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爺子,你找着江磊了沒有?”下午回到了學校,我找班主任要到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父親,明知故問道。
對方果不其然回答:“沒有,nnd個小兔崽子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繼續問道:“叛徒确定是他嗎?”
“怎麽?”父親似乎察覺到我話語中和以往的不同:“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問題來了?”
“就随便問問,這不是以前見到過他,感覺他不像那樣的人嘛。”我說道。
“确實不像,只不過幫裏這段時間生意往來的記錄都是他在管理,很多信息也是在他的房間發現的,還有好幾個元老級別的人作證說親眼看到他私下和趙虎那邊的人接觸,”父親似乎也不打算隐瞞,嘆了口氣說道:“這也由不得我不信了,畢竟這麽多年下來,他掌權雖多,但是跟着我的時間卻沒有那些人長,可信度到底沒有那麽高。”
“他承認了?”
“沒有,連夜跑走了。”父親說道:“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不過說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問完想問的事情,我又跟父親寒暄了幾句別的學校的要事,掩蓋我的真示意圖後,将電話挂斷了。
我始終覺得這件事另有隐情,畢竟根據我曾經打聽到的消息,江磊曾經窮困潦倒,又似乎因為得罪了某股勢力被追殺,是老爹看中了他的格鬥技術,為他擺平了所有事,還給他提供住所和吃穿。
可以說,老爹是江磊的救命恩人。
後面這幾年,江磊也因為老爺子的恩情而一直留在幫內,趙虎那邊的人好幾次要把江磊策反,他都不為所動。
這樣的家夥怎麽會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江磊在我這待了三天了,期間我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中午下午都回到公寓做飯吃。
我對自己的做飯手藝還是比較自信的,畢竟我這個人本來就挑嘴,不夠好吃的都入不了口,這幾年一個人生活,特地鍛煉了廚藝,做出來的菜不會比館子裏的師傅差。
江磊嘴上沒說什麽,但是基本上每一次都把飯吃的一幹二淨,看得我心滿意足,以至于沒忍住時不時嘴賤調侃對方幾句。
Advertisement
然而他就沒理會過幾次。
相處了幾天後,我沒忍住懷疑,這家夥難道真的是個木頭人?為什麽平時跟人聊天百試百靈的技巧用到他身上跟石沉大海似的?
這種狀況叫我頭一次生出了些挫敗感……
不過這天晚上夜深人靜回到家的時候,擡頭看到家裏窗戶的微弱的亮光,我有那麽一瞬間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倒不是說過了六七年一個人住的生活多寂寞之類,在我看來,一個人再好不過,我也很喜歡一個人,有足夠的空間,不被束縛。
但是不管怎樣,家裏有人在,而且那人你還挺喜歡的感覺,也沒人會讨厭不是?
不過,對方在我這已經待了一段時日了卻還沒有離開,倒叫我巴不得之餘有些驚訝。
可是男人面無表情的神色下都在想些什麽,我又實在猜不透。
明天是難得的假期,我正想着怎麽好好利用多出來的時間跟男人培養培養感情,回到家卻有些驚訝地發現電視是關着的,從門口只看得到沙發的椅背,但是沒看到江磊的身影。
平時他坐在沙發上要麽看電視,要麽吸煙,是不會去我的卧室或陽臺的。
我側頭看了看,廚房也沒有他的身影。
下面人還沒放棄搜尋呢,他難不成自投羅網去了?
忽然聽見沙發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我微微皺眉,輕手輕腳地來到沙發前,看到眼前的一幕眉頭皺得更緊了。
江磊确實在沙發上,不過原本高大的身軀微微蜷縮着,貼在沙發靠背上側躺着,面朝着裏側,叫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難怪剛才進門的時候我沒有一眼看到對方。
我連忙蹲下身,問道:“喂,你怎麽了?”
江磊身體在微微地發抖,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我的問話,從緊閉的薄唇間洩出一陣悶悶的呻'吟,聲音短促,很快就被他控制住了,但還是被我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心下一緊,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臂,感覺手心一陣滾燙,連忙強硬地将對方翻了個身。
江磊痛苦的神情映入眼簾。
原本還以為對方只是做了個噩夢之類的,現在看來居然還發燒了,而且燒的不輕,我掀起對方不知從哪兒沾上了些許泥濘的衣擺,發現繃帶處隐隐滲出了血跡。
估計是被什麽刺激到了傷口,以至于發炎了。
在家哪能成這樣?這毫無疑問是自作主張跑出去了。
我立馬猜到關鍵——對方可能是打算離開,但是途中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傷口破裂逃了回來。
我沒再猶豫,架起對方的手臂,想要将他扶到我的床上,對方卻緊緊靠着沙發背不配合。
我心中暗自啧了一聲,幹脆一只手穿過他的脖子下方,一只手橫過對方微微彎起的腿,打橫把人抱了起來。
這人身材好,高大威猛肌肉結實,原本我一直最喜歡對方這點,現在卻因為對方的體重吃了些苦頭。
雖然重,但是也不是抱不動,只是将對方抱到床上的時候有些累,尤其是這家夥途中還掙紮了幾下。
江磊神色痛苦,此刻看着我的眼神卻頗有些驚訝,似乎覺得我不像是有那個力氣把他抱起來的樣子。
我懶得跟他多做解釋,倒了些溫水,從床頭櫃裏翻出了一包備用的退燒藥,喂江磊吃下後,脫掉他的上衣重新取出醫藥箱再度給對方止血包紮了一遍。
對方這幾天都是自己換藥,現在毫無疑問是做不到這點了。
我見對方現在神志不清的樣子,給對方裹繃帶的時候順手吃了幾把豆腐,對方似乎也沒察覺。
過了一陣,江磊情況似乎好轉了一些,神色沒再那麽痛苦,口中痛苦的悶哼也止住了。
在床邊等了一會,我見他還是皺着眉頭,就起身拿了條濕毛巾給他擦了下滿頭的汗,江磊原本合上的眼睛突然睜開,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于澤?”他聲音很小,幾乎沒有。
“嗯。”我應了一聲。
于澤是我前幾天吃飯的時候告訴對方的假名。
畢竟要是告訴他真名,他估計也不會安心地和我在一個屋檐下住上好幾天了……可能沒捅我一刀算好的。
“為什麽?”
“嗯?”
“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麽這樣?”他問,眼中帶着迷茫。
我轉瞬就明白了他問的是什麽。
他又不是真正的木頭,這麽些日子我對他那麽好,他還沒察覺,那就不是情商有問題,是智商有問題,但是要上升到那種層面,他顯然也覺得荒謬,更不可能拿來質問我,除非他也想跟我發生一段這樣那樣的關系。
而現在,可能是因為腦袋發着燒,江磊居然問出不像是他平時能問出來的話。
“……你先好好睡一覺,醒來我就告訴你。”我哪能告訴他我想上他這個真相,伸手幫他把被子拉上來一點後,我避重就輕,溫言安撫道。
我說完這句話,結果沒想到對方突然伸出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我。
我頗有些驚訝地看着他靠在我肚子上的腦袋。這麽突然就投懷送抱了?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正這樣想着,男人卻沒再有下一步動作了,閉上眼睛就這麽側躺在床上靜靜的抱着我,表情疲憊,一句解釋都沒說。
他的高燒還沒完全退下,我感覺自己腰腹處被他滾燙的手臂緊緊抱着,但是看到他的表情,意識到對方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做了些什麽,原本還有這旖旎的心思就被我按捺了下來。
我的手放到對方的肩膀上,一邊在心裏提醒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一邊嘴上溫和地問道:“怎麽了?還是不舒服嗎?”
男人額間慢慢冒出汗水,我感覺自己的校服襯衫變得有些濕潤貼着我的肚子,如果不是看到他臉上的汗,我都要以為是他哭了。
我是有些潔癖的,然而現在出乎意料地沒有太嫌棄對方的汗水。
他就這麽抱着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站在原地都要睡着了,他突然低聲說了一句:“不是我……”
“嗯?”我瞬間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麽重點,低下頭看着江磊毛茸茸的腦袋,問道:“什麽不是你?”
然而不管我怎麽問,男人接下來都只知道一遍遍重複着“不是我”三個字。
對于這種情況,我頗有些無奈。
過了片刻,對方似乎就着這麽個姿勢睡着了,感覺到江磊均勻的呼吸聲隔着襯衫刺激着我的腰腹,我一邊暗道要命,一邊輕手輕腳地将對方慢慢挪開,拉起被子給對方蓋嚴實。
看着江磊不同于以往的放下了防備的睡容,我突然感覺很喜歡,低頭輕輕在對方嘴上吻了一下。
然後我就發現我正面臨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今天晚上我睡哪?
前面幾天,男人一直很自覺地在沙發上窩着,因為我住的公寓沒有多餘的客房,也沒有多出的床。
可是我又不樂意睡沙發。
其實我的這張床也挺大的,容納兩個人足夠了。
我看着江磊邊上空出的位置。
我承認我其實就是想跟他一塊睡,抱着這個男人睡覺,想想都覺得興奮……
然而只能摸不能動,又覺得會有點折磨……
思考了一番,洗漱過後,我還是鑽進了男人身邊的被窩,一手抱了上去——折磨怎麽了?那也是甜蜜的折磨。
況且,我很好奇明天男人醒過來看到這一幕會作何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怎麽感覺我把語澤童鞋寫的有點癡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