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還是陸冠俞熨的,現在這襯衫皺皺巴巴,上面的唇印更是顯眼。
“你去哪裏了?”
“應酬,談生意,”傅遠雖然喝得不少,但是腦子還是清醒的,随手扯開領帶,手機扔到沙發上蹦了一下掉到地毯上,“我沒告訴你嗎?”
“應酬?談生意?談生意談一身味兒回來啊。”陸冠俞把水杯放在桌上,伸手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無意間看到的未讀信息,更是在快要崩斷的神經上,拉扯了一下。
酒精沒能讓傅遠得身體倒下,卻催化着他的口不擇言。
“你陰陽怪氣的幹什麽,煩死了。”
“我是煩人,我煩人行了吧!你怎麽不說你招人煩!”
“呦?我招人煩?”傅遠拎起陸冠俞的領子,“你是不是忘了你住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的,你還有臉說我招人煩?”
陸冠俞聽到這話眼眶立刻就紅了,還沒反駁,傅遠又是一頓搶白道:“你也想想你自己吧,這半年,你成天唧唧歪歪跟個娘們似得,我才是煩透了。”
“你…你滾!滾!”陸冠俞将握在手裏的手機扔向付遠,付遠肩頭挨了一下,更加惱怒,撿起地上已經摔裂屏幕的手機,說道:“哼,也不知道該滾的是誰。”
傅遠轉身開門,接着又‘砰’的一下把門摔上。
戰火來的突然,結束的也突然。
02
屋子瞬時間安靜的吓人,陸冠俞面目呆滞的站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空氣中的氧氣稀薄的可怕,陸冠俞的胸口随着大力的喘息起伏着,鼻腔裏像是倒灌了酸水,只覺得難受的想吐,卻又什麽都吐不出來。累積的所有的小針孔都開始發作,心髒像是缺了一塊,每跳動一下都疼的拉扯着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
要不是他用力的喘息聲,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裏尤為刺耳,陸冠俞真像一個垂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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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傅遠一起走過的這幾年,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裏快速的閃過。那些溫馨的、快樂的、悲痛的,都只和一個人有關,那就是傅遠。
從什麽時候開始,傅遠成了陸冠俞的全部,影響着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全部心情。而陸冠俞卻成了傅遠的附屬品,甚至都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個字。
沒意思,真的沒意思,這樣死賴着有什麽意思,這段關系即使繼續走下去,也将是更長時間的互相折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冠俞看看手上的戒指,自己是個男人,何必弄到這麽難堪的地步。走吧,離開吧,這樣傅遠也不會這麽不開心,說不定連自己也不會這麽累。
傅遠沒說出來的分手,就讓陸冠俞來完成它。
陸冠俞是個說做就做的人,只是這幾年這點果斷不知道去了哪裏。
清楚地知道傅遠今天是不會回來了,陸冠俞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把衣服從衣櫥裏拿出來塞到行李箱,拉到客廳,行李箱卻散了架。
衣服散落一地,陸冠俞發現竟然沒有一件是自己買的,就連拉杆箱都是倆人出去玩的時候傅遠買的。
還真是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的,發洩般把東西都弄亂,陸冠俞拿了手機和錢包就離開了一起生活的家。
頭都沒有回,或者說,是不敢回。
因為陸冠俞心裏明白,回頭看了,自己就走不了了,他要離開的地方是這幾年所有的溫暖存在的地方。
等到白揚趕到酒吧,傅遠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從家裏出來之後,傅遠其實就後悔了,被冷風一吹更是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就是個混蛋。
坐到酒吧卻沒有再點酒,而是叫出了大學好友,也是現在的商業合作夥伴白揚。
“剛那一趴不是剛結束嗎?你又叫我出來幹什麽?”向來自信而又健談的傅遠卻耷拉着腦袋,沒有說話。“不會是又和你家那口吵架了吧?
“我剛剛罵他了,”傅遠雙手扶額,覺得很痛苦,對着陸冠俞不想說的話,都一股腦的傾訴出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我明明知道他為了我放棄他的事業,還說混話。白揚你說,是不是人都變得這麽快,我以為我會愛他一輩子。”
“愛不愛你自己心裏清楚,”白揚拍拍他的肩膀,問酒保要了一杯白開水給付傅遠,“如果你不愛了你不會這麽痛苦和糾結。”
“可是,可是我真的是在煩躁,我很煩躁,我不想和他獨處,我不想和他親近。每次看到他戰戰兢兢的樣子,我就會懷疑這個人還是那個我不惜一切和家裏鬧翻的冠俞嗎?”
“任何改變都是有原因的,據我對你倆的了解,小陸改變的唯一原因只會是你。你在煩躁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或許是他感到不安,畢竟,兩個男人在一起太難了。”
“我還記得大學時候你追小陸的樣子,狂熱卻異常的認真,時間會改變很多事情,有一些美好珍貴的東西或許在瑣事中被掩蓋,但是它不會消失。”傅遠若有所思,白揚接着說道:“這是我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你們,你自己不妨多想想。”
白揚低頭看看傅遠屏幕摔裂的手機,一閃而過的消息,又看看傅遠的襯衣,“不是我說你,看看你這,再看看你手機裏的信息,小陸不生氣才怪。”
“那些人的信息我根本都不理,”傅遠拽拽衣服,“我衣服怎麽了?”
白揚點點傅遠的衣領,傅遠低頭,赫鮮豔無比超級清晰的口紅印,“shit,這他媽的都是什麽人啊,我說怎麽他突然就跟我吵起來。”
“多跟他交流交流吧。”
“有這些大道理,也不見你追到你家小瘋子。”傅遠看白揚講一堆大道理,心裏莫名不爽起來,說完這話白揚稍稍變了臉色,但是也沒對傅遠生氣。
畢竟傅遠說的都是事實。
“你比我幸運太多了。”白揚輕聲道。
兩人又聊一會兒公司合作的事,服務員就來提醒酒吧要打烊。
白揚留下一句竟然和你聊到天都亮了真是浪費時間,便拿着外套起身離開了酒吧,臨走前還不忘回擊傅遠,說:“快點回去吧,小陸再跑了,你可別找我哭。”
“去你的!”
誰知道,白揚打趣的一句話竟然成了真。
天剛蒙蒙亮,小區裏陸陸續續有晨練的人,傅遠買了陸冠俞最喜歡的口味的包子,提着現磨的豆漿,心想着一會回去一定要和冠俞好好談談。
深吸一口氣,傅遠輕輕地打開屋門,不成想看到滿地的衣服,面色又沉下來,暗道了一句:“又發什麽神經!”
重重地把早餐放到餐桌,豆漿經受不住這力,撒出了将近一半,在桌布上暈開。
傅遠直接就去卧室找陸冠俞,卧室拉着窗簾黑漆漆的,傅遠啪的一下打開燈,床上哪有人影,還是昨天早上鋪的床的樣子。
皺皺眉頭,衛生間廚房書房都确認過之後才是确定陸冠俞并不在家。神情嚴肅的拿出手機,撥打熟悉的號碼,對方提示手機已關機。
傅遠本來充滿怒氣的臉龐上透露出一絲慌亂,在亂糟糟的衣服裏翻找,看到沒有錢包的蹤跡,傅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匆匆給剛分開的白揚打電話說了一下情況,傅遠問道:“他不見了,你說這才一會的工夫會去哪裏?”
白揚在電話那頭翻白眼,說:“傅總,我說過吧,你不珍惜小陸就跑了。”
“這是…離家出走?”
“嗯,我要補覺不要找我了,建議48小時後報警。”說着就掐了電話。
離家出走,離家出走,傅遠覺得陸冠俞真是膽子大了,竟然還敢離家出走!
傅遠查看着自己的手機電話簿,想要找兩人的朋友問一問。滑動的手指停在那裏,傅遠反問自己,為什麽陸冠俞就不會離家出走呢?
當年為了和自己在一起,陸冠俞這個父母眼裏的乖寶寶,老師眼裏的好學生,直白的告訴家人,未來要和一個男人生活一輩子。于是陸冠俞愣是挨了父親的一頓毒打,忍受着劇痛從家裏跑了出來。
離家出走不就是為了和自己在一起嗎?
怎麽就忘記了,他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執拗的人。
傅遠急躁起來,卻發現除了那個有點讨厭的阮良平,自己手裏也沒有陸冠俞別的朋友的電話。心不甘情不願的撥通,傅遠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手指不自覺的緊緊握住椅背,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喂?誰啊?”那邊顯然是還沒有醒,聲音沙啞接到電話。
“我是傅遠。”傅遠簡單生硬的說明身份。
“…你好,這麽早有什麽事嗎?”
“冠俞有沒有去找你?”
“什麽話,什麽意思?”
“昨天我們吵架,然後他就不在家裏了。”
“…”阮良平沉默不語,傅遠以為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