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美人皮其十三

耿直如燕衡哪裏會想到姜誠是随便尋了個借口在诓自己,居然也就相信了姜誠的說法,擺出一副老實人的表情疑惑地問道:“你一直在想的事情就是要和我打一架?”

然後也沒有仔細打量就認真地補充道:“若是論說正經要打的話,你是打不過我的。”

姜誠感覺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提不上來。

“不過,”燕衡話鋒一轉,臉上的神色依舊認真無比,看不出絲毫玩笑的意思,“你如果心中有什麽郁結之氣想要發洩,盡管打我便是,我不會還手。”

那口氣總算是緩緩地吐了出來。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柔和的月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到燕衡的肩膀上,姜誠往後蹭了蹭,眯着眼去捕捉那幾寸月光,用慣常不正經的語氣調侃道:“燕道長,你對我這麽好,是不是別有企圖呀?”

“不是,”燕衡作為一個老實人,根本分不清姜誠的問題是玩笑還是真心實意,“鴻運給我看過一則舊聞,說是有一位叫做駱芃貞的歌手因為同公司鬧矛盾無法開演唱會,走投無路下選擇了跳樓自殺。想必做你們這一行的必然心中郁郁之事常有,其他的我幫不上忙,唯有供你摔打,我自小習武,自是扛得住的。”

姜誠聽着內心一片柔軟,看眼前的人也愈發可愛:“你幹嘛趕着讓我虐待你啊?我要發洩不會去打沙包嗎?”

燕衡接不上話,只是抱住姜誠的手不由緊了緊。姜誠感受到腰際傳來的力道,心知這人也是在意着自己的。

向來覺得這個世界有趣的人不多,可古板的燕衡偏偏可以算一個,自己在意的事情也不多,可從來沒接觸過的周易風水居然也能看得如癡如醉。更或許自己從見到他并開始對他感興趣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結果都指向了唯一的答案。

正好今晚月光甚美,可能還會來點幾十年難得一遇的流星雨,姜誠覺得抛卻前幾個小時的兵荒馬亂和毫無準備,這應當是一場浪漫而不失創意的告白。

于是他從燕衡的懷裏起身,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确認自己除了還在微微發暈的腦袋外其他似乎并無大礙,遂還有閑心掏了掏口袋拿出手機用鏡面屏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發型。

“燕衡。”姜誠放下手機,不露痕跡地運用專業技巧把自己調整到了月光照耀下最好看的角度,爾後朝和自己相對而立的某人露出自認為最帥氣的笑容,“我喜歡你。”

大概是姜誠總是在微信上發這種露骨直白的表情包,燕衡對這句話的抵抗力不低,愣了幾秒之後很快就無奈道:“嗯,鴻運也很喜歡你。”

“不是那種喜歡。”姜誠沖燕衡搖搖手指,湊到他身前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印上剛剛還在幻夢中與自己厮磨的唇。

“是這種喜歡。”純情少男姜小爺入圈之前沒交過男朋友,入圈之後拍的MV中有的親吻鏡頭也都是借位,第一次真槍實彈上場表演吻技也只敢拿嘴唇去碰心上人的嘴角,根本想不到還有幻夢中那般又是舔又是咬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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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姜誠覺得八成有戲的是,燕衡竟然沒有推開他,甚至在他的唇離開時發出了微不可聞的一聲憾嘆。

燕衡臉上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平靜,姜誠只能從微表情和其他細節去揣摩他心中的驚濤駭浪:“你怎麽想?”

“如果要拒絕我也盡早說,我保證把你的微信給删了,哦鴻運的微信我還是得留着的,萬一他以後想看愛豆和愛豆的老公我也得有個方式給他傳照片……唔!”姜誠絮絮叨叨地放着大招,最後一句還沒說完感覺手腕被人一拉,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撲進那個滿是檀香氣息的懷抱裏,身前人低下頭堵住了自己還欲往下跑火車的嘴。

燕衡的吻和他整個人的氣質并不契合,而是帶着一種蠻不講理的橫沖直撞感,上來就霸道地侵占了姜誠的兩感,用舌頭撬開了姜誠的牙關,在他的口腔裏恣意掃蕩。

兩人的配合不算默契,但勝在均情感充沛有無限激情想藉這個吻傳達給對方,因此盡管吻得磕磕絆絆,還是一直吻到姜誠頭皮發麻幾近窒息才分開。

分開了之後,燕衡的理智似乎回來了一些,雖然他的手還扶在姜誠的肩膀上,但耳廓已經紅得不像話,仿佛只要輕輕一捏就會滲出血來。

“沒有其他人。”燕衡神情嚴肅地申明道,“不會是別人。”

“我會向燕家介紹你的存在,并且不管他們同不同意,我這一輩子都只會和你在一起。”

燕衡是如何的人姜誠自是再清楚不過,他一旦說出口的誓言,那便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可能更改半句。想着自己也是被如此珍重其事地對待着,姜誠感覺胸口湧起一陣暖,又仰頭輕觸一下燕衡的嘴角:“巧了,我也是這麽想的。”

确認關系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前前後後膩膩歪歪花去了不少時間,直到姜誠聽到林梢傳來知了的鳴叫才顧得上去打量周遭情況,發現自己和燕衡所在的是一片空曠而荒無人煙的林地裏,保姆車、攝制組、各種器材工具……自己熟知的那一切都不在身邊。

戀戀不舍地戳了戳戀人的胸口,姜誠問道:“其他人到哪裏去了啊?”

燕衡的表情極不自然:“我就找了你一個人。”言下之意是其他人在哪裏他也不清楚。

“可以,你果然是對我早有企圖,”姜誠覺得自己得給剛剛走馬上任的男朋友貼一朵小紅花,“還記得要來找我……那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啊?”

燕衡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只斷了一半翅膀的紙鶴:“我昨日心神不寧算了一卦,甚是擔心你,就造了只尋蹤鶴今日跟着你,剛才我是跟着紙鶴過來尋你的。”

姜誠拿過紙鶴放在手中把玩了幾下,用食指在紙鶴整齊的撕裂口處來回摩挲:“這紙鶴還是折翼天使呢?怎麽斷了一只翅膀?”

“它被獙獙的煞氣沖撞折了翅膀,”燕衡見姜誠看得好奇,幹脆又造了一只完好無損的放到它手中,“我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一個人了。”

姜誠把兩只紙鶴交還到燕衡手上,拿出手機試圖撥打羅天放和洪牧的電話,屏幕亮起才發現這荒郊野地竟然沒有信號覆蓋,煩躁地又鎖上了屏幕:“啧。”

沒等姜誠開口,燕道長就主動把完好的紙鶴貢獻了出來,手結印點朱筆,舉着鶴道:“鴻運,開羅盤扶乩尋一下羅施主。”

被改造成傳音鶴的小紙鶴撲棱着翅膀消失在夜空中,燕衡朝姜誠伸出手:“走吧,鴻運已經到招待所了,你不是想去看獙獙麽?”

升級成家屬之後待遇果然提升了不少,在對未知事物表達出好奇之後不但不會被怼沒有資質,還能随同優秀青年天師燕衡同志一起參觀C城靈獸研究所的臨時基地。姜誠的手搭在燕衡的肩膀上興奮道:“到時候提不提供喂食的互動項目啊?”

“你的肖像……”燕衡的表情又變得不太自然,聲音也小了些,“……我前日已經拿去喂過了。”

“燕道長,看不出來你還随身藏我照片的啊?是從雜志海報上剪下來的嗎?”

“不是,”燕衡老老實實地承認,“我直接取了熟宣繪出來的,你的模樣我記得清楚。”

論有一個悶騷卻又會撩人于無形的男朋友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姜誠覺得還挺美妙的,至少這個人不會費盡心機思考如何欺上瞞下,該誠實回答的問題給出的答案聽上去都像是在說情話。

當燕衡帶着姜誠七扭八拐地回到山腳下時,保姆車連帶着車上幾人都已經不知所蹤了。最終姜誠只好打開終于有信號的手機裏的某款叫車APP,叫了輛順風車載兩人去招待所。

路上姜誠又試着給羅天放和洪牧打了好幾通電話,電話那頭無一例外均是一陣忙音。節目組更是聯系不上,遂一路心焦着颠簸到了招待所,早一步接到燕衡傳音鶴的元鴻運舉着寫了答案的紙條迎到車前:“師父,羅哥哥還在待月山上啊。”

于是司機美滋滋地順利再接一單,載着一群打扮尚算正常然而舉止異常古怪的人開車返程去了待月山。

姜誠本來打算同去,才邁開步子就被燕衡拉住了:“山上危險,兇祟無眼,你又沒有靈根,不如留在招待所裏看南文棟診治獙獙。”

剛誇過燕道長撩人于無形的姜誠感覺自己瞬間被打臉。

然而他的确知道燕道長說出這句話重點并不在于怼自己,所以姜誠也只是嘆了口氣聽話地往裏走:“好吧,你記得幫我把Andy他們完整地帶回來——特別是我那個女朋友,人家好不容易才和我在一起……嗚嗚嗚!”話沒說完唇就被燕衡堵住了,姜誠吓得一把推開了他,警惕地四下環顧,發現沒人才羞惱地捶了他一下:“你怎麽突然耍流氓啊?”

“我才是剛同你定了終身的人。”燕道長極為重視名分,嚴肅地申明了自己的地位。

姜誠的心情瞬間又好了,左右瞄了瞄依舊沒有人來,飛速地拉過燕衡親了親他的嘴角:“是是是,所以請那個和我定了終身的帥道長幫我把我的粉絲完好無損地帶回來好嗎?”

燕衡的眼底終于有了一絲笑意,他滿意地點點頭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16萬字了,終于在一起了,我發誓下一本一定控制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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