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默認分章[4]

趙佑棠一言不發,走進山洞深處。

這山洞內部卻是別有洞天,不僅廣寬平整,其內裝飾就如一間卧房,書案籍冊、筆墨紙硯,重重家具一應俱全。在書案旁的花架上,擺着一盆素潔的水仙,顯然是人為開辟,不知費了多少心血。

這水仙已經開了白黃花朵,花氣馥郁,趙佑棠轉目望去,那人右臉耳際生着一道形似火焰的印痕,灼灼如血,近乎刺眼。他似是在摘花,手指瑩然如玉,搭在素白的水仙花上。他膚色本就白皙,這麽一放,手指的顏色更與水仙混為一體,分不太清了。

趙佑棠神智恍惚地想,他總愛這種沒什麽亮點的花兒,到底有甚麽好,能值得如此喜愛。

那人身材高挑,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衫,頭發用玉冠束起,懶洋洋地撥弄潔白的花瓣。他瞳發烏黑,英氣勃勃,唇邊含着淺淺笑意,手上卻已将水仙花兒折下,放至胸口。黑衣映着素白花朵,愈發襯得他容色如玉,俊眉修目,使滿室蓬荜生輝。

那人朝他招招手,手足處頓時傳來“叮叮哐哐”金屬相擊的聲響。再細細一看,卻是他手足腕下三分處,均被黝黑鐵鏈鉗住,那鏈子甚粗長,穿過他的衣物,在地上拖着,盡頭連接着石壁,石壁重逾千萬斤,牢牢将他限制在這一方天地,若非神力蓋世,絕無逃生機會。

他并不氣餒,薄唇噙笑,瞟着遠處依舊站着不動的趙佑棠,顧盼神飛:“幼棠,你還不過來?”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就若天經地義、趙佑棠欠他什麽似的。

趙佑棠垂下眼睫,面色如紙,全然沒了與趙寂發火時的膽量,眼中已被體內燒灼的欲望逼出瑩瑩水光,心神卻留着一分清醒,不肯過去。

那人桃花眼輕掃,目光流轉,停在縛住自己的貼臉上,催促道:“趙幼棠,你何必惺惺作态?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順應本心,也是習道。難道趙真人連祖宗之語都不記得?”

趙佑棠掙紮着躊躇片刻,終究抵不過身體那陣高熱,快步走了過去,着急地将手指一點。指尖白光閃過,瞬間兩人雙雙滾到床榻之上。

被他壓住的那人又道:“趙真人真是急切,浪蕩得很。”他自知發冠衣衫已然被趙佑棠壓得淩亂,索性順手解掉衣冠。這動作自然熟稔,短短幾息功夫,就已完成。趙佑棠心急意切,今日又因趙寂侍奉,衣帶系得甚緊,半天未能褪盡。

趙佑棠雙目水光閃閃,身體顫抖,呼吸急促,在那人身上俯趴着,手指已哆嗦得不成樣子,雙頰酡紅,好似醺醺大醉。那人暗笑一聲,摟過他來,靈活的手指勾動衣帶,不過一個喘息時機,已經解開了他的外衣。

他“咦”了一聲,按上趙佑棠的雪白亵衣:“幼棠,你這亵衣這般貼身,竟連乳首都看得一清二楚呢。”說着,不懷好意地伸出二指,夾起亵衣下緊繃的乳頭,不消幾下,趙佑棠的左乳便被他玩弄得凸起,裹在亵衣下的朱紅小點赫然可見。

“趙真人這身子,還需要穿什麽亵衣呢?被人碰一碰,就能流出水來,不會把它打濕了麽?”他眼眸含笑,長眉如鬓,話語卻滿是玩味,手指點來點去,就是不肯給趙佑棠痛快。

趙佑棠心如火熱而手足冰冷,腦子被這股情欲攪拌得如同一灘爛泥,氣息紊亂地啞聲叫道:“何星洲……你快些,快些……我、我……”他喉頭腥甜,胃裏翻起一股血液氣息,唇角旁緩緩滲出線似的鮮血。

何星洲微微一笑,一雙桃花眼未語含情,挑去他唇邊血液:“你這身子急不得的。”他将擦過血的手指含到唇邊,輕舔了一下,眼中漸漸顯出光彩,颔首道:“趙真人十分好吃呢。”

趙佑棠對此人又害又怕,盼不得見不到他,可偏偏天意弄人,叫他不得不屈服與對方。他眼中冒出渴望的神色,臉如白紙,睫毛輕扇,就像一把小排扇,傾蓋而下,又濃又密。何星洲掌心攤開,蓋在他臉上,揉玩他發熱的右頰:“幼棠啊,你怎麽不說話。嗯?——”

何星洲全身赤裸,軀體線條十分流暢,若說形貌,絕不遜于趙佑棠,是令人怦然心動的存在。趙佑棠卻無心查看,只顧迫不及待地啃咬着他的喉結,口中嗚嗚作聲。

何星洲伸手到他頸中,不覺欣喜,面上坦然露出幾分得意,道:“幼棠,你這些日子可愈發熱情了。”

趙佑棠狠狠轉頭,在他瘦削的肩背上一口咬下,直到那地方留下兩道深深的血痕,才松口道:“何星洲,你閉嘴!不許喊我幼棠!”

何星洲道:“不然喊你什麽呢?蒼陵掌門?——哦,蒼陵山現下都死完啦,你那好徒弟還活着不?”

趙佑棠被他戳中死穴,氣火攻心,額頭皺起,大罵道:“你……閉嘴!”他頭昏目眩,眼前正自金星亂冒,忽聽得何星洲又悠悠道:“哦,你不喜歡這稱呼,換一個……小百花?”

趙佑棠生平最不喜的稱號,便是這個別人送予他的雅號,小百花。

小百花,是說他容色動人,宛若珠玉在側,更勝萬紫千紅,占盡百花之長。可這若是形容女子絕色傾城,也就罷了;偏偏、偏偏、用來形容他一個堂堂男兒,容貌昳麗……這個名號,讓他每次想起,都倍感痛苦。

趙佑棠胸口發堵,顫抖着舉起手指,目中利芒幾乎要将何星洲的舌頭剜碎。他腦中轟隆隆的一陣巨響,只覺口鼻耳目俱煙霧騰騰,心口處更是絞痛難當,臉上灰撲撲地籠着一層慘白,顫聲道:“何星洲!……你、你……”連道了好幾個“你”字,一口氣提不上來,口中鮮血狂噴,“哇”的斑斑駁駁,灑落到二人胸前。

何星洲擡頭凝望着他,看到他吐出的血液中夾着幾絲淡黑,知道毒素已被逼出一部分,心頭舒泰,嘴上卻依舊勾笑:“幼棠變得很容易動氣。何必氣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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