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默認分章[7]

氣氛迅速冷了下去。

何星洲嘆了口氣,回首道:“不放就不放吧,我早料到這個結果了。”他壓在趙佑棠身上,用火熱的下身往前頂了頂,說:“幼棠,你倒是爽了,我可還沒爽。我今日操勞許久,你也不給點獎勵?”

他一面說,一面含情脈脈的看着趙佑棠,瞧他作何反應。

趙佑棠的腿縫給他一頓磨蹭,癢得下意識繃直身體,面上微紅,默不作聲,身體僵硬,過了一會方呻吟一聲:“啊……別碰那裏。”

何星洲身下火熱如鐵,豈能放過他?趙佑棠說北,他便朝南,絲毫不理,塵柄滑到他腿溝內,輕輕淺淺一陣刺探,趙佑棠神智大亂,掙紮着道:“何星洲……別……嗚……”

何星洲嘿然冷笑,俊美臉孔赫然含恨:“幼棠,你好生自私吶!自己舒服了怎地不說,到我這裏,就百般推辭挑剔呢?”趙佑棠臉上漸漸慘白失色,被他搶白到說不得話來。

何星洲自矜自傲,見他不願,昂頭不理,尋思:我堂堂“玉公子”,難道還缺他這具身體麽?我又豈是強迫他人的下三濫,愛做不做,到最後主動投降的,還不是他趙佑棠。

于是橫目斜睨,草草趴在他身上,随便弄了弄,點點精液射到趙佑棠大腿間,一絲絲地流下去。

趙佑棠氣息淺淺,昏死過去。他身體底子虛弱,不宜床事過多,但所中淫蠱太過霸道,又到了鳥獸的天性發作時期,一時經受不住如此猛烈的一番交歡,還拼淨力氣抵抗何星洲的蠱惑,到底支撐不住。

何星洲手指自他眉心間滑下,慢慢落到他的脖頸處,忽然五指成爪,掐住趙佑棠咽喉,一分分的收緊。

只消擰碎這脆弱的喉結,這個人就可以徹底消失了,自己身上的束縛也就自然能解開……

何星洲定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心內扭曲,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紅色,面上猙獰神色微現,露出森森的殺氣。

趙佑棠目前手無縛雞之力,要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趙佑棠依舊雙目緊閉,蒼白的嘴唇緩緩翕動,鴉翅般的睫毛覆蓋了下來,灑下一層暗影。白皙的面容仿佛落滿了洞壁火把的光芒,罩着一層明亮而脆弱的神色。

何星洲猛然一顫,想到趙佑棠小時追在自己身後一口一個“師兄”的天真神态,不禁驟然心軟,仿佛看到了師弟眉飛色舞的模樣。接着又想起正是這人害自己被囚于此,咬牙用力,扼住他脖子。

趙佑棠昏迷中陷入夢魇,恍惚間鼻下鑽來一股殘留的水仙香氣,想來是那人身上的,小聲喃喃道:“師兄……”

“師兄……”

毫無血色的薄唇輕輕吐出慘淡的氣息。

何星洲全身大顫,腦中竟感到隐隐的嗡鳴之聲,駭然松手,咳出一口鮮血,噴得滿手都是。

他顫抖着手指,指着緩緩坐起的趙佑棠,脊背上冒出一陣一陣的涼氣,顫聲道:“你……”

趙佑棠将耳側鬓發撩到耳後,瞧見他雙手上噴灑的鮮紅血絲,眼神無波:“想說我使詐?”

何星洲怒瞪着一雙桃花眼,鬥然間覺得這人的招數又無形高了許多,心頭發氣,暗恨自己下手太晚。

趙佑棠道:“不使詐,怎麽讓你放下戒心?何星洲,你太小看我。”

他面上未笑,繼續說:“何星洲,我有的是法子,讓你認命。”

何星洲氣血翻滾,知道這次說什麽也占不到便宜了,只得退步:“幼棠,有話好好說。既然你不願放開我,又不願讓我殺你,那給我吃點東西總行吧。”

趙佑棠更無他話:“想吃什麽?”

何星洲捂着肚皮下亂沖得氣海,盤坐在床頭另一側,氣喘籲籲:“現在是春日了。”

趙佑棠眉頭不易察覺的跳了下:“那又怎樣,說重點。”

何星洲雖已不用吃吃喝喝,可畢竟還喜歡口腹之欲,在這洞中的日子雖然無趣了些,但最忍不得的是趙佑棠送來的飯菜甚為普通,讓他常年都不滿足。他想起二月鮮美鮮嫩的蘆芽菜,不覺食指大動,饞蟲都在往外鑽,心裏羨慕得很:“幼棠,二月了吧?我在這苦寒之地,成日不吃不喝的,都快饞死了。蒌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你和你那小徒弟整日大魚大肉好吃好喝着,都不想想我多凄慘。

趙佑棠知他脾性,道:“哦,你想改善夥食。”

何星洲喜形于色,連連點頭,欣然笑道:“幼棠聰明,我想吃蘆芽和河豚。”

趙佑棠淡淡道:“要求真多。”

“口舌之好,人皆有之。”何星洲侃侃而談,眉飛色舞,“再說你不也愛吃蘆芽……”

說道一半,便怔住了。

趙佑棠垂眸,避開他的臉孔,怔愣着默然不語。

幼時,他和何星洲一起吃飯,不小心将自己的飯碗撞翻了,蒼陵山都按分例發放,沒有第二碗,他號啕大哭,誰都勸不住。

何星洲本來也極愛吃蘆芽,卻将自己的菜碟推到他面前,雙手環抱他,置于膝上輕聲安慰,語氣溫柔:“小幼棠,別哭。你也愛吃蘆芽,師兄把自己的讓你吃,好不好呀?”

他那時還小,剛到記事的年紀。雖記不得何星洲那時的容貌如何,朦朦胧胧之間,卻覺得他比師門其他人都好看許多,尤其是那雙眼睛,宛若桃花,燦燦而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這麽一個溫柔的師兄将東西給自己吃,小小的趙佑棠心底好受許多,便抽抽涕涕地把頭埋進何星洲胸口,淚水沾濕了他的半幅衣襟,低低“嗯”道:“師兄真好。”

你也愛吃蘆芽……

而後,他的一生,基本布滿了何星洲的軌跡,卻又在中途,親手被何星洲打碎,徹底更改。

趙佑棠握緊手指,茫茫然然,睜大眼睛,心口隐隐刺痛,好似渾身力氣都被何星洲那句話牽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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