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告訴你已經中毒,就不要逞強, 到時候還得麻煩別人。”

牧青源冷淡的聲音中有着一絲的不悅, 就勢松開了拉着梁鑫的大手。

梁鑫沒想到這毒性會這麽厲害,中毒她不怕, 自然有解毒的方法,但是她都已經來了, 要是影響了她查事,再得到鴨舌帽男人的消息就不知道要過多久了。

梁鑫正在那裏思量, 高靜柔看不到前面,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停下腳步, 扒着牧青源的胳膊正探頭好奇。

牧青源眉頭微皺,聳了一下肩膀, 把自己的手從高靜柔手裏抽出來。高靜柔發覺牧青源不悅,連忙收回手, 解釋道, “牧大師不好意思, 我不是故意的……”

牧青源也沒理她, 反而是跟梁鑫說道,“毒素雖然會不定時的發作, 但是每發作一次就會減弱一點,到時候你吃些解毒的東西就可以。”

不定時,還每次發作都會減弱,梁鑫心裏踏實了點,“多謝牧公子告知。”

“可以走了吧?”牧青源被兩面夾擊, 渾身不舒服。

“可以了可以了。”

那邊高靜珊也就是高靜柔的姐姐已經到了另一邊,正等着幾人。

等到走過了泥水路,又跟着高靜柔兩姐妹走到小區門口,還沒進小區就隐約聽到傳來的一種類似野獸的低吼聲。

而在一旁納涼的居民見到高靜柔兩姐妹出現,紛紛低頭耳語,還不時的投來或鄙夷或看笑話或恐懼的目光。

看的高靜柔不自在,倒是高靜珊根本就不在意,他們說的聲音大了,高靜珊還會開口反駁,那股潑辣勁,一點都不輸她在天橋下面找人算賬的勁頭。

梁鑫聽了幾句,無非就是關于高家鬧鬼的事情,說什麽的都有,也有說這是高家自找的,平時做人太霸道小氣,也有說是高家得罪了什麽人,被人報複的。

其實也都是瞎猜的,但梁鑫覺得報複還算是有點可能。

高靜柔拉着高靜珊連忙躲開了人群,而那隐約的低吼聲也越來越清晰,直到走出了單元門口,低吼聲已經可以說是在耳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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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上了樓,在房門口蹲着兩個人,那兩人見到高靜柔兩姐妹回來連忙起身,高靜柔立刻跑了過去。

“爸,媽,你們怎麽出來了?”

“太恐怖了,我和你媽害怕在裏面被他咬死。”高父說的他就是高靜柔的姐夫。

“你說咱們家這是倒了什麽黴,找了這麽個姑爺……今天你李姨他們三缺一,耽誤了多少事……”

高靜珊一聽就急了,“媽,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着打麻将!我已經找了大師,孟磊他很快就能好!”

高父高母讪讪的站到一邊,高靜珊打開房門,一股臭味撲面而來,又騷又臭。

梁鑫跟着進了門,忍不住捂住口鼻,屋裏亂七八糟的,地上還有刻意的黃色水印,角落裏也有一些不明形狀的物體,被抹的地上到處都是。

牧青源就更別說了,他雖然臨危不懼,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向來清冷的臉上居然有些發白。

而在屋子的另外一角,有一個人蜷縮在那裏,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黑氣則是其他人看不到的。

高靜珊想跑過去,但被梁鑫一把拉住,“別過去,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丈夫了。”

現在孟磊的身上已經看不出來他自己魂魄,這說明水鬼已經占領了他的身體,情況要比附身要棘手的多。

因為時間久了,孟磊魂魄就會受影響,即便是水鬼不要他的命,他也成了一個傻子。

“那怎麽辦?”高靜珊哭的梨花帶雨,而剛剛還低吼的孟磊在聽到高靜珊的聲音之後居然停止了低吼,高靜珊一喜,“他知道是我。”

說着一甩手,就擺脫了梁鑫,梁鑫沒想到高靜珊竟然有那麽大的力氣,再想抓已經開不及了。高靜珊已經跑到了孟磊的面前,孟磊突然一擡頭,立刻吓住了想要靠近了高靜珊。

只見孟磊髒兮兮的臉上,一雙眼睛格外的清楚,散發着一股邪祟恐怖的光芒,嘴角扯出一個邪佞的笑容,往前一蹿。

高靜珊連連後退,好在孟磊身上拴着一個鐵鏈,控制了他的活動。

早上離開家的時候孟磊只是有一點狂躁,這才幾個小時就變得和野獸一樣。梁鑫拉回高靜珊,高靜珊躲在妹妹的懷裏失聲痛哭。

牧青源看了看孟磊,對着梁鑫說道,“那把短劍還帶着嗎?”

梁鑫一愣,“帶着,怎麽了?”

“把它給我。”

牧青源接過短劍,往孟磊方向走去,梁鑫察覺出不對勁,“牧公子怎麽不用自己的劍?”

下車的時候她明明看着牧青源帶着他的畫筒,犯不着和自己借。

牧青源也不回頭,“我怕髒。”

梁鑫,“……”

說着舉着短劍在孟磊面前晃了晃,而孟磊見到短劍立刻縮成一團,眼神也沒了剛才的兇惡,像是一條惡狗,在見到棍棒的時候,最本能的示弱和恐懼。

“不是什麽厲害的東西。”

說着劍尖沖下扔給了梁鑫,梁鑫握住劍柄收好短劍,轉身對着高靜柔姐妹倆說道,“現在能把事情詳細的說一說嗎?”

之前姐妹倆只是挑着簡單的說了說,生怕兩人覺得複雜不願意管,梁鑫當時不想管也就沒戳破,但是現在涉及到帶鴨舌帽的男人,自然是怎麽詳細怎麽好。

孟磊算是個二流子,別看高父高母也都是吃喝玩樂的人,但是他們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找這樣的,相反,他們覺得自己的兩個女兒都那麽漂亮,将來找的丈夫應該非富即貴,然後帶着一家人走上小康之路。

但是高靜珊卻讓他們失望了,孟磊也沒個正經的工作,每天都和自己狐朋狗友瞎混,偶爾能回點錢來也是和高靜珊一起吃喝,兩人是有錢就花,從不攢着。

孟磊單身的時候,這樣還能維持,但是他現在結婚,不能像以前那樣有個地方湊合一晚上就行,所以他和高靜珊就住在了娘家。不提高父高母天天看着這麽一個女婿不高興,就說那點錢根本不夠他和高靜珊花銷,而高靜珊也沒個工作。

這樣一來兩人還時不時和高父高母伸手要錢,高父高母哪裏樂意,天天數落兩人,這時候孟磊就動了歪心思。

他喜歡釣魚,而且還喜歡夜釣,也知道不少人夜釣都是獨自一人。

于是孟磊挑了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至于為什麽不是月黑風高,那是因為孟磊也是第一次幹這事,有點心虛。

本以為這樣的晚上人會不少,其實他也沒打算一次就成功,打算就當踩點了,沒想到到了水庫的時候,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孟磊心裏嘀咕,剛才來的路上就覺得心慌不想去,現在到了水庫這種感覺更強烈了。但是孟磊沒有走,裝模作樣的支上釣竿,然後開始四處打量。

讓他沒想到的是,居然還真就看到一個人,那人戴着鴨舌帽獨自一人,站在水邊不知道幹什麽,而且男人手中還拿着一個小小的羅盤,看樣子有些年頭。

孟磊心裏激動,要是搶來他手中的寶貝,肯定能賣上幾個錢。而且現在的情況簡直就是動手的好時機。

就在孟磊起身的時候,男人突然轉過了頭,雖然男人帽檐壓的很低,但是孟磊還是覺得有一股寒意襲來。孟磊一愣,但是想到男人手上的東西,又壯着膽子走了過去,袖口裏則藏着一把匕首。

鴨舌帽的男人只能看到一張嘴,見到孟磊過來居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對着孟磊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也好,省的我動手了。”

然後鴨舌帽的男人手一揮,孟磊就覺得有什麽人推了他一下,就掉到了水庫裏。

而在水裏,孟磊好像看到了什麽東西,還沒看清,一個白色的影子就晃過,孟磊頓時覺得渾身一涼。好在孟磊會游泳,那幾天下了雨,水庫水位漲了不少,孟磊一扒邊緣就爬了上來。

再看四周,戴鴨舌帽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孟磊暗罵一聲晦氣,也回家了,誰知道回家之後有些不對勁,總是做噩夢,夢到被淹死,然後開始夢游,大晚上的差點被自己淹死在水盆裏,幸虧家人上廁所才發現。

然後就有了高靜珊和孟磊遇到梁鑫,那時候他們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還以為不過是普通的吓着或者看到了髒東西。

找了個幾個人看了之後噩夢和夢游并沒有減輕,但也并不妨礙孟磊平常生活。而因為找大師看病,錢又花了不少。所以孟磊決定重操舊業,又挑了一個晚上打算搶夜釣的人。

于是他又來到了水庫邊。

聽到這裏,梁鑫眉頭一皺,“水庫邊?”

高靜珊目光躲閃,“都怪我們當初沒有聽大師的話……”

結果孟磊沒有了上一次的運氣,當天水庫人特別多,而孟磊又再一次的掉到了水裏,這次根據一旁目擊者說,孟磊一直盯着水面發呆,然後自己跳了下去。

別人還以為是自殺,不過好在孟磊挂到了別人的魚鈎上,就這樣被人拉了出來,可回到家的孟磊就像換了一個人,每天躲在房間裏不吃不喝,眼神也變得不正常。

說完之後高靜珊一臉尴尬的看着兩人,可能也知道孟磊的事情不光彩,所以之前一直瞞着。

“兩位大師,他雖然想搶劫,但這不是沒成功嗎,他是個好人……”

之前還說孟磊是好心和人作伴,結果被人推下了水。梁鑫同情的看了看牧青源,就沖着這一家子,以後就有他好受。

牧青源感受到目光,那種赤luoluo的感覺讓他不舒服。

牧青源轉過頭,對着高靜珊說道,“你知道他遇到鴨舌帽男人具體的位置嗎?”

聽到牧青源問到關鍵問題,梁鑫也認真的支着耳朵,高靜珊一愣,“不知道,他雖然回來給我講了個大概,但沒說具體在哪裏……不是,大師先救我丈夫吧,你們問水庫的位置幹什麽?”

“你丈夫這是被奪舍了,要是一開始你們聽我的,頂多是個附身,現在他又去了水邊,水鬼已經占了他的身體,所以要想徹底治好他,必須去水庫找回他的魂魄。”

牧青源看了一眼侃侃而談的梁鑫,算是默認她的說法。

水庫需要去,但并不着急。只是孟磊這種人,讓他多吃點虧,才會長記性。

梁鑫倒是對牧青源的做法有些意外,上一輩子他哪裏問過孟磊究竟是因為什麽撞的邪,直接就幫助高家解決的問題。

但這樣一來倒是對自己有利了,梁鑫也樂得這樣。

于是高靜珊極其不舍的看着孟磊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又和梁鑫和牧青源走了出去。高靜柔也一直跟在後面,剛才她插不上嘴,現在找到機會就黏在牧青源的身邊。

不過牧青源也不搭理她,上了車高靜柔還想坐在副駕駛,但是被牧青源借口她姐姐暈車又趕到了後排。

梁鑫又自然的做到了副駕駛,一路上她都感覺那讓人如芒在背的目光。

到了水庫,牧青源又拿出了羅盤,牧青源的羅盤和其他的不太一樣,除了天幹地支,五行、星宿外,在大指針的下面,有一個黑色的小指針。

在牧青源掏出羅盤的那一刻,小指針微弱的跳動了一下,牧青源根據指針不斷的調整位置。

梁鑫也沒閑着,她看了看水庫的邊緣,有一道明顯的水印在現在的水位之上。水庫的邊緣是順着山坡建的,梁鑫找到一個水印的高度符合高靜珊的描述中,可以在爬上來的位置。而那個位置附近還有一些雜草被耗掉的痕跡,看樣子應該就是前幾天孟磊落水的地方。

而牧青源也拿着羅盤找了過來,牧青源見到梁鑫早就蹲在了哪裏,有些吃驚,随即收好了羅盤,站在一邊也往水下望去,“梁大師好眼力。”

梁鑫擡頭沖着他禮貌的一笑,“牧公子過獎了,像我們這種草根就得有草根的辦法,不然也混不下去。”

梁鑫不喜歡看羅盤,況且羅盤這東西雖然便宜的也能用,但是總歸不如那些流傳下來的古物好。

高靜珊見到兩人确定了地方,連忙催着兩人趕緊處理。

梁鑫一拍腿剛想站起來,就覺得一陣頭暈,之前毒素發作的感覺又出現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向着水裏倒去。

牧青源已經往旁邊走了幾步,想伸手拉梁鑫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梁鑫噗通一聲就掉在了水裏。

現在雖然是夏天,但是水庫的還是冰涼,梁鑫被冷水包裹,岸上的一切聽起異常的遙遠。水中視線不是很好,因為之前放水而有些渾濁。

也如同牧青源所說,每一次發作都會越來越輕,剛掉入水中梁鑫就覺得恢複了行動。但是她卻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

在自己身旁有一個白乎乎的影子,這要是一般人早就吓壞了,但是梁鑫天生的陰陽眼,對于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那影子靠的很近,半長不短的頭發和水草一樣飄在水裏,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孟磊嗎。

但此刻的孟磊俨然已經成了一個水鬼,渾身泡的白胖白胖的。

見到梁鑫孟磊先是一喜,伸手就想抓梁鑫,想淹死梁鑫找到替身,但一碰到梁鑫,就像是過電一樣,孟磊驚恐的松開梁鑫,不敢再碰。

而這時候牧青源已經跑到了岸邊,梁鑫的頭頂還能看到,牧青源暗自松了一口氣,“既然沒事就快起來。”

可地下的梁鑫一點反應都沒有,牧青源突然意識到梁鑫八成是毒性發作,可還不等他有所行動,梁鑫一下子從水裏鑽了出來。

梁鑫甩了甩頭,抹了一把臉,這時候高靜柔和高靜珊也趕了過來,“大師您沒事吧,趕快上來吧,水涼。”

梁鑫搖搖頭,“水下有東西。”

換了口氣,梁鑫又潛入了水中,她剛才隐約感到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雖然只是一些微弱的氣息,但那股氣息就像是眼鏡被牧青源收走的黑色碎片一樣。

梁鑫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看樣子應該是被什麽人拿走了,而自己感受到只是它的殘留罷了。

梁鑫把孟磊的魂魄也一起抓了上來,為了能讓高家兩姐妹看到,也為了能讓孟磊的魂魄在白天顯現,想掏出符紙,結果一摸兜裏,壞了,本來那些符紙的材質都是一些最便宜的黃紙,剛才下水就全都爛在了兜裏,這時候掏都掏不出了。

正發愁這,就見牧青源拿着一個符咒,貼在了孟磊的魂魄上。

在高家姐妹不解的目光中,符咒下面漸漸浮現出一個被泡的像是脫了色,白胖白胖的孟磊。

一開始姐妹兩人吓得不敢動,在看到是孟磊之後,高靜珊激動的沖了上去。

“老公,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啊?”

“你別激動,這就是你老公的魂魄,不過等咱們把他帶回去之前我們還有點事要問他。”天色漸漸的有些涼了,梁鑫凍的有些發抖。

“先帶回去再問可以嗎?”高靜珊脾氣急,一聽找到了還不能回去,立刻就急了。

梁鑫還想解釋,那邊牧青源已經冷冷的開口,“好啊,你帶回去吧,那我們走了。”

高靜柔是個聰明人,知道孟磊的事情全都要仰仗兩人,連忙安撫高靜柔,“姐,牧公子和梁大師自然有他們的流程,咱們不懂,別因為咱們耽誤了事情。”

高靜柔拉了拉高靜珊,使了個眼色,高靜珊也明白了,語氣有些尴尬,“是是,兩位大師今天辛苦一天了……”

梁鑫沒理她倆,走到孟磊身旁,問道,“能說一說具體經過嗎?”

孟磊點點頭,前面的大致經過都和高靜珊說的一樣,他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幹什麽的,只是他拿着那個羅盤讓他印象深刻,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之後他就被水鬼附身,等再次來到水庫,掉入水中,水鬼趁機占了他的身體,把他魂魄趕了出來。

在這過程中,孟磊也知道了水鬼其實之前也能投胎,只是被什麽東西困住,這麽多年都不能離開。

而魂魄互換之後,孟磊并沒有發現什麽東西,但是卻依舊有種微弱的力量在控制着自己。

聽完孟磊的敘述,梁鑫只覺得腦子裏亂亂的,一些東西呼之欲出,但是卻轉眼就消失,無法抓到。

相同的氣息,鴨舌帽,困住魂魄的力量,大雜院裏埋着的盒子……

正在梁鑫努力思索它們之間的聯系時,就聽孟磊一聲尖叫,“就是這個羅盤,你就是那個害我的人!!!”

牧青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羅盤立刻就明白了,但是孟磊是一臉的憤怒,也不管其他,伸着兩個泡的大了一圈的大手就沖了過來,想要掐死牧青源報仇。

牧青源一動不動,只是在孟磊靠近的時候輕巧的踹了一腳,孟磊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牧青源走過去,半蹲在一邊,歪頭看着他,“我想處理你,可以有一百種辦法。”

孟磊吓得不敢動了,高家姐妹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吓得愣在原地。

牧青源雖然依舊冷着一張臉,但是比起生氣來,這樣更加吓人。梁鑫指了指牧青源的羅盤問道,“你見的那人也用這種羅盤?”

孟磊連忙點點頭,“對,和這個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之前拿走眼鏡身上的黑色碎片的時候他也拿着,現在又拿着,而水底還有黑色碎片氣息的殘留……

似乎要捋出點東西,牧青源卻走了過來,瞥了一眼發呆的梁鑫,“剛才你在水下發現了什麽?”

梁鑫一挑眉,果然鴨舌帽和那個東西有關,既然牧青源知道了,自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還發現了一種氣息,和你之前在陶然亭從眼鏡……就是那個算命先生眼裏弄出來的氣息一樣。”

“你剛才怎麽沒說?”

梁鑫聳了聳肩,“剛才你也沒問,況且剛才我看牧公子拿着羅盤體挺認真,還以為牧公子知道了,所以我也就沒有獻醜……”

牧青源懶得和她計較,冷冷的看了她一樣,轉而又問孟磊,“你真的沒有看到鴨舌帽在找什麽?”

孟磊其實都哭了,只是他現在渾身濕噠噠的,也看不出來,怎麽眼前這個帥氣的青年不像是來救他的,倒像是來審問他的。

不過孟磊吃過牧青源的虧,也不敢紮刺,語氣不好又怎麽樣,态度冰冷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了。

“大師,真沒看到,您說我敢和您說謊嗎?”

孟磊哭哭啼啼的半躺在地上,梁鑫搖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良家婦男遇到了惡霸。

“敢不敢就不知道了,不過希望你能吸取教訓,幹點正事,不然以後可真沒人救你。”梁鑫見問的差不多了,也該讓孟磊回去了,“牧公子,怎麽樣?”

牧青源點點頭,也不用問,看梁鑫的樣子也知道她沒有什麽裝備收集孟磊的魂魄,于是從畫筒裏拿出一個劣質的玉墜,嘴裏念念有詞,不一會孟磊的魂魄就像是一陣煙一樣,鑽進了玉墜裏。

這時高家兩姐妹才從遠處跑來,“孟磊呢?這就可以了?”

“還需要回去把水鬼抓出來就可以了。”

牧青源一邊把玉墜裝好,一邊開始往車的方向走。

梁鑫現在渾身濕透,衣服随便一擠都能出水,坐近牧青源車裏的時候還有些猶豫,沒想到牧青源居然沒有冷嘲熱諷,而是把自己的皮衣脫下,扔給了梁鑫。

“你身上濕,穿上皮衣,不要弄濕我的車。”

弄髒牧青源的車,梁鑫可不想冒這個險,雖然穿上牧青源的皮衣也讓她不舒服,但起碼是個相對中和的辦法。

皮衣大了不少,穿在梁鑫身上別有一種味道。

其實梁鑫已經冷的瑟瑟發抖,現在已經接近傍晚,水庫附近更是氣溫低,頭皮已經因為濕漉漉的頭發而冰冷的發麻。

牧青源餘光看到梁鑫縮着肩膀不停地抖動,面無表情的打開了車裏的制暖。

漸漸升高的溫度讓梁鑫終于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可對于渾身冰冷的梁鑫是舒适的溫度,但對于其他人來說車裏過于悶熱。

高靜珊本想着打開車窗,但是卻發現車窗已經被牧青源鎖住,顯然是不想讓她打開,高靜珊那美麗的面龐布滿了怨念。

一行人又回到了高家,結果高父高母已經轉移到了樓下,一問才知道就在剛才“孟磊”突然發瘋,掙脫了鐵鏈,在屋裏發瘋,要不是老兩口早有準備,第一時間就關門下樓,不然現在就得進醫院。

發瘋的時間點剛好是在水庫發現孟磊魂魄的時間,看來水鬼有所感應。

打開門,處理水鬼就簡單的多,但是牧青源還有問題要問,再一次和梁鑫要過短劍,牧青源毫不手軟的把短劍扔向了正在房間裏破壞的水鬼。

短劍不偏不倚,正好釘在了水鬼的兩胯中間,不光是水鬼,就是梁鑫都覺得□□一涼。

水鬼果然就老實了,再一次見到短劍還有牧青源和梁鑫,水鬼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逃不掉了,往前走了兩步,躲過了短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問你個問題,你要是如實回答,我就考慮超度一下你,讓你投胎轉世,不必再忍受成為水鬼之苦。”牧青源冷冷道。

水鬼當然知道利弊,找替身投胎雖然也是一個辦法,但是多半投胎的命運都不好,要是能被超度,消除怨氣,那麽投胎到一個普通人家還是很容易的。

牧青源的問題還是那個,這次水鬼終于給了和孟磊不一樣的答案。

水鬼雖然當時已經附在了孟磊的身上,但還是看到鴨舌帽把困住自己多年的黑色碎片帶走,而且隐約中,他似乎聽到在岸上的鴨舌帽說了一個三什麽觀。

梁鑫一皺眉,雖然水鬼說的聲音不大,但她還是聽得清楚,她記得之前在大雜院的時候,李奶奶也提到了一個道觀的名字,叫三清觀,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地方。

牧青源問到了想問的問題,又把孟磊的魂魄放了回去。高家人高興,想給牧青源辛苦費,這一次牧青源沒有發揚風格拒絕,反而還把幸苦費給了梁鑫。

梁鑫也不推辭,既然牧青源不要,也不能浪費不是。

回了家,梁鑫的衣服也差不多幹了,梁華也沒看出什麽問題來,吃完飯,梁鑫一頭就鑽進了房間裏。

李奶奶的盒子自從拿回來就放在了一邊,這麽多天忙活着賺錢她也徹底的忘了,找了半天才從床底下找到已經落了一層灰塵的盒子。

這時三只小鬼正好進來,看到梁鑫拿着一盒,都往後退了一步,梁鑫覺得奇怪,但很快就明白,“你們動了我的盒子?”

怪不得自己找不到,肯定是他們動了。

三個小鬼先是搖搖頭而後又點點頭,“還以為是餅幹,誰知道……”說完三個小鬼有些恐懼的表情,小聲對着梁鑫說道,“你要小心,裏面的東西很恐怖……”

小鬼的表情雖然誇張但看着不像是假的,“既然發現怎麽不早說?”

說完三個小鬼互相看了一眼,而後心虛的說道,“光盼着你每天回來帶好吃的了,我們給忘了……”

這都能忘,梁鑫也是服氣,把三個小鬼趕走,梁鑫坐在床上琢磨起盒子來。

她不敢貿然撬開盒子,而是和牧青源一樣擺了一個問勢的陣法,沒有古錢幣,就用硬幣,好在她的短劍比桃木劍強多了。硬幣擺好,短劍松手,結果就輕巧的立在了桌子上,一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現在梁鑫已經确定了八成,這裏面的東西就是牧青源要找的黑色碎片,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巧合,有着和黑色碎片一樣的作用。

但現在看來,這東西似乎是無害的,但又怎麽會給眼鏡帶來異能,又怎麽會讓小鬼害怕呢?

梁鑫想不通,而且看樣子,自己上輩子的死沒有那麽簡單,這背後還隐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

第二天梁鑫又去了一趟大雜院,大漢沒在家,而李奶奶家裏也換了住戶,一打聽,李奶奶已經去世,而且算算日子就是自己離開的那天。

梁鑫唏噓不已,不過這樣也算是另一個團圓,起碼在另一個世界,李奶奶可以和心愛人的在一起了。

不過李奶奶去世,梁鑫就打聽不出來有關盒子的其他信息。

這個三清觀在哪裏梁鑫還真不知道,只聽李奶奶說過好像在郊區,看來只有試一試了。

梁鑫買了一張京城的地圖,一般道觀都是建在風水俱佳的地方,梁鑫雖然不太懂,但是太明顯的地方還是能分辨出來。

劃出幾個山脈走勢一眼看上去就很不錯的地方,又排除了深山以及當地已經有建築的地方,梁鑫确定下來三個地方。

梁鑫折騰了大半天,找到了兩個地方都不是,看着眼前長長的山路,也只剩下這一個了。

結果越走人越多,不光游人多了,還能見到三三兩兩的道士,梁鑫一喜,八成就是這裏了。

但走到山頂,卻發現是一個叫上清觀的地方,梁鑫失望透頂,地圖上已有的道觀她都排除了,就剩下這三個地方還都不是,這可怎麽再找。

梁鑫失望之餘攔住了一個道士想打聽打聽,上清觀,三清觀,畢竟都是一脈相承,想必知道的比自己多。

那道士一開始還十分的熱情,但在聽到“三清觀”之後,臉色瞬間一變,“施主您真的要去三清觀嗎?”

梁鑫雖然困惑,不知道為何道士這般猶豫不信,随即點點頭,“沒錯,我找三清觀有點事情。”看樣子道士應該知道三清觀,梁鑫又怕道士不信,于是又說道,“我家人之前在哪裏許了願,現在特意讓我來還願。”

道士這才表情更怪了,仿佛是看外星人一樣打量着梁鑫,“還願?施主不是在開玩笑?”

“怎麽會,我真的是。”

梁鑫本來就長着一副清純的娃娃臉,現在又一臉真誠的看着道士,還真就唬住了他,道士半信半疑的告訴梁鑫,“你下山,快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有一個岔路,你沿着岔路走,就能看到三清觀。”

梁鑫一喜,興奮的謝過道士,道士卻根本不領情,生怕再跟梁鑫扯上什麽關系,立刻轉身就走了。

梁鑫按照道士所說,走到半山腰,但什麽都沒有發現,只有一條石板路。

梁鑫找了半天,才在一旁的雜草叢中找到了一條隐秘的小路,小路極其陡峭,而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走過。

梁鑫順着小路艱難的走了半天,終于在樹林掩映,山體遮掩之中,發現了一個既有年代感的小小道觀。

道觀整個都是灰撲撲的,并不像是其他道觀那樣後來翻新,看上去又破又舊,牌匾也歪在了一邊,露出下面的門框卻不想其他地方那樣髒舊,顯然之前一直被牌匾遮擋,但是現在不知道什麽原因歪了。

梁鑫眉頭一皺,道觀周圍樹林茂密,擋住了陽光,顯得陰森發冷,只有道觀上方那一小塊空間有陽光洩下,照得破舊的道觀還真有點黑暗中唯一光明之地的神聖感覺。

大門沒有關,裏面只是一個小院,院子裏陽光充足。

梁鑫走了進去,和破敗的建築不同的是,周圍充滿了充沛的清正氣息。

作者:入V了,心情格外的激動,非常感謝親們對文文的支持與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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