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桃花鎖其五
得知最早也要後天才能見到當事人陶先生的燕道長，原本打算再回獅子山去盯元鴻運讀書，轉念一想似乎還有姜誠背上的炎靈咒突然發作的事情沒有解決，一把抓住姜誠的手對他說道：“脫衣服。”
“哐當”一聲，羅天放手裏的杯子沒拿穩，筆直地摔到地上碎成了好幾瓣，他驚恐地看着燕衡伸向姜誠衣角的手，哆哆嗦嗦地說道：“這裏可是辦公室……你們好歹考慮一下場合，要做什麽回家去做嘛……”
姜誠擰身擺脫燕衡的手，臉色發紅地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什麽？”燕衡眉頭微蹙，不理解地看着死死捂住自己後背的姜誠，“為什麽不？”
“沒和你解釋！”姜誠惱地低聲吼了一句，“我是跟Andy說。”
羅天放眼神發直，保持着挺拔的身姿下蹲拾起茶杯碎片，朝自家祖宗綻放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如果你能幸福~我不難過~再不舍得我也尊重~你的選擇~有一天你突然說~傷了累了~請別忘了在某個角落~還有個我~”
姜誠撇撇嘴，決定放棄和羅天放溝通，問燕衡道：“他這毛病真的沒得治了嗎？”
燕衡分析不出姜誠對于這個結果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誠實地回答道：“依照從前的經驗來看，這确實無法治愈。”
“算了，Andy，阿爸愛你。”姜誠略有愧疚地撸了撸羅天放的腦袋。
“你最近真的是太閑了，從哪裏學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玩意回來，”羅天放把姜誠的手從自己腦袋上挪開，頭疼地揮手把他往辦公室外趕，“工作多的時候三天兩頭吵着要放假，現在休假了又趕着要給人家寫歌，趕緊給我回家去，省的在外頭再被狗仔拍點奇奇怪怪的。”
姜誠只好青天白日下拉着燕衡回了他同樣位于公司附近的房子。
不同于南希傳媒專門租給練習生的那棟練習生公寓，姜誠的這間房所在的地方是B市有名的明星聚居區，除了姜誠之外，還有不少注重隐私保護的一線明星也把在B市的暫住地選在這裏，只是一層一戶的設計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顯得遙遠，姜誠自打住進來以後一次也沒有見過傳說中的鄰居們。
打開家門後，姜誠在鞋櫃裏勉強翻出一雙沒穿過的人字拖丢給燕衡，不太好意思地道歉道：“那什麽，Andy和洪牧來的時候都是自備拖鞋的，所以我這兒沒有第二雙居家拖鞋，你先将就着穿一下呗。”
天生好奇心不強的燕道長也沒有問為什麽其他兩人會自備拖鞋這個問題，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姜誠一眼，緩緩地換上了人字拖。
看着白襯衫牛仔褲人字拖的燕衡站在自己跟前，姜誠笑眯眯地評價道：“大家都是現代人了，用不着每天穿得跟COSPLAY一樣啊，其實這樣搭配也還挺好看的嘛。”
燕衡不說話，伸手去扯姜誠的衣角，姜誠先是擋了兩下，見燕衡的手勁還挺大，索性認命地說道：“你別動，我自己來。”說着一把脫下了套頭T恤背過身去：“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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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視線裏撞進雪白一片的背脊，燕衡的瞳孔一縮，竟然平生第一次産生了不知所措的感覺，伸出的手張了張，猶豫着該不該去觸碰那一點光滑。
“好了沒？”姜誠的聲音悶悶地從背後傳來，燕衡回過神，冰涼的指尖撫上腰窩最深處。
雖然定制衣服的時候也常被設計師用手進行細致地丈量，然而在這個相對狹小的密閉空間裏，燕衡冰涼的手指緊貼在自己的背後，一寸一寸撫過敏感的肌膚，姜誠還是很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催促道：“天太冷了，趕緊的。”
光滑的背脊看不出一點被法咒侵襲過的痕跡，燕衡的手指游移着，戳得姜誠有點癢。聽到姜誠的催促，燕衡收回手，順手把姜誠扔在沙發上的T恤又扔給了他：“多有得罪。”
姜誠抓住T恤就往身上套，感覺□□的皮膚又被那層布料給覆蓋上了，不自在的感覺才減輕了幾分。他活動了一下胳膊，回身問道：“背上沒東西吧？我自己之前洗澡的時候拿索尼拍了幾張，什麽都沒看到，這皮膚去演個游泳教練還是綽綽有餘的。”
燕衡沉思了幾秒，誠懇地說道：“日子太久法咒下滲，不是一個好現象。”
“那還能怎麽辦呢，”姜誠聳了聳肩膀躺倒在沙發上，“總不能因為擔心背後這玩意要發作，每天都活在害怕裏吧？在遇到楊溾那小子之前我不都一直好好的嗎？再說了這不你在嘛，我根本不慫。”
聽到最後一句，燕衡的眼神柔和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姜誠的手問道：“上次給你的膏藥放在那裏？”
姜誠俯下身從茶幾底下拖出一個做工精美的密碼箱，吭哧吭哧撥轉了幾個數字，打開後從裏面取出了那罐來自燕道長的饋贈：“喏，藏這裏了。”
“……”燕衡深呼吸一口，接過藥罐，打開蓋子蘸取了一點藥在手上，“轉過去。”
姜誠配合地轉身趴在了沙發上，還很貼心地把T恤拉了半簾，舒舒服服地拿起手機開始刷微博。
正好元鴻運發來了一句“我師父活得還好嗎”，姜誠想了想，打開相機功能調整到自拍模式，把手伸得老高，沖着半蹲在沙發旁的燕衡喊了一聲，燕衡聞聲擡頭，只聽見“咔嚓”一聲，姜誠又把手飛速地收了回去。
看着照片上自己在無數迷妹心中可以導致懷孕的微笑臉與燕衡的面癱臉形成鮮明的對比，姜誠心中嘆息燕衡還是不會運用自己的優勢，搖着頭把照片發給了元鴻運。
金元寶：……
金元寶：誠誠你們在幹什麽？？你答應幫我看好師父就是想上位成為我師娘的嗎？？
金元寶：不過比起麥麥來的話，還是你比較能讓我接受一點，你如果答應幫我寫一首歌diss天師資格認定委員會的那幾個老頭，我說不定能夠完全接受你。[星星眼.gif]
Jonathan：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什麽時候說要和你師父在一起了[白眼.jpg]
金元寶：那你為什麽不穿衣服，他還盯着你的屁股看QAQ
姜誠重新打開那張發過去的照片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由于角度姿勢感人，照片上的兩人仿佛預備進行一場不可描述一般。姜誠趕緊點擊撤回消息，然而由于時長超過兩分鐘，照片只能尴尴尬尬地留在了屏幕上。
Jonathan：鴻運，你就算對我沒信心，你能不能對自己的師父有點信心？
Jonathan：你師父像是那種需要人類正常活動的人嗎？
Jonathan：他給我在上藥呢，你小學生別多想了，好好複習争取考個一百分啊[摸頭.jpg]
元鴻運委委屈屈地發了個搖頭的表情回來，解釋道：誠誠，初級天師考試卷面分有500分呢，我考100怕是要回不來的。
姜誠看着屏幕上元鴻運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正在一門心思上藥的燕衡感受到來自姜誠的突然顫動，停下手靜靜地看着他。姜誠撇過頭看向燕衡，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機誇贊道：“燕道長，雖然你很死板，但是你的徒弟真可愛。”
聽到“你的徒弟”這四個字後，燕衡頓了頓，下手的力道不由加大了些，姜誠看着他垂頭似乎專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腰窩，聲音卻無比清晰地傳入耳膜：“告訴鴻運，計時蟬已經放出，如果再不專心複習的話，他将永遠失去自己的手機。”說着，他輕輕拍了拍姜誠的腰，看着神經尚在緊繃狀态的姜誠幾乎要從沙發上躍起來，才又不緊不慢地說道：“可以起來了。”
晚飯姜誠原本打算開車帶燕衡去人廣附近的某家私人會所吃，結果臨出門前羅天放來了個電話告訴他隔壁樓那運動員家的狗丢了，為了找狗他請了幾個偵探到小區裏進行地毯式搜尋，一些娛記趁亂混了進來，羅天放再三叮囑他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許出門，否則被扒到住宅地址怕是又得換來一群蹲守。
挂斷電話後姜誠打開冰箱看了看裏面的存貨，關上冰箱門後默默地又轉去廚房搜了搜，從櫃子底翻出三包令郎紅燒牛肉面，努力讓自己的目光顯得更真誠一些：“燕道長，今晚我們來感受一下現代速食文化的美好結晶吧。”
最終三包泡面以姜誠兩包半，燕衡半包的結局完成了分配食用，心存愧疚的姜誠包攬下了洗碗的任務，并豪爽地邀請燕道長到主卧裏享受自己那個買來時號稱可以沖浪按摩恒溫加熱的浴缸。等四體不勤的姜小爺磕磕絆絆地洗完兩只碗和三雙筷子之後，燕衡早已換上了另一身幹淨的衣服盤腿在客房裏打起了坐。
看到燕衡如此随遇而安的表現，姜誠感覺自己這個主人除了飯食不夠到位之外其餘招待得還挺周全，松了一口氣扯了扯領子踏進浴室，仔細嗅嗅似乎空氣中還有尚未散去的檀香味。
大概是下午燕衡塗抹膏藥的手法太過到位，又或許是洗了兩個碗勞動使人疲憊，姜誠在浴缸裏躺了一會兒之後立刻就有了睡意，瞌睡上來後他也不敢再多洗，匆匆擦幹淨身子便一頭栽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姜誠一覺睡醒已是天亮，他翻身看了看時間，感覺喉嚨有點幹，便起床往廚房想去倒杯水喝。結果才走到餐廳他就頓住了——餐桌上擺着一碟熱氣騰騰的包子和幾樣看着就很落胃的小菜，這頓前所未有的早餐讓他不由地發了愣。
拿着兩個杯子的燕衡從廚房裏走出來，看到正在發呆的姜誠，視線淡淡地掃過他淩亂的發型，嘴角勾起一點笑：“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過來吃吧。”
姜誠跟從召喚走到了餐桌旁，那一瞬間突然有了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很久之後
元鴻運：其實我知道的，你要做我師娘就是蓄謀已久。
姜誠：放屁！明明是你師父一早觊觎我肉體！
燕道長不說話，扛起姜誠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