同住一個屋檐下,韓誠睡沙發床,林宇研睡卧室。

出發時間定在12月20日,聖誕節前。這是林宇研室友的女朋友的意思,韓、林二人都沒啥意見。還有一個星期,韓誠照常上班,林宇研則早早開始準備行囊。一開始,林宇研拿出那個大號拉杆箱的時候,韓誠還笑話他這是去旅游還是去逃難呢?哪有那麽多東西要帶呀。等到這一周的末尾,林宇研居然又拿出了一個箱子——沒辦法,之前那個放不下了。

韓誠好奇地去瞅了瞅箱子裏都裝了些什麽:單反一個,鏡頭三只;IPAD,kindle,各種充電器,套頭耳機,兩個10000毫安的移動電源;一罐咖啡,兩只咖啡杯;一本旅行者筆記,配着黃銅筆夾、MUJI三色膠帶,一打牛皮便簽紙,一根派克鋼筆;除此之外,還有半箱子零食,一個大洗漱包——裏面從洗發水到沐浴露,從洗面奶到電動牙刷,從電動剃須刀到吹風機,一應俱全。

韓誠看完後,默默地将箱子恢複原樣,看了看在一邊努力将一雙UGG,一件加拿大鵝,還有兩件羊絨衫塞進二號箱子的林宇研。在他們腳邊,還有一套專業滑雪衫和防風頭套,泳褲,以及一些韓誠根本不認識的用品,在等待着被塞進去。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行李——錢包,手機,充電器,身份證,打火機,一片犀牛刀片,半包煙。是不是有點太少了?

想來想去,也沒想到還能加點什麽。最後,韓誠決定把林宇研的胃藥帶着吧,以防萬一。

“宇研?你家藥箱子在哪呢?”

“電腦桌左邊抽屜裏。具體哪個我忘記了,你自己翻。你哪兒不舒服了?”

“沒有,我覺得我們應該帶着點,萬一用得上呢。”

“對哦,你說的有道理!我怎麽給忘了呢。順便把發熱眼罩和耳塞也帶着吧,萬一失眠……”林宇研自言自語着,沉浸在自己的打包事業之中,長長的待整理清單上,又新增了兩項。

韓誠自顧自去翻抽屜。拉開第一層,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證書,以及林宇研的駕駛證、旅游護照、港澳臺通行證。第二層,放着些雜碎東西,一根上了年頭的鋼筆,一張銀、行卡,一本獻血證,一副磨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眼鏡放在眼鏡盒裏,還有一本厚厚的皮面筆記本。邊上散放着一張肯德基小票、一張便利店小票——只結了六瓶啤酒的賬,韓誠想,原來宇研還是個隐藏的酒鬼——一個帶有捷安特标志的鑰匙圈、還有一張咖啡屋小票。最後一張是個便簽,上面用韓誠自己的筆跡寫着,“熱熱再吃。韓。”

沒想到林宇研還有這麽邋遢的一面。韓誠有些好笑,平時林宇研看着像個潔癖一樣,垃圾都不過夜的,每天丢垃圾拖地好像強迫症一樣,居然随手把這些廢票據丢在抽屜裏就不管了。他也沒太在意,關上抽屜,在下面一層找到了藥箱,除了胃藥,還把常見藥和衛生用品都帶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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