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局

距離上次在公司相見已經過了一個禮拜。

這一個禮拜，陳沉沒有再看見過林雁，也沒有去見封真，封真打電話來的時候，陳沉推脫說最近忙。

原本他是想嘗試的接受封真的，可是那時在公司門口看見林雁的眼神，不知怎麽的，他心裏堵得要命，先前那個看見他多和其他人說句話都會生氣半天的人，現在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了。

之前那個想嘗試接受封真的念想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見，才突然發現即使過了這麽多年，他眼裏心裏，卻終究只有那個人，而那個人卻不再記得自己。

那封真呢，封真他什麽都沒有做錯，看來還是要趕緊和他說清楚，不然這樣會耽誤了人家，至于老媽那裏....算了，等過兩天得空了再去說吧。

坐在辦公室的陳沉拿出手機，看着手機裏存着的那個號碼，這個號碼自己播打過多少次，從一開始的無人接聽到不在服務區到關機再到空號，這個號碼自己早就爛熟于心。

‘難抗拒跌落，愛的漩渦，誰能夠熱情過後仍是冷漠.....’

手機鈴聲驟響~是最近很火的一部電視劇主題曲。

“喂？”陳沉想，李鸠怎麽會給自己打電話，李鸠是當初他們大學的學生會主席，是一個很熱情的小夥子，之前辦過幾次同學會，但他都是拒絕的，一是他忙，二是他怕見到舊人會想起舊事，後來李主席也就不再邀請了。

當初追林雁那會兒，都是這個主席給幫的忙，出的主意，自己和他的關系也算是不錯的，但畢業聯系也就少了。

李鸠在電話裏說道：“陳老大，你這次同學會再不來的話，那些同學們就要把我揍死了。當初你可是咱系的系草，多少人等着看你變醜呢。”

“我還是不...”陳沉剛想拒絕，就被堵了，“不行，你必須來。不能拒絕，就這麽決定了，下個月九號，晚上7點，黃鶴樓。”

剛想再說話，電話就被挂了，陳沉無奈地收起手機，就去一次吧。

林雁他會去嗎？

今天公司上層開了一個會議，說是政府有一塊地要招标，利潤空間很大，公司想拿下來，陳沉作為公關部經理自然是身先士卒的要打頭陣去探探政府那裏的口風。

江副總說約了上面的人一起吃頓飯，這誰都懂是客氣話，陳沉倒也清楚，便也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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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飯局的時候，陳沉開着他的小寶馬來到了酒店，進去之後才發現，圓桌坐滿了人，仔細一看林雁居然也來了。

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閑服，頭發也不像平常一樣全部梳上去，而是自然蓬松蓋住額頭，顯得臉更小了，他坐在這次政府土地招标的負責人旁邊，那位負責正在敬他酒。

“小陳坐這裏！”江副總的好意，陳沉自然心領了，在和其他人打官腔的時候，他注意力一直放在林雁身上。

他記得林雁酒量一直都不好，胃也不是很好，上學那會兒就經常胃痛，所以自己也經常從家裏給他熬點補湯帶學校給他喝，只是他每次都不怎麽情願的喝了。

中途，陳沉去了一趟廁所。

拉上拉鏈，走到洗手池彎腰洗手，身邊多了一個人，陳沉沒注意以為是助理，“小王，你要是不行了就先回去吧。你老婆還在家等着。”

“沉哥...”

這個聲音，這個稱呼...陳沉擡頭看見了封真，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衛衣，前面是一只叮當貓，“你來這裏吃飯嗎？”陳沉盯着他胸前的叮當貓多看了兩眼，封真還真是喜歡衛衣。

封真原本一直帶笑的臉，今天也沒笑了，他不滿道：“沉哥，我做錯了什麽嗎？為什麽你最近不理我？”

陳沉見他這樣腦殼子有點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是沉哥的問題。我還有事兒，我們改天再好好談談。”

袖子被抓住，陳沉扭頭，“怎麽了？”

“是因為那個人嗎？”

這時有人進來上廁所，陳沉沒辦法就拉着封真出去，兩人站在走廊，“小真，你先回去，我真的還有事兒。”

“那個人就是沉哥的初戀嗎？”

之前有打算和封真好好試試的時候，他有問過自己談過幾次戀愛，他也就老實說了一個，只有一個初戀，也沒有仔細再說什麽。

“誰？”喝了那麽多酒，陳沉也有點懵圈。

“那天在你公司門口看到的那個。”封真抱着手臂，微微仰頭。

林雁...腦子突然清醒了一點，“你怎麽知道是他？”

封真哼了一聲，沒有接他話，“你還在乎他的吧。”

在乎嗎？陳沉甩了甩沉重的腦袋，“胡說什麽。要不是他突然出現，我連他的樣子都記不清了。”用手推着封真，“好了，你快回去，我真的有事兒。”

陳沉并沒有看到，他走後，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陳沉回到包廂內，發現林雁不見了，皺起眉頭，會不會出什麽事了，轉身就想出去找，門被推開，林雁走了進來，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身影有點搖晃。

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冷笑了一下。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江總你這侄子當可評為傑出青年。來林總，我再敬你一杯！”負責人肥頭大耳的，臉上身上都是肉，他的胖手搭在林雁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酒杯朝着林雁。

林雁臉色很不好，他推搡了一會兒，還是端起酒杯一口喝了。

負責人很高興，大喊：“好酒量！好酒量！”

負責人朝着其他他帶來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就好像懂了什麽一樣，一個個争先恐後地朝着林雁敬酒，一杯接着一杯。

陳沉忍不住了，他看見了林雁放在桌上的左手，拇指一直壓着食指，這是林雁難受時的小動作，他站了起來，一把搶過林雁的酒杯，一口悶了，“林總酒量不佳，胃部好，接下來的酒我都替他喝了。不好意思。”

那位敬酒的人不滿了，酒過半巡，估計腦袋也不太清楚，脫口而出：“你算個什麽東西？”

陳沉作為一個公關經理，自然是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事件的，但被江副總拉了一下手臂，江副總站了起來，“我這侄子确實有些胃病，出國那會兒還進醫院做過手術。打擾到各位的雅興，我全權負責，從今天起，在座各位到我林氏旗下酒店消費通通五折。”

最後所有不滿地聲音全部被壓了下來。

陳沉擔憂地看了一眼林雁，正好和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對視，他在林雁眼裏什麽都看不到，仿佛在諷刺他多管閑事一般，這讓陳沉覺得有點難堪。

飯局結束後，林雁雖然沒有再繼續喝多少，但卻也不太清醒，江副總和那些高官還有後續節目，就把林雁交代給他了。

抱着林雁的肩膀，陳沉這才發現，這個人恐怕沒有再胖過。

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林雁靠着陳沉的肩膀，睡了過去。

陳沉試着搖了搖他，“林總，你家住哪？”

還真不是他裝，和林雁交往兩年，林雁從來沒帶他回過一次家，甚至連提都沒有提到過。

最後，陳沉只好讓司機開到他住的小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