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可惜現實給了牧江濱一記耳光,那些在武士面前, 那些血人根本就不算什麽, 一劍一個,很快就把血人殘殺殆盡。
那些血人本就是牧江濱氣血所化, 現在被斬殺,牧江濱便損了氣血, 一張嘴,居然吐出來一口黑血。
等牧江濱想逃, 已經來不及了, 武士們一個閃身, 便把他圍在了中間。
牧青源幾人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但是伴随着牧江濱的聲聲慘叫, 武士們手起刀落,激起一陣血霧, 在血霧之中, 武士們雪白的身體沒有被沾染分毫。
目标消失, 武士們齊齊轉身, 又把視線轉到梁鑫等人的身上。
“前輩,您不是說這樣就不會被他們發現嗎?”齊山瑟瑟發抖。
“誰說過, 這樣只是死的稍微晚一點。”雖然是這麽說,但是老道慢慢的移動自己的身子,走到牆角,那裏有一塊帶着暗紋的石磚,在這種情景之下根本沒人發現。
老道找到石磚, 一掌劈下去,石磚表面竟然皲裂開來,密室之中的武士也瞬間化成了白霧,消失在房間之中。
“多謝前輩化解危機,前輩可是來過這裏?”牧青源禮貌的道謝。
老道微微一笑,想套他的話?沒那麽容易,“這是我比你多活幾十年積攢的經驗,小夥子好好學習吧。”
說罷還拍了拍牧青源的肩膀。
從墓室出來,外面已經天黑,幾個拿着螢石的牧家弟子站在一邊,他們的身邊還有幾個身穿黑袍的人,只不過那些人已經被捆了起來。
梁鑫不由得感嘆牧青源的心思缜密,居然在劉耀祖這個突發事件中,用極短的時間布下了一盤大棋。
本家那邊已經把牧江濱的親信全部抓了起來,證據也搜集了不少,這次牧青源是走了一步險棋,用自己當做誘餌,一舉把牧江濱的勢力鏟除,只是鴨舌帽他們卻遲遲沒有蹤跡。
“少爺,您的傷口……”
一個牧家弟子見牧青源身上的傷作勢就要清理,牧青源眉頭一皺,推手後退道,“不必,我自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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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有鏡子,牧青源清理起來不太方便,梁鑫猶豫了一下,走過去,“牧公子要是不嫌棄……”
誰知她還沒說完,牧青源就把手中的棉簽還有酒精遞了過去,“不嫌棄。”
梁鑫一愣,哦了一聲接過東西,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牧青源笑意淺淺,看着梁鑫傻乎乎的模樣眼神裏的冷淡都變成了星光。
梁鑫的頭發已經過了肩膀,剛才因為打鬥發帶已經散開,頭發被汗水黏在臉上,顯得有些狼狽,而她渾然不覺,正認真的幫牧青源清理着傷口。
酒精浸入傷口,牧青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嘴角,梁鑫立刻停了下來,“疼嗎?我輕點?”
“輕什麽,你越是使勁他越高興,小姑娘你說你挺聰明一個人,怎麽就是看不出來呢,可急死我老道了。”
老道一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模樣,恨不得現在就按着兩個人挑明心意。
梁鑫被說的臉都紅了,“前輩,咱們剛剛認識,您這麽說不合适吧。”
“有什麽不合适,我的家底都被你……”話還沒說完,貔貅又從挎包裏跳了出來,扯着老道的褲腳把他往一邊拖,作為舔狗,貔貅也不想讓梁鑫知道自己是拿別人的東西獻了殷情。
牧青源看着老道被貔貅拖走若有所思,他轉過頭,看着梁鑫,“你在墓室說的話算數嗎?”
梁鑫一愣,“什麽話。”
這下輪到牧青源語塞,他目光飄忽了一瞬,仿佛又堅定了下來,攏了攏梁鑫耳邊的碎發,“你說對我有意思,當時我就在洞口被血人纏住,但是我全都聽見了。”
梁鑫的臉燒的更加厲害,都有些結巴,“我,我那是瞎說的,不作數,不作數。”
“可是我當真了。”牧青源目光灼灼,握住梁鑫的手腕,梁鑫心思慌亂,一甩手。沒想到牧青源悶哼一聲,握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牧公子,你怎麽了?你哪裏還受傷了?”
梁鑫一臉的擔憂,牧青源半彎着腰,皺着眉,冷汗都下來了,不像是裝的。過了好一會,牧青源才緩過勁來,聲音帶着壓抑的沙啞,“沒事,只是心口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緩一會就好……”
“心口?”梁鑫一聽,這還得了。
牧青源穿的是一件深色的T裇,梁鑫剛一碰到,就覺得衣服上又濕又熱,伸手一看,滿手的猩紅。
梁鑫一臉震驚,這才發現在牧青源心口位置,衣服被刺穿了一個小洞。
牧青源臉色發白,還是不忘安慰梁鑫,“沒事,不過是一個小傷口而已,養幾天就好了。你也不用擔心,反正你對我也沒什麽感覺……”
剛才因為精神緊張并未感覺到什麽,現在放松下來,牧青源覺得身子有些發軟。
梁鑫眼眶發紅,“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說這個。”
牧青源哼了一聲,“現在不說就怕以後沒機會了……”說着牧青源身子還晃了晃,像是要站不住。
“我說的是真的……是真的行了吧,你千萬別有事。”
牧青源虛弱的一笑,最後的畫面是梁鑫沖着他大叫。
…………
京城,事務所。
劉耀祖看着自己父母留下的筆記本,熱淚直流,他沒想到自己的父母會背負着這麽重要的任務,不惜讓他們失去自己的性命。
劉耀祖問了許多關于金家還有噬魂針的事情,梁鑫和牧青源沒有隐瞞,雖然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但總歸是金家的後人。
劉耀祖心中雖然怒氣悲憤翻湧,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有點錢罷了,只是這點錢對于他父母的仇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牧公子,梁大師,以後用錢的時候跟我說,只要能把黑衣人鴨舌帽他們除掉。”
“劉公子客氣了,消除暗靈本來也是我們牧家的責任。”
牧青源表情沒有任何波瀾,劉耀祖也明白,對于牧青源來說,錢和權他都不感興趣。
送走劉耀祖,牧青源稍顯疲憊,他的傷口雖然在心口,但好在沒有傷到心髒,本來他應該住院幾天,但是牧青源惦記着處理牧家的事情,雖然牧江濱的勢力被鏟除,但是牧青源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似乎牧江濱的暴露太過迅速,而作為手下的鴨舌帽等人,遲遲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梁鑫坐在牧青源的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發燙。
“你傷還沒好,別亂走。”
牧青源從閉目養神之中睜開眼,一把握住梁鑫覆上額頭的小手,“沒關系,不過是皮外傷而已,在家待着和辦正事它都會愈合,所以我何必耽誤時間呢。”
梁鑫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旁邊,“別這樣,他們都看着呢。”
齊山這幾天請假了,說是因為在墓室之中受到驚吓過度,想休息幾天,眼鏡很理解他,痛快的給他批了個帶薪假期。
老道死皮賴臉的跟着他們從平洲回到了京城,本以為回到京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道老道又賴在事務所不走,眼鏡當然不想有個吃白飯的人,但聽說老道在墓室裏的表現又改了主意。
現在老道成了事務所的吉祥物,老道正經起來還有那麽幾分仙風道骨,唬住不少前來咨詢的客戶,大大提高了事務所的接客率。
老道在一邊直勾勾的看着他們,“沒事,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我不出聲。”
“你不出聲也不行!”梁鑫甩開牧青源的手,挪了挪屁股,坐在了遠處。
牧青源看着自己被甩開的手,有些惆悵,“老道前輩,您的房子找的怎麽樣了?”
“房子啊,我不打算找了,我就住在事務所好了。”
“對,老道住在事務所挺好,還能給我看看門。”眼鏡也樂得讓老道住這裏,他們已經商量好,如果老道住在這裏,每個月的工資就多扣二十塊錢。
也不知道老道是隐世的時間太久,還是不計較,居然就同意了,似乎錢對于他來說不是那麽重要。
到了下班的點,梁鑫收拾收拾下樓,牧青源因為身體原因一早就回了牧家,梁鑫剛走到樓下,就見到老道站在門口。
梁鑫吓了一跳,看了看寫字樓,“前輩,剛才我走的時候您還在事務所,怎麽這會……”
“那是因為老道我來無影去無蹤,咳咳咳……”
老道一張嘴,就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早知道剛才就不逞強從樓梯跑下來,身體受不了啊。
“您有什麽事嗎?”梁鑫禮貌的問道。
“有,當然有。雖然我有住的地方了,但是沒有吃飯的地方,任總說只管我早上和中午,晚飯不管,要不我和你回家吃?”
“這……好吧。”一個幹瘦的老頭說沒飯吃,梁鑫實在不忍心拒絕。
梁鑫帶着老道坐了半個小時的公交車,老道一上車就開始暈,中間沖着窗戶吐了三次,一次還吐到了外面過路車的車頂上。可就這樣,老道還是不松口,一路吐到了梁鑫的家裏。
到了門口,老道突然精神抖擻,腿也不軟了,胃也不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