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景國妖帝
大魏皇宮內,自之前發生一連串血腥慘事以來,第一次這麽喜氣洋洋,熱火朝天的辦起酒宴來。不過,這只是明面上如此罷了。
所有人都繃緊了一根弦,手腳并用的忙上忙下,誰叫之前死了那麽多人,就算招了新人進來,也是要好好教導一番,才能頂上去。可如今新皇登基,南邊的景國皇帝親自來賀喜,還沒來得及教好的新人哪裏頂用啊,還不是他們這些老宮人罩着,走的腿都快斷了的,做所有的事,那些個新來的只能讓他們做一些不重要的工作,要不然,出了什麽差錯,呵呵,絕對會受牽連,死的很慘。
太上皇雖然因為接連受到打擊,身體狀況已經大不如前,不大管事了,但是扛不住他老人家興致一來,就随便到皇宮各處走走,來個鍛煉身體什麽的,一旦被他發現誰誰誰玩忽職守了,準是要一幹人等都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處置了該處置的那個,才會心滿意足的悠閑離開。
這真的是要命啊,新來的哪裏會不犯錯,所以這一批新人教導的比之前的慢了好多,他們這些老宮人只能一個人充作三個人,累死累活的幹活。
所以,像齊猛這種笨手笨腳,原先也就做一些簡單活得蠢蛋,也因為老宮人的身份,被硬拉來頂了好幾個人的活。就算是個笨的,但到底在宮裏年月久,幹起活來除了慢一點,腦子有時候轉不過來了些,其他還是比那些新來的好用那麽點的。再加上他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麽拒絕別人,因此他的活就變成了別人的好幾倍,晚上能睡得時間少之又少。
他能在清心殿裏偷偷懷念太子,也是由于他晚上幹活幹的太晚,反正也沒人在意他有沒有回來睡覺,他愛去哪裏就去哪裏。
現在,有了貝耘天的幫忙,他身上的擔子一下子輕松了很多,雖然活還是挺多的,但是比起之前累的整個人都快廢掉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活嗎”叉着腰,看着那些被自己全都刷的幹幹淨淨的恭桶,覺得自己真是非常厲害的貝耘天,轉過身問道。想當初在末世,一開始在異能出現之前,為了留在那個小隊裏,他可是什麽髒活累活都搶着幹的,像洗那些沾滿喪屍腦汁的衣服啊之類的,他都能忍着反胃的沖動給洗幹淨了,洗馬桶這種小事,難得到他嗎,連鼻子都不用捏,分分秒秒就能搞定。
對貝耘天的能力佩服的五體投地的齊猛,心裏面終于開始明白,為什麽太子殿下會這麽信任這個人,帶着他一道離開皇宮了。實在是太厲害了,居然把他要做一天的活,一個上午都幹完了,簡直太能幹了。
滿心歡喜的齊猛,掰着手指頭數着還有什麽活要幹的,恩……畢竟是太子殿下重用的人,自己也不能太過分,再找一些輕松點的活給他吧!
“哎,你過來”還沒等齊猛分給貝耘天新活,一聲叫喊打斷了他還沒出口的話,指着自己的鼻子,轉過頭看着正等在一邊,一臉不耐煩地太監道“叫我嗎?”。
“不是你,是他”那太監指了指貝耘天道,他來找人幫忙,當然是要找個精明點的,這家夥不長眼又笨手笨腳的程度可是已經出了名了,他旁邊那個小太監雖然眼生,但是瞧瞧這夜香院裏一排排整齊幹淨的恭桶,這能是那傻太監做的嗎,長得也可愛,就他了。
“啊不行,不行”他是太子殿下重用的人,怎麽能随便被人使喚。
“有什麽不行,他還能比你蠢啊”太監不屑的哼了一聲道。
“我……”低着頭耷拉着腦袋,齊猛難過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放心,沒事的”貝耘天拍了拍齊猛的肩膀道,随即便跟着那太監走了。邊走,心裏面邊琢磨着,他應該給齊猛安排一個新的落腳處才行,要不然放他在這吃人的皇宮裏,早晚會被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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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監領着貝耘天去了禦膳房,讓他換下身上那身從齊猛那穿來的,洗的都發了白的破舊太監服。貝耘天新裝上身,整個人看上去又亮眼了幾分。那太監很滿意,不錯,這樣出去端菜,才不會丢了大魏的臉。
換上衣服以後,貝耘天就被領到一處空曠的地方,那裏站了好幾個模樣周正的太監。等他來了之後站定,接着又陸陸續續被領來了幾個人。
見人數差不多了,一個領頭的中年太監才開始耳提面命地告訴他們,這一次景國皇帝來訪,太上皇非常重視,他們絕對都要把腦子給弄清醒了,千萬不能出半點差錯,不然就是項上人頭不保的下場。
衆人都表示清楚了,一個個冷汗直流,這端個菜,都能把頭給端沒了,實在太可怕了,只希望今晚的酒宴一定要一帆風順才行。
貝耘天垂着眼,無聊地聽着中年太監,各種事關重大的訓話,心裏面地不滿值蹭蹭蹭往上漲。這老皇帝怎麽還是這麽能折騰啊,你不都是太上皇了嗎,怎麽,還學慈禧太後搞個垂簾聽政啊,你又不是女人,放權懂不懂,垂拱而治明不明白,凡是都來個一把抓,也不怕勞碌命把自己給累死,真是的,他看個古裝劇就能看明白的理,這蠢皇帝怎麽就看不透呢,幸好,岚臻不像他那麽蠢,一定是像他媽,哼。
到了晚上酒宴開始的時候,已經被訓得精神倍兒清醒的衆人,一個個擡頭挺胸地走上前,把一盤盤精美佳肴端到衆人面前。
華茱宮內,太上皇坐在新皇左側,正與那景國皇帝舉杯共飲。那新皇還是個半大的孩兒,不知所措地看着衆人,童稚的臉上除了擺出一副不符合年齡的威嚴凜然的模樣,其他的卻是半點都不知道該怎麽應付的樣子。
啧,希望這孩子不要被這皇宮給毀了才好。
收回打量岚臻家人的目光,又向那害的整個皇宮都勞師動衆起來的景國皇帝看過去。
“……”
握艹,那還算是個男人嗎!!
不同于岚臻雖妍麗卻英氣十足的出衆模樣,這景國皇帝長得實在太不像話了,那張臉哪裏有一點男人該有的樣子?
瞧瞧那細膩光滑,吹彈可破的粉嫩玉肌,連他離得那麽遠,都能把那人在燭光中,被映照的澤潤模樣看的清清楚楚,實在是那皮膚自帶閃光效果,比那些化了妝的男明星還耀眼奪目啊!
還有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中水光流轉,好像輕輕一閉,就能把眼中的水花給眨出來似得。我去,這不就是一雙會勾人的桃花眼嗎,這樣一雙眼睛長在男人身上,不知道要勾去多少女人的心魂啊……不,男人說不定也行。
貝耘天對于老皇帝那一臉心猿意馬的色胚樣,簡直不忍直視,剛剛沒怎麽注意,現在看見了那景國皇帝的模樣,貝耘天原本以為是因為老皇帝喝醉了酒而紅潤的臉龐,怎麽看,怎麽有鬼。
看他時不時把眼珠子轉到景國皇帝那紅豔豔的櫻桃小口上的眼神,貝耘天就覺得一陣惡寒,差點連手裏的盤子都端不穩了。
還有……你一個皇帝就不能穿的端莊一點嗎。那景國皇帝不僅模樣招人,穿的也讓人春心蕩漾。開個v字領,那白白嫩嫩的胸肌,雖是很男人的看得到鼓鼓的肌肉,可是你就不能關起門來,自家欣賞啊,非要大庭廣衆之下,露出來給別人看啊!
頭發也不好好束着,就腦袋後面勾着幾絲用一個紅緞繩紮起來,是幾個意思啊,還嫌自己不夠撩人,所以要蕩幾根青絲在胸前嗎!講話還動不動就在指尖繞幾下簡直太惡了!
他媽的,娘炮!
被上面一幕惡心到了的貝耘天,趕緊完成自己的端菜任務,不想去看那老皇帝一副口水都快流出來的樣子,他實在不明白,這貨是怎麽生下岚臻的,簡直基因突變。
不過,這宴會還有一段時間才結束,貝耘天不得不全神貫注在手裏的菜上,就怕自己不小心瞄到一眼那惡心場面,控制不住自己,摔盤走人。
“呵呵呵,這魏國還是一派繁榮啊,本來孤還擔心貴國因為這接二連三的事情而元氣耗損,想着過來看看,能不能搭個援手,看來是我多慮了啊”眼中一陣波光閃動,夜寅歡紅唇微啓,笑道。
“我們大魏人才濟濟,自是沒有應付不過來的事情”老皇帝的魂兒都被這座前的人給勾去了,自從張貴妃死後,他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這麽可心的人了,可惜了,怎麽就是個男兒身,身份還是個皇帝呢。如果他是個普通男子,他也不介意嘗嘗鮮,可就是這個身份不好下手啊,如果他能自願雌伏在他身下,那該是多麽美妙的滋味啊。
“……”蠢皇帝,沒聽出來人家在窺伺你的江山啊!端着盤子送菜的貝耘天聽見二人的談話,渾身一僵,動作不由的慢了幾分。
“那是,我這次來到貴國,有幸領略了一番魏國風光,完全看不出半點因為之前的事而有所頹敗的樣子,實在是佩服魏王您的治國之道啊,孤現下剛登上皇位,如果可以,真想留在貴國,好好向您學習一番治國之道啊”。
“沒問題,想留就留,想學就學,随時歡迎啊”簡直是正中下懷啊,老皇帝笑着應和道。完全忘了自己之前還千防萬防,派了一衆暗衛守在城中各個暗巷,就為了防這景國皇帝此行不懷好意,狼子野心。
“……”引狼入室,蠢得沒救了有木有,貝耘天默默地轉身,他決定了,先留下看看這景國皇帝到底想幹什麽,再把齊猛給帶出皇宮。不管怎樣,這裏都是岚臻曾經的家,他不希望等岚臻回來以後,看到的卻是一個已經被敵國侵占的魏國。這樣……他一定會很傷心的吧,那人其實心很軟的,若不是死了那麽多無辜的人,他也不會對自己的親族下手,也不會報完仇以後,還打算自殺來償命。
哎~~~
決定好了接下來該做什麽的貝耘天,等宴會結束之後,就偷偷跑到了景國皇帝落腳的地方,守在門外,用精神力籠罩住整個屋子,不管這人從什麽地方出去,他都能察覺的到,不會跟丢。
等了好些時候,差不多等到快睡着的貝耘天,忽然被一陣異動驚醒,等他抖擻精神細看,呵呵,不錯啊,這麽快就原形畢露了。
不過讓貝耘天奇怪的是,古裝片裏一般晚上出來幹壞事,這人不都是要穿一身夜行衣的嗎,可他那副大搖大擺出來閑晃的樣子是怎麽回事,不怕被衛兵發現,給綁了啊。
懷着滿腹疑慮,貝耘天鬼鬼祟祟地跟在那人身後,只見他悠閑地在宮中左瞧又瞧,逛了一陣,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一個夜巡的衛兵,好像他先知先覺,避開了所有人一樣。
手指繞着胸前幾縷長發,夜寅歡停下腳步,在原地轉了幾圈看了一會道“就這了”。
伸進袖子,摸出一個八角形黑色錦盒,右手在那盒子上面,劃了幾個不明所以的手勢,然後就把那盒子打開,對着空中念了一聲“去”。
霎時間,一群閃着紅色熒光的飛蟲,嗡嗡飛到空中,在上空繞着飛了幾圈,嗖一下,轉眼飛地沒影了。
放完蟲子,夜寅歡便一臉輕松地踱着步回去了,只留下一臉懵逼的貝耘天盯着空中發呆。
難道……那就是傳說中的蠱蟲嗎?!要命,這世界怎麽連這貨都有啊!!
先是用精神力檢查了一下自己有沒有被那惡心的蟲子給鑽進身體裏,在确定自己一切無恙以後,貝耘天才松了一口氣。真是吓死他了,還好他有精神屏障保護着,連蟲子都察覺不到他,要不然這回真的是死定了,他怎麽知道蠱該怎麽解啊。
不過,他是沒事了,可是這皇宮裏的人就難說了。
急急忙忙跑回齊猛那兒,用精神力檢查他的全身,須臾,貝耘天一臉便秘的樣子,快速跳開幾米,離齊猛離得遠遠地。
他剛剛感知到什麽了,天,還真有一只蟲子在身體裏鑽啊鑽的,惡!
來回踱步,就是想不出怎麽解決這蠱蟲的貝耘天,自暴自棄地往地上一坐,唉聲嘆氣起來,這蠱蟲要怎麽搞啊,電視裏不是還有母蠱這玩意嗎,看那演的拔蠱過程那麽艱難,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他這個門外漢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啊。
把這惡毒的玩意詛咒了一遍又一遍,貝耘天仔細回想,他身邊有什麽人可以幹拔蠱這活的。
恩……還好像……貌似……真有這麽個人,可是要他去拜托那個家夥,還不如殺了他,來的幹脆。
左右掙紮了會,最後還是不想看見岚臻難過的樣子,貝耘天只得認命地回去搬救兵了。
找着那兩個因為他不見了,焦急地差點就要跟暗衛幹起來的九穹宮長老。貝耘天白眼一翻,把那兩個老頭從包圍圈裏拎了出來,真是的,他不是留了字條了嗎,就是會會城裏的舊友而已,至于搞到這麽離譜,要跟人幹起架來嗎。
那一聲,爾等豎子,若不快快交出教主,就讓你們血濺當場的話,差點讓他一個跟頭摔個狗吃、屎,怎麽聽着就這麽別扭呢,啧,這魔教教主什麽的,果然不是他這種正派人士可以勝任的。
“什麽,你讓我去救人”側躺在床上,何紫毓一手撐着腦袋,笑嘻嘻道,兩顆虎牙嚣張地分外紮眼。
“我是教主,我命令你去皇宮給我救人”貝耘天忍耐着揍他一頓的沖動,說道。
“不高興”何紫毓趴會床上,轉過頭,不樂意道。
磕嚓,小小的拳頭握的死緊,哼,不聽話是吧,那就揍到你聽話為止。
對何紫毓完全不客氣的貝耘天,一蹤跳上床,對着何紫毓就拳打腳踢起來。
“教主沒人性,虐待傷殘啊,沒天理啊,要出人命了啊……”何紫毓邊喊邊在床上打滾道。
聞聲趕過來的墨白,一進屋就看見身材嬌小的貝耘天,在床上手腳并用的揍着,嘴裏叫的響亮,臉上還笑嘻嘻打滾的何紫毓。
“……”關好門,轉過身來,墨白幽幽開口道“教主,請問有何事”。
一屁股壓在何紫毓胸口,正撸起袖子,打算揍他個鼻青臉腫的貝耘天,見墨白一臉正色地問自己話,再低頭看了看那個笑着捂着臉,從手指縫裏偷瞧他的人。
啪,先在腦袋上打了一記,才不甘心的從床上跳了下來。
“我讓這家夥幫忙救人,這家夥居然不答應,我不揍他一頓,簡直對不起這天下蒼生”貝耘天放下袖子,瞪了眼床上那個混蛋道。
“……”聽完貝耘天的話,墨白看了眼那個欠扁的家夥道“教主,這件事就交給屬下辦吧,我會說服他的”。
“……好,交給你了”貝耘天沉吟片刻道,然後便走出了房門。
待屋子裏只剩二人,墨白慢慢走到那個正一臉笑意看着他的人床邊,嘆了口氣道“你又何必如此,他現在是教主,你該聽他的話,救人的”。
“我不高興,那小子憑什麽命令我,他那教主之位還是我給他拱上去的呢,他也不謝我一下,還打我”何紫毓揉着身上剛剛被揍得地方,扁着嘴,委屈道。
看他這幅模樣,墨白的手動了動,差一點也想敲他腦袋一下,這家夥,實在是欠扁得很。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就只有認命的份,你跟我,天下之大,還有何處可以安身,莫要連這最後一個落腳地都沒有了”墨白坐到床邊說道。
“怕什麽,難道你還怕我養不了你嗎”撐着身子,半坐起來,何紫毓輕輕拉扯着墨白的頭發,垂眸低語道,話中隐隐帶着一份不真切。
“……”你不去惹禍就萬幸了。
二人沉默安靜了一會,半晌,墨白才又道“就聽教主的話吧,我們之前殺了那麽多人,現在多救一條人命,就能減少手上的一份血腥,你父親肯定也希望你能當一個救死扶傷的醫者的,就跟他當年一樣,懸壺濟世”。
他只希望何紫毓在報完仇以後,能夠回到以前那個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心地卻是真誠善良的小少爺,這樣,他就能安心待在他身邊,不願擔心會突然失去他了。現在的何紫毓,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救贖自己的機會,而這個契機,現在來的倒也是時候。
“……傻瓜”說完這句,躺下身子,把腦袋擱在手臂上,頭朝着床裏,何紫毓便沒有再作聲了。
墨白靜靜地坐着,整個小屋一片安寧氣氛,屋外小鳥叽叽喳喳叫着,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幼時光,兩個稚童在綠茵的草地上,歡笑玩耍,無憂無慮。
“……你去告訴那個白癡教主,我會去的”許久,何紫毓悶悶地說道。
“好”墨白輕輕一笑,只是這笑容背過身去的何紫毓一點也沒有看見,那純淨的笑容,一如最初般美好,對未來滿懷希意。
貝耘天帶着何紫毓用精神力百無禁忌地回到皇宮,反正他也不怕這小子到處亂說,這家夥現在講的屁話,就沒幾個人願意搭理的,他現在只擔心自己太晚,讓那個該死的娘娘腔皇帝得了便宜。
跟着貝耘天闖入皇宮,見所有人都睜眼瞎一下,對二人視而不見,何紫毓訝異了一會,茅塞頓開,原來這小子就是這樣帶着那家夥逃出去的啊,真是有意思啊!
覺得不虛此行的何紫毓,開始非常配合地為宮裏的人檢查身體,總覺得這麽玩下去,還會有很有意思的事情發生啊。
“他怎麽樣”貝耘天站在一邊,看着床上的齊猛擔心道。他現在用精神力讓齊猛陷入昏睡狀态,好方便何紫毓治療,希望這好心的小太監沒什麽大礙才好。
“沒事,小菜一碟”何紫毓聳了聳肩道“這種蠱蟲雖然稀少,但是難不倒我,南國那邊善用蠱蟲,我也是專門研究過一段時間的,這蠱蟲雖然有蠱惑人心的效果,但是只要殺死母蠱,就沒事了,所以……母蠱在哪?”。
“……跟我來”雖然不情願,但是貝耘天必須得承認,對于這種陰損的事情,這人貌似還挺靠譜的。
帶着何紫毓到了景國皇帝那兒,何紫毓新鮮地體驗了一把,當着別人的面,做各種鬼臉,還不被人發現的有趣事情,最後在貝耘天的怒視下,何紫毓無趣地開始認真查看那母蠱。
嘿,那人完全察覺不到自己的樣子,簡直太有意思了,以後有這麽好玩的事情,看來他得積極主動一下才行。
查看完畢,何紫毓便依依不舍地被貝耘天給趕出了皇宮,讓他滾回去快點把解藥給研制出來。
把煩人的家夥趕走了,貝耘天便接着監視那景國皇帝的一舉一動,然後他便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白天還好,這家夥沒什麽奇怪的,就是會被老皇帝給逮着,各種家常話短,順便哥倆好地,相見恨晚地,摸摸碰碰,随手揩個油什麽的,看的貝耘天惡心的辣眼睛。
要不是為了岚臻,他犯得着在這裏倒盡胃口嗎。
可一旦到了晚上,這景國皇帝就會偷偷離開皇宮,然後在他跟到一個巷子裏的時候,就消失不見了,而他無論怎麽用精神力探查,就是找不到那娘娘腔皇帝的蹤跡。
真是怪事,而那家夥忽然間又會出現在原地,然後再一路返回皇宮,多次如此,盡是沒有一個人撞破這人的詭異行蹤。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沒等貝耘天查出個頭緒來,何紫毓便屁颠屁颠,飛快地把藥配好,趕回皇宮來了。
哼,這家夥,走水路了不起啊,來的時候不情不願地,還想坐馬車,現在倒是自己坐船坐得歸心似箭,真找抽。
不理那個怪胎,貝耘天迫不及待地帶着何紫毓來到夜寅歡那邊,施下解藥。
然後便回到齊猛那邊,坐等解藥生效,又被貝耘天給弄暈的齊猛,乖乖地躺在床上,全然不知,屋裏有人正擔心地看着他,希望他快點痊愈。
左等右等,等的無聊的何紫毓,忽然開始奇怪起來,沒道理啊,都這麽久了,這藥應該生效了啊。
皺着眉,正在思考配藥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的何紫毓,忽然感覺心髒傳來一陣劇痛,撲通跪倒在地上,把貝耘天吓了一跳。
“你怎麽了”想要查看何紫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貝耘天,還沒伸手觸到他的身體,就被他突然噴出的一口紅血給驚得呆在了原地。
塊塊破碎內髒從他的臉上滑下來,愣愣地,慢慢轉動目光到那個,一口一口吐出伴着鮮紅內髒碎塊的鮮血,渾身抽搐躺在地上,不停彈動的人。
貝耘天定了下心神,趕緊過去,想用治愈之力把他醫好,可是猛地卻被何紫毓一掌推開,跌坐在地上,一臉不明地瞪着他喊道“我是要救你,你不要命了嗎”。
何紫毓痙攣着,邊吐着血,邊滿嘴是血的笑道“這樣……也挺不錯的……很适合我這種人的死法……呵呵……”。
“混賬,現在是你死的時候嗎,我還要你幫着救人呢”
“教主……”何紫毓阻止貝耘天道“解藥……沒問題……是人……有問題……去找……墨……白……他知道的……讓他幫你……屬下請求教主……賜……屬下一死……不要費力救屬下……這樣……我會……很……高興的……咳、咳”被吐出的內髒嗆住了氣管,何紫毓捂着胸口連連咳嗽了幾下,很快便再也無力支撐起破敗的身體,趴在血泊裏,安靜了……
雙眼安詳地閉上,他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可悲、可憎的人世間了,這樣很好,他就應該是這種死法……
眼淚不知為何蹦出了眼眶,貝耘天不知道為什麽要為這種人難過,這種混蛋家夥,死了就死了,應該普天同慶才是,可是看着那一張,沾滿鮮血,卻笑得無比寧靜祥和的臉,他為什麽會想哭呢。
皇宮中,景國皇帝的落腳處,夜寅歡閉着眼,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睜開泛着水光,流光溢彩的狹長鳳眼,一抹妖異紅光在眼中忽閃而過。
櫻桃紅唇微微勾起,莞爾一笑,上鈎了!
早就發現有人跟蹤自己的夜寅歡,幾番查詢下來,都沒有發現那人的蹤跡,若不是魔晶石非比一般俗物,恐怕也察覺不出那,來無影去無蹤之人,幾番猜測,覺得那人定是為了蠱蟲一事而來,果不其然,這人今天終是死在他的手上了。
哈哈哈,縱使你有飛天遁地之能,又怎樣,還不是死在了我的手裏!
陰暗的房內,先是低低想起一陣陰測測的笑聲,繼而越笑越猖狂,最後得意地哈哈大笑。
這世上,還有誰能與他抗衡!
帶着何紫毓的屍體回到九穹宮,把他最後的話告訴墨白,貝耘天不敢擡頭去看那人傷心的模樣,把話說完了,就杵着,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麽好。
出乎意料地,墨白的臉上沒有任何難過的神情,只是淡然道“除了這些,他有沒有跟你說其他話”。
“……沒有”
“我知道了……”微風徐徐吹動着白色的衣袍,讓它寂寥地輕輕飄起,複又無所依托地黯然落下。
墨白出神地看着何紫毓的屍體,神情一瞬恍惚後道“他的意思是說,那母蠱已經被煉化了,與施蠱之人融為了一體,所以,一旦有人想殺死母蠱,那就等于是要殺死施蠱之人,而這煉化的母蠱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只要有人想要殺死母蠱,那母蠱便會循着那人的氣息,引導着施蠱者放出其他蠱蟲,殺死想要解蠱之人。所以,現在唯一可以解除這蠱蟲的方法,就是殺了那施蠱之人”說完這些,墨白便抱起何紫毓的屍體,向遠處走去。
“……你要去哪”貝耘天見他要走,跟上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問道。
“……找一個屬于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墨白輕聲道,看着遠方,眼神幽遠。
紫毓……你終于如願以償了……
注視着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貝耘天嘆息一聲,也動起身來,向皇宮走去。
他還有要做的事,必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