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放心吧,馮明鳳肯定會把薇薇轉到最好的醫院去治療的,你也說過,她現在的經濟狀況看上去很不錯——”厲寅北知道她心頭單膝的事情,随即應道。
“不過我還是不太放心,她有時候的想法也是難以預料的。要不然以前也不會這麽狠心抛下薇薇不聞不問這麽多年——”許諾有些遲疑的應道。她和許薇薇分開幾天後,就撥打過許薇薇的電話。
不過從那時起,原先她給許薇薇辦理的號碼就已經成了空號。
“你放心好了,她既然都願意出面把許薇薇帶回到她現在的生活圈,依她的性子,她會做出這個決定,就證明許薇薇在她心裏的份量,不會輕于她自己的。”厲寅北本來也沒有打算多做解釋,見着許諾擔心的很,他這才分析起來。
“恩。”許諾略一思索,也覺得厲寅北說的挺有道理的,心頭這才莫名的松了口氣。
“起來吃了早餐,我們就去民政局登記。”厲寅北倒是不忘正事,開口提醒許諾起來。
“今天才初三,民政局應該也放假的吧?等上班了再去登記也不遲。”許諾應道。
“幸好你提醒了我。放心吧,讓人民公仆過來加個班就行了。”厲寅北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大過節的,就不用麻煩別人了,又不差這麽個幾天——”許諾有些訝異厲寅北的心急程度,眼下不解的應道。
“當然差了!當我厲太太的日子,一天都不能差的!”厲寅北說完後又拿起手機輾轉打了好幾個電話。
幾分鐘過後,他挂了電話後,微聳了下肩側說道,“人民公仆已經奔往為人民服務的大路上了,我們也早點過去吧。”
“用不着這麽勞師動衆吧?”許諾有些無奈的嗔怪道,嗔怪歸嗔怪,那語氣裏卻也是不自覺的甜蜜起來。
“快點吧。”厲寅北不理會許諾,繼續催許諾抓緊去洗漱起來。
兩人沒有磨蹭多久就出門了。
不過到了民政局後厲寅北又跑回去了一趟。
兩人都是第一次去登記,只記着帶身份證了,居然連戶口本都沒有帶上。
好在厲寅北家裏的戶口本原本就在他那邊放着,而許諾的戶口本上次也從老家許永建那邊拿過來的了。
等兩人從民政局裏出來後,手上拿着兩個紅本本,厲寅北倒是孩子氣的說道,“以後家裏的經濟大權交給你,不過這個就由我來保管,沒有意見吧?”神色莊重的倒像是在讨論着什麽要緊的寶物似的。
許諾也覺着好笑起來,炯炯有神的應道,“小偷根本不會偷這個,白送給別人都不要的,哪裏用得着你來保管。”
“那可不一定。反正你同意就好了。”厲寅北說完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紅本本放在西裝的內側口袋裏。
許諾看着身邊一臉認真的厲寅北,心頭猝不及防感動的一塌糊塗起來。
她會用她的餘生全心全意的愛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因為此刻起,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了啊。
一路上開車回去,兩人的臉上都是笑意盈盈的,那種打心底裏透露出來的喜氣,就仿佛于這天地的日月光輝下,在他和她的眼裏,卻只看得到對方而已,而其餘的旁然它物,此時放眼望去,都也覺着親切歡喜。
只因為身邊多了一個她和他。
從此後是可以攜手到老的那個人。
回到家裏,許諾見着已經是飯點了,她就徑自往廚房裏走去,未料到厲寅北一把拉住她,略微俯身下來,貼在她的耳側說道,“還有個新年禮物要送給你——”
“什麽禮物?”許諾不解的問道,說時視線落在她自己無名指的鴿子蛋上。上午去民政局前,她是特意帶了這鴿子蛋出來,并無半分忸怩。
眼下兩人都已經登記,算是合法夫妻了。
不管是這物質還是名分上,她自己并未覺得還有什麽可缺的東西。
“你自己打開看。”厲寅北說時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個紙盒子。
許諾屏氣接了過來,她剛把紙盒打開,才看到裏面的一角裙擺,心頭就已克制不住的狂跳起來。
果然,等她把紙盒裏的裙子拿出後,下面還放着一雙平底的芭蕾舞鞋。
淺粉色的鞋面,是她年少時最喜歡的顏色。
那裏囊括了她年少時所有的夢想。
只是沒有料想到中途會夭折而已。
她心頭感動的無以言語,唯有那握着芭蕾舞衣和舞鞋的雙手一直在微不可微的顫抖着。
“穿下看看合腳不?”厲寅北說時把許諾扶到旁邊的沙發那邊坐下,而他自己單膝半跪下去,娴熟的替她脫了鞋子,再把芭蕾舞鞋給她穿了上去。
“幸好合腳。”他看了一眼後,這才像是了卻了一樁大事般的舒了口氣。
“諾諾,你要是哪天想跳舞了,一定要提前和我說下。我都沒有看到過你跳舞的樣子,尤其是小時候的你,一定漂亮的不像話——”
“三哥——”她剛說完,忽然就低頭下來,雙手攬在他的肩處,朝他唇上落了長吻下來。
他此時正好單膝跪着,而她還是坐在沙發上,這樣的高度,她低頭下來視線正好對上他的額際。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她還可以為他做些什麽。
三哥,謝謝你,還記得我的夢想,即便是早已消失的夢想。
她第一次覺着自己是被上蒼眷顧的了。
有生之年,還可以讓她遇見了他。
年少至今所有承受的苦難都早已淡忘的不值一提。
兩人起先都還是長吻的纏綿起來,沒一會吐息就已滾燙起來,還未從昨夜的溫柔鄉裏回味過來,便接着跌入到更加瘋狂的夢境裏。
那裏有他酣戰至深的痕跡,也有她癱軟如水的歡愉。
春節剩餘那幾天的長假,兩人足不出戶的呆在家裏,竟然也不覺着膩歪。
沒幾天便要回去上班了。
在家閑了這麽多天,她生平第一次對着工作生出了倦意。
不過厲寅北比不得她的随性,他年前工作清閑了一陣,這年後立馬又回複到快節奏的工作回去了。
許諾便也沒有和他說了她的打算。她自己也照常工作,不過相比以前的拼命三郎,在新的一年,她在工作方面明顯松懈了一些。
有些可接可不接的項目任務,她便轉交給了其他的同事。
有這樣大好的機會突然降臨,被轉交過去接了任務的同事心頭自然是覺着幸運的可以,對許諾倒是心生感激的。
當然,私下議論許諾的同事也大有人在。
無非是覺得她傍了豪門,所以眼下的工作不過是一個清閑安生的名目罷了。
許諾并未把這些流言放在心上。
對她而言,她喜歡着厲寅北,而厲寅北也正好喜歡她自己,這就足夠了。
轉眼就到了三月中旬。
這個寒冬異常的漫長,年後甚至還下了兩場大雪。
好不容易等到了春回大地,綠柳抽芽,滿世界都是新生的綠意。
厲寅北工作雖忙,倒也記得應承許諾的事情。
兩人商量後就定了四月上旬的婚期。
結婚二字,看似簡單,要籌備的事情卻是着實不少。
厲寅北包攬了所有的閑雜事情,唯有一樣,倒是要許諾自己親力親為的。
原本設計師是依着許諾報過去的三圍尺寸專門定做的婚紗,未料到成品出來試身時,腰身上還是略顯寬松的。
設計師精益求精的,主動要求親自操刀修改下,讓許諾改天再過來試身。
許諾這天下班時,看了下未接來電,正是那家婚紗店的電話。她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該去試穿修改後的婚紗了。
不過她記得厲寅北提起過今天要去異地出差一天,她自己按時下班後就打車去了婚紗店。
這家婚紗店是個外資品牌,所在的那條街道上的其餘店面也都裝潢複古氣派的像是入了舊時代的老上海似的,這家店也不例外,讓人一進去便覺着紙醉金迷,所以甘願沉淪于這物質帶來的奢靡與華美。
許諾在店裏的幾個員工的幫助下,将那長及拖地的婚紗穿上去後,果然是覺着腰身處收緊了不少。
她要挺胸收腹才可以穿上去,又覺得勒的緊實了一點,連着呼吸都有點困難起來,正要打算和設計師提了意見。
“!”那設計師是德國人,聽店員說以往從來沒有在這邊現身過,對于修改做工方面有着德國人一貫來的嚴謹苛求。她看了許諾這次試穿上去,大約是對她自己的作品相當滿意,說時又沖許諾豎了個大拇指。
好歹是別人的一番心血,許諾想了想便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如常的和設計師道謝。
等到她把婚紗脫掉又換了自己的衣服回去,這樣一折騰,居然也折騰的有點出汗了。許諾自己從試衣間裏出來後,覺得頭發都有點淩亂,她走了幾步,也懶得回去試衣間那邊照鏡子,正好走到外面就看到了櫥窗,她自己走到櫥窗邊上,對着櫥窗玻璃上映着的身影照看了下,又随手理了下明顯淩亂的發梢,這才打算往門口那邊走去。
只是——她自己原本視線都要從櫥窗玻璃上收了回來,下一秒看到街道對面的店面裏正好走出幾個人,朝外邊停着的一輛房車上走去。
許諾心頭一驚,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看分明了,下一秒早已疾步走到門口處推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