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晉江獨家發表
實習的文件終究還是下來了,內容跟馬杏杏之前傳的小道消息一模一樣。
祝文頤還有點詫異, 馬杏杏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到了這種時候反而神通盡顯, 怪通透的。
高梅通知這件事情的時候順便給了一句話承諾:“你想去哪個醫院哪個科室, 跟我說一下,我給你寫推薦信——馬杏杏動作太快了, 我還沒來得及跟她說呢。”
祝文頤應下了, 然後心想:最近怎麽成了香饽饽,每個人都要給自己介紹醫院……
高梅看了她一眼, 又問:“畢業之後決定好了麽?繼續讀還是……”
祝文頤笑了笑,說:“還沒想好, 再考慮考慮吧。”
高梅嘆了口氣,說:“慎重點也好,你這孩子挺穩重的,穩重的人小心思多一點是好事情。”
祝文頤并不覺得自己小心思多, 不過導師這樣評價自己了, 又不能拍着桌子反駁回去, 那就只有受着呗。
美化美化,換個說辭,那就是“深謀遠慮”、“未雨綢缪”,聽上去就亮堂了不少,像是在誇自己似的。
祝文頤懶得琢磨到底是褒是貶,總之就這樣領了命令回家了。
對于祝文頤要去醫院實習的事情,祝媽媽是這樣評價的:“實習?實習啊?哦哦好啊,就在門口市婦幼呗,小區裏餘叔叔在那裏工作,能把你介紹過去……嗯嗯有什麽事情周末回來再說……二筒?!剛剛你打眼睛了我看到了,我碰!我這不是跟我女兒打電話沒來得及嘛,放下放下,我碰了,你不準摸牌了……小文我這邊忙,待會再給你打回去可以吧?……啊?放沖了啊,怎麽這麽倒黴啊……”
祝文頤于是十分有“耳”色地挂了電話,讓祝媽媽得以徜徉在國粹的海洋裏。
得,又是一個要給自己介紹的。
到了這種時候,各種各樣牛鬼蛇神的關系都跑了出來,好像不找關系自個兒就沒法子找到一個合适的實習去處一樣。
不過都是好心,也沒什麽值得指摘的。祝文頤嘆了一口氣。
馬杏杏吃着甘蔗,沒心沒肺問:“你媽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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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呢,估計連我說了些什麽都沒聽清楚。”祝文頤說。
“那就跟我一塊兒吧,還能跟我一個科室!”馬杏杏立刻興奮道。
祝文頤倒也不是不樂意,想到馬杏杏那個馬大哈的性格,吃口飯都能把自己吃躺在床上,于是點了點頭,說:“可以啊,也好有個伴。”
馬杏杏将甘蔗渣吐掉,說:“那你住哪裏?要是跟我一塊兒的話,你家離醫院可遠了,來回就得四小時,你還睡不睡覺了?”
祝文頤想了下,說:“我在周邊租個房子吧,正好最近床鋪都被占了,搬出去一個人住,還挺開心的。”
馬杏杏眨了眨眼睛,說:“正好最近要搬家了,我跟你一塊兒找房子呗,還做最後一年室友就要分道揚镳啦。”
“你又搬?從暑假開始,你已經搬了兩次了吧,加上這次就是三次,你怎麽這麽漂。”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流浪!”馬杏杏突然拿出了朗誦班的語調和激情,配合那一雙向天祈求的雙手,戲(喜)感十足。
“‘旅’人啊,‘裏’的方言能不能好了。”祝文頤立刻吐槽。
不過馬杏杏天性是挺颠簸的,出去旅游,三天能住四個酒店,也不知道是真挑剔還是非要作。祝文頤熟悉馬杏杏,吐槽了一句就算完了,然後跟馬杏杏一塊兒看起房子來。
當天傍晚,賀林奈突然給祝文頤打電話,說是祝媽媽讓她送點東西過來,讓祝文頤在學校門口等她。
祝文頤之前跟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并沒有聽說這麽一件事情,但賀林奈總不可能說謊,于是約定了時間,想看看到底什麽東西這麽要緊,周末回家去拿都忍不住了,還非得找個人工快遞。
結果下午進實驗室的時候不能帶手機,加上做實驗做得太入迷,完全忘了這個約定。等出實驗室了以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馬杏杏一邊脫下無菌服,一邊說:“蚊子,去吃火鍋嗎?老板給報。”
結果祝文頤換上自己的外套以後看了一眼手機,慌慌忙忙道:“啊我先下樓!吃什麽都行!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就急急忙忙地摁了電梯,連襯衫領子翻過來了都不知道。
什麽事情這麽急啊……馬杏杏從櫃子裏拿出小手提包,心裏琢磨着。
為什麽急?因為手機上的時鐘告訴祝文頤,此時距離跟賀林奈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她本以為賀林奈應該已經走了,可這時候好死不死來了一條微信:【打電話沒人接,你應該在做實驗吧,我在實驗室門口等你,下來就能看到我。】
祝文頤心裏一驚,這才連忙跑下樓,果不其然看見賀林奈的車停在門口。
傍晚有點小風,但車裏還是很悶熱,因此賀林奈站在車子旁邊,正在出神地抽煙,模樣很帥氣,但是熟練地過分了。祝文頤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賀林奈什麽時候竟然學會抽煙了。
住在祝文頤家的一個多月以來,她身上可是連一絲煙味都聞不着的。
祝文頤剛走了兩步路,賀林奈就注意到她了。賀林奈轉身去了垃圾桶,把煙頭扔了進去,又往嘴裏塞了一粒木糖醇,才走向祝文頤。
祝文頤說:“你剛剛在抽煙?”
賀林奈笑了笑沒有否認,揉了揉眉心說:“生意上有些事情很煩,一下子沒忍住。”
“以後不要抽了,對身體不好。”祝文頤說。
雖然知道這樣的囑咐多半是無效的,說不定還會惹人厭煩,但是祝文頤學了四年的醫,深知不良生活習慣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影響,還是沒有忍住。
爺爺當年走得那麽急,除了日積月累的粉筆灰以外,跟抽煙的陋習也有很大關系。
賀林奈伸手按了按祝文頤的眉頭,試圖将丘壑撫平,可惜無濟于事。“聽你的,以後都不抽了。”
這認錯來得太低眉順眼,都不帶一絲一毫反抗的。祝文頤就知道這絕對是打算陽奉陰違了,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嘆了口氣說:“我媽讓你送什麽這麽急?你在這裏等這麽久,也不知道交給保安讓我自己拿,耽誤你時間了吧?”
賀林奈走到後備箱處,從後備箱裏提出一網兜大西瓜,說:“從鄉下買的無籽西瓜,家裏吃了一個,覺得特別甜,就讓我給你送個過來。‘學校裏水果店搞壟斷,又貴又沒得挑,還是外面好。’這是你媽原話。”
賀林奈學得惟妙惟肖的,祝文頤反倒有點無語。一個西瓜而已,至于專門跑一趟麽……因為賀林奈的表現太多真實,她反而有點不信是祝媽媽的旨意了怎麽辦?
賀林奈看見祝文頤的表情,挑眉問:“怎麽,不接受你媽的好意?”
祝文頤反問:“我媽的?”
賀林奈愣了一秒,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道:“好吧好吧我承認,其實這西瓜是秘書買的,我嘗了一個覺得實在太好吃了,就給你送過來了。”
祝文頤杏眼一瞪,說:“好啊!還學會假傳聖旨了!”說着,祝文頤伸出手,嗔怒着錘了賀林奈一拳。
賀林奈将西瓜騰到一只手上,用另一只手去抓祝文頤的拳頭,誰知交接的時候沒抓穩,網兜聳拉了半邊肩膀。
“哎呦!”賀林奈一聲驚叫,忙彎腰去搶救那個大西瓜。
一個西瓜搞得兩個人手忙腳亂的,快落到地下的時候祝文頤伸腳墊了一下,西瓜砸在了祝文頤的腳背上,緩沖了一下之後慢慢滾到了旁邊。
這次成功的解救行動讓祝文頤有些沾沾自喜:還好我反應快。
而賀林奈則蹲了下去,也不管那個緩緩滾開的西瓜,反而緊張地盯着祝文頤的腳,說:“沒砸傷吧?”
“哪能啊,這西瓜還沒這麽實誠呢……”祝文頤欲哭無淚。
“蚊子?小賀姐姐?”馬杏杏詫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祝文頤轉過臉,看見馬杏杏将那個西瓜在地上滾了過來。
“你們倆幹啥呢?老遠看見你們把西瓜往地上扔,小賀姐姐蹲下來幹啥呢,系鞋帶?”說着,馬杏杏已經将西瓜滾到了車子邊,彎腰将西瓜抱了起來。
賀林奈站起來,笑了笑,說:“西瓜砸腳上了,我怕把祝文頤腳砸壞了,看看。”
馬杏杏把西瓜遞給賀林奈,說:“小賀姐姐送西瓜來了呀?怪不得蚊子跑那麽快。”
賀林奈把西瓜裝進網兜裏,說:“正好今天遇到了,一塊兒吃個晚飯呗?不耽誤你們事兒吧?”
祝文頤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馬杏杏就嚷嚷開了:“不耽誤不耽誤,你要不請我們倆又得吃火鍋了,天天吃火鍋我快吃吐了——蚊子你被給老板打小報告啊,她最喜歡火鍋了。”
賀林奈笑了笑,說:“那就走着?”
祝文頤心裏有些沒來由的不樂意,但是看另外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将西瓜塞進了後備箱。
“那走吧。”
賀林奈急匆匆送去的那個西瓜還挺好吃的,馬杏杏分食之後還嫌沒吃夠,慫恿祝文頤:“你去問問小賀姐姐,問問在哪兒買的,進口的?”
祝文頤回她:“周末回家,我找賀林奈要一個,再給你帶過來?”
馬杏杏連忙點頭:“好好好,蚊子你最好了!”
馬杏杏有奶便是娘,吃西瓜的時候說得還是“小賀姐姐最好了”,在第二個的承諾面前,就變成了“蚊子最好”,牆頭草作風讓祝文頤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周末回家的時候,祝文頤首先是向賀林奈讨要了一個西瓜,賀林奈樂樂呵呵地說:“那西瓜得特意買,你現在管我要,我可拿不出來,改天我給你送到學校去。”
祝文頤卻風輕雲淡道:“噢,不用送去學校,我要去醫院實習了。決定就在馬杏杏的醫院裏實習,到時候可能在外面租個房子。媽——媽你聽到了嗎?我要去外面租房子實習啦。”
祝媽媽疑惑道:“這是為什麽?就在門口婦幼實習不好嗎?小孩子多可愛啊。”
祝文頤說:“馬杏杏一個人怪不容易的,假如又發生吃壞肚子的事情了怎麽辦?我跟她在一塊兒也好有個照應……這跟馬杏杏同居的最後一年了,發展發展友情吧。”
祝媽媽對馬杏杏很熟悉,聞言點了點頭,說:“小姑娘一個人在北京求學也挺艱難的,随你吧随你吧,反正你比我有主意。”
祝文頤搞定了最有可能出問題的祝媽媽,卻沒想到質疑最強烈的是賀林奈。
“你不住家裏了?”賀林奈問。
祝文頤說:“我為什麽一定得住家裏,把房間騰給你不好嗎,省得兩個人擠着熱。”
賀林奈咬了咬嘴唇,說:“那我要跟你一塊兒租房子,我們三個人一起合租。”
“這……”祝文頤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為難。
她仍然摸不清楚賀林奈的想法和立場,只知道從日常表現上來看,确乎對自己有意思的樣子,至于這“意思”,到底是真意思,還是真的就只是意思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怎麽說,賀林奈搬到那邊的話,必定是不太方便上下班的。
祝文頤說:“你一資産階級,跟我們倆無産階級擠什麽啊,再說我跟馬杏杏肯定要住醫院附近的,你跟我們一塊兒那上下班得多麻煩啊,別舍近求遠了,乖。何況你不是說好了陪我媽看電視劇跳廣場舞的嘛。”
話是對賀林奈說,但祝文頤卻是看着祝媽媽的。賀林奈強行要搬,自己肯定是沒辦法阻止的,只有期待祝媽媽能發力了。
沒想到祝媽媽眼皮都沒掀一下,語氣平淡道:“我就知道,小文一走林林也在家裏呆不住,林林小時候就特別黏小文。去去去,別在家裏礙我的眼。”
祝文頤目瞪口呆:關系好是真的,可是賀林奈小時候有特別黏自己嗎?媽媽從那個旮旯角裏找出的這個記憶?
賀林奈對着祝文頤眨眨眼,模樣驕傲又欠揍:你看,說了要跟你住,就是要跟你住。
“所以就是這樣了 ……”祝文頤解釋道。
賀林奈站在祝文頤的身邊,對馬杏杏點頭笑了笑,說:“對,我要跟你們一塊兒租房子。房子在哪裏無所謂,有個車庫就可以了。”
馬杏杏一邊嚼甘蔗一邊單手玩手機,百忙之中還要抽空回應:“嗯,行。”
祝文頤搖了搖頭,覺得這個世界一定出了什麽錯,她以為會阻止拒絕的祝媽媽滿口答應了,而本以為會歡天喜地的馬杏杏反而反應這麽平淡。
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祝文頤重複了一遍:“賀林奈跟我們一起租,我們租個三室一廳的,好吧?”
馬杏杏又點了點頭:“好啊。”
祝文頤:……
我是徹底沒脾氣了,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有了馬杏杏的幫助,祝文頤很快跟醫院談好了實習的事情,包午飯,加班的話提供晚餐,一個月象征性地給一些補貼,主要的是實習經歷。
有賀林奈秘書的幫助,找房子的事情也很快安置妥當。三室一廳,共用廚房和客廳,一間房間帶獨立衛生間,另外兩個房間得公用衛生間。賀林奈要了那個帶獨立衛生間的。
她本來打算跟祝文頤公用一個衛生間的,這樣說不定可以發生一些難以預測而又奇奇怪怪的誤會事件,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祝文頤搶先了:“我跟杏杏作息比較相近,我們倆公用衛生間吧。”
賀林奈表面上爽快地答應了,心裏卻腹诽:跟馬杏杏公用衛生間,難道你就會更安全一點嗎?
不管怎麽樣,祝文頤也該漸漸脫下身上那層由學校賦予的保護色,真的進入社會了。
入職前兩天,賀林奈臨時要出差,人不在北京,也就沒來得及送祝文頤去上班,特地給祝文頤發微信:【好好幹,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受委屈了咱就不幹了!】
祝文頤:【……還沒開始呢,你就覺得我會受委屈了?可想點我好吧!】
馬杏杏帶着祝文頤熟悉各個科室:“這是外科,這是內科,走廊盡頭是眼科、耳鼻喉和口腔,樓上是兒科婦科,心理咨詢室不在這棟樓裏,跟住院部隔得比較近——你說這是什麽安排,心理咨詢哪裏有可能住院好吧……”
祝文頤一邊聽一邊記在心裏,問:“腫瘤科呢?”
自從爺爺出意外之後,她就立志要在癌症上面下功夫,哪怕用盡一生,哪怕不眠不休。因此不管是研究方向,還是實習科室,她都選的是癌症相關的。
馬杏杏笑了一下,說:“你先別急,我帶你熟悉熟悉再說,等真進來了你就知道,到時候你有很大幾率接觸到其他科室的病人,最好也能有問有答——病人和家屬們可不知道你是哪個科室的,看見穿白大褂的就是醫生呢。”
聞言,祝文頤點了點頭。
正好走到了拐角,馬杏杏一邊說話一邊後退,退着退着突然撞到了一個人。
馬杏杏立刻回頭,連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撞着您吧?”
開玩笑,醫生可是高危職業,一個不小心惹病人不高興了都可能引來無妄之災,更何況這種自己出錯在先的了。馬杏杏見那人人高馬大,又是一臉怒氣,心頭下意識一緊,就盼着對方不是那種窮兇極惡之徒。
那人被撞了一下,又被踩了一下腳,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要發火的前兆。馬杏杏松了一口氣,接着便瞧見那人目光一轉,轉到了祝文頤身上:“祝文頤?你在這裏工作?”
欸?蚊子認識的?
祝文頤愣了愣,随後笑了起來:“李雙全!”
樂完之後覺得不對,畢竟這是在醫院裏,在哪裏偶遇都比在醫院裏好啊。祝文頤觀察了一下李雙全的表情,雖然有些煩惱,但也絕對沒有到悲痛的地步,于是開口問了:“我在這裏實習,你在這裏是……?”
李雙全朝樓梯指了指,說:“我女朋友跟我鬧,說要打胎,我就帶她來看看。”
女朋友,鬧,打胎。
三個關鍵詞一出,都能腦補出一大出狗血戀愛劇了。祝文頤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防護措施沒做好?打胎的話得慎重一點,對母體不好。”
李雙全搖了搖頭,說:“哪啊,我們說好了懷上就結婚,結果孩子倒是順利懷了,結果她說她結婚焦慮症——不結了,孩子也要打了。你說這是不是耍脾氣,偏偏我還不得不依,哎!”
李雙全唉聲嘆氣,聽上去無限煩惱。要是他說得是真的,那這個女朋友還真是有點頭疼……祝文頤也不能做什麽,只好獻給李雙全一個遺憾的眼神。
馬杏杏的眼神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移動,試圖挖出更多的八卦。
“哎對了,說起來我女朋友你還認識,叫鄭瑤,你還記得不?”李雙全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什麽,補充道。
“誰啊?”祝文頤困擾地思考,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樓梯緩緩震動着,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雙全,你在哪兒呢?快扶着老娘回家!”
哎呦,這位聽上去還挺兇的。
祝文頤并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一號人物,有些好奇,兩秒後看見一個女人從樓梯拐角出來了。
穿着時髦,打扮夠潮,關鍵是臉還有點兒小眼熟。
祝文頤盯着這個女人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了:“鄭瑤!”
鄭瑤愣了愣,語速飛快而不耐道:“你誰啊?”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祝文頤曾經砸破腦袋的“初中女混混”。
兩人僅僅算是知道對方的交情,在發生了那樣龃龉的情況下,連“認識”這個詞都顯得過于親密了。
可這兩個人是怎麽走到一起的……李雙全還一副被吃得死死的樣子。
祝文頤盯着面前一對情侶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人生際遇真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