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獨家發表

祝媽媽開門的時候,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賀林奈。

她拉開門的第一句話甚至是:“終于舍得把你的寶貝男朋友帶給我們看了, 說,藏了多久了!”

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面前的女孩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甜美又可愛。

“祝阿姨好~”賀林奈先是問候了一句,又誇贊道:“您比我記憶中更年輕漂亮了呢~”

祝媽媽愣了好一會兒, 才終于确定這個是十年前那個曾經一塊兒住過幾年的小女孩兒。她下意識将目光轉向自己女兒, 看見女兒抿了抿唇,神情複雜, 卻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祝媽媽立刻捂住了嘴巴,驚訝道:“林林!”

賀林奈歪了歪頭, 笑道:“對啊是我,祝阿姨還記得我呀。”

賀清秋吓了一跳,也轉過了身子,果不其然看見了自己大哥的女兒。

畢竟是同一根血脈, 長得太像了……笑起來簡直一模一樣。賀清秋連忙站了起來, 驚訝道:“林林!你怎麽來了!”

祝媽媽一邊将賀林奈朝屋子裏拉, 一邊埋怨祝文頤:“是林林你也不早說,讓我跟你爸有個準備也好啊!”

賀林奈将手裏提着的水果揚了揚,說:“帶了些吃的,我先給您放進冰箱吧。”

“怎麽這麽客氣——小武,幫林林姐姐接東西,”祝媽媽忙不遲疑将賀林奈拉到沙發上,又吩咐祝文頤:“小文,給林林倒水,拿點零食出來。”

祝文頤瞥了自己媽媽一眼,心想:回來之前全部注意力還放在我那天煞的還未出現的男朋友身上呢,現在賀林奈一出現就忘了我了,到底誰是你親女兒。

話是這麽說,她也能理解媽媽的驚喜,畢竟她剛剛見到賀林奈的時候也忍不住熱淚盈眶了的。

賀清秋倒是注意到女兒換了一身裙子,疑惑道:“以前怎麽沒見過你這條裙子?新買的?”

祝文頤便回答:“賀林奈送的。”

Advertisement

祝媽媽立刻回頭瞪了她一眼,說:“剛見面怎麽能拿人家的禮物!……哎這條裙子還挺适合你的嘛……那你改天陪林林去買一條,不,買五條裙子!”

祝文頤:……

一邊說着“怎麽這麽客氣”“怎麽能拿人家禮物”,一邊卻又坦然将水果放進了冰箱并且接受了裙子的饋贈,媽媽還真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啊。

祝文頤走進自己的房間,将背包放好。進去之前聽到賀林奈象征性地對祝媽媽解釋:“這裙子是我從前買的,買的時候沒想那麽多,結果沒想到不合适。今天遇到小文了覺得挺合适的,就送給她了。”

再走出房門的時候,看見祝武凱正靠在門框上看着她。

“姐,你怎麽遇見林林姐了?”

“巧合。”祝文頤回答,從他手上拿了一個蘋果——賀林奈帶過來的,還有點甜。

“真的是巧合嗎?”祝武凱嘀咕道:“我怎麽感覺是蓄謀已久,不說別的,這條裙子怎麽也不像林林姐會喜歡的東西啊。”

祝文頤不願意去想那麽多,一把推開祝武凱,說:“操心這麽多,學校選好了嗎?”

祝武凱便哀嚎起來。

祝媽媽一直馬不停蹄地打探賀林奈這些年的情況,此刻照例進行到“有沒有男朋友”的部分了。

祝文頤坐在沙發上,端了一盤零食出來,替賀林奈解圍道:“媽,有也不會回答你啊,就你這樣,好像要把人家生吞活剝似的。”

賀林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後對祝媽媽說:“沒有,不過有喜歡的人了。”

祝媽媽便嘲笑似的看向祝文頤,說:“你看人家林林多給力,至少有了目标是不是,哪像你,活這麽大了連個喜歡的人也沒有……前陣子聽說魏青城混得挺好的,早知道我當時就不阻止你們早戀了!早戀早戀,成績好自制力強的孩子,算什麽早戀?哎……那時候都沒人跟我說,林林也知情不報……哎不對,你早戀的事情爆出來的時候林林已經走了吧?”

祝文頤做作又抱歉似的對賀林奈笑了笑,說:“我媽年齡大了,話賊多,你稍微體諒一下。”

賀林奈說:“祝阿姨這是因為太久我不見我了,所以聊得多了些。哪像你,跟我分開這麽久也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這話明擺着是睜眼說瞎話,只為了祝媽媽高興了。祝文頤有些無語,沒想到戰友竟然背叛了自己。可賀林奈最後一句話……難道是我不願意跟你說嗎?

祝媽媽聽到這裏也沉默了一會兒,說:“這麽多年,林林都幹了些什麽?聽說是小文她們合作公司的老總?這麽有出息,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眶,不由得陷入到對往昔的追憶之中去了。

“大學讀完就出來創業了,現在做點小本生意,賺個安身立命錢。也不算苦,叔叔和嬸嬸拉扯小文和小武,才是真辛苦。得讓他們多孝順孝順。”賀林奈把這十年的事情輕描淡寫,說到最後還要拐個彎奉承一下賀清秋和祝媽媽,讓祝媽媽一臉欣慰,仿佛下一秒就要哭訴自己這些年來的不容易了。

祝文頤聽在耳裏,忍不住心想:十年不見,這家夥怎麽這麽擅長逗長輩喜歡了?

祝武凱吃完了蘋果便去廚房查看排骨湯,揭開蓋子的時候沒經驗,被燙了一下,随着一聲“啊!”,蓋子掉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祝媽媽連忙跑去廚房查看情況,一邊看一邊責怪:“這麽大人了,怎麽連這點常識都不懂?沒傷着吧?用冷水沖一下。這排骨湯好像好了,那,孩兒們,開飯了!”

廚房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祝文頤坐在客廳裏,反而神色複雜地看了賀林奈一眼。

長大後的賀林奈跟她記憶中的大不相同,外表講究又高冷,看上去是個女強人。可祝文頤深刻地記得記憶中那個乖戾又愛哭的女孩子,比對着現在這人,那個形象是決然框不進去的。

祝媽媽只說時間會改變一切,但這改變太大了,祝文頤怎麽也不相信是自然改變的結果,又聯想到賀林奈那個冷漠又自私的媽媽,便曉得賀林奈一定吃了很多苦。

要多大的壓力,才能把以前那個随心所欲的敏感少女改變成這個樣子呢?

也許是祝文頤盯了太久,賀林奈也轉頭看她,眼神坦然,根本不在意祝文頤的眼神裏有多少心疼。

“看夠了吧?”賀林奈開口問。

“我……”不知道為什麽,祝文頤覺得心虛,竟然先移開了目光。随後又發現不對,有什麽心虛的?一跑就是十年,期間還完全不聯系的賀林奈才值得心虛吧?畢竟主動權掌握在賀林奈那邊。

“你就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賀林奈又問。

“說什麽?”祝文頤擡起頭,說:“你就沒什麽要說的嗎?比如這些年到底在哪裏,比如為什麽一直不聯系,比如為什麽當了W公司的老總?”

其實問題還有很多,比如這條白裙子是助理從你辦公室拿出來的,為什麽這麽合身?這次相遇真的是巧合嗎?不是巧合的話,這麽多年不出現,現在又突然現身是為了什麽?

還有……

當年為什麽要……

比起自己,賀林奈才是那個應該有所交代的人吧?!

祝文頤發現事情有些奇怪,面對這個十年不見的“故人”,思念的情緒竟然不如還沒有責備重。自己什麽時候成了一個怨婦人設呢?

……不對,自己都沒有夫,怎麽可能是怨婦。

賀林奈從容地笑了笑,似乎對這些問題胸有成竹,早已打好腹稿。“梅伊嶺他們一家輾轉了很多地方,我跟着去過四川、深圳、雲南,甚至去過臺灣,最近一兩年才來北京。想過聯系你,可……你們家第二年就搬走了不是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賀林奈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嘴唇微微嘟起,微微低下頭,眼睛也開始閃爍水光,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這幅表情看得祝文頤瞬間自責起來,忍不住責怪自己:為什麽語氣這麽重?

不對,我們家雖然搬家了,但聯系方式挺好查的。反倒是賀林奈,按照梅伊嶺給的消息,卻怎麽也聯系不上賀林奈。賀林奈說謊了。

“至于我開W公司的原因……我想與你讀醫的原因一樣吧。”賀林奈說。

這句話戳中了祝文頤的痛點,兩個人都長久地沉默下來。

祝媽媽行動迅速,很快便把飯菜都擺好了。一家子人圍着餐桌坐,雖然就多了一個人,但比往常熱鬧了不止一星半點,就連近期最受歡迎的話題——祝武凱的高考志願問題——沒沒什麽人提起了,賀清秋和祝媽媽全部都在拷問賀林奈的這些年。

賀林奈活潑開朗,一問一答,有來有回。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學了一些巧舌如簧之術,僅僅是敘述自己的故事也能把兩位長輩逗得颠來倒去,笑個不停。這技能讓祝文頤羨慕極了,她小時候能讓每個長輩交口稱贊,随着年齡增長,卻越來越惹人嫌了。

“我剛上大學的時候一個人去長沙,路上遇到了一個很好玩的小姐姐,說是寫小說的出來取材,說要把我寫進書裏,問我願不願意,還要給我版權費呢——那是我賺到的第一筆錢,然後我就用這筆錢吃了一個月的臭豆腐。”賀林奈說得煞有介事。

祝媽媽笑得七歪八倒,追問:“什麽書?賣得好嗎?我馬上去買一本。”

賀林奈接着笑,說:“我後來看了一下,哪裏是什麽書啊,就是她自己在出版社買了一個書號,又自己掏錢印出來的——大概也就印了百八十本,周圍親戚朋友全送了一圈,沒了。倒是也送給我一本,但是我後來拿去墊桌角,就再也沒見到了。”

“這麽說,我也能出本書了?只要肯掏錢的話?”賀清秋問。

“哎,沒文化的老流氓也想出書了?你連字認不認得全都是問題哦!”祝媽媽毫不猶豫地進行了嘲笑。

“三叔你想出書嗎?跟我說,我幫你一條龍全搞定,方便得很,我認識幾個這方面的朋友,專收這種有閱歷又故事的大老爺們寫的東西。”賀林奈說。

于是賀清秋也被拿下了。

祝文頤看見賀林奈,總覺得違和得很。小時候的記憶又浮上心頭,她無法相信十年前那個跟二叔二嬸吵架吵成那樣的小女孩,長大後就成了眼前這一個。她瞥了祝武凱一眼,試圖從祝武凱那裏尋求認同,可祝武凱抱着手機跟他的高中同學聊得不亦樂乎,哪裏還願意分神去探究賀林奈的怪異之處。

……再說,那時候祝武凱那麽小,能記得有林林姐姐這麽個人就很不錯了。

祝文頤忍不住又盯着賀林奈看了看,這個人的樣貌沒有改變,尤能看出當初的影子。時間大抵真的可以改變一切的吧?祝文頤心想,有意識地打消內心的疑慮。

自己都變了,怎麽還能以為賀林奈是以前那個脆弱敏感又倔強的小孩子呢?

這樣想着,祝文頤扒了一口飯,沒想到賀林奈卻問她:“你為什麽老是看我?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欸?沒、沒有啊。”祝文頤茫然擡頭。

“你們姐妹倆都十年沒見了,肯定有很多悄悄話要說吧,我跟你三叔老拉着你說東說西的,小文可能不高興了,當時你們倆最好了,”祝媽媽笑了笑,說:“今晚就在這裏住下吧,有什麽話都聊個夠。牙刷毛巾都有,今天小文沒說明白,嬸嬸也沒來得及拿出拿手菜,正好明天給你露一手。”

賀林奈笑了笑。

“砰砰砰”

祝文頤敲響了衛生間的門。

裏頭賀林奈正在洗澡,水流嘩啦啦的,無端叫人意亂神迷。

賀林奈把水關小了一些,問道:“怎麽了?”

祝文頤為難道:“你介意穿我的睡衣嗎?洗過的。我媽媽手快,把你的衣服洗了,明天應該能幹。要是介意的話,我現在去超市給你買一套,不過新買的睡衣也不幹淨。”

賀林奈停頓了兩秒,才回答:“都可以,穿你穿過的衣服有什麽不可以的呢?馬上我都要睡你睡過的床了。”

為了方便兩人講悄悄話,祝媽媽特意讓她們倆住在一間房裏。好在祝文頤房間裏的床夠大,睡兩個身材苗條的女孩子是沒有關系的。

這本來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麽,從賀林奈的嘴裏說出來就帶了一些別的意味。祝文頤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快點洗,洗完之後我洗。”

衛生間的門開了小小的一條縫,裏頭有些氤氲的霧氣跑了出來。那些霧氣圍繞着一雙手缭繞,像是仙女出浴時自帶的特效一樣。祝文頤看着那一只纖細白皙的手,忍不住心猿意馬了起來:董永偷看七仙女洗澡的時候,也是看到了這樣一雙手嗎?

賀林奈的聲音響起來:“把衣服給我吧,我快洗完了,擦一擦就可以穿了。”

祝文頤家衛生間囊括了廁所和洗澡間的雙重用處,僅僅是用一塊透明玻璃隔開了以示區分。賀林奈的聲音近在咫尺,祝文頤幾乎能想象到賀林奈是怎樣任由水珠在身上游走,然後來到門前,開了這樣小小的一條縫的。

這條縫如同某種象征和暗示,平白讓祝文頤心神不寧。她看着那只手,心想:賀林奈穿洗澡拖鞋了麽?還是直接踩在地上的呢?

“衣服呢?”那只手晃了晃,賀林奈說:“祝文頤你不會跑了吧?”

祝文頤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把手上的睡裙放到賀林奈手裏,然後逃也似的跑掉了。

賀林奈拿到睡裙之後,腦袋也從那條縫裏鑽了出來。她的頭發濕漉漉的黏在臉頰上,倒顯得皮膚更白,眼神更無辜:“祝文頤,你要是急的話,不如進來一起洗?”

祝文頤倉皇間回頭,看見了賀林奈的笑容。

這笑容絕對有鬼,這嘴角勾起的弧度,這若有似無伸出的舌頭,這敲打着臉頰的手,還有從縫裏露出來的半截脖頸……

以自己單身這麽多年的經驗起誓,賀林奈絕對是故意的!

“呸!”祝文頤對着賀林奈假意吐了一口口水,然後逃了。

祝文頤坐在客廳了,心亂如麻。

她記得十年前賀林奈讓自己跟魏青城分手,也記得那個安靜幽黑的晚上賀林奈的親吻……

這十年來,在尋找着賀林奈的同時,她也仔細思考過這個吻的含義。

那絕對不是一個純真的姐妹間的親吻,即使它純潔如聖子與聖子的觸碰。

可那是一個沾染了□□的吻嗎?過往十年裏,祝文頤一遍又一遍地倒帶重播,也同樣無法讀出這層含義。

既然什麽都是不了,那只好什麽都不是。祝文頤刻意不去想這個問題,手指卻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她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心想:賀林奈當時為什麽親我來着?她真的親了我嗎?

在她懷疑記憶的時候,賀林奈已經完完整整地穿好睡衣出來了。見到祝文頤坐在沙發上發呆,她從身後一把摟住祝文頤的脖子,說:“想什麽呢,還不去洗澡?”

剛從浴室裏出來,賀林奈胳膊上還帶着一絲絲熱氣,熱氣蒸騰出來,剛剛拂過祝文頤的臉頰,就被空調26度的恒溫鎮壓了。

……好吧,就算十年前她們純潔得跟天使的羽毛似的,現在這樣也一定有一點別的東西。

祝文頤是沒有談過戀愛,但絕不至于到連這都看不出來的地步。她站了起來,說:“你洗完了?”

這是當然的。

賀林奈順勢放開了她,說:“嗯,你可以進去了。”

這條睡裙是祝文頤念本科時買的,眼光跟現在很不一樣,一看上去就是學生的審美。穿在賀林奈身上倒還算合身,挺可愛的。

我穿了你的裙子,你穿了我的睡衣,姑且算扯平了吧。

祝文頤深深地看了賀林奈一眼,随後拿了幹淨的衣服進去了。

地上濕漉漉的,靠近門的地方隐約還能看到兩只腳印,還沒消散,隐隐約約的。

祝文頤關上了門,這一秒她鬼迷心竅了,她脫下了鞋子,小心翼翼地順着那兩個半只的腳印踩了下去。

地板冰涼冰涼的,瞬間将祝文頤驚醒了。她立刻穿上了拖鞋,放了熱水。

天哪自己剛剛在幹什麽……是個變态嗎?

為了防止這樣色.欲熏心的事情再次發生,祝文頤沒開熱水,直接冷水澆了一頭,好像是在警告自己一樣。好在時值夏天,用冷水洗澡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爽快感,并不至于着涼。

洗澡的時候祝文頤就在琢磨了:自己的确沒有解讀出錯嗎?賀林奈的确是那個意思嗎?

而自己……又真的對賀林奈有意嗎?

這些問題跟人生三大問題一樣無解,又如同任何一個形而上的問題一樣可以套用無數種甚至自相矛盾的答案。

祝文頤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弄不清楚答案,索性放棄了,胡亂擦了擦身體就出去了。

進到卧室,賀林奈正坐在床邊玩手機。睡裙很松散,帶子從肩膀滑落,看上去天真又魅惑。

祝文頤頓了頓,走向賀林奈,摸了摸對方的頭發,說:“怎麽沒吹?吹風機我房裏有,我給你拿來用。”

賀林奈對她笑了笑,然後什麽都沒說,坐在原地等着。

祝文頤找出吹風機之後遞給賀林奈,賀林奈也不接,說:“你幫我吹。”

祝文頤愣了愣,沒有去接吹風機。

賀林奈仰起頭,天真又無辜地看着祝文頤,眼神像極了十年前茫然無助的她。發梢的水珠一滴一滴滑落,從下巴滴落到了胸上。

祝文頤神色複雜地看着賀林奈,半晌問了一個問題:“你要幹什麽?”

“吹頭發。”

“吹完之後呢?”

“你說幹什麽就幹什麽。”

祝文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賀林奈的語氣裏讀出了某些試探和游離。她又重重地把這口氣吐了出去,說:“要我說,你該學會自己吹頭發了。”

卻沒想賀林奈接着道:“十年前我問了一個問題,你一直沒有回答我。十年後我們重逢了,不管是不是巧合,我都想要這個答案。”

“什麽?”

“那時候我讓你跟魏青城分手,我說我喜歡你。後來你真的跟魏青城分手了,但是你沒有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祝文頤頓了頓,剛想說話,房門被敲響了,賀清秋的聲音響了起來:“林林,現在有空嗎?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賀林奈盯着祝文頤看了兩秒,見祝文頤沒有什麽反應,便搖了搖頭。

“就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