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突然出現的流醜
顧正風看到年睿發的信號,微微皺眉,這個信號他很陌生,這并不像是在通知特別行動組的人。
而站在他身邊的鄒強,自然也察覺到了,所以下意識的朝冷教官和包年看了一眼。
但是顯然,那兩個人并沒有顧忌他們,而是站在一處讨論着下一步的行動。
“我們的人趕過來,最快也要一天,我們不能在這裏等,沿途做下記號繼續追吧。”
包年有些擔心袁笑的情況,畢竟對方一直是住在帝都身嬌肉貴的公子哥,在天寒地凍的西北密林裏被擄走,狀況一定極差。
“嗯,把輕飛翼換掉,換成重飛翼。”顧正卿沒有反對包年提議,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
包年聽到顧正卿的話,微微一頓,随即點頭,然後也吩咐了其他人換裝備。
能在年睿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弄走,動作幹淨利落,身手絕對不差,輕飛翼追蹤可以,戰鬥的話,重飛翼會更加适合。
稍微整頓了一下,一行人就再次出發。
不過這次沒有走多久,他們竟然在這密林深處,發現了一處茅草屋。
站在十幾米開外,顧正卿警惕的擡手,阻止了衆人再往前走的動作。
包年看着對面這個處處透露着詭異的茅草屋,将飛翼黑匣子裏的短刀抽出來反握在了手裏,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拿出武器。
包年沖年睿偏了偏頭,年睿立刻意會,随手撿了一塊石頭,跳躍到高處,用力朝着茅草屋的門丢去。
嘭的一聲,茅草屋本來就不結實的門應聲而開。
“唔唔…唔唔唔…!”
茅草屋裏傳出聲響。
“是袁笑!”顧正風聽出了音色,臉色瞬間一變說道。
“兒子,高處警戒,我們過去。”
包年擡頭對年睿吩咐了一句,便朝着茅草屋走過去。
結果他和顧正卿剛走到門口,突然就撲出來一團黑影。
包年和顧正卿一左一右瞬間閃開,包年快速朝那團黑影看去,模糊間發現對方像是一個人,只是四肢更加高大發達。
還不等他仔細看清,那人影就再次朝他們襲來。
包年利落出刀砍向對方手臂,可是那一刀下去卻像是戳進了泥濘的淤泥裏,而且還有黑色黏稠的污漬順着他的刀流到了他的手背上。
顧正卿見狀,瞬間擡腳踹向那條手臂,然後一只手拉着包年,把對方裹進了自己懷裏。
包年也就在這個時候,才真真正正的看清那個人影的臉。
那不是一張人臉,整個面部全部都是黑色黏稠的腐臭污漬,看的包年有些作嘔。
也就是這麽一瞬間的變化,那個黑影像是一道離弦的箭,刷的一下從兩人身前閃過,等包年再去看的時候,周圍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個黑影,就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虛幻。
對方離開的速度太快,快到肉眼幾乎看不清。
這一刻,包年恍然,難怪能在年睿的眼皮子底下,把袁笑帶走,對方這速度絕對不是人的速度!
“什麽東西?!”
鄒強瞪大眼睛,如果說顧正卿和包年還能跟那個東西交一下手,那麽鄒強便是只能看着一個模糊的黑影從眼前消失,他連反應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顧正風跟鄒強差不到哪裏去,而遠處原本落在樹杈上的年睿此時已經消失不見了,似乎是去追那個影子了。
“唔唔!唔唔唔…!!”
突然,茅草屋裏再次傳來人聲,而且還伴随着什麽東西的撞擊聲。
包年這下不再猶豫,連忙跑進去,然後就發現袁笑被綁着丢在地上,嘴被堵上了,此時正用被綁着的雙腳拼命的撞擊旁邊能撞擊的東西。
鄒強和顧正風進門,看到這樣的場景,連忙走過去将袁笑身上的繩子解開,嘴裏的東西拿掉。
“啊嘔…咳咳呸呸呸……”
袁笑一陣嘔吐之後,吐幹淨嘴裏的草沫子,這才來得及擡頭。
他這一擡頭不打緊,衆人就發現他額頭和臉頰上紅腫流膿,像是被酸腐蝕過似的。
“你的臉?!”鄒強驚呼。
“我的臉怎麽了?”袁笑有些茫然的擡手,摸了一下,随即就痛呼出聲:“嘶!疼疼疼…!”
顧正卿看過去,發現對方不僅是臉上,甚至連手上也是那種被腐蝕脫皮的樣子,他突然覺得不妙,瞬間轉頭拉起包年的手腕去看。
原本修長白皙的手指此時帶着黑色的污漬,而裸露的手背上此時竟然像是被燙傷似的,破皮流了膿水。
包年順着顧正卿的視線看到自己的手,也吓了一跳。
什麽情況?他的手怎麽回事?而且都傷成這樣了他怎麽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包年想擡手仔細看,結果顧正卿卻握緊了他的手腕。
“別動!”
顧正卿突然開口。
包年動作一頓,即便是對方帶着面具,他似乎都能想象出對方皺眉的模樣。
“水。”
顧正卿轉頭看向其他人。
鄒強率先反應過來,把水袋遞了過去。
顧正卿将身上貼身的柔軟衣物撕下來,用水打濕,動作輕柔的将包年手背上黑色的黏稠污漬一點一點擦拭幹淨。
“會有點疼。”
顧正卿将随身攜帶的消炎藥粉拿出來,對包年說了一句,便低頭小心翼翼的上起了腰。
原本沒有痛感的手背,在藥粉撒上來的一瞬間,變得刺痛,像是有千萬根細小的鋼針紮着似的。
很快,包年的額頭上就冒了一層細密的汗。
顧正卿将包年的手背包紮好,才側頭看了一眼旁邊扶着袁笑站起來的顧正風和鄒強,冷淡道:“你們先出去。”
他現在的身份是冷教官,是特別行動組的指揮官,說出的話自然是極其有分量的,所以另外三個人便轉身出了茅草屋。
在屋門合上的一瞬,包年就看到顧正卿将臉上帶着面具摘了下來,那張好看到令人眼花的臉就露了出來。
“幹嘛?”包年有些不解,因為剛上了藥的緣故,臉上還帶着一絲蒼白。
顧正卿沒有說話,而是傾身湊到包年面前,低頭在對方略微幹燥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
“!!!”包年瞪大眼睛,往後縮了一下。
“發什麽神經!”包年說着,朝門口那邊看了一眼,雖然他不介意也不怕被發現,但是這種突然的親吻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刺激。
“對不起年年,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顧正卿壓着包年的後腦勺,在對方光潔的額頭上又吻了一下。
“嘶…”肉麻!
包年耳廓一熱,嗓子就有些發幹,嘴裏卻哼道:“誰用你保護啊!”
“你。”
顧正卿這次沒有妥協,而是強勢的将包年摟在懷裏,沉聲說。
包年啧了一聲:“喂!他們待會兒要進來了…”
“他們不敢。”顧正卿将包年摟在懷裏。
包年:“……”
這時機場合也太不對勁了吧,這種時候他們這麽摟摟抱抱真的合适嗎?!
“我沒事,就一點兒小傷。”包年說。
“下次不要沖在最前邊,那些東西,我好像知道是什麽了。”顧正卿從包年背後摟着他,托起他的手腕,淡淡道。
包年聞言一愣,随即連忙轉頭看向顧正卿:“你知道?!”
“只是猜測,應該是流醜。”顧正卿松開包年。
包年:“流醜??!”
這種玩意兒他小時候只聽人說過,是一種身形高大,外形酷似人類的野獸,渾身漿裹着一層黑色腐臭不明物,來去無蹤且殺傷力強大。
再往深了說,包年就不知道了,畢竟在他的觀念裏,這玩意兒估計就是大人拿來吓唬小孩子的。
“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包年還是有些不信。
顧正卿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說:“17年前,我父親就是在西北抵禦這種東西的時候,等不到救援,最終基子耗盡而亡。”
“什麽…?”
包年一愣,看向顧正卿。
對方基本沒有在他面前提過自己父母的事情,而他在帝都了解的情報有限,只說當時顧正卿的父親,也就是前顧元帥,顧漠北的弟弟,是死于那場政變,但是具體的情況他是真的不知道。
而且對方說,前顧元帥竟然是死在這西北的,這讓包年有那麽一瞬間的茫然。
“流醜外形酷似人類,無面無眼無口鼻,但是對溫度和光有特別敏銳的直覺,而且他們不懼怕刀槍,力大無窮,速度驚人。”
“當年西北一帶出現了這種東西,而且不是少數,而是群湧,前大總統過世之後,我父親就被派來鏟除這種東西,帝都和西北往返兩次,最終因公殉職,但是也将最後一波流醜除盡。”
顧正卿說着,視線有些落寞的下垂說:“那個時候,整個帝國歡慶,慶祝新總統上位,而我接到的卻是父親的骨灰盒。”
包年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顫,擡眼看着顧正卿。
17年前,那個時候顧正卿…才九歲,對方心中的大山轟然倒塌,對方該多無助。
兩人從茅草屋出來的時候,袁笑的手上、臉上都是顧正風給他纏的布條,看起來又慘又可憐。
“隊長,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鄒強看到兩人出來,走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