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擋在她面前的分明是上次鬧過不快的程明發。
許諾下意識的停在了原地,她自然是不想惹事的,不過程明發就很難說了。
果然,許諾剛要轉身朝後面避去,那程明發才一帶到她,立馬忙不及的跟了上來。旁邊人潮湧動的,許諾一時間也走不快,程明發沒一會就蹭到了她的面前。
“喲,許老師,沒想到在這裏都能碰着您哪?”程明發手上還舉着一杯香槟,陰陽怪氣的打招呼起來。
“程先生,請您自重。”許諾不卑不亢的應道。
“許老師,您這個罪名可是扣大發了。我可是連您一根手指頭都沒碰着,今天是搭了哪位領導的東風,您也給我引薦下呗,好讓我也開開眼界——”程明發繼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當然不會想到許諾的本職工作就是接觸地産行業的,他自己沒安好心,自以為是的認定許諾攀了新的高枝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裏。
若是如此,許諾自然會忌憚着他,而且之前那次他沒占到便宜反倒是惹了半身臊,讓幾個旁人看了笑話,他心頭的那點火氣還沒發作出來,此時難得有這麽好的現成機會,程明發心頭早就有了打算,眼下說話也格外的陰陽怪氣起來。
“程先生,我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我自己本來就是做地産文案工作的。”許諾聽出程明發話裏話外的譏諷之意,她自己說完後就打算離開,未料到她還沒走出去幾步,近在面前的程明發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許老師,啧啧,沒想到您還是才女一個啊!”程明發根本不信,居然還聽得臉上發笑起來,一手使勁的抓着許諾的胳膊,身體毫不客氣的朝她腰上靠去。
“程先生!”許諾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胳膊肘用力朝他身上一擊,程明發一時不備,本來還舉着香槟的左手一晃,大半杯香槟都灑在了他自己的西裝上。
“臭。婊。子!”程明發立馬忙不及的抽出一只手撣了下他西裝外套上的酒漬,他這麽一分神,許諾早已掙脫開來朝前方的人群中逃去。
她知道程明發這種人難纏的可以,驚慌失措的從人群中走出來後就大步往洗手間的方向疾步過去,她打算幹脆在洗手間裏避下,等到吳文勝要走了才出來。
只是酒會上人潮湧動的,而且過往的行人大都手上舉着酒杯,還有過來更換點心酒水的服務員,許諾自己又穿了細跟的高跟鞋,長裙拖及腳裸,她心頭着急着,也沒辦法走得飛快起來。
好不容易見着洗手間近在眼前,她這才不由得松了口氣,微提了裙擺繼續朝前面走去,忽然身後又蹿來一股力道,這次是直接拉扯在她的後面裙擺上,許諾被那股力道帶的踉跄了下,好在還沒有摔倒。
她下意識的回頭,就見着程明發氣喘籲籲的,臉色也是漲成了豬肝色,顯然方才急追過來,他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
“臭。婊。子!”程明發手上扯住許諾的大半裙擺,随即又伸手将許諾硬生生的拉住。許諾拼盡全力也沒有把他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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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你要是真鬧事,把大家吸引過來,你面上也不好看!”許諾未料到程明發會這般嚣張,眼下讓自己勉力鎮靜下來後提醒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該好好想想會不會被帶你過來的相好看到,要不然你的飯碗說不準就要丢了!要不咱們再到裏面點,免得礙着大家的眼!”程明發一手拉住許諾的裙擺不放,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時又摟到許諾的腰上,果然是如他臆想中的柔軟纖細,他立馬就跟着腦熱起來,眼下只想着把許諾拉到僻靜的地方去。而且他自己說完後又特意把身體朝許諾身上蹭了過去。
許諾只覺得惡心的厲害,她見着程明發這樣的人根本沒辦法用常理去溝通,眼下幹脆放棄了講理,幸好她自己穿着高跟鞋,她手上怎麽用力都掙脫不開,程明發還對着她得意的笑嘻嘻起來,許諾直接低頭往他腳上用力踩了一腳。
程明發果然立馬痛得嗷嗷直叫起來。
剛才兩人這樣近身撕拉時就已經吸引了幾個路人的視線,眼下程明發這樣不顧形象的吃痛大叫起來,果然愈發吸引了邊上的圍觀者。
許諾生怕自己給公司帶來負面影響,眼下就想着低頭快速離開這邊,未料到經過程明發的身邊,程明發居然還恬不知恥的一把拉住她。
“放手!”許諾咬字出聲。
“臭。婊。子!勾引我不成還要勒索我,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程明發忽然高聲嚷嚷起來,唯恐旁人聽不到。
許諾聞言氣得渾身發抖起來,一時間停在原地,臉色也漲的通紅起來,落在旁人的眼裏,看客立馬就竊竊私語起來。
“小許,怎麽回事?”幸好前面人群中忽然傳來吳文勝的聲音。
先前吳文勝從洗手間裏出來後就去找厲寅北去了。他知道厲寅北會在這邊出現,不過厲寅北結交的圈子他并不是很熟絡,他這樣的道行也看出一點厲寅北和許諾之間的關系,明年的單子還得仰仗厲寅北多多關照,這才特意帶了許諾出席,想着若是能夠做個順水人情是最好不過的,只不過他自己出來後特意過去和厲寅北搭上話了,一轉身卻看不到許諾的身影了。
覺着不遠處有喧鬧聲,還有迅速圍觀起來的趨勢,反正也沒看到許諾,吳文勝便下意識的朝前面張望了下。
直到視線裏映入熟悉的身影,吳文勝這才不太确定的上前問道。
“吳經理——”許諾應了一聲,便覺得桑眼裏發賭的厲害,她這會氣極的厲害,連着身子都止不住的發抖起來。
“喲,原來是老吳啊,該不會你才是今天帶她過來的相好吧?既然帶出來了,你也得把人看好,別看到個有錢的就饑不擇食啊!”程明發耳聞過吳文勝的名聲,不過在他眼裏,做廣告公司靠着創意吃飯的,也就是個賣弄文采的酸秀才而已,他自己身家厚實着并未把吳文勝放在眼裏,說話間也是咄咄逼人的。
“程董,我想中間肯定是有什麽讓你誤會了。小許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我才帶她過來的。”吳文勝是個儒商,到了這種地步,說話時還是彬彬有禮的。
“誤會?我不過就是過來上個洗手間而已,她就拉着我不放——老吳,你自己也長點心,招這種員工進來,怪不得你們今年業績是每況愈下。你是不知道,她平常還在——”
“程董——”那程明發還要喋喋不休的告狀起來,直到吳文勝身邊之人突然發話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程明發擡頭望去,未料到連厲寅北也居然出聲了。
他這倒是吃了一驚。程明發立馬慶幸自己和厲寅北還算相識的,盡管不是很熟稔總好過于陌生人的,想着要是連厲寅北都要站出來替自己說話,眼下的這場鬧劇立馬就圓滿了,他便繼續嘚瑟的應道,“厲董,正好你也在,你也來幫我評評理,現在的小姑娘也真是的,年紀輕輕的就心懷鬼胎,到這種場合也不知道要多學習多長見識,只顧着別的心思去勾搭有錢人——”
他說的一板一眼的,邊上不認識程明發不知道他為人的旁觀者,自然是主動想象了一些情節。
許諾先前聽到吳文勝出聲後,她知道這種場合下自己也算是夠給吳文勝丢臉的了,其實才出聲喊了幾個字,就已經心頭委屈的說不出話來,不過還是極力忍住那瞬間上來的暗湧。加之邊上看熱鬧的圍觀者烏壓壓的一片,她根本沒有留意到厲寅北也在吳文勝旁邊的。
眼下聽到程明發這麽一說後,她才擡頭朝厲寅北說話的方向望去,許是霧氣的緣故,她也沒有看得分明。
然而,這種場合,她情願找個地洞就地消失,也不願意讓他見着她這般落魄的時候。
“程董,評理就免了。而且,我也不好發表意見。”厲寅北說時信步悠閑的朝前面走了幾步,語氣裏半是懶散的張揚半是漫不經心。
“厲董,我沒怎麽聽明白——”程明發起先以為厲寅北是要幫他說話的,聽了幾句後又覺得不太像,心頭莫名的緊張起來,說完後立馬密切的盯着厲寅北的反應。
“可是我聽明白了,看起來程董你的身家遠在我之上——”厲寅北說時還無辜的擡手刮了下他自己的鼻翼。
“咳——厲董,瞧你這話說的我都沒臉見人了——”厲寅北愈是這樣謙虛起來,程明發無端聽得心驚肉跳的,眼下自然無比谄媚的應道。
“要不然,我也實在想不明白我的女人怎麽會抛下我去找別人了——”厲寅北說時還若有若無的輕嘆了口氣,語氣無辜的發自肺腑。
“啥?”厲寅北此話一出,邊上認識厲寅北的衆人都是吃了一驚,大家都知道厲寅北單身,也算是這個圈子裏出名的鑽石王老五了,不過平常忌于厲寅北的冷傲,也鮮少會有人主動去打探他的門路,久而久之,厲寅北看着行情雖好,其實身邊并沒有狂蜂浪蝶圍着。
而眼下他居然直接甩了句我的女人出來,邊上圍着的看客一片嘩然。當然這會自然是開始議論起程明發的鬼話連篇了。
程明發也不知道厲寅北是不是說的玩笑話,又看了下圍觀者的反應,雙腿已經莫名的虛軟起來了。
其實饒是老謀深算的吳文勝聞言也是吃了一驚,他以為厲寅北不過對許諾看着投緣點青眼有加而已,哪知道兩人的關系居然已經是。。。。。
許諾知道厲寅北是為了自己解圍,不過他末了抛出這麽一句,她也聽得愣在了原地。
“諾諾,還不過來?”某人信步悠閑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絲毫沒有顧及旁邊衆人的反應,朝前面木頭人一樣的許諾繼續催道,聲音毫無波瀾,也聽不出他話裏的半分情緒。
唯有那狹長的鳳眼噙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旁人看來,自當他是溫柔體貼的無可挑剔,場上也不乏女嘉賓,豔羨者不在少數,許諾卻是看得另一番意味。
他在生氣,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