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硫酸驚魂

第二十一章:硫酸驚魂

張雪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總算不會跟來時那樣一驚一乍了,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望着母親的樣子,顯得安靜而祥和。

轶成躍的喉嚨受傷不小,以至于他說話都有些不太方便,他啞着嗓子跟韓清繆道謝,韓清繆淡淡一笑:“在加拿大時,若不是你,恐怕我也沒命活到現在,所以你不用覺得欠了我什麽,以我們的交情,我沖進去是當仁不讓的。”

轶成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人人都贊英雄救美,沒想到到了我的身上,卻要美人來搭救英雄了……”

“你受了傷,這幾天就不要來診所了,這裏有我跟其他醫生盯着,不會有事。”韓清繆看了看轶成躍喉頭上的指痕,“張雪手上沒留情,我擔心這裏會有軟組織挫傷,還是去醫院看看,保險一點。”

兩人又閑談了些其他的事情,時鐘不知不覺就指向了六點,韓清繆看了眼牆上的挂鐘,拍了拍手道:“時間到了,我先走了。”

轶成躍微笑着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清繆!”

看着韓清繆轉身離開的背影,轶成躍突然不由自主的出聲喊住了她。

轶成躍望着她,有那麽一瞬間,他非常想追問一句:“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可是話到唇邊,他還是沒有問出這個問題……他沒有勇氣,沒有膽量看到每次提到這個男人之時,韓清繆臉上糾結而憂傷的表情……

韓瑜晨握着紙上的地址,擡頭望着面前的這座大廈。

大廈的一側鑲着五個紅色的行楷字體,“新世界大廈”,韓清繆拍了拍一旁的兩個男人,“跟你交代的事情,你都記清楚了沒有?”

“記清楚了記清楚了!”一個男人不耐煩的回答,“新世界大廈十五層1503室,轶成躍心理咨詢室,韓清繆。”

“別光問我們記清楚沒有,你的錢到賬沒有?”另一個男人流裏流氣的将嘴裏的煙把摔在地上踩滅,“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有什麽事情你負責撈人。”

“知道了,快進去吧,這年頭神經病作案不被判刑,你們擔心個什麽勁?”韓瑜晨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我告訴你們,我要她實實在在的破相,你們要是少讓她受了一點罪,可別怪我的錢到不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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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們是上午預約過的,請問轶成躍醫生在嗎?”

韓清繆正在導醫臺後面填寫着之前幾位病人的信息表,擡頭看見兩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她翻開預約本找到今天的日期,禮貌的問道:“麻煩請問一下,你們的預約號碼是多少呢?”

兩個男人怔了怔,其中一個随口胡謅道:“十五!”

“十五?”韓清繆看了看本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兩人,“十五號患者是一位女患者,您二位是不是弄錯了?”

兩人相視一眼,又立刻改口:“是弄錯了,二十五!”

這下韓清繆就更迷惑了:“可是我們今天只預約了二十一位患者,您二位确定有打電話預約過嗎?”

兩個男人有些惱羞成怒,開始吵吵嚷嚷起來:“你這說話什麽态度?還讓不讓人好好看病?”

“臭不要臉的賤婊子,你是不是找幹?”兩人突然發狂,出口成髒,吵鬧間還有想要動手的趨勢,韓清繆只當他們是狂躁症患者,不欲與他們計較,伸着頭朝裏面喊道:“醫生?醫生麻煩出來接一下病人。”

“怎麽?看不起我們是吧?老子就指明要你接待!”

人群開始互相推推搡搡,因為門口的喧嘩,治療室裏面的病人也受到了幹擾,有幾個病人甚至沖破了醫生的阻攔,探頭探腦的想到外面來看熱鬧。

“控制住病人!”韓清繆朝裏面大喊,試圖耐心的跟面前的兩個男子溝通。

“什麽都別說了,叫你們主治醫生出來!”兩個男子胡攪蠻纏,根本不聽韓清繆的解釋,人群越來越混亂,而就在這時,其中一個男子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個玻璃瓶子,趁着衆人不備,擰開蓋子朝韓清繆猛地潑了過去。

蓋子打開的一瞬間,有鼻子好用的醫生聞見了氣味,她尖叫的聲音幾乎要穿透韓清繆的耳膜。

“是硫酸!”

而韓清繆再擡眼的時候,她所看見的最後一幕,是從天兒降的液體直沖她的面部而來,讓她無處可躲……

“小叔叔?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韓璟淮的整個西裝袖子都已經被硫酸腐蝕,有一部分還濺到了他的肩上,他整個右臂懸在半空中,卻還是耐着性子對身邊吓傻眼的醫生說道:“麻煩拿把剪刀,把我的衣袖剪開。”

“你……你沒事吧?”韓清繆幾乎要發狂,她瘋狂的查看着韓璟淮的臉,脖子,手……看遍了他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膚,直到确認他只是手背上被滴上了幾滴硫酸才放下心來,剛才那身衣服不能要了,韓璟淮裸着上身,只披着一條毛巾被,坐在治療室的椅子上等人給他把新衣服送來。

韓清繆捧着他的右手,像是捧着一件稀奇名貴的珍寶:“疼嗎?”

“把開水澆在手上,然後再把煙頭按進澆過的肉上,就是這種感覺。”韓璟淮一邊用最可怕的言語形容着這種痛覺,一邊雲淡風輕的沖韓清繆笑,“可惜讓那兩個人逃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追了。”

韓清繆揉了揉眼睛,撇過頭去不讓他看見她眼裏的淚:“你怎麽突然會來?”

“順路找一個朋友,恰巧看見你被人圍着。”韓璟淮并沒提他的朋友就是轶成躍的事情,“你這是什麽體質,怎麽老是招惹變态?”

韓清繆不服氣的抿了抿嘴,知道他肯定又在說從前的事。

韓清繆還上高中的時候,江北市政府在市區西邊開鑿了一處人工湖,人工湖剛剛建成的時候人氣不旺,除了野釣愛好者,幾乎沒什麽人往那邊去玩。

市區內的其他景點大都人滿為患,于是某個周末,韓清繆就纏着韓璟淮陪她去人工湖玩,美名其曰“探險”,兩人雙手空空,只拿了幾百塊現金就去了人工湖邊,卻不曾想政府說的“沒完全開放”的意思,就是周邊沒有配套旅游設施的意思……

除了一望無際的水面,連個賣面包的小吃部也沒有,韓清繆和韓璟淮兩人手裏只有一瓶水,還在大熱的日頭下略嫌不夠……

對這趟失敗的旅行,韓清繆覺得有些沮喪,她提議打道回府,立刻得到了韓璟淮的雙手支持,兩人握着那瓶“生命之水”朝大路走去,卻在路上碰見了一個推自行車的婦女,那婦女車筐裏放了好幾個礦泉水瓶,看上去像是個拾荒者。

“那天的情形,跟今天一模一樣,那女人要瓶子,你偏偏貪裏面的最後一口水不肯給,誰知她竟然支下車子,邊罵邊追要打你……”

韓璟淮說着說着就笑了,韓清繆也笑了,四目相對之間,一種異樣的情緒漸漸升起,韓清繆先調轉了目光,“我去看看你的衣服送來沒有。”

她輕輕地走出治療室,又輕輕地在門外把門掩上,屋裏只剩下韓璟淮一個人,那一瞬間,韓璟淮突然覺得有點恐慌。

這種恐慌的來源,他清楚地知道是什麽……今天在轶成躍這裏遇見韓清繆絕非巧合,仔細一聯想,轶成躍口中的那個“姑娘”,恐怕就是韓清繆……

在加拿大遇見,又追随她回國……一切提示都跟韓清繆完美吻合……韓璟淮不知該不該問轶成躍那個姑娘的真實身份,在他心裏,始終抱着一絲幻想,希望真的就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發生,他沒有跟他最好的朋友愛上同一個人。

他想問,又不敢問,不光是害怕面對朋友相争的尴尬,更擔心他得到的那個結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那天在酒吧裏,轶成躍勢在必得的表情,他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韓清繆真的選擇了轶成躍,那他只怕是要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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