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禮

前兩天接到個陌生號碼的短信，打開一看居然是很久沒聯系的大山。

大山是我大學時期的室友，和我還有二哥都是好到能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

短信說他要回老家結婚，老家在甘肅t縣的向陽村，我和二哥必須到場，不然他的蜜月旅行就是帶着媳婦來我們工作的d市住一個月，期間吃喝拉撒的費用都要我和二哥平攤。

我吃了一驚！這小子啥時候有的女朋友！居然要結婚了才告訴我！

匆忙打電話過去興師問罪，可能因為大山老家是偏遠農村的關系，手機信號很不好，電話裏吱吱咋咋的雜音亂響，他說話的聲音也很小，說他最近在忙婚事沒時間和我扯淡，有話等我和二哥來了再說。

他那邊好像在辦置婚禮現場吧，很是嘈雜，我還聽見隐約有哭聲，我問大山那是咋回事，他說是女方父母沒想到自己家姑娘能嫁給在城裏工作的大學生喜極而泣了。

我說滾犢子吧，肯定是你小子用了什麽邪術勾搭了人家大姑娘，姑娘家的父母不樂意女兒嫁你這麽個屌絲才哭的。他嘿嘿嘿笑了幾聲，說還有事要忙就把電話挂了。

時間緊急，他老家那邊又不通火車，我和二哥商量了一下決定開二哥的小吉普走高速公路過去。

“我去他奶奶的！幾年連個動靜都沒有一有動靜就是管老子要份子錢！真是不要臉！”二哥一邊開車一邊痛罵。

“就是！當年要一起去d市打拼是這小子的主意，大學畢業後他又說找到路子不去d市然後就沒了影!這麽多年不聯系，一聯系就是不顧兄弟情誼先行脫單，居然還好意思威脅我們，大山這些年是越來越牛逼了啊！二哥你能忍？”

我在一旁煽風點火。

“忍個姥姥！去了就灌死他！媽的不讓他死個三天三夜我就不叫二哥！”

二哥這個外號的由來就是天老大，他老二。

沒啥二哥不敢做的事。

我暗暗幸災樂禍，這回大山是要遭罪了。

d市到t縣路途遙遠，第二天下午我們才到了t縣的縣城。

找了個交警問了才知道縣城離大山老家向陽村還有六座山……好在山上的土路能走車，不然我倆可能趕不上婚禮了。

時間緊迫我們也沒休息，找個加油站加滿了油，買了點面包又踏上了旅程。

二哥一路抱怨山路難走費油費車，我說等到了地方就把加油站□□扔給大山頂份子錢。

二哥說還有過路費，咱們不僅不用拿份子錢他老小子還得給咱們路費錢！

我們就這麽調侃到了天黑。

山裏天黑的很快，剛剛還是微藍，呼啦一下就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才剛過第四座山，還有兩座山等着我們。

二哥有點進退兩難，山裏沒有休息站，這路又是單純的雙向路，車沒法停。

山路晚上沒路燈，天又太黑，路況我們也不熟悉，繼續開太危險了。

我們商量一下，二哥把車速降到40，謹慎前行，先到向陽村再說。

窗外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二哥要集中精神開車也不再和我唠閑話，無聊的我打開手機發現手機顯示圈外沒信號。

大山家怎麽這麽偏僻！實在沒啥好幹的我只能看以前緩存的小說來打發時間。

就在我看得有點迷糊的時候二哥突然停了車。

“咦？”

“怎麽了？到了嗎？”

“前面有個岔道，那路牌上寫的向陽村。好奇怪啊，不是說六座山嗎？這才五座啊。”

我順着車光望去，在原來的土路右邊岔出了一條單行路，旁邊一個破舊木牌子上面用白漆刷着“向陽村”三個大字。

“是那個交警說錯了吧，這麽偏僻的地方人家未必來過，快進去吧。”我現在只想感覺找個地方伸伸腿睡一覺，緩解一下旅途的疲憊。

導航定位只能找到那個t縣找不到向陽村，我們現在走的路都是交警指的路。

“可是縣城交警說沿着這土路走中間是沒岔路的啊？”

“他是說中間沒岔路，咱們這不是已經到了向陽村嗎，旁邊那個不算中間的岔路，應該算是延長的路。”

“也對，那我們先進村好了。”二哥再次啓動了車子。

“走吧走吧，累死我了。”我往後坐了坐，試着伸直腿。

腿都僵的沒知覺了！

“要累也是我累吧！一直都是我在開車啊。”

“哪裏一直讓你開了！昨天下午是我開的車，今天中午也是我開的！”

“你才開幾個小時！”

“什麽叫才幾個小時！我至少開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看到目的地的我們松懈了下來，也有了拌嘴的興致。

車開上了岔道。

很奇怪，剛才的山路都是崎岖的，這條岔出來的小土路卻是筆直的。

而且開了很久，都沒有到頭，也沒看見前方或是路兩旁有光亮。

剛才雖然也是漆黑，但還有月光給我們照明，現在連月光也沒有了。

我和二哥都感到了有些不對勁，可在這條狹窄的單行小土路上車無法掉頭，二哥只能硬着頭皮開下去。

黑漆漆的一切壓抑着我的心髒，我和二哥又沉默了。

詭異的沉默，詭異的寂靜。

又過了一會兒，前面很遠的地方出現了幾個小的光點，好像是村裏農家的燈火。

我們松了口氣，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二哥狠狠給了一腳油門，車筆直的沖向了光點，

望着那幾點火光我仿佛看到了飄香的土家炖雞，特質的農家純燒酒，脆甜的甘肅大蘋果，溫軟的床鋪還有傻笑着的大山——勝利就在前方！

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