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揍賈政

譚禮越想,面色越冷,掏出懷裏的浮票看了又看。

這浮票是古代版本的準考證,詳細記載了姓名,籍貫,年齡,身高和外貌描寫,以及一副小像。

之前,他還覺得妖怪局不錯,開局便贈送舉人功名。畢竟,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等級制度分明,一個平頭老百姓,膝蓋都得跪廢了。哪怕他能自己考,可也要時間學習的啊!

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他譚禮可不是随便什麽人能都能讓他屈膝的。不是他不入鄉随俗,遵守時代規矩,而是他的原型是小葉紫檀,木中之皇。普通官宦,尤其是貪官污吏,朝中蠹蟲,受他一跪,折壽。

在這個講究出生的社會,沒辦法【大赦鬼要飄起來叉腰端住·JPG】

腦海漂浮過活靈活現嘚瑟的Q版小人,譚禮渾身剎那間緊繃起來,感覺自己耳畔又飄蕩着那一聲聲救命。

打了個冷顫,譚禮忙不疊向村中老者尋問了路線,毫不猶豫進縣城。城裏人多,他不起眼,打探起來更方便。倘若真有榮國府,那他得盡快入京了。

不管是不是與他相熟的那賈赦,他總得看一看,管一管。

壓根不知道自己還有顆金大樹,賈赦自打從密室出來後,認認真真的在蒲團上跪下,擡眸透過袅袅盤旋在半空中的香煙,望着賈家列祖列宗的排位。

賈家起與微末,發家至今不過第三代。也沒亂認祖宗的興趣愛好。雖然有些賈氏宗親見他們這一支發達了,趕着來認親。但祭臺正中的還是他的曾祖父。曾祖父之下,便是大祖父大祖母,祖父祖母,接着往下的便是大伯大伯母,他爹。

“孩兒不孝。”

賈赦虔誠磕頭,“咚”得一下,在靜谧的宗祠傳開,吓得旁邊的賈珍都身形僵了一下,剛想開口說一句—叔,你頭鐵做的?不疼?

但轉眸間,賈珍看着賈赦。透着窗戶鑽進來的溫柔光線與宗祠內的一絲幽暗相結合,籠罩在他赦叔身上,忽然間就有種玄妙的飄忽感,尤其是空氣中還有些肉眼可見的灰塵漂浮。感覺就像小時候去莊子玩,随手抓出一蒲公英。

一吹就散。

現在就怕一張口喊一聲,他叔就不見了。

賈珍靜靜凝視着,不敢打擾賈赦磕頭。

Advertisement

賈赦磕過之後,也不管額頭帶着的一塊紅腫,起身輕輕撣了撣袍子,哥倆好的拉起賈珍,“走,別管你爹了,反正他沒事。你接下來幫叔幹件事。”

他也沒少看那些解讀紅樓的,不少專家都說賈家被炒鱿魚,是因為站錯隊,就像曹巨巨他家族站錯隊。可問題是歷史上雍正帝還留了不少錢財給曹家,等到乾隆年間,曹雪芹還有內務府筆貼式差事,算公務員呢。

完全不像真抄家流放被清算那種待遇。

當然,他不知道曹巨巨寫紅樓是何種心情。

但他一個土著人,對于賈家被抄之事,他覺得九成還是得歸咎賈家自身,跟站隊不站隊,還是沒多大幹系的。

再說,曹巨巨還沒寫到賈家抄家呢!

而且賈家也的确很鬧騰,特愛搞作死。

瞅瞅又鬧上了。

==========

眨眼間就九月初一了,距離出孝的日子過一日少一日。

先前也再談過幾回,他每次都咬死了“改制”一詞,與賈史氏僵持着,不過倒也算“和平相處”。今日,不知什麽黃歷好日子,賈史氏開始一改先前的示弱,勸說再退退,成全大全的重點,又開始強硬起來,把拐杖都拿出來,咚咚往地上敲了。不過,他還是做好了完全應對準備。

賈赦感覺自己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摩挲着茶沿,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茶梗,聽着賈史氏铿锵有力,字正腔圓的鞭撻。

“你也翅膀硬了,主意正了,還想着什麽改制。”賈史氏說來,氣得拐杖都恨不得直接倫起來敲打在賈赦身上。這個孽障,經過大半月的試探,她發覺這老大真是變了。這種變化讓她生氣,讓她……難堪!

她一個母親,堂堂的超品國公夫人,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了,這還不反了天?!

“但我今日話就擱在這裏了,改制絕對不可能!賈家兩代國公,奮鬥了六十幾年,才有今日的榮光。”賈史氏不容置喙道:“而且老二住榮禧堂也合情合理。老大,你不能那麽自私自利,你得替賈家想想。”

“這三年風雲動蕩,朝政詭谲,稍有不慎,賈家便會落得萬劫不複之地。看看那寧府,現在都爵位承襲的聖旨還未下,賈赦,你還想拿你爹,拿賈家那僅剩的一點情誼将整個賈家敗個幹幹淨淨嗎?”

說完,賈史氏頓了頓,看賈赦似乎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深呼吸一口氣,眼裏帶着分狠厲,一字一頓,“告訴你,剛王家傳過來了消息,你的岳父也岌岌可危。”

賈赦的泰山張青淼乃是翰林院掌院副學士。官不高,堪堪三品而已,但勝在清貴。原本還思忖着算老二他們一個助力。畢竟,優秀的新科士林都要入翰林學習,張青淼在考核方面也能說得上話。

可豈料傳來消息要被廢了。

否則,她也不會這麽步步緊逼,如此抓緊時間。

邊想,賈史氏帶着分得意與急切,想要看賈赦驚訝的模樣來。因為,這岳家可算賈赦目前唯一還算強有力的助力。

“太太,我勸你善良點。”賈赦聽聞之後,面無表情開口,“做人,不要一顆富貴權勢心。宦海起起伏伏,是正常的。”

“你個不孝子!”賈史氏氣個倒昂,掄起拐杖指向賈赦,疾言厲色道:“你這是要氣死我不成?!”

賈赦眸光死死看着近在咫尺的拐杖底端那黏土,起身畢恭畢敬,得體着回道:“回太太的話,只是友善提醒。畢竟……”

擡手在拐杖上敲了兩下,賈赦眼眸一眯,語重心長道:“七十年前,誰能料想賈家會出兩任國公呢?三年前,父親走時,又豈會料想到他的妻子會如此待她自己的親生兒子。”

賈史氏:“…………”

因怕賈赦在敢忤逆,跌了她的顏面。故而此刻屋內,只有她的心腹在,但是沒來由的,賈史氏看着眼前嬉笑着的兒子,讓她腦海裏的惡意不受控制的增加。

她只想像世間所有的貴婦一般,當個老太太,日子過得舒心些。可這逆子次次忤逆,讓她恨到想把人一把掐死在襁褓中。

這個兒子,她予以期待最多,可卻是對她最絕情寡義之人。

自私自利,從來沒有考慮過她這個母親!

就像賈代善,從來也沒有考慮過她這個妻子,說走就走。

“你這個孽障!”賈史氏抓緊了拐杖,又一次責罵道,邊說,還要打過去。

賈赦毫不猶豫避開,視線在屋檐上轉了一圈。看着靠近門口的房梁隐隐錯錯鑽入進來的幾縷光線,立馬轉了視線,繼續佯裝閃避。

“…………”

賈政本以為自己算好了時間,過來只要哭一哭,說上幾句兄友弟恭的話,便可以順順利利了,豈料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竟然還在磨磨蹭蹭的,沒成事。

擰着眉頭,賈政入內,看着被氣得面紅耳赤的賈史氏,當即語調急促喚了一句“太太”攙扶着人坐下,而後轉眸看向賈赦,語含訓、誡,“大哥,你怎可如此忤逆不孝?若是太太被氣壞了,我們如何向父親交代?”

“交代?”賈赦重複了一邊,腳步緩緩靠近賈史氏,又開口道了一句:“賈政?”

賈政不明所以,擡眸看向賈赦。

賈赦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直接彎腰搶過賈史氏手中虛握住的拐杖,對準賈政後背打過去,一臉瘋狂狀,噼裏啪啦道:“賈政,你還要把我逼到什麽地步?你到是能耐啊?敢拿爹威脅我?我之前屢次三番讓步,都給你辦法,讓你上書改制,就差喂着你吃飯了。把身為爵主的臉自己狠狠的踩在了地上,供你這個弟弟當踏腳石!可你呢!狼子野心!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你繼承爵位才開心?!”

屋內所有人都被這變故弄得呆愣了,那一聲聲質問飄蕩在榮慶堂內,似乎還能沖破雲霄,直達天聽。

賈政被冷不丁的抽打,滿腦子一團漿糊,只剩下疼,也擡手擋一擋都不會,只忍不住呼喊出心中所想:“疼!賈赦你幹什麽!瘋了不成!”

“那也是被你逼瘋的!”賈赦擡腿對準賈政的屁股,又狠狠踹了一腳。相比賈政這個弱雞,他雖然馬步蹲不好,拳法沒學會,槍法也跟不會,但到底也是身經百戰,挨過揍也揍過人。

差點被踹跌在了地上,賈政疼得倒抽口冷氣,急急看向賈史氏,恍若溺水兒童抓住救命稻草,凄厲無比的喚了一聲:“太太。”

被一聲慘叫喚過了神,賈史氏直接拍案而起,“住手!賈赦,你是不是真要把我氣死?”

“那你們就要逼死我不成?我讓步不夠多?不合情合理?”賈赦手完全不停,追着賈政打,只扭過頭來對賈史氏怒吼,猩紅的眼眸中還閃爍着淚花:“是你們先要逼死我的。哪怕到乾清宮,我也不怕!”

他可是跟宮鬥鼻祖妲己她孫孫孫孫孫同窗過的。

上書改制,還真以為他慫了不成,只會讓老二愈發理虧而已。

再者他都已經下決定裸、捐了!

接下來大周乾清宮丹陛之下的C位妥妥他專用道。

有錢,無理都能擺平,更何況理都在他這邊呢。

賈赦眼角勾起一抹陰霾來,手裏緊握着拐杖,感覺就像齊天大聖手拿金箍棒似的,武器特趁手。

“你瘋了不成?”賈史氏邊說,視線飛快掃了眼自己頭號心腹賴嬷嬷,示意人偷偷溜出去叫人。

賈赦視若未聞,只朗聲應了一句,滿含絕望之色,開口:“在你第一次提及讓榮禧堂的時候,就瘋了。”

“那是你……”賈史氏耐着性子,視線看向賈赦,腦海飛快斟酌詞句,打算拖延時間。至于賈政,此刻卻是沒心思管了。

榮慶堂外,賈珍整個人斜躺在屋檐上,一手托着腦袋,叼着根糖葫蘆,看向行色匆匆的賴嬷嬷,慢慢将山楂咽下去,漫不經心開口攔住了人:“賴嬷嬷,你要去哪裏呀?”

賴嬷嬷一驚,吓了一顫,順着聲源,昂首看向屋檐上的賈珍,驚駭不已:“珍……珍哥兒,你怎麽在這裏?!”

賈珍回答得一臉無辜,“不揭瓦,手癢。”

賴嬷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兔子和長野兩位小天使的地雷,麽麽噠(づ ̄3 ̄)づ╭?~

打滾求留言求收藏,麽麽噠(づ ̄3 ̄)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