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早上過得很快,鄒茜玲和唐朗一直在聊天,主要是鄒茜玲問,唐朗回答。

聊下來之後鄒茜玲發現唐朗并不是自己一開始以為的那樣是個超級固執較真一板一眼的軍人,他會挑着部隊能說的趣事跟她講,不會讓氣氛冷下來,偶爾竟然還會講講訓練裏的小笑話逗她開心,雖然他不會大笑,但是會微微翹着嘴角很專注地看着你,好像只把你放在心上一樣。

這樣的态度鄒茜玲十分喜歡,也會覺得相處很輕松,而且他的嗓音是那種低沉帶着微啞的,不疾不徐地說話時格外性感,除了顏控,鄒茜玲還是個隐藏的聲控,要是唐朗啊公鴨嗓或者娘炮似的,她大概也不會對他有多少好感了。

今天的天氣很給勁,半點兒不冷,陽光懶懶地曬着,耳邊是唐朗不急不緩的說話聲,慢慢地鄒茜玲就有些困了,她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那一陣的興奮勁過去,就想睡覺,眼皮子直打顫。

唐朗視線幾乎沒有離開過她,自然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她的皮膚白,眼角下一點兒烏青都看很明顯,困倦的神色一目了然。

“困了?那我們回去吧。”雖然他很想繼續跟她相處,但是也舍不得讓她不睡覺。

鄒茜玲搖搖頭,第一次約會不想折在困意上面,但是她睡眠不足就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力和心情,整個人都會變得懶洋洋,很難有活力。想了想,說道,“我靠着樹幹睡會,兩個小時左右你再叫我成麽?”她瞥見他手上帶着手表,國産紅星牌,有一定年頭了,表盤有磨痕。

唐朗心裏高興,眼裏多了笑意,但又有些擔憂,“一個小姑娘要有點戒心,不可以随便在男人面前睡覺。”

“那我回去了。”她故意逗他。

唐朗立即改口,“在我面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就不行。”

“嗯,就是因為你我才這麽大膽呀。”她又開始說甜言蜜語了,見到男人耳根泛起的紅和忍不住的嘴角,她就覺得有趣。

唐朗被她直白得話撩撥到,眼神飄忽了下,咳了咳,假裝若無其事,“那你睡吧,到點我叫你。”

鄒茜玲一撩即止,去找了棵最大的常青木樹幹靠着,她這人有些方面很挑剔,但是在睡覺上面就比較寬容多了,如果沒有條件,只要困了,站着她都能睡着。現下她是真的困倦,心裏又因為唐朗在這而感到放心,太陽的溫度剛好,不灼傷人也不冷,慢慢地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被烤雞的味道香醒的。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軍綠色外套,順着香味看過去,只見唐朗穿着一件單衣在一旁升了個火堆烤着野雞,火堆邊上斜插着一根插着剝幹淨的野雞。

“醒了?”唐朗五官敏銳,在鄒茜玲看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擡頭望過去,銳利冷靜的鳳眸肉眼可見地柔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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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茜玲揉了揉眼睛,起身走過去,把衣服遞給他,“穿上。幾點了?你怎麽不叫我?這是你自己去打的?”

唐朗沒接讓反倒讓她披上,他體質好不怕冷,就是怕她剛醒來被風吹着了回頭感冒。

鄒茜玲見他堅持,也不矯情,接過就披上去,他的軍服對她來說十分寬大,要是坐下來縮起腳,好像都能把整個人給包裹住了,真是嬌小狐貍。

“一點多了。見你睡的熟就沒喊。餓了沒?再等會就能吃了。”唐朗說着加快了翻轉的動作,補充道,“這是在那片樹林子裏抓的,還撿到了幾顆雞蛋,你想吃雞蛋嗎?”

鄒茜玲這才注意到地上放着幾個青皮花紋的雞蛋,搖了搖頭,早上吃了幾個就不想繼續吃了。她現在對唐朗怎麽抓到野雞很好奇,要知道以前在山上她們是好幾個人一起,還動用了工具,也沒那麽簡單就抓到野雞,它們不比家雞,有翅膀能飛呢。

“部隊靠着山,時不時會去山上訓練順便打個野味,不用什麽特殊工具,石頭扔得準就成。”他是在一群刺頭兵的環境下成長的,尤其是野外訓練不允許帶食物的時候,那為了不餓肚子,看到食物彈弓都來不及拉撿起石頭就砸,還得腳程快,一方面石子只能傷到野雞很少一擊致命,要趕在它受傷動作慢那刻撲上去抓住。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防止那群刺頭兵兵油子半路殺出來搶奪,有不少蔫壞的就喜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做法,自己不去打打獵,專盯着別人撿漏,久而久而,自然練了一手好準頭。

鄒茜玲聽了真是大寫的嘆服,讓她練個一年她都沒辦法把直接用石子把野雞抓到,準頭不說,力道也不行啊。或許紀燕珊還有一學之力。

見唐朗快弄好了,鄒茜玲到碎花餐布上把空了的搪瓷盤子用鋁皮茶壺灑了點水洗一洗,還有那把被唐朗拿去給雞開膛破肚的水果刀也洗了下,還到火上烤了烤,這才拿來切熟了的烤野雞。

不過很顯然她手法不熟練,切也切得不利落。唐朗輕笑了下,從她手上接過刀子給她切。

“切細一點,不要那麽大塊。”她在一旁指使,沒有半點兒不自在。

這小姑娘以前大概是被人伺候慣了,使喚人的時候自然得不行。唐朗對她的身份有了點猜測,又覺得那猜測不太對,如果真是地主家資本家出身,那怎麽會甘願跑到這鄉下來種地呢?他斂了斂心神,将這件事暫時壓下,只要她好好待在鄉下,那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等再大點答應和他結婚了,他就把她娶回來,什麽都不用她幹,不管什麽身份,他都會護着她的。

按她的要求切好雞肉,又去給她掰了樹枝弄幹淨做了筷子,讓她先吃,自己去烤另外一只。

就像是吃早餐一樣,等她吃飽了他再放開吃。

鄒茜玲去把藤條手提箱子和餐布拿過來,蓋上箱子的蓋子,再鋪上折疊過的餐布,就當作簡易的飯桌了。

她夾了一塊吃進嘴裏,雖然沒放鹽,味道卻不錯,清清淡淡的,雞肉的鮮嫩都在舌尖上散開。

唐朗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見她沒有皺眉,還有點小滿意這才放下心來,就怕烤的不合她心意。

“雞胸肉比較嫩,你先把那些挑去吃了,等下這只也給你。”

聞言鄒茜玲笑,“肉都給我,就給你吃雞頭雞爪行不行?”

唐朗對她沒有脾氣,“可以。”半點含糊都不帶的,“你多吃點,多補補,太瘦了。”腰肢他一手都可以掐住似的,真怕哪天大風把她刮跑了。

“瘦點不好麽?哦我知道了,你們男人就喜歡胖一點的,抱起來舒服是不是?”

唐朗此時要是喝水絕對能被她的話吓得嗆到,“你打哪聽來的葷話?”

“我沒講葷話啊,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而且你們部隊不是葷話滿天飛麽?我這哪比得上?”鄒茜玲眨了下眼睛,一臉天真無辜。

唐朗有點犯愁,小姑娘好像懂太多,還喜歡皮,真是要命了。

不過該解釋的很是要解釋,“部隊不排除這種情況,但是不代表全部。你以後不許再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有人教你你不要聽,回來告訴我。”看我不修理他,把他的小姑娘都帶歪了。

鄒茜玲假裝沒聽到後面的話,就抓着他第一句問,“那你呢?你講不講葷話?”

她微仰着腦袋,明亮的桃花眼裏有着好奇和揶揄,還有小狐貍特有的狡黠。

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小姑娘想搞事情了,唐朗擡起手肘揉了下她的發頂,将她的頭發弄亂,語氣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以後再告訴你。”

等到後來鄒茜玲才知道唐朗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然而那個時候她在床上已經追悔莫及,表面越是正經的人私底下浪起來,她這個老司機都Hold不住啊。

這個話題就這麽接過,鄒茜玲頂着亂糟糟的發型化惱怒為食欲,發誓要把雞肉都吃掉,不留給他半點,餓他肚子好了。

然而到底沒有做到,哪怕她盡量多吃了,還是剩了一大半。

唐朗看着眉頭有點皺,“再多吃點。”正餐都吃這麽少,那怎麽會有營養。

鄒茜玲搖頭,吃多了有點膩,她把搪瓷盤子放下,去拿酸甜的果脯吃,一副抗拒不合作的熊孩子樣。

唐朗沒轍,只好想着以後在一起了再每天監督着,目前他還耐她不何。

他拿起她吃過的筷子,快速兇狠又不不覺粗魯地将剩下的雞肉吃完。鄒茜玲吃的時候他還幫忙把外面一層烤的有點焦的雞皮剝開,他自己就沒這個待遇,全部囫囵下肚。這個年代的人對食物有一種虔誠的珍視。

鄒茜玲注意到這一點,也不惱他把她發型弄亂了,撚了一顆果脯親自喂給他。

唇上碰到她柔軟的指腹,唐朗心跳又有些忍不住加快。

面上裝作若無其事一本正經,垂在身側的手卻緊握起了拳頭,他可以高估了自己對她的克制力,随意的一點接觸都能撩撥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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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唐朗:誰把我家小姑娘帶歪了?老子揍不死他。

顧一輝等人:她自己本來就歪了,她是老司機!

鄒茜玲眨着桃花眼:你要揍我麽?

唐朗咳了咳:乖點,以後對我一個人這麽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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