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後來

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雪白。

我掙紮着坐了起來,嘶,渾身酸痛真是不好受。

環顧了一下四周,嗯,大概是在哪家醫院的病房裏。

話說我為啥在醫院啊?

“吱嘎。”

房門被打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短發妹子——卧槽這不是蕾哥嗎!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全身都酸痛……頭也很痛……話說這就是你搞得鬼吧!沒事把我扔河裏幹啥!還有你不是護林員嗎!穿個白大褂裝什麽醫生!”

“哈?你是做夢了吧!還有我本來就是醫生啊,正經醫學院畢業的!什麽護林員,莫名其妙!你要是醒了感覺沒什麽大問題就過來跟我來做個檢查!”

我蒙了……做夢?

稀裏糊塗的跟着蕾哥到醫院二樓去做身體檢查,主治的醫生是個年齡偏大的老頭子,一邊看報告一邊喋喋不休的教育着我。

“你倆可真行!開車翻進大河裏!還好副駕駛的門撞飛了讓你倆飄了出來沒直接淹死在車裏。早上去上學的小學生發現你倆的時候你倆就飄在河上,渾身是血把人家小姑娘吓壞了,趕緊回村去招呼大人來救人,你倆要好好感謝人家小姑娘知道不!”

車翻進水裏?小姑娘救的我們?我們明明是翻在向陽村進村的土坡上了啊!大山救了我們,我們還參加了大山的婚禮!然後……然後被這個叫蕾哥的醫生扔進了河裏!

我試圖向主治醫生解釋,老頭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那個長得像蕾哥的醫生皺着眉頭的對旁邊的護士說“帶他去精神科檢查一下,我懷疑他腦子泡壞了。”

我又被帶去了精神科做了腦部檢查加上各種盤問折騰了一下午才得出了結論——由于受到驚吓導致神經衰弱,其他一切正常,好好休息。

然後我被壓回了病房的病床上躺着休息。

再次見到蕾哥是幾天以後了,她來給我辦理出院手續。

“你沒啥事兒了,就是後背和手臂被碎玻璃劃了幾道血口,大的那幾個我已經給你縫上了,回去多補一點營養就好了;你那位朋友稍微嚴重點,有幾根肋骨骨裂了,不過也不算啥大事,養養就好了。”

我看了看胳膊上一道道細長的口子,如同柳條抽打的痕跡一般;又照了鏡子看背上被縫的針眼,如同被松針刺穿一般。

我又沖到隔壁去看二哥,二哥還在熟睡,病號服敞開着,胸口綁滿了繃帶,如同一層又一層的藤蔓緊緊束縛着他的胸口……

這難道真的只是夢?

可現實的一切都表明那只是個夢。

利用二哥在醫院修養的這段時間我獨自去了一趟向陽村。

灰色的瓦房和黃色的泥房相互交錯,泥濘的小路上時不時路過幾只雞或是幾個喧鬧的泥孩子。

和夢裏的向陽村全然不同。

看來那真是做夢了。

我到了大山的家,然後看到了大山——的遺像。

我無法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可大山父母流着眼淚哽咽着說出的事實令我不得不相信。

大山已經去世了。

五年前,大山原來上的那個鄉村小學唯一的教師心髒病突發去世了,縣裏新來的支教教師嫌這裏實在太偏遠太貧困沒堅持上一個月就跑了,大山毅然放棄了我們一直憧憬着規劃着的要在大城市施展手腳闖出一番天地的生活,回來這個大山裏做了一名鄉村老師。

或者說……還放棄了我們在一起的機會。

兩個月前下了一場大暴雨導致了河水大漲,大山為了救一個溺水的孩子自己死在了離向陽村不遠的那條大名河裏。

每年汛期都會有人溺死在那條河裏。

也就是我和二哥翻車的那條河。

按規矩沒結婚的年輕人死了不能入祖墳,大山父母悲痛之餘想出用配陰婚的方式來讓大山入祖墳……便和鄰村一個女兒不小心溺死的父母商量了一下,給大山配了婚事。

一切都真相大白,也撲朔迷離。

回到醫院我把一切都告訴了二哥,話說我倆已經分不清我們參加大山婚禮所經歷的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只是我倆做的同樣的夢而已。

但是我倆都感覺我們必須做點什麽。

我和二哥回去以後拿出了我們這五年積攢的積蓄又回到了向陽村,我們打算用這筆錢在大名河上建一座橋。

一座又大又堅固的橋。

一聽要建橋不只是向陽村,十裏八鄉的鄉親們都趕來了,有農閑的來砸石頭搬石頭的,平時比較忙的也送了大米和蔬菜,雞蛋來支援我們。

按他們的話說,建橋那是造福後人的事,讓我們倆外來人出錢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他們好歹也為子孫後代做點啥。

就連在鎮裏雇傭的工程隊也只要了個成本價。

大橋剪裁那天河上刮了一天的大風,我們知道那是大山來看橋了,他在高興。

以後這條河裏不會再有人溺死了。

鄉村小學新來的那個教師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熱血青年,他向我們保證一定會堅持下去好好教育孩子,讓山裏的孩子都能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切都辦完之後我倆想了想,買了點東西去縣醫院看望一下蕾哥,畢竟也算是認識了,還救了我們,看望一下是應該的。

我們去縣醫院問,“曹蕾大夫在嗎?”

值班醫生說曹大夫辭職走了。

“走了!上哪裏去了?”

“不知道啊,她沒和我們說。”

“你們好歹同事一場你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曹大夫也就來了不到兩個月,大家都還沒和她混熟。對了,你倆就是出車禍那倆吧,曹大夫走的時候說了,如果你倆來找她就說勿念,好好過日子吧。”

什麽玩意!

我和二哥隐約感覺出蕾哥有點古怪,很可能就是整件事的突破口!打聽了一下她原來讀的醫學院的名字,然後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然而我們發現根本就沒有曹蕾這個人!醫學院沒有她的資料!

一切都是假的。

她到底是誰?

我們參加大山婚禮的那段時光真的是夢嗎?

我倆糾結了好一陣子,但最後還是釋然了。

夢也好,真實也好,離開的人有他們的日子要過,活着的也有他們的日子要過。

過了幾年我們也辦了婚禮。

沒請伴郎,伴郎的位置給大山留着。

一切安好。勿念,好好過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哈哈哈!

一口氣完結……其實這篇我原來在天涯發過,然後感覺寫的不到位又删了。

然而……我感覺現在的我還是不會寫感情戲。

哎~慢慢磨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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