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鴛鴦浴
第6章 鴛鴦浴
“……”
“你怎麽流了那麽多汗水,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徐玥轉眼看着月染依靠在床柱上,生無可戀的擦着額角,問道。
“熱。”
她沒在看他,想到一會兩人沐浴時的尴尬場面,特別後悔魂穿在公主身上。
徐玥望着月染嫣紅的唇緊抿,遲遲不肯靠近的模樣莞爾一笑。
伸手探入玉質的沐缸,試了試水溫。
缭繞着馨香的水汽,合着玫瑰花瓣誘人的芬芳,讓人有些意志彌散。
“我侍候你沐浴可好……只是,這被踢道的地方還有些隐隐作痛,行動實屬不便。”
徐玥看着泛着霧氣的光輝裏,那雙沾了水汽的眼睫黑而生動地望着自己,又生了戲弄的意趣來。
許是在軍營中呆得久了,整日和那些粗聲悶氣的男人們呆在一起毫無生氣的緣故。
他突然覺得看着她默默不語,或是雙腮紅透的模樣很歡喜。這樣的歡喜讓他有點上瘾的感覺,有了一次還想有下一次。
“還、還是我侍候夫君吧……”月染知道他的話是在這怪白天無意踢傷他,什麽封國大将軍,無賴的樣子讓人心塞!
說着來到了徐玥面前。
徐玥呼吸一窒。
月染紅着臉不知該看向哪兒。
徐玥已經自行進入沐缸,他的頭靠在沐缸邊緣,性感的薄唇微抿,閉着雙目揚身而卧。
趁着他閉眼休息的空檔,月染跟着鑽進了沐缸。因為水上被撒了很多玫瑰的花瓣,所以兩人都看不清彼此。
這讓月染安慰了不少。
“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麽嗎?”過了好一會,徐玥終于開口。一開口便充滿發難的味道。
“說、說點什麽?”冒充鳳溪公主本是心虛,而今天又發生了那麽多事,冰雪聰明的月染早已猜出徐玥在有意試探自己。
“就說點,公主以前的事吧。”徐玥沒有睜開眼,撩動着水波,水波蕩漾着波蕩在月染細嫩的肌膚,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以前,有什麽好說的。我只想和你說說我們的将來。”為了不露出破綻,月染轉移了話題。
“将來?我們?”畢竟這只是兩人大婚的第二日,徐玥還沒有完全的投入到一個丈夫的角色。
“是啊,我們。我會說服父皇建一座驸馬府,然後開一座女子學堂。”月染拍打着水花說道,顯得不那麽緊張了。
“公主還真是有心。女子學堂?可是古往今來,女子無才便是德。”徐玥緩緩睜開了眼,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的雙眼,啓唇,涼涼道。
“那只是你們男人們的想法,誰說女人就不可讀書,讀好書的權利,也只有那些名門望族家的女兒才可以。這并不公平。”
月染并不是單純的為了分散徐玥的注意力胡亂說說,而是下定了決心去做這樣的事情。
“所有的女人及笄或嫁人後都想着如何取悅夫君,而你的小腦袋裏卻想着怎樣做一番事業,難道是想超越你的男人?”
徐玥從沐缸的一端移動到她的身側,目光冷峻地盯着她的眼。
“我忽然覺得你,越來越有趣了。”
他忽然從水中伸出手,潮濕地撫摸着她的臉頰,埋頭在她的耳邊,氣吐溫蘭。
沐浴完畢,徐玥仍舊以身上有傷,為了她能方便照顧,要求同床。
月染懊惱地坐在床邊,看着他赤棵着脊背,鮮活的肉體在眼前晃動。有種被賣到青樓,不得不愉悅恩客的壯烈。
“你不睡嗎?”等了好一會,徐玥望着墨法披肩的月染,很是玩味的問道。
“睡、睡啊?”月染扯着一縷發絲,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托詞,只好深吸了口氣,吹滅近前的燭火。利落地轉進自己的被窩。
“不脫衣服?”
昏暗中,徐玥磁性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她甚至能感覺到一縷溫軟的熱浪打在耳畔。
“冷。”她在黑暗中,不禁合緊衣襟回答。
“冷?我可以做點什麽。”他掀開了被子一角,大掌伸了進去。
“做點什麽?!!”月染只覺背後一暖,被人從背後抱住。
“我還沒有準備好!”月染吓得蜷縮成蝦球狀,聲音裏帶着明顯的顫抖,腰間上卻是一松。
“準備什麽?”徐玥那狹長的眼睫在黑暗中輕撩,轉眼望着投射在牆壁的燭影說道。“想互取暖而己。”
“你不是想……”聽了她的話,月染長長地舒了口氣。欲言又止。
“想什麽?”徐玥放開她,漆黑的目光投遞。
“想……”月染轉過身,卻闖入他的懷中。彼此無法看清對方的表情,呼吸交織,
他的俊顏又靠近一分,薄涼的氣息打在她的唇間。
“想早些休息!”月染快速地挪開兩人的距離,身體一直躲到緊挨着牆壁才肯罷休。
還好吹滅了燭火,看不真切。不然一定會被他看到那滾燙的臉頰。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月染好不容易等到回宮的日子。
剛一踏進宮門,便聽到婢女阿喜傳話說,皇帝皇後要在正午時分舉行家宴。
歌舞升平的大殿上,衣香鬓影 ,觥籌交錯。
一衆皇子皇妃圍繞在端坐于大殿上的皇帝皇後身側。
随着悅耳的絲竹聲緩緩流淌,月染跟在徐玥的身後進入大殿。
“鳳溪!來來來、快讓父皇母後看看,瘦了沒有?這幾天有沒有睡好?”
皇帝與皇後一見到月染,就像見到曠世的珍寶,起身撲向了她。
“才三天而已……并且,父皇又安排了宮中最好的廚子跟随。怎麽會瘦。至于睡得……也還好。”
月染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徐玥,每天都要防狼,當然睡不安穩。
“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這三天我和你的父皇有多思念。”皇後不顧衆皇子糾結的眼神,抱住女兒貼面軟語。
皇帝看着一臉懵懂的公主,婀娜的皇後,激動到紅了眼眶,差一點老淚縱橫。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眼下看着這個皇帝,倒有點女兒奴的節奏——
“公主自從置辦婚禮到現在一直忙碌,我們這些做哥哥的,也很是挂念而不得親近。來,到哥哥身邊落座。”
鳳澤鳴擡手,對着身邊騰出的位置,示意兩人落座。
“好。”
月染知道鳳澤鳴并非善類,從大婚當晚他對于徐玥有意發難也不難看出。
好在當時被徐玥現行一步扔出象牙盞,以玫瑰的膏漿掩飾地上的血液蒙混過關,不知道今天他又會出怎樣的難題。
落座後,徐玥攬着月染的腰身,又将桌上的佳肴夾入她的碟中。對于這樣親密的舉動,月染很不适應。
幾次想要借着欠身敬酒的機會脫離,都被徐玥默默按回原位。
大手好似無心的在腰間捏了一把。
月染轉眸,看向一臉無辜的徐玥,分明在他眼中看到惡作劇得逞的得意。
“我記得妹妹以前從不喜過甜的食物,怎麽今天吃得如此歡暢?”
鳳澤鳴想要進入正題,望着月染盤中的蜜汁鹿丁,随意地問道。
“這些食物都是我為公主夾入盤中的,她當然不會拒絕。”徐玥看着突然被噎住的月染,解圍道。
公主不喜歡甜食,為什麽兩人前幾日游京城的時候,會向他讨要糖人?
還有公主落水後的一系列表現都令人費解。
徐玥端起杯中的酒,啜飲。
望着眼她天真無邪的模樣,卻變得看不透她。
“妹妹可還記得,大婚當日送你出門的那個貼身的婢女阿梅?”鳳澤鳴還是不放心公主中毒一事敗露,試探的問道。
“阿……梅?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她還真是個好人,等下次再見到她,一定要好好謝她。”
月染環視周圍,根本不知道鳳澤鳴口中說的婢女阿梅是誰,眉心一凝,随口答非所問的回答。
“好好謝她?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她和宮裏的一個太監對食,逃跑時被抓,已經處死了。”
鳳澤鳴當晚早已命人将下毒的阿梅除掉,如果皇上發現是自己派人下毒公主,嫁禍徐家,後果将不堪設想。
可眼下鳳溪為什麽會說再見到阿梅,要親自答謝,難不成她已經知道了什麽內幕!他琢磨着,不安起來。
鳳澤鳴故作歡脫地說着,看似一副心無城府的模樣,眼神游走在月染與徐玥之間。
“我還是覺得前幾日,你帶我去看的那場戲比這個好看。”月染将目光收回,靠近徐玥低聲道。
“恩……那日你還踢了我一腳,害我疼了好幾天。”
徐玥稍一用力,她的身子又向前一跌,貼牢了他的胸膛。
唇倏而觸碰到他的臉頰,留下溫濕,馨香的印記。
“你瞧鳳兒與驸馬,有多親密。”皇後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女兒對連連點頭笑意更深的皇帝。滿意地說道。
并沒有看到暗中,怒視着徐玥的月染,那羞紅的表情有多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