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美人皮其十二
穆晴晴的聲音極具穿透力,還在山上費力地辨認着路标的南文棟聽到山下傳來的聲響臉色一變,來不及解釋,直接轉身用手捂住了元鴻運的耳朵。
燕衡的反應也快,手撚結印堵塞了聽覺,拿示蹤鏡往四下一照,竟然發現鏡子裏出現了尋蹤鶴的蹤影,尋蹤鶴跌跌撞撞地往前飛,不多時便不需要示蹤鏡就能被三人看到。
盡管被捂着耳朵,元鴻運仍然能用眼睛觀察到飛得別出心裁的紙鶴,他指着差點跌落到地上的紙鶴問師父道:“師父,這只尋蹤鶴為什麽缺了一只翅膀啊?”
“那就說明尋蹤鶴跟的那個人出了意外,尋蹤鶴是來和主人報道的,”南文棟解釋了一通之後發現元鴻運根本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這才想起來元鴻運此刻是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的,他只好轉頭去看燕衡,“你到底用這只紙鶴去跟誰了?”
燕衡的神色嚴肅,他舉起手機撥通了通訊錄裏唯一一個聯系人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的只有令人心焦的忙音,每多響一記都仿佛是在提醒燕衡昨天占蔔的那句“等人不來,尋人有所藏身”沒能讓他引起足夠的重視是多麽大的錯誤。他一連撥了數遍,一直到紙鶴不再撲棱翅膀,無力地停在他的肩頭。
“所以你讓它跟的誰?”南文棟又重複了一遍問題,湊近看了眼紙鶴單只翅膀的傷口處,“……撕裂得還挺整齊,那說明是在附近出事的啊?”
燕衡吐出一口氣,放棄了撥打電話的行動,把手機仔細地收納到如意乾坤袋裏,忽然朝着山下拔足狂奔起來。
“哎——!”南文棟反應不及,還要分心照顧同樣不知情的元鴻運,只好放棄追逐燕衡,留下來安撫懵逼的留守兒童小元:“小紅啊,有舅舅陪着你,咱們不難過啊。”
仍然被捂着耳朵沒有聽清一個字的元鴻運:“哇,師父好久都沒跑得這麽快過啦!”
……
姜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碩大無比的床上,他試着轉了個身,只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似乎還有聲音在嗡嗡作響。
他記得自己是被穆晴晴那一聲尖銳的叫喊給震得失去了意識,思及此,他也不顧還昏沉的腦袋,從床上直起身,然而由于身體綿軟沒有力氣,很快就又跌躺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裏,而他的手指只能觸到潔白無瑕的床單,身上的外套也被去除了。其他人呢?是不是也在這?姜誠張大嘴想要喊人,卻發現自己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這是一間極為空曠的房間,除了姜誠躺着的這張床以外沒有任何家具擺設。
“吱嘎——”門應聲而開,姜誠勉強支撐起身,卻看到身着道袍的燕衡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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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衡?你把我帶來這裏的?”姜誠皺眉打量着燕衡那一身久違的道袍,“不是說在山下為了辦事方便不穿這個的麽?怎麽又穿上了?”
燕衡走到床邊,緩緩俯下身附在姜誠耳邊道:“可是這裏不是在外面啊。”
“什麽?這裏是哪裏?”姜誠感覺被觸碰過的耳朵微微發燙,不自然地往後挪動幾寸。
燕衡輕笑一聲,他那聲猝不及防的笑仿佛在姜誠耳邊炸開了一朵小煙花,撩得姜誠的心顫了顫。燕衡的手落在姜誠淩亂的額前發,仔仔細細地替他捋順了方向:“這裏當然是踏雲道觀啊,這就是我的房間。”
感受着額前那只手親昵地游移着,姜誠覺得如果眼前有一面鏡子,那麽此刻照出來的自己臉一定是通紅的,他不由又往側邊挪了挪:“踏雲道觀?我不是在C城嗎?怎麽一下子又回到B市了?”
燕衡又是一聲輕笑,他的左手撐在姜誠的頸邊,俯視着身下眼神飄忽不定的某人:“只要是你想的,我們就能在世界上任何一處。”
姜誠一愣,旋即臉色又紅了幾度——自己是曾經好奇過燕衡的房間是怎麽樣的,可也不該第一次打交道就下了一記這麽猛的藥。
燕衡的臉已經幾乎要貼到姜誠的頰邊,他的唇先是碰到姜誠的上唇瓣,再密密地貼合上他的下唇瓣,看到姜誠明顯不在狀态的表現,邊啄吻邊逸出一聲笑,張嘴咬了一口他的嘴角:“為什麽不專心?你在想什麽?”
被燕衡吻上的一剎那,姜誠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第一反應是我靠原來燕道長也是個GAY?第二反應則是為什麽他接吻那麽熟練?
唇角的那陣刺痛讓他從淩亂的思緒中掙紮出來,身上那人轉移陣地,開始攻略其他地方。
姜誠能感受到燕衡的手怎樣解開他的紐扣,滑入襯衫內側。不安分的手在他的肌膚上點起一簇一簇的火,撫過他的胸膛、肋骨,慢慢向下摸去。
不、不對!正當姜誠順從地任由燕衡的手探向自己的下身時,他迷亂中瞥到身上的人以一種貪婪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唇瓣,仿佛要将自己吞噬幹淨。他眼神陡一清明,猛地推開了“燕衡”:“不對,你不是燕衡,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冒充他?”
“燕衡”被推開也不惱,坐到床邊用左手的拇指來回摩挲着姜誠的唇,伸出舌頭舔舐嘴角:“我是燕衡,也是你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按住他的手仿佛有無窮的力氣,不管姜誠如何掙紮,“燕衡”的手依舊停留在他的唇瓣重複着那個令人臉紅心跳的動作。
“寶貝,你真美。”“燕衡”欺身近人,啄吻着姜誠的喉結、鎖骨,一路下滑到胸膛,鼻息噴灑出的熱氣仿佛另一只無形的大手随着親吻一路落下,姜誠整個人被暧昧氣息所包裹,口中溢出一聲□□:“啊……”
這聲□□似乎帶給了“燕衡”更大的動力,他伸出舌頭在姜誠的鎖骨上打了個轉,拿牙齒細細碾磨着濕潤處:“看來你是喜歡用這樣的方式……”
“或者是這樣……”他的左手攀上姜誠的胸膛,按在那一點茱萸上頗有技巧地撚弄這着。
姜誠感覺自己某處隐隐有要擡頭的趨勢,他努力擡手抵住身上之人:“放、放開我。”
“可是你不是很喜歡我這樣的嗎?”“燕衡”沒有停下,反而加大了動作幅度,“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姜誠被折磨得快要失守,聽到這句話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笑果然力氣恢複了些許,他就用這殘存的力氣努力推向“燕衡”:“這肯定是什麽奇怪的術法,你也肯定不是燕衡,他那種老幹部怎麽可能會看總裁小說經典套路對白?”
這句話一說出口,姜誠突然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景物仿佛被灌上了水,順着天花板一點一點破裂出水紋,視線中央處開始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所見之物都被攪合成漩渦狀,一圈一圈擴散開去。
他聽到耳畔是“燕衡”的桀桀怪笑,一邊大笑一邊譏诮着他的口是心非:“你自己心中也很是歡喜,為什麽就不肯放縱我陪你享樂呢?”
姜誠努力閉上眼睛又睜開,眼前呈現的依舊是令人眩暈的波紋,耳畔依舊是“燕衡”惱人的誘惑,嘈雜的聲音幾乎要把人撕裂開來,他扯開嗓子大聲喊道:“燕衡!你他媽的到底在哪裏?”
另一個“燕衡”的聲音還在孜孜不倦地勸他不要再掙紮,不如留在這裏縱情享樂。姜誠只覺心髒狂跳,幾乎要再度昏睡過去。他咬緊牙關,用左手的拇指掐住右手虎口處好讓自己不要再度睡過去——誰知道下一次醒來會不會又是這樣一般的境遇呢?
“燕——衡——”耳邊的聲音大而雜亂,又分不出手去捂住耳朵,姜誠将背脊用力地抵在床角,借由疼痛感提醒自己此刻處境的不正常,他繼續喊着燕衡,“你給我出來!”
一遍又一遍,沒有回響,姜誠心中的絕望一點點擴大,他感覺喉嚨似火燒般幹涸,聲音也變得嘶啞,卻依舊得不到任何回答。
再喊最後一遍。姜誠這般想着,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道:“燕衡!老子快要死了!”
一支塗抹着紅色朱砂的箭破空而至,姜誠聽到自己身邊忽然發出幾聲凄厲的慘叫,緊接着他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嗅着令人安心的檀香味道,姜誠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待月山的山腳下,自己剛剛一邊咒罵一邊期盼着趕快降臨的人正環抱着自己,用一種自己前所未見的焦急目光打量着自己周身。
燕衡雖然臉色不顯,但他的額角上還有來不及擦拭的汗水,胸口也還劇烈地起伏着,他伸手探過姜誠的脈後長籲一口氣,精神這才松懈下來:“還好……還好沒有事。”
盡管得救了,姜誠卻沒有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擡手摸上燕衡的手腕,手腕上紅珠的圓滑溫潤觸感才讓他稍微覺得身旁人真實了些。
燕衡心知懷中人的不安,所以在他手握上來的那一剎那也只是僵直了一下,什麽都沒有說,任由姜誠的手在自己的腕子上摸來摸去。
“有紅珠……應該是真的了……”姜誠摸了紅珠松了口氣,“剛才到底什麽情況?”
燕衡幹脆把紅珠摘下來挂到了姜誠手上:“你方才聽到了獙獙的鳴叫。聽到獙獙聲音的人會夢到自己內心尚未得到卻最是渴望的東西,一旦沉溺其中沒有被及時喚醒的話,做夢之人就會一直陷入夢魇。”
剛才那段自己竟然是在做夢?姜誠的手不自覺地摸上唇瓣,夢裏被啄吻的感覺分明是那樣清晰。
“你剛才夢到了什麽?”燕衡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不自然,“怎麽一直在喚我的名字?”
姜誠哪有那個狗膽告訴燕衡自己夢到了他正在對自己上下其手做不可描述之事。他避開燕衡探詢的視線,含含糊糊地說道:“沒什麽……就是夢到我和你打了一架。”
嗯,妖精打架也是打架,更何況還沒打成。
作者有話要說:
玩具車請坐穩了(
真車應該在下一卷或者國慶空了寫個番外。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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