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梁鑫心裏一驚,這可比她之前去的那三個規模宏大的道觀都清朗。

但是道觀內卻依舊的破敗, 裏面甚至還養着幾只雞鴨, 只不過那幾只雞鴨無精打采,身上或多或少都挂點彩, 不是羽毛掉了,就是翅膀折了。

道觀裏面也亂七八糟, 什麽掉下來的窗戶,歪掉的木門, 而且梁鑫似乎嗅到了掩蓋在清朗之氣下的另一種氣息。

不等梁鑫仔細感知, 從正中的大殿裏走出來一個人。

說是大殿其實就是一間稍微大一點的屋子, 走出來的人穿着道袍,但是顏色已經洗的發白, 道士見到梁鑫先是一愣,“這裏不對外開放, 不能參觀。”

道士把梁鑫當成了游客, 這裏時常會有來冒險的游客, 只是把這裏當做一個參觀的地方, 一點都沒有敬畏之心。

“我不是想參觀,我是來還願的。”梁鑫說話的時候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昨天賺的那一百塊錢還在,應該夠。

梁鑫先不打算說實話,畢竟她也摸不清狀況,況且李奶奶當時也沒找到那個老道士,只能看看能問出點什麽。

道士臉上也挂了點彩, 眉角裂開了一道口子,而且眼眶也有點青紫,像是打架鬥毆之後的樣子。

道士不敢置信的看着梁鑫,一時手足無措,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想擠出個笑容,但是因為嘴角也破了,只能作罷。

“還願?施主可沒開玩笑?”道士快步迎了過來。

梁鑫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然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過之前我沒來,聽家人說是一個老道長幫的忙。”

梁鑫四處打量着,周圍的房間原來似乎住過人,但是現在裏面空無一人,連家具都沒了,只剩下破門大開。

道士有些為難,“老道長啊,我們這裏倒是有三個,但是前幾天……他們都走了。”

道士欲言又止,似乎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走啊,我家人可囑咐我一定要找到老道長。”梁鑫試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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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神色突然嚴肅起來,“走了就是走了,施主要是沒什麽事就趕緊走吧。”

梁鑫不敢貿然把盒子的事情說出來,也只能離開。

而梁鑫不知道的是,在她前腳剛走,道士就匆匆的換了一身衣服,拎着一個破舊的箱子也下了山。

梁鑫心情低落的慢悠悠的往下走,腦子裏依舊在想着還有沒有自己忽略的線索,餘光就看到從下面走來一個人。

那人和梁鑫相對而行,梁鑫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就往旁邊一躲,結果對面那人居然也跟着梁鑫變了方向。

梁鑫不走了,站在原地正打算問問那人是什麽意思,結果一擡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笑嘻嘻的站在面前。

“眼鏡?真的是你嗎?”梁鑫也是一驚,眼前的人人模狗樣的,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頭發梳的锃亮,腳下也不是旅游鞋,而是一雙同樣锃亮的皮鞋。

眼鏡比之前氣色好了很多,後背也挺直了,沒了之前扣扣索索的勁頭,人也胖了一點。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意氣風發的成功人士。

“才認出我?”眼鏡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哪裏還是之前那個笑着迎來送往的算命先生。

“你別說,要是走到大街上,就你現在這身打扮我真不敢認你。”眼鏡摘了眼鏡,看着還有些帥氣。

“但你還是沒變,看樣子過的不是很好吧?我這幾天去了陶然亭,沒看到你。”

梁鑫有些尴尬,“我之前還擔心你,現在看來你過的挺好。”

眼鏡神色突然認真起來,特意靠了過來,小聲說道,“所以你想不想和我一樣?”

梁鑫吓了一跳,“眼鏡,你可是見過世面的人,不能為了錢出賣□□……”

眼鏡直皺眉,“你想什麽呢,我賺的可都是正經的錢……”

眼鏡在沒了黑色碎片之後,确實是消沉的一段時間,他之前的錢全都資助了女同學,一分存款都沒有,父母也老了,只有一些微薄的退休金維持生活,眼鏡又能開口和父母要呢。

眼鏡也試着出去找了工作,但是他一沒學歷,二沒技術,三沒力氣,什麽都幹不了。

正當他以為自己就要餓死的時候,意外遇到了一個曾經的客戶,客戶的親戚家遇到了怪事,并許諾了眼鏡豐厚的報酬。眼鏡一高興就接下了生意,結果接下就後悔了,自己已經沒有能力解決,可定金已經拿了,他也不想再退回去。

本想找梁鑫,結果梁鑫又不在,眼鏡只能找了其他熟人,賺了一個差價。

這件事後,眼鏡突然發現了一個商機,既然房子有中階,那麽他們玄學界是不是也可以有中介?

其實好多事主家裏有的事情并不知道應該找誰,或者應該信任那個大師。而那些算命先生有時候盲目的在一個地方擺攤,也并不能得到有效的消息。這樣一來,事主家裏就會耽誤事情的處理,而算命先生這裏也會浪費了時間,沒有增加效率。

兩邊一耽誤,也給以後處理增加難度。

眼鏡人脈是有,當初為了方便處理,還留了不少事主的電話,挨個打過去倒是得到了不少消息,然後又開始尋找合适的算命先生。

這樣一來靠着牽線賺差價,眼鏡也小發了一筆。但是慢慢的,也有問題顯現,有些人開始獅子大開口,或者有時候眼鏡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時間合适的人。

所以眼鏡開始打算把中介改成事務所,找幾個固定的有能力的人,專門接案子。

“梁鑫,跟着我幹怎麽都比在陶然亭擺攤強吧?不光要擔心陰天下雨影響生意,還得擔心城管時不時的來清理。而且你來我的事務所,有保底工資,提成按案子的金額單算。”

又怕梁鑫不同意,眼鏡又仔細的和梁鑫說了說具體的分成和工作流程。

其實梁鑫一開始就動心了,眼鏡她認識,也算是可靠。而且不用被動的等客戶,有眼鏡在外面拉生意,自己只要去處理就行,而且還有保底。

眼鏡承諾給一個月30的保底,要知道這可是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

梁鑫一臉的激動,“要是今天上班能算錢嗎?”

眼鏡,“……”

眼鏡還有事,就給了梁鑫一張名片,讓她按照地址明天去上班,正好有一個案子等着她。

眼鏡要去山上的道觀求一些護身符當作公司客戶的紀念品,梁鑫也沒說自己的目的,畢竟這事不好牽扯其他人,随便說了個游玩的借口。

眼鏡也沒多想,噔噔的就上了山。

梁鑫回了家把工作的事情和梁華說了說,梁華自然是高興,有穩定的保底也不用天天風裏來雨裏去的,但另一方面就是有些擔心,畢竟是在別人手下打工,案子也不能挑,萬一遇到麻煩的怎麽辦?

梁鑫上輩子從來不知道梁華也是這樣的膽小,意外之餘也是十分的感動。這世上對她好的人也就只要師父一個人了吧……

為了不讓師父擔心,梁鑫解釋公司也不會接太棘手的案子,這樣風險太大,而且周期也長,眼鏡那麽精明自然是不會接。梁華不放心,又讓梁鑫裝了一袋子的符咒明天帶到公司,這才作罷。

趁着梁華去睡覺,梁鑫又把三個小鬼叫過來,拿出盒子讓他們仔細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可三個小鬼只感覺到了恐懼,剩下的什麽都看不出來。

第二天,梁鑫按照名片的地址,來到了一個寫字樓,裏面的人都是一身精英打扮,男人一水的西裝皮鞋,女人都是襯衫短裙,梁鑫穿着休閑裝倒是和這裏格格不入。

眼鏡的公司在頂樓,這裏租金最便宜,但是也是冬冷夏熱。梁鑫一出電梯,就被蒸籠一樣的溫度熱出了一身汗。

頂樓沒有幾家公司,看了看指引牌,只有零星的兩三家,而眼鏡的公司名叫“無煩事務所”,正好在走廊的盡頭。

敲了敲門,眼鏡開門的時候正好屋內還有一個人,見到梁鑫來,那人連忙站起身,眼鏡介紹道,“趙院長,這位就是梁大師,別看梁大師年紀輕,但是業務能力可是數一數二的,辦過不少案子。”

被眼鏡稱作趙院長的男人惶恐的伸出手,“梁大師,我就是這次的委托人,想必任總已經和您說了吧?我們學院鬧鬼的事情,剛才您沒來,已經聽了任總講了不少您的事業,真是讓人佩服佩服啊。”

趙院長一臉的敬畏的,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吓的一直用手絹擦着臉上的汗水。

梁鑫看這樣就知道是眼鏡誇張了,對着一臉得意的眼鏡說道,“任總言重了,不過是替天行道,□□。”

趙院長待不下去了,沖着兩人擺擺手,“任總,梁大師,我先走了,馬上就要上班了。”

眼鏡送走了趙院長,坐到了沙發上。

這是一間類似于一室一廳的辦公司,外面稍微大一點的房間擺着幾張桌子,一些唬人的法器,一個沙發一個茶幾。而裏面那間是眼鏡的辦公室,有一張大的辦公桌還有老板椅,也是接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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