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江磊的身影。
昨晚感受了一晚結實的身材,居然就滿足地沉沉睡了過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真是失策。
觀察他醒後的表情那個帶了點惡趣味的想法沒能付諸實踐,我不由遺憾地嘆了口氣,然後從床上起身。
打着哈欠走到門外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幕讓我切實愣住了。
我家這是來了個田螺姑娘?
哦不,田螺漢子?
江磊這時候剛好将第二碗面從廚房端出來,擺到了餐桌上,側頭看到我,神色很是平淡。
“你的燒好了?”我問。
“……”
“你什麽時候會煮面了?難道是我不在家的時候學的?”我靠在門邊,挑眉看着江磊,繼續問道。
江磊依舊沒應聲,自顧自坐在桌邊吃起面來。
啧啧……又不理人,昨天那麽久白照顧了。想到這裏,我有點懷念昨天那個神志不清主動送上門的男人。
想是這麽想,看到桌上的兩碗面,我嘴角還是輕輕勾了起來。
……
今天是周日,我可以一整天都待在家裏享受騷擾江磊同學的樂趣。
但是男人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我怎麽和他說話他都沒什麽反應,最多只瞪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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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麽?”我見說什麽他都不理人,于是計上心頭,故作一臉痛心疾首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終于有所松動,擡頭猶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嘆了口氣:“你太粗魯了,毀了我一件校服襯衫。”咳,差不多是這意思嘛。
男人靠在沙發上靜靜看了我半晌,用眼神告訴我他不信。
我繼續說:“你還一直抱着我不撒手。”
這個可是真的。
男人皺眉,還是不信。
“抱着我的時候還說什麽……不是你,不是你的。”
我說完這句話,他猛地擡頭看我,神情難看:“我還說了什麽?”
我搖搖頭:“沒了,我怎麽問你都不肯說。”
他仔細盯了我半天,似乎在确認我有沒有撒謊。
我用好奇的神色問道:“你昨晚到底在說什麽你不是啊?你不是什麽?”
江磊側過頭沒理我。
我暗自撇了撇嘴。
心裏卻覺得對方的反應真是有待琢磨。
如果江磊說不是他那句話的意思和我想的是一樣的,我有必要再去找父親重新把這事捋一捋,總不能冤枉人家。
吃過午飯後,江磊洗了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回不是球賽,是動物世界。
“你喜歡看動物世界?”我問。
“……”
好吧,這個悶葫蘆。
我坐在沙發上陪他看,看着看着,發現電視機上的灰塵已經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打掃了。
有些懷疑我前面幾天是怎麽住得下的。
我起身拿了掃把拖把把地板弄幹淨,把衣服都扔進洗衣機,把家具從頭到尾擦了一遍,忙了一個多小時,然後我發現江磊一直無動于衷地坐在沙發上,頓時不大平衡。
我坐到他邊上,打商量:“哥們,幫個忙打掃下呗?”
他四下看了一眼,周遭一切都光亮如新,于是神色淡然:“似乎沒什麽要打掃的了。”
我笑,露出一口白牙:“我還沒掃廁所呢。”
江磊臉一黑,然後還是起了身,似乎準備往廁所去。
我坐在沙發上突然拉住他的手:“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你是病人我哪敢勞煩你?”
說着我把他往沙發上拉,要把他拉回來。
他皺眉,手被燙到一般從我手裏抽回去。
“……”
我心裏因為對方的舉動頗有些小受傷,想當年我初中一直到高二,牽過的小手說不上多,但也有好幾只了,哪個不是盼着我拉了別松手才好,也就這個家夥避得跟洪水猛獸似的。
難道江磊是恐同人士?
我為這個猜測蛋疼了一秒。
江磊掙開手後,皺了皺眉,說:“我已經好了,昨天只是意外。”
說完後又往廁所走去。
……好吧,他堅持要掃廁所,我哪還好意思拒絕人家?
于是無所事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人變成了我,我随手按着遙控器,一個電影頻道在放我小學就無意間看過好幾遍的片子,大話西游,裏面唐僧在唱“only you”,我見也沒別的頻道讓我感興趣,也就幹脆放下遙控重溫起來,邊看邊時不時笑出聲。
下一秒卻突然聽到廁所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
我起身來到廁所,廁所已經變幹淨了,然而他全身也濕透了,一張俊臉現在黑的像鍋底。
“怎麽?不小心開了蓮蓬頭?”我忍住笑意。
江磊冷冷看了我一眼,推開我往門外走,我眼尖地注意到邊上用來盛水的盆子翻了,挑了挑眉。
把廁所收拾好後,我出去坐到他邊上笑着繼續問:“是不是不小心被蓮蓬頭淋到後往後退又踩到了水盆啊?”
“你有完沒完?”他終于瞪了我一眼,說出了這兩天來最長的一句話。
可喜可賀啊。
我笑着回到房裏,片刻後又走出來,他見到我手上的醫藥箱,眼神動了動。
“傷口淋濕了沒?還是先換藥吧。”我打開醫藥箱,說完正要去脫他衣服。
“……我自己來。”他說。
我手頓了頓,還是沒再繼續。
“行,那你自己來吧。”我說着坐回沙發上繼續看我的大話西游。
“你倒是來啊……”看他半天沒動靜,我說:“不會是因為我在邊上,不好意思吧?要不還是我幫你算了?”
江磊沒說話,但手還是從藥箱裏拿出傷藥和繃帶,給自己包紮起來。
我一邊看着電影裏紫霞仙子對至尊寶說那句七彩祥雲的經典臺詞,一邊用眼角瞄江磊上藥,順便欣賞一下對方的身材。
剛才對方全身濕淋淋的樣子,其實比之前脫了還誘惑人,我真挺想親手幫他把衣服脫下來的,奈何悶騷哥哥不同意。
要是到時候他要走了,還沒找着機會,我豈不是不得不考慮一些不正當的方法了?
可這事兒似乎還是你情我願來的舒服……不正當的方法顯得我太低級了一點……
我仰躺在沙發靠背上,嘆了口氣。
江磊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天的假期總是短暫,晚上我就不得不回了學校進行自習,江磊竟然一點都沒有舍不得的樣子,真叫人受傷。
又過了幾天風平浪靜的日子,江磊對我說的話也從一天兩三個字,變成了一天兩三句話,看我的眼神似乎也不再那麽冷冰冰了。
這可真是突破性進展。
一天晚自習結束,其他人都陸陸續續離開教室,我跟幾個平時玩的好一點的打了個招呼說了聲再見,然後繼續低頭自習。
像平時一樣學習到十一點後,我背上包離開教室。
走在路上,我想了想,還是找到一處公共電話亭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打算再具體了解一些關于幫派內鬼的事情,說不定能幫到江磊。
按照我對老爺子的了解,現在他應該還在幫裏,結果這次電話嘟嘟嘟響了許久,一直沒有人接。
我有些詫異,心想老爺子難不成開始珍惜生命,把作息時間調正常了,現在已經睡了嗎?
剛打算把電話挂掉,就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有人接起了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說了一句。
我一怔,瞬間聽出這不是老爺子的聲音,心中不知為何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喂,你好,請問唐勝泉先生在嗎?”
“你是……?”
對方語氣遲疑,但聽起來沒有惡意,應該是父親的手下,我于是說:“唐語澤。”
“小少爺?”對方語氣錯愕,又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慌張。
“我父親呢?”我問。
“唐先生他……今天白天由于我們保護不力不慎中槍了,剛做完手術,現在還在昏迷中……不過您放心,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聽對方支支吾吾說完這句話,我先是大驚,繼而怒道:“這種事情你們怎麽特麽沒人通知我?”
“唐先生不讓我們通知您……他說您應該正在學習……”對方語氣有些無奈:“現在也是您問起了,我才只好把事情告訴您,萬一被唐先生醒來知道了,我們也很難辦……”
“哪家醫院?”我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
對方告訴我醫院名後,我飛快把電話挂斷,轉身匆匆往大馬路上趕,攔了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