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誠淩晨三點才回來,原本大家是打算通宵的,有兩個學長今年就畢業了,以後各奔東西,難再相聚。只是鬧到後面,大家都喝多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阿誠因為體質特殊,是唯一一直保持清醒的,最後他跟服務生打招呼,付了錢把他們直接送到了KTV樓上的酒店才回到了寝室。他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期待,不知道明樓會說什麽,明樓卻只讓他洗漱休息,說明天帶他去研究院。

第二天阿誠照常起來,明樓又是一夜未眠,阿誠說過幾次,毫無一點用處。阿誠清楚,明樓是不會松懈的人,他已經抓住了破解beta秘密,解救人類困局的蛛絲,便會不遺餘力的找到蛛網的所在,一舉扯爛,所以只要他身體能承受,誰也無法阻止他夜以繼日的追尋。

兩人在指定地點見到了路西,是個高挑豐滿的女性,性格很開朗,她的實驗室在研究所的外圍,就在亞研8區的地下。

“原本我們科室有一個教授,一個副教授,不過前段時間被調走了,所以現在只剩下我,你們來了,就是我的助手。不過估計你們也不會留太長時間,現在對同性繁殖感興趣的人真的不多了,研究了幾百年,沒多少突破。其實人類對後代都沒什麽執着了呢。”路西将他們領進實驗室,是完全獨立的小型實驗室,包括一大一小兩間實驗室和一間休息室,以及外部的一些其他設備。“我們這裏所有的設施跟外網都是物理隔離的,如果有什麽事情,用外面的設備可以聯系同系統的其他科室,但是不能連接外網,實驗室內部則連其他科室的內網都不能連接,只有我們三人的電腦能資源共享,當然,我們科室的保密等級是最低的。”路西說着,沖他們兩人眨了眨眼。

“路師姐,我們平時能來這裏做實驗麽?如果我有什麽,其他想要研究的……”明樓知道路西也是亞研畢業的,便幹脆叫她師姐,也算是拉近關系。

“可以呀,我會給你們鑰匙,但是記得,任何存儲設備都不能連接這裏的設備,這裏任何的資料都不能外洩。”路西嚴厲道。“對了,這是保密手冊,回去背下來,我要考的。”

“我以前的一些研究資料,不能拷貝到這裏麽?”明樓翻看着保密手冊,問道。

“不能……”路西開始給兩人介紹實驗室中的各種設備。

“路師姐,你這裏的實驗成果,不用上報麽?如果不能連接存儲設備,難道上面的領導來這裏檢驗成果麽?”阿誠好奇道。

“任何違規的存儲設備都會觸動保密系統,會直接報警,除了我手上的這個。”路西說着揮了揮手機上挂着的一塊紅色芯片。“不過你們還在實習期,不能用這個,這個芯片也只能用于內部網絡。你們慢慢會習慣的,先來看看我們今年的寶寶吧,狀态不太好。”路西介紹完設備,開始介紹正在培育的胚胎。人類很早就攻破了骨髓幹細胞培育精子和卵子這個課題,只是培育出來的受精卵,不知道什麽原因,發育始終有缺陷。

光介紹每個胚胎的狀況,就花了一下午,晚上路西下班,三人便離開了實驗室。明樓和阿誠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觀察胚胎的情況并且記錄。

路西已經結婚了,伴侶也是一名女性,她跟妻子請明樓和阿誠吃了晚飯,四個人倒是相談甚歡。

這個暑假,明樓和阿誠都在實驗室忙碌,阿誠還有一些社交活動,大多是幫暑假回去的各種朋友辦事,明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甚至生出了一種酸溜溜的感覺,在這個新時代,割斷了所有的過去,與整個世界沒有半點聯系,兩人原本應該只有彼此,可是阿誠卻漸漸融入了新的環境,甚至比以前更加如魚得水,備受矚目,這雖然是他吩咐的,但卻讓他生出了些許被抛棄的恐懼感。明臺發現了明樓的異樣,試圖跟明樓談心。

“大哥,你體內的beta信息素含量越來越低了,是不是心情不好?”明臺僞裝成通訊儀的電子聲,跟明樓搭話。因為研究所的保密系統,明臺進了研究所就徹底靜默了,只能靠監控儀錄制的內容知道明樓和阿誠做了什麽,再加上他不能在食堂之類的公共場所投影出來,最近的存在感格外的低,所以總是時不時的想辦法現身。

“心情不好會影響信息素?”明樓有一個猜測,他接受了beta改造,卻産生了分化,他懷疑自己正逐漸分化成alpha,身體裏的beta信息素在緩緩降低,而alpha信息素則在穩步提升,只是他不能進行驗證,一旦beta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會立刻将他送回艦船。而且,他懷疑阿誠也在分化,分化成omega,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自己會抑制不住的想要跟阿誠結合,恐怕阿誠在分化的過程中,在無意識的散發omega信息素,誘使自己發情。現在明臺已經發現他體內的信息素含量異常了,他必須盡快想辦法将手腕的監控儀毀掉,脫離beta的全天候監控,否則,他和阿誠都要變回實驗室的樣體。

“欲求不滿會吧?你跟阿誠哥好幾天沒,啊,大哥你膩味了?”明臺不敢在食堂說得太直白,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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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膩味了,不行麽?”明樓對阿誠本來就沒有邪念,會動情,應該都是信息素的影響,這些天明樓沒怎麽聞到那股香味了,他猜想,阿誠的信息素可能穩定下來了,他們也沒必要保持性關系了,不過這些不能跟明臺說。

“那我們去獵豔啊,阿誠哥最近總跟羅勵去酒吧玩呢,我們也去啊。”明臺提議。

明樓沒有馬上回應,他知道阿誠最近跟羅勵走得近,羅勵很可能是人類方面的情報人員,阿誠跟他接觸,應該是設法給予暗示,尋求幫助。

“阿誠哥說,羅勵染了黑頭發,他很喜歡呢。”明臺全天候監視着阿誠和明樓,經常挑挑揀揀的向他們報告對方的消息。

“哦?”明樓勾了勾唇角,突然有些好奇,阿誠是怎樣試探羅勵的。“他們都去什麽地方?”

“他們今天晚上還約了去夜天使酒吧,大哥,我們也去玩啊。”

“我很好奇,你能玩什麽?”明樓奇道。明臺哼了一聲,沒答話。

羅勵家就在新上海,不過他父母不在了,只有個大哥,所以暑假也住在宿舍。想接近他,壓根不需要阿誠主動,羅勵每天都在約阿誠,早中晚,哪怕阿誠告訴他自己白天要去實驗室打工,他都能找到送飯等等的借口。阿誠開始礙于beta的懷疑,不敢答應太多次,後來借着明樓訓了他幾句,便假裝跟明樓置氣,天天跟羅勵泡在一起。

夜天使在校外,是連鎖酒吧,很受年輕人喜歡,在這裏玩有個規矩,就是要戴面具。阿誠帶着□□的羽毛面具,穿着一套休閑款的藍色燕尾服,在吧臺跟羅勵喝酒。明樓一進入店內就認出他了,他穿着黑色西服套裝,帶着一枚銀色的獠牙面具。明樓沒去打招呼,而是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默默的喝酒。他太久沒出來接觸陌生人,已經有些不适應這種場合了。

“看什麽呢?”羅勵見阿誠總是往角落的位置掃視,有些不滿。“剛剛跟你說校慶的舞臺劇,你有聽麽?”

“有啊,我不演,我可不會演戲。”阿誠轉回視線,随意道,他總覺得剛剛進來的男人很像明樓,可是明樓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我覺得你适合,你不演,怎麽知道就演不好呢。”羅勵說着沖阿誠眨了眨眼。

阿誠輕笑,這樣的試探,兩人來來回回了一個月,已經基本确定了對方的身份不簡單,只是都沒說破。“演得好不好,又不是你說了算的,如果只給你看,我倒是有信心。”

“那倒是,我看你,怎麽都好。”羅勵說着,沖阿誠舉杯。

“那是因為我确實很好。”阿誠勾起一個自信的微笑,碰了碰羅勵的酒杯,希望羅勵能理解他合作的意圖。羅勵低笑着喝了口酒。

角落裏的明樓看着他們談笑風生,心裏居然有些落寞,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液,伸手想要再叫一杯,卻有人善解人意的遞酒給他。

“一個人?”女人的聲音清脆,帶着幾絲輕佻,她身形婀娜,穿着露背的紗裙,看起來嬌小妩媚。

“現在不是兩個人了麽?”明樓接過酒杯,看着女人千嬌百媚的坐到了自己對面。

“人啊,最怕不是身邊沒人,而是身邊的人,不是心裏的人。”女人帶着銀絲面具,露出白皙精致的下巴,唇形很漂亮,讓明樓覺得莫名的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你?”明樓晃了晃杯中酒,輕笑道。

“也許是前生……”藏在面具後面的眼睛裏閃着迷離的光,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她沖明樓舉杯,不等明樓回應,便傾杯飲盡。

明樓不好辜負佳人,也舉杯作陪,清涼的酒水剛流進咽喉,他便覺察出了不對,一時覺得恍惚情動。

“走吧,我訂了房間。”女人伸手将明樓拉了起來,挽起他的手臂往外走去,明樓則有些昏沉的攬住了女人的肩膀,随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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