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醫院明亮的燈光下，潘浩看到沒被手帕捂住的地方，有明顯的紅印。
下手真重。
潘浩把穆瑞文帶到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讓穆瑞文先平複一下心情。
穆瑞文一直拿手帕捂着臉，直到手帕漸漸變暖，他才把手放下來。這點措施應該沒什麽用，但是心裏安慰的作用還是蠻明顯的。
“小鬼，好點了嗎？”
“嗯。”
“現在想去見童向陽嗎？”
穆瑞文低頭看着地板，好一會才說：“等下再過去。”
穆瑞文的眼睛已不再像剛出來那樣紅紅的，潘浩想問他一個問題。
“你剛才哭了嗎？”
穆瑞文輕輕搖了搖頭。
潘浩覺得這小鬼心性還算不錯，至少沒有那麽沒出息。但是在心上人生病的時候，自己不辭辛苦卻因為另一個男人換來一個巴掌，這種滋味，很不好受吧。
“你喜歡童向陽吧。”早就看出來的事情，潘浩第一次把話說得這麽明顯。
他可以想象得到穆瑞文的反應。
果然，穆瑞文剛剛還很失落，但是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瞪大眼睛。在這裏，這種事被別人看出來，不是好事，很可能還會被取笑。也很可能會被當成是變态，或者就此被孤立。
“你……”穆瑞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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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吃驚，gay我見多了，你對童向陽的态度那麽明顯，我早看出來了。”
穆瑞文漸漸臉上發紅，但潘浩并不是為了調戲他。可能這幾天真的沒看黃歷，流年不利老是做些沒有回報的事。
就當他再做一件善事。
“我不會怎麽樣，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跟童向陽天長地久，你們的相處模式得換一下。”
穆瑞文看着他，不明白潘浩這麽說的目的。
“戀愛不是這麽談的。”
穆瑞文大概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不是……”
“聽我說。”他最讨厭在說話的時候別人打斷他。
穆瑞文真的安安靜靜看着他。
“你跟童向陽的相處，看起來就像父子，或者也很像兄弟。但是問題不在你身上，主要是童向陽，所以如果你們的關系想發生變化，那你得更主動點。”
穆瑞文的眼神有點哀怨，潘浩想他覺得自己已經夠主動了，但是不願意還能來硬的嗎？
當然能來硬的，只不過看是什麽方式而已。
“不過現在童向陽身體不舒服，你想霸王硬上弓也沒辦法。”
穆瑞文忍不住插嘴，耳根處粉粉的，“什麽霸王硬上弓……”
潘浩看着穆瑞文臉紅心跳的樣子，覺得自己就像誘騙三好青年的不良大叔。但是自己說的句句是實話，而且很有哲理。
“首先最基礎的，就是你每天把自己打理得漂亮一點，把你最好的精神面貌展現出來，想讓別人喜歡上你，你自己本身就該有真正的魅力。”
“嗯。”
這小鬼還算容易教的，真的有些人，年輕氣盛，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就像天下沒了他就不行一樣，實際上他算哪根蔥。
穆瑞文的反應，潘浩挺滿意的，也不枉自己做這麽多事。
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
“現在心情好點了嗎？”潘浩把話題一轉。
穆瑞文抿了抿嘴，點了點頭，很乖巧的樣子，一點也不需要人操心。
如果自己将來有這種兒子的話，那可能會很自豪。
“那就去見童向陽吧，就算有矛盾，也不要太長時間不見面。否則不管你是誰，可能連你長什麽樣也忘記了。”
“這才多久。”穆瑞文還是猶豫，那一巴掌真的讓他很委屈，“我等一下再去。”
“還有，一旦有矛盾，不管你是對還是錯，最好先道歉。”
這個道理，潘浩不止是經驗，他自己也經歷過，所以很有感觸。不論是跟卓英流還是Nathan，如果自己發現及時，能放下身段把矛盾解決，或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
穆瑞文還是別別扭扭的，“為什麽？”
“因為，在愛情裏，誰先愛上，誰就是輸家。”
穆瑞文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睛。
不管怎麽樣，能在身邊最重要。他們現在至少還都在，還有機會，如果将來真的能成，自己一定不會忘了跟這小鬼要回這個人情。
至于他現在的情況，無所謂了。
“怎麽樣？”潘浩等他的反應。
等了一會，穆瑞文終于點頭，不過卻拉過他的手腕，“潘叔你陪我過去吧。”
果然小鬼就是小鬼，自己這個大人就當打發時間。
在穆瑞文準備回去的時候，潘浩卻反拉住他。
“怎麽了？”
“你就準備這樣就回去了？”
穆瑞文愣了一下，知道潘浩指了指他的臉才反應過來，他的臉上還挂着彩。
“你雖然聽話，但是我說的也要記住。剛剛才說要展現好的一面，現在就忘了。”
其實不能怪穆瑞文，一直是潘浩提議他回去，要展現魅力在平時才有效果，現在解決矛盾才是當務之急。
潘浩可不管自己的話有沒有矛盾，把穆瑞文先帶到廁所去。
在鏡子裏，穆瑞文才清楚看到自己的臉是什麽情況，不知指印明顯，還有點腫起來了。
潘浩把帕子拿過來，沾水濕潤拿去幫穆瑞文擦拭。
穆瑞文眉毛都皺起來了，“疼，潘叔輕點。”
“知道疼了，剛才見你都沒反應。”這種小鬼，就該讓他知道痛才能記住。
穆瑞文像是很不好意思，“剛才心情不怎麽好……”
潘浩把帕子丢給穆瑞文讓他自己拿着，從口袋裏拿出消炎藥。
穆瑞文瞬間瞪大眼睛，剛才潘浩一直跟他在一起，從哪拿來的藥，“潘叔你會變魔術嗎？”
“我的人生經驗比你豐富多了。”在門口都能聽到聲音，他可以想象穆瑞文的臉會變成什麽樣子，在找他的時候順便跟護士拿了藥。
他今天的運勢真的不好，這種事以後不會再做了。
潘浩把藥膏擠到自己的手上，慢慢幫穆瑞文抹着，手勁放輕，不再像剛才那樣用力。
這種像是情人才會做的動作，潘浩幫穆瑞文抹藥膏的時候一直面無表情，更親密的事情他不知道跟別人做過多少次了，這點事情還不至于會怎麽樣。
兩個人都沒說話，穆瑞文眼睛看着地板。周圍很安靜，連水管上的水珠滴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好了。”潘浩把藥膏重新放回口袋，打開水龍頭洗手，他花錢買的藥膏，要自己留着。
“潘叔，謝謝你。”
“嗯。”
穆瑞文回到病房的時候，童向陽正望着門口。一見到他們，差點站起來。
潘浩在遠處站着，沒有一起過去，留點空間給他們。
穆瑞文趕緊過去，“你別動，多休息。”
“瑞文，我……”
“我知道。”穆瑞文在床邊站着，微微低下頭，“都是我不好。”
“我不該打你。”
“沒事。”
童向陽讓穆瑞文坐下，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
潘浩知道自己的人物圓滿，他總算可以回去睡覺了。
才剛轉身走了一步，他就被童向陽叫住。
這是沒完沒了了嗎？
潘浩臉上神色不好，一臉這兩個人欠了他錢的樣子，但還是臭着一張臉回去，“還有什麽事嗎？”
潘浩語氣實在太明顯，童向陽笑了笑，“這麽麻煩你還讓你破費，真的不好意思，飯錢我明天拿給你吧。”
穆瑞文有點意外，才發現桌上多了兩份外賣。
“轉到我的賬戶就可以了，手機號碼你知道的。”
潘浩見他們真的沒什麽事了，他也不想再久留，折騰這麽久，明天不知道能不能爬起來賣水果。
要是賣不出去，那些水果就都得留着，不是吃掉就是爛掉。
潘浩嘆了口氣，在回去的路上設定了鬧鐘。明天要是真的賣不掉，還是看看有什麽菜是以水果為材料的吧。
潘浩走後，童向陽跟穆瑞文對視了一眼。
“雖然他很不耐煩，但是是個好人。”
“嗯。”穆瑞文表示肯定，随後問道“小麥你要喝粥嗎？”
童向陽想把粥拿過來，卻被穆瑞文搶先一步。
“我喂你。”
童向陽想拒絕，但是穆瑞文一句“你要是不讓我喂就是還在生氣”讓他徹底沒轍。
穆瑞文記得潘浩的話，要展現自己好的一面，該來硬的就該上，就是這樣子吧。
喂粥的畫面看起來蠻溫馨的，但是童向陽的心裏只覺得無奈。
童向陽吃了點粥，剩餘的吃不下去，反倒是催促穆瑞文把另一份外賣吃了，不要浪費。
“你的臉怎麽樣了？”看着穆瑞文的臉，童向陽才發現自己真的下了重手。
“沒事，已經上過藥了。”穆瑞文碰了碰自己的臉，已經不那麽痛了。突然間想起在廁所潘浩給自己上藥的場景，他驀地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是潘浩給你買的藥嗎？”童向陽知道他沒帶錢，那只有潘浩會做這種事了。
“嗯。”
“人真好。”童向陽若有所思，“以後見到他，我們要對他好點。”
潘浩曾經跟穆瑞文講過現在自己一個人，沒有愛人也沒有孩子，現在一個人住，沒人照顧他。
所以童向陽也知道他的情況，在書店見到他聊過天之後，他發現可能還不是那麽簡單。
但具體的什麽事情，他也不清楚。只是見到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想送他本書。
他們現在的關系，還不适合問那麽多。以後，有緣的話一定會知道的。
“我知道。”穆瑞文用力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飯娛樂圈的一對cp，講真這幾天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希望有一天我能夠見到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