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十四）
王弼雖然失去王徵的支持，但是王黨在朝中人數衆多，并非一時半會兒可以除去。且其與東廠等還有勾結，牽連甚多。
趙铎還将需打一場持久戰。
除此之外，衆人還将王徵落敗與淑太妃一案聯系起來。今早，便有宮人在張聰的住處發現其已經吞金自殺，東廠的人率先介入，并在其住處發現一封遺書。內容大致便是，承認是其暗自做主謀害淑太妃，與王太後無關雲雲。
至此，原本鬧得聲勢浩大的淑太妃一案草草收場，嫣兒以同謀為由被處以死刑，秋後問斬，而明玉則以知情不報、阻礙公務人員辦案為由處以流放。
要說顧爽、錦衣衛與東廠那一方獲利最大，自然是東廠，誰讓他們撿了個便宜，讓案件結案了呢！
聽完趙铎的安慰後，伊姀有些尴尬的默默收起畫卷。收拾到一半，伊姀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道：“對了，不知臣妾宮中的那些心經是否是陛下所抄寫？”
趙铎未曾想伊姀會突然提起此事，點頭承認。
伊姀輕聲道：“陛下為何要抄寫……三十遍？”畢竟他是知道顧爽已經通知她，而她必然會抄的。
聞言趙铎輕輕笑道：“朕雖然不能替你承受每一分苦難，但願意與你同甘共苦。”
伊姀：“……謝陛下。”
說着趙铎注意到伊姀右手一片青紫，道：“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伊姀失神片刻，随即無奈道：“昨天發生了一點兒意外。”她并不想提及淑太妃一案中的漏洞，如今的局面顯然易見是各方都不想将事鬧大。她一人提出也無用。因而她也不能提昨日與魏國公府小郡主相遇一事，這傷便是昨日她打人販子留下的後遺症。
趙铎倒是沒再追問，只是吩咐宮人随後送些膏藥去坤寧宮，并囑托宮人記得按時替伊姀擦塗。
接下來幾日，似乎諸事皆順利，顧爽成功破獲妖書一案，終于開辦了新型企業——西緝事廠，簡稱“西廠”。
先說說妖書一案的破獲，十分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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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趙铎已經下了截止日期，錦衣衛、東廠等皆急的跳腳。可此時顧爽的特務卻找到了一封匿名檢舉信。随後，顧爽将人馬全部派出，終于抓住了一位嫌疑犯——胡志生。
然而這人卻背景簡單，查不到任何與朝中人員有聯系的點。
一時間，朝中官員紛紛不滿，認為是錦衣衛與東廠無能，顧爽便搞出這麽個什麽都不是的人頂罪。
這麽懷疑也是情有可原，這位胡志生原本是個秀才，只是他還有案底，曾經幹過些坑蒙拐騙的事兒，比如幫人寫文章故意加點忌諱的字，等到人家用了再去勒索，後來百姓把他舉報了，秀才也被撤了。這樣的人能寫出那封妖書，大臣自然不信。
顧爽倒也不放棄，硬是揪出了疑點。
顧爽的人到胡志生住處将其放了個底朝天，找出許多文稿，随後進行文檢，發現其筆記與最初流傳妖書的版本上的字跡相似。
随後特務又走訪街坊鄰居，記錄胡志生日常行為舉止，而他風評不好，最終被顧爽上報，被定了罪，認定其為妖書一案發起者。
随後胡志生被帶入靈濟寺，顧爽也不是好對付的，天天刑訊，最終胡志生受不了刑具，認罪了。
接着，顧爽便上報內閣，随後內閣拟出刑罰——淩遲處死，在上報陛下，趙铎批了，又一件轟動一時的案件十幾日後稀裏糊塗的結案了。
顧爽如此成了最大的功臣。
再說說這西廠，自從西廠開辦以後，西廠便日以繼夜的辛勤工作，顧爽立志要把西廠發揚光大，勢必超過東廠。雖然伊姀沒再參與過西廠的事宜，畢竟她并不是十分認同顧爽的做法。
新官上任自然要來三把火，這第一把火顧爽便對準了應天鎮守太監——尚立武。
這位仁兄雖然在應天，但是地位卻不可小觑。
他的地位僅次于如今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郭恩與東廠都督馮科。雖然先前馮科在淑太妃一案中也算立了功，但這位太監也實在聰明，自知先前與王太後走得太近，生怕趙铎一個生氣牽連他，連忙收斂鋒芒主動辭去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退居秉筆太監，于是這司禮監掌印太監便落到了郭恩頭上。
盡管祖宗已經将首都牽至順天多年，可應天依舊是蜀朝都城。應天鎮守太監向來是個十分重要的職位，而尚立武也背景複雜，與多位皇親國戚都有交情，常常偷偷搞些違法事，但別人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而顧爽為了立威信，便首先拿他開刀了，西廠特務随即收集了一大波尚立武的罪證，最終搞來搞去，立了十條罪行，最終被判死刑。
這事倒是受到一致好評，一時間人們對西廠的好感度蹭蹭蹭的上漲。
但接下來兩件事就僅僅令人對其懼怕感蹭蹭蹭的上漲了。
一是幾個刑部官員剛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前腳剛踏入京城便被拉入西廠，一頓毒打，查來查去，什麽也沒弄出來，不久後又把他們放了。
二是一位布政使司進京辦事，結果也是莫名其妙被拉入西廠挨了一頓班子，關了幾天又放了出來。這些官員皆有氣無處告，一時間，人們紛紛意識到這西廠和東廠也沒什麽太大區別，只是變本加厲。
一時間，朝中運轉正常，百姓尚安樂。只是大臣見到皇帝的次數依舊屈手可數，只因陛下身體常有不适。
自從王徵退隐後，伊姀便常常出宮跑到澄清坊小住，反正也沒啥事，她待在顧府也自在，更方便等待于晚清的來信。
趙铎最近小半個月雖然忙于政事，但也常常差人前來送些補品問候伊姀，只是伊姀常常不在坤寧宮。
這日，朝廷将妖書一案與淑太妃一案最終處罰下發告知百姓，城中也是一片嘩然。
雖然這是些事原本便是伊姀多管閑事，但她還是對這種因利益而草草收場的做法感到不舒服。因為久久等不來于晚清的消息，顧爽也有些時日不曾與她聯系，伊姀趁着無事便往北鎮撫司那邊閑逛，想着若是能遇到淩濛，或許可以假裝偶遇找其幫忙。
今日伊姀運氣似乎十分不錯，剛溜達到通往錦衣衛的大路上，便遠遠看見淩濛帶着幾名下屬騎馬辦完事從另一條路上回來。
伊姀也算是三進北鎮撫司了。
這頻率對于一個非辦公人員來說實在是有些恐怖。
淩濛看見伊姀一身鵝黃色長裙，秀發及腰，妝容清麗，不禁有片刻失神。
未曾想到她會來此處找他，本以為有要事，故而淩濛便讓下屬先行回家，待到兩人獨處後，淩濛便主動問道：“你來此處找我可是有要事？”雖然語句簡潔，語氣卻不再那般冰冷，加上稱呼的轉變，無一不顯示兩人的關系的變化。
伊姀點點頭，道出緣由：“我想你請你幫忙打聽一下有關應天刑部主事于晚清的消息。”
這麽說是有些貿然行事，會讓淩濛起疑其身份、目的，但是伊姀也有些擔心于晚清的安全，畢竟是被王黨曾經納入黑名單的官員。曾經也有過類似的官員被貶後便被王黨悄悄處理，而于晚清如今未傳來任何消息，她自然有些坐立不安。
“他是我的結義大哥。”為使打聽更為合理，伊姀補充道，雖然于晚清還并不知道這事。
淩濛聞言凝眉看向眼前人沉聲道：“你叫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