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鄒茜玲從空間裏順手摸出一面鏡子,打量着鏡子裏的自己,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眼已經稍稍長開,雖然跟着下地,但是那肌膚依舊白皙。五官精致漂亮,美得張揚明目張膽。比起從前真正十五六歲的自己,少了一份青澀與少年無法無天的張揚和桀骜,多了一絲韻味。

有着成年人靈魂的少女模樣,越發得勾人注目。

她向來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只是穿越過來在山裏頭宅了一年沒有追求者,唐朗又一身正氣的嚴肅模樣,她倒真的是沒往那方面想。

現在收到了這禮物,被遺忘的情商又立馬回來了,用她多年被追求的經驗來講,唐朗要是對她沒意思打死她都不信。

只是沒想到氣勢那般強大,看着又特別正經嚴肅的保守黨唐朗唐大哥,喜歡的還是她這種容貌張揚性子乖張的?

鄒茜玲有些想笑,但是卻沒有太多驚訝和害羞,要知道從前追她的人多了去,強壯如健身教練武術指導跆拳道黑帶的都有,送的禮物花樣多了去,要是因為這樣就不好意思害羞了,那她就不是鄒茜玲了。

換個時空換個年代也一樣,物質生活極為富裕的人接受別人送的自己喜歡的禮物從來不會有什麽負擔,大概這就是富養出來的底氣,拒絕和接受都不會有負擔。哪怕就是接受下了一件昂貴的禮物,她也不會說我覺得你對我真好我就要跟你交往,那禮物對她來說只是件玩意,可有可無。

不過這年代跟她以前生活的不一樣,這裏人的太容易認真,談戀愛基本就默認要成婚了,尤其是唐朗那人是軍人,看起來說話喜歡一個唾沫一個釘,鄒茜玲可不像給人造成什麽誤會,也不想說假裝不知道,她暫時沒打算跟人結婚,那就不能含糊暧昧,她做人向來挺講道理的。

不過那瓷瓶子藥膏她喜歡,果脯也不錯,張思樂會喜歡,那就都留下來,再給人寄上錢補貼就好了。這樣子拒絕的意思就很明顯,也不需要直說,聰明人都知道這個意思。

她還給他回了封信,話說的特好聽,說謝謝他的關心,那瓷瓶子藥膏她挺喜歡的,果脯也好吃,她把錢寄上了,也不知道數目對不對,如果少了她再補,多了就當作感謝他幫忙買了這東西寄過來。

末尾還特真心加上一句【唐大哥你真是個好人,謝謝你!】

真誠得不能再真誠。

寫完後就把這件事抛在腦後,也不在想了,做好決定就不回頭看,向來如此的。

當然并不是對唐朗完全沒感覺,只是這時代不對,要是換到她以前時候,唐朗這麽英俊又強壯看着就很Man的男人來追求她,她是挺樂意花點心思接受他追求的,更何況在華國長大下的孩子對軍人天然就有一種好感,要是長得好,人又正派,那好感發展為喜歡的可能性太大了。

可惜了,相遇時代不對。

鄒茜玲把信收進空間,又把果脯擺在桌子上給張思樂他們吃,藥膏她要等梁曉雪回來挖一些看看能不能看出成分,感覺這個挺好的,看着就心曠神怡,梁曉雪應該有興趣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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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鄒茜玲又覺得委屈梁曉雪了,待在這鄉下還真是啥實驗都沒法做,看着吧,她遲早讓她到正兒八經的實驗室去。

嗯,去弄藥的時候沒準可以搞套手術刀,別荒廢了,當年她練那解剖可下了老鼻子勁,手感差了可不行。

——

沒兩天為了村衛生站的事情周大平又帶着顧一輝去了鎮上,鄒茜玲便順便把信給顧一輝讓她寄出去,那錢她也塞在了信封裏,絲毫沒想到要走郵局打款。這是因為她從前就沒有嘗試過這樣的交流方式,也不知道不可以把錢塞到信封了,丢了是不會負責的。

好在那信封口子封的實,這個年頭的人也誠實,沒去拆人家的信,倒是順利地送了過去。

而唐朗收到這封信是在三四個月後,因為他在信還沒到的時候就接到新任務帶兵出任務去了。

至于顧一輝他們這一趟又沒什麽收獲,那領導這次是在了,但是擺明對那衛生站的事情興趣不大,讓秘書轉達一句‘好好種地增加産量別的甭想那麽多’就把他們人打發了,見都不見。

周大平再次失望起來,可沒辦法,誰叫人家是上頭領導。

顧一輝見狀也不去勸那周大平,他覺得讓周大平對這種領導失望也挺好的,這樣以後上頭有什麽不好的任務下來他就不會那麽死心眼認真完成,他還特地又帶他們去繞了一遍其他的村子,讓他看看之前被獎勵過的進步村現在變成啥樣。

那些村幹部之前被上頭表揚的時候倒是雄赳赳氣昂昂,而現在基本都被當地村民罵死了,各個都餓的腳步虛浮。

給周大平潛移默化悄悄灌輸不是跟着領導步伐走就是正确的思想之後,顧一輝這才讓牛車拉着他們回去。

回去之後周大平更加關心地裏的作物了,因為他怕收成不好,不是沒法向上頭交代,而是怕把下坎山的村民們餓成跟別的村子那樣可怕。

但是越是把心思放在地裏莊稼之後,周大平的憂慮就更重了,他猛然發現好幾個月沒有下雨了,村裏許多小溝裏的水都幹涸了,那條夕陽河的水位似乎也下降了些,盛夏的季節,地裏的禾苗被太陽曬得蔫頭蔫腦的,葉尖兒脆弱的甚至被曬得枯黃了。

那稻穗也不密集,好些個摸上去是空心的。

一年的收成可指望着這地裏的莊稼啊,周大平開始安排更多的人挑水灌溉禾苗,精心伺候那些水田,力圖使水田裏的水不要幹涸掉。

同時一直在觀察着天氣情況,就指望着來場大雨。南方夏天暴雨最多了,可今年看過去盡是萬裏晴空。

“難道是幹旱?”有上了年紀有經驗的老人就提出擔心,這幹旱不少見,哪怕是在雨水充沛的南方,也曾遇到過幹旱。像老村長那些人在建國前民國時候就遭遇過幹旱了,那一年也是這樣夏季晴空萬裏,半點兒雨水都沒有,結果當年糧食就歉收了。

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有經驗,村裏人都比較相信他們的話,聽到這那往日喜歡磨洋工的人也勤快起來了,就怕真的遇到幹旱,地裏糧食歉收,要知道他們現在吃的就不多了,村裏糧倉可沒有存糧,要是歉收了,這一年都只有餓肚子了。

這時候大家基本都沒有旁的什麽心思,一姓宗族為主的村子好處大概就是這個,關鍵時刻人都特別團結,不會像平常那樣鬧什麽幺蛾子。加上這裏地處偏遠,環境較為封閉,外頭人輕易不愛來這兒,村長的話語權和權利都會比較大,村裏的自治性也會比較高,往往村幹部發話了,尤其是老一輩有聲望的人支持,那村裏基本都會聽。

不過想要趁機鬧事的也是有那麽些個,柱子婆娘就是其中一個,她看不慣鄒茜玲他們很久了,又一直沒找到機會,這一次聽說糧食很有可能會歉收了,又開始說他們五個是跟村裏人搶糧食的,就不該把他們留下來,多一個人他們就會少分糧食。

這樣的言論若是放在一開始很可能會影響到村子裏很多人,但是經過這段日子鄒茜玲他們的經營,村裏人基本都接受了他們是村裏一份子,既然是村裏的一份子了,老缺戶他們都接受,何況五個都上工掙工分的呢?而且大家也知道柱子婆娘因為房子的事情對他們心有不滿,平時也時不時有言語挑釁,這種時候說這些話,什麽目的那還不是司馬昭之心麽?

有的跟鄒茜玲他們要好的嬸子還會調笑柱子婆娘兩句,“你就別老是針對人家娃子了,針對人家也沒用,那房子就不是你的,誰叫你當初二十塊錢都不拿出來?現在他們買下了,就算是趕走他們也不會把房子白給你。”

話說的挺實在的,但柱子婆娘不愛聽,她覺得要是沒有鄒茜玲他們五個,晚些時候她磨磨村幹部哭哭窮,沒準能少一大半錢,到時候她再磨娘家那邊,總能把房子給買下來。

她看過了,村裏現成的空的房子就數鄒茜玲他們住的這個最好,屋子齊整不說,那空地也大,後面直接可以開辟作為菜園子。

自從村裏解散大食堂之後,自留地又還給大家,鄒茜玲他們房子後頭那塊地也被開辟成菜園,多好多方便啊,那本來是她的。

這人啊有歪理的時候她就不愛聽別人說的話,哪怕是一想就能想通的道理,她也不願去轉這個彎,就想守着自己的道理自己的解釋,這樣她針對別人起來就能理直氣壯了。

柱子婆娘現在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可惜鄒茜玲五個太會做人,村裏人心基本都偏在他們那一邊,她想在旁邊蹦跶都沒用。

鄒茜玲他們對這種人也是很煩的,時不時在耳邊叨幾句不好聽的,次數多了還真是教人讨厭,可她又沒別的招數,就是用話刺一刺你,其他什麽都做不了。

想動手收拾她吧,人家又是孕婦,還是大着肚子看着就要生的那種,怕一動就把人給傷了,就是不動手,用別的招數也怕刺激她,傷了肚裏的孩子。

鄒茜玲他們幾個三觀還是很正的,既然是孕婦,那就多一些容忍吧,反正不是每天都分到同一個地方下工,就當作生活調劑好了。

然而,他們沒想到就是這樣,柱子婆娘的孩子也沒法子安穩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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