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牢房之旅

“諸位道友,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九重天內的淩霄寶殿內,女娲開口,視線掃過身旁那空蕩蕩的座椅,帶着分內疚道:“昔年也是我管教不善,未教養好靈珠子,以致于還有今日一事。”

哪吒前身是靈珠子,本是她座下的護法童子,是她讓其接了“玉虛法旨”下界投胎轉世于成李靖門下。

“這又如何與你有因果?”元始面色沉沉,“若真因此追究起來,也是我約束門徒不嚴。”

哪吒的師父太乙真人,是他門下,哪吒還是他門下第四代首徒。

“諸位道友,莫究前塵,還是琢磨着讓那三太子積極向上,健康正能量的活着。”準提視線掃過元始旁邊空着的座位,總覺得心慌慌。

這通天,封神之戰時就想着再立一界,他,接引,老子,元始,四聖人合手才控制住,沒人想得明白通天鬧什麽;千年前,陸壓的事情一出,他們這些老古板才與時俱進學習,恍恍惚惚了解到中二叛逆一詞;現如今祖龍一出,通天幹脆的,連會議都不參加了。

一個通天,還有一個祖龍,兩武力愛好者湊一起,跟現代人常說的原子、核爆、炸似的。

這便罷了,他們之前通過驗算,已發覺龍三太子魂處。雖然那《紅樓夢》還沒有開篇,可是到底是依托《紅樓夢》的骨架來着,那龍三太子的魂所寄的賈珍,命說好也不算好,說差不算差。

但這性子,若是被人稍加一利用,沒準分分鐘就能走到黑。

更雪上加霜的是,這個世界它是個坑啊,未來可能有無限種。而且眼下,已經有厲鬼進入這個世界了。

“準提道友說的是,那厲鬼恐怕是東海龍王使了什麽障眼法,送其回到了現代,跟個小樹妖結緣。不過那小樹妖倒是修正統之道,我等若是讓其輔佐那龍三太子,也是條路徑。有正直善良的親友,再耐心給人擇一賢妻,聰慧孝順之子,讓其平安喜樂一生。日後其魂魄歸來,哪怕祖龍有話說,他也不會再執念前塵。”

“也是這個理。說來,我們倒是尤其要關注枕頭風的威力了。這方面,女娲道友料想有些經驗,将其賢妻人選盡快定下為好。我先前掐着一算,不提賈珍原本的命數如何,按着封建法則,眼下都十六了,也是議定之時了。”

“這……”

顧忌着所謂的“周而複始”,聖人們很認真的幫賈珍籌劃了一下未來的命數,力求保證其活得開開心心。

在東海龍宮的祖龍眼裏帶着輕蔑的笑意,掃了眼賴着不走的通天,“啧啧,瞧瞧如今一幫居委會大媽似的聖人。你說,他們問過石矶了嗎?”

通天一噎,納悶不已,“你怎麽知道那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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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剛一詐屍,就知曉萬千事吧?居委會大媽這種凡間詞彙都了如指掌。

“否則我日天日地幹什麽?拽文藝些的,上窮碧落下黃泉,都有我的耳報神。”祖龍神神氣氣,霸道無比:“我是祖龍,控制欲這個人設應該歸我才對!”

“本座勸你們還是安靜如雞,遵守盟約,否則藥丸,真藥丸,不要最後搞成藥丸聯盟了。”祖龍說話間,拿起一藕片,咬得脆響。

—哪怕尋到了龍魂,捎帶看到了……看到的也只有厲鬼賈赦。把厲鬼賈赦皮扒拉了徹底,恐怕難。畢竟,陸壓也不只有自爆的這點才能。一個馬甲套一個的,還有個龍魂拉注意力。

甚至,那些聖人們若是沒個耐心,直接将導致紅樓走偏的厲鬼滅了,可就玩大了。

不過,想想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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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都不知自己一不留神就牛逼到被聖人包辦了婚姻,定了命運,更不知自己一下子還多冒出兩個爹,賈珍正委委屈屈的跟在賈赦後頭,哀怨無比的瞅着人為譚禮忙裏忙外。

“叔,你待他怎麽比待我這個唯一大侄子還好?連洗浴都給安排上了。”賈珍酸溜溜着,學着賈赦先前說話的口氣:“哎呀如煙啊,記得這水要溫的,最好水溫控制在……”

賈赦氣噎:“我的親侄,人那是大師懂不懂,洗個澡也是有忌諱的。跟你爹似的,彈琴之前不還要洗洗?”

他敬哥跟二皇子他們謀劃正經事去了,他榮府家主這個當事人,連朝皇帝陳情寫一篇《有關天打雷劈的看法》都用不着,被趕回來在家“奶”孩子。

他回來之後,譚老板也面色冰冰涼涼的,渾身都是污穢物,跟從糞、坑裏爬出來似的歸來。作為跟譚禮一個屋檐下三個月的鬼,幾乎下意識的就給人安排了頂級溫泉套餐而已。

“叔,”賈珍拉着賈赦胳膊,讨好的笑笑,氣虛不過一瞬又理直氣壯,铿锵有力着:“你……你要是有了嬸嬸,也不能區別對我。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賈赦瞧着人眼珠子溜達達的轉悠,一想,也旋即明白人吃哪門子的飛醋,氣得上手就揍,“胡說八道什麽鬼玩意。”

“老子真尋到了真愛,妥妥要寵真愛了。要你幹什麽?”

“不過我肯定不會有真愛的。”

“傻子才為一顆樹放棄整片森林。”

“像你叔那麽聰明的,一定要綠樹成蔭了,左擁右抱。”

“…………”

賈珍被攆得滿屋子亂竄,最後實在沒力氣了,求饒,“叔,我錯了,錯了。要不然,我們晚上逛青樓去吧。”

“去你妹啊!”賈赦深呼吸一口氣,“你現在要潔身自好,知不知道?別整天想着熱鬧玩耍。等媳婦先娶進門!你媳婦人選一日不定下來,連帶你叔我也沒心情逛青樓酒館。就怕那些老丈人覺得我名聲不好,牽累到你。”

“想想逛青樓的時候,萬一撞見日後老丈人,多尴尬。”賈赦語重心長,“遇到個大舅子,比遇到親爹還慘。”

“真不想長大,成人的世界太虛僞了。”賈珍躺在圈椅上,了無生機,嘆道:“那還是繼續賊溜溜的惦記尚公主好。起碼逛青樓的時候,不會撞到老丈人。”撞到其他人,若不是死仇的那種,誰會往外捅出去?

“對啊。”賈赦也躺着喘氣休息,邊回道:“我就奇怪了,你看家世看錢看小臉蛋,怎麽都比那些後起之秀要好吧?說好的門當戶對呢?”

“誰知道呢,媳婦再不來,我就不要當童子雞了。”賈珍不滿,“像我這麽大的,好幾個都有孩子了。”

“好好好,別氣,等會讓你譚叔叔幫你算一卦。”

“為什麽要叫叔叔,不能叫哥啊。”

“因為我是你叔。”賈赦铿锵有力,理直氣壯着。

剛洗浴梳洗一番而來的譚禮聽着飄出門來的話語,腳步微不可查的頓了頓,才緩緩擡步走了進去,看着躺在圈椅上,慵慵懶懶的叔侄兩,點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賈赦已經拽着賈珍起身,沒問賴頭和尚如何,先迫不及待問起了姻緣。

雖然賈赦眼眸奕奕的很好看,但他還是一顆誠實無比的樹。譚禮沉聲問道:“你知道各司其職的意思吧?”

“我雖然能夠觀些氣運,但具體如何我無法窺伺。而且,姻緣自有月老前線。”譚禮想了想,認真補充了一句,“當然根據時代的某些變化發展,還有兔兒神。你們若是去求,別拜錯了地。”

說完,譚禮看了眼賈赦,從懷裏掏出一顆檀香木珠,遞給賈珍:“這顆珠子送你,尋常時候佩戴着當香料吧,遇到危急性命的時候能救你一命。”

聞言,賈珍擡手接過木珠,嘴巴甜着,“謝謝譚叔叔,我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讓我娘他們去求兒媳婦就好了。我想問一問,您那個五雷符,能不能教我啊,好帥啊!”

話語裏飄蕩着躍躍欲試,蠢蠢欲動之氣,讓人想想就覺後果嚴重。

“不成。你哪怕天才都不能随便學這些玩意,我賈家香火怎麽辦?和尚道士都是出家人。”賈赦憂心忡忡,“還有你性子不沉穩,愛顯擺,被人稍稍一激将,中計了怎麽辦?到時候小命都不保。”

說話間,賈赦響起先前茶樓裏聊過的話題,鄭重無比,循循善誘勸道:“我們又不是太乙真人,能夠讓你重生的。看看那條被扒皮抽筋的東海龍王三太子。人家都是龍族太子爺,但是靠山都不如哪吒硬,知道嗎?哪吒除卻截教背景,還是靈珠子,女娲的護法童子。看看這些神話故事,都有個三六九的靠山之分。再聯系聯系自己,賈家權勢在大,咱碰上皇二代,哪怕像周尚睿那樣的驸馬爺,不也得低頭?”

“珍兒,哪怕齊天大聖,那也不是塊普通石頭,普通的石頭,那是石矶的命。”賈赦語調加重了一分,難得嚴厲的看向賈珍。

“石矶是誰?”賈珍問了一句,然後又暴跳如雷:“你兇我,我……我就是想碰到今天這樣的事,我也可以應對嘛!”

眼見賈珍氣鼓腮幫子,眼裏迸發着三分不甘七分委屈的火焰,而一旁的賈赦看起來是冷靜的,但眼底下卻是翻騰着煞氣,譚禮眼眸一閃,面無表情開口,道:“珍兒,你看過《西游記》吧,孫悟空在車遲國跟虎力大仙他們鬥法。通俗些,五雷符就相當于登聞鼓,讓皇帝知曉而已。而且,任何事情,得到總會付出相應代價的。說句不客氣的,你,甚至你叔,你們現在如此輕松肆意,是因為賈敬到底在為你們頂風遮雨的。”

想起為自己打架都吐血的爹,賈珍原本的火氣咻得一下癟了,眼眸瞟了眼譚禮,又看向賈赦,拉拉人袖子,期期艾艾:“那……那赦叔你寫話本,把我寫得很厲害的樣子。”

“好,千畝一根苗。”賈赦聞言,松口氣,點點賈珍腦袋,戲谑了一聲。

“不,要萬畝獨苗,就全天下我一個的。”賈珍幻想道:“就跟白澤一樣,很淵博的一個神獸。我覺得那哪吒雖然靠山大,可是女娲娘娘肯定還有其他童子,不會疼他一個。跟咱皇上那麽多皇子一樣。還是要唯一性的,比較好。”

“喲,聰明啊。”賈赦揉揉賈珍腦袋,視線往譚禮身上飄了眼,有些矜持的自豪—瞧瞧這領悟能力,一下子想當小太陽了,真不愧是我大侄子。

“那當然。”賈珍一昂頭:“你好好創作創作。話本寫得好了,我就給你考個狀元。”

譚禮失笑。

剛疾步匆匆回來的賈敬腳步一頓,看看圍着說說笑笑,似乎一家三口模樣的三,面色一沉,但一想到自己所知的事情,神色驟然又冷了幾分。

這冷飕飕的,恍若一座冰山,當即讓屋內三人注意到了。

“爹/哥,你回來了。”

“敬老爺。”

“嗯。”賈敬點點頭,環視了三人一圈,沉聲道:“恭喜你們,牢房去吧。”

“什麽?”賈赦和賈珍大駭,“什麽牢房?”

“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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