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玈人

甫一出生便是沒有根沒有家的浮萍,說太歲知道自己要生存下去,那什麽都要靠自己,要想靠自己,那自己就得努力再努力,能力不是天生便擁有的,只有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他才能在黑海森獄的世界裏活下來。

下等的妖只能被無情地獵殺,于是,他做了獵殺其他下妖的獵妖者,所以,對于殺戮,即使不喜,也要讓自己慢慢看淡來。這你死我活的江湖本就是充滿血腥,玈人的性命本就不值錢,殺戮來去,生死由命。

認識若葉央措的時候,若葉家已是敗落,但央措依舊有着作為若葉家人所擁有的自豪和驕傲,在說太歲眼裏來看,這很符合情理常識,只是沒想到即使如此的若葉央措卻依舊願與他這玈人為友,推心置腹,就如同他自己醉心武技,央措最為喜愛的就是他們家族之機關之術,不談身份不談利益,那段一起流浪的日子确實是很美好,但一直在找尋能重建家園的地方的央措,卻意外滅絕了水精靈一族,可即使如此,美麗的回黎汀洲卻也沒有變成他所期望的他們若葉家的家,那一片片枯萎的苦蠻花樹似是在諷刺他的想望,帶着懊悔和失落,央措終究還是走上了入朝為官的道路。

同樣是對尋根對家的期望,說太歲很能理解央措的心情,但,命運總是愛捉弄人。

接受閻王密令,為閻王執鞭,作為一名玈人,有這樣的際遇,說太歲卻不想把這作為榮耀,他從來就未有想過入朝,這是玈人的自知之明,而非他的自視清高。但,閻王既然如此看重他,把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他作為黑海一員,除了接受之外,也無他法。

既然接受,那他就得負責到底,這是原則而非感情問題。

即使是玈人,他也只願做個讓自己能挺直腰板對得起自己風骨的那種人。

他知道,若葉家的一昔崩潰給了央措太大的壓力,那是個過于沉重的包袱,他就看着央措被這樣一個包袱壓得失去了自我,一句句的質問,即使回答了也不被認同,看着失控越行越遠的人終究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說太歲只能不斷說服自己,至少,央措是死在他的手上,至少,是他終結了央措偏激的痛苦。

央措有句話說得很對,他只是一名玈人,他和央措甚至連平起平坐的資格都沒有。

他會一直記着這無法跨越的身份,但,為此折腰的事情是為他所不恥,若避不開,至死方休!

“師父,我不要離開你,師父,你別抛下我,師父,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

“不,天羅子,說太歲只是受閻王所托才會陪着你守着你護着你,因為你是閻王第十九子,沒有說太歲,你還有閻王,還有你母親,國相千玉屑才是名正言順的師父。”

“師父,師父,你為什麽不讓我跪你。”

“天羅子能恢複軀體,乃拜師父你所賜,天羅子跪你天經地義。”

只是一介凡夫的說太歲做不了你的師父。

“師父你只是想擺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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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這樣說,那也沒錯。”

“你一直以來覺得都是我拖累你嗎?”

“一點點。”

“天羅子,你的路要你自己走。

望你返身之後,別再來找我。

再來并行的道路将是越來越短了。”

說太歲不需要在別人眼裏留下好印象,也不需要別人給予他多餘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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