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秘人的偷襲

戌時未到,何牧之就急急的去了後院,十一靠在廊柱上休息,并不見小九的影子。何牧之左右望了望,“小九呢?”

“小九跑馬去了,何先生,你是來喂駱駝的麽?”

何牧之點點頭,十一便幫他将裝着豆餅的麻袋背到草棚裏。不遠處忽然傳來幾聲馬嘶聲,十一側耳聽了聽,一顆心提了起來,“何先生,好像是小九,我去看看,用不用叫教主來陪你?”

何牧之擺手,“唔,叫他做什麽,你去罷。”

駱駝們卧在沙地上,肥厚的嘴唇一上一下咀嚼,何牧之将豆餅送到它們嘴邊,蹲在一邊看着。

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何牧之歡歡喜喜回頭,“小九你回來了……”

來的人并不是小九,一個蒙面黑衣人捂住他的嘴,一路挾持着他出了院門。何牧之“嗚嗚”叫着,拼命掙紮,一柄冰涼的劍貼上脖頸,粗粝的嗓音響起,“再動殺了你!”

何牧之能感受到劍刃割開皮膚的刺痛,他不敢動了,在腦中快速想着對策。

黑衣人劫持了他卻不急着逃,似乎在等什麽人,何牧之大着膽子問,“你是誰?”

劍刃又逼得緊了些,“別問這麽多。”

那人的嗓音粗粝無比,像是石條卡在石磨裏摩擦着發出的聲音,何牧之一聽這聲音就打了個寒顫,覺得實在是難聽無比。他正胡思亂想着,耳邊一陣劍刃清亮的撞擊聲,十一面無表情懸在半空和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小九從馬上跳下來,“小夫人,吓到你了沒有?”

何牧之搖頭,“還好你們來得快,不然非得做惡夢不可。”

小九問,“他長得很醜?”

何牧之點頭,“聲音那麽難聽,長的一定也奇醜。”

那黑衣人武功不弱,在十一的攻勢下也并沒有落了下風,他并不戀戰,灑出一包毒粉趁亂而逃。十一穩穩落到何牧之身邊,“何先生,你沒事罷?”

何牧之搖頭,“沒事,”他說着,突然變了臉色,“糟了,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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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和小九同時色變,待三人匆匆回到後院時,駱駝們正安然卧着,細嚼慢咽的咀嚼豆餅,旁邊的地上躺着兩具黑衣人的屍體,慣喉而過的孔雀翎尾露在外面,在風中微微顫動。何牧之松了口氣,轉頭四處望,頭上被小石子彈了一下,嚴翎柯悠悠然坐在桅杆上,一身白衣在月下飄飄欲仙,“在這兒呢。”

何牧之眼一亮,手腳并用的想往上爬,他爬半尺往下滑三寸,折騰了好半天才離地不過二尺來遠。

“你在做什麽?”

何牧之回頭一望,歡歡喜喜跳下來往人身上撲,“教主我也要上去!”

穆炎涼擡頭看看,皺了眉道,“你上去做什麽?喝西北風麽?”

“我不管我要上去!”

穆炎涼道,“我說你怎的喂駱駝喂了這麽久,原來是看上了別人。”

何牧之搖頭,抱着人脖子不撒手,“不是不是,我心裏只有教主你一人。”

“那為何要上去找翎柯?”

何牧之幹脆将兩腿也攀上了穆教主的腰,“我就是想看看風景麽,帶我上去罷。”

小九和十一紛紛低下頭,小九偷眼看了一眼何牧之,心下感慨:小夫人作風好生豪放。

穆炎涼托着懷裏人的屁股,輕輕捏了捏那兩團軟肉,“這驿站四周光禿禿的沒甚好看,上面風大,明日還要早起,快些回去睡覺。”

何牧之将頭埋在他肩窩處哼哼唧唧,臨走時又看了一眼桅杆上對月獨酌的嚴翎柯,翎哥哥真好看啊,他心裏羨慕不已,什麽時候也會輕功就好了,想飛哪裏飛哪裏。

穆炎涼聽何牧之講完心中一驚,“你是說,有人想要毀了證據?”

何牧之點頭,把自己脫得光溜溜滑進水裏,“那黑衣人劫了我卻并不傷我,只是想調虎離山把我們引開,好殺了駱駝死無對證,還好有翎哥哥在。”

穆炎涼沉吟道,“看來商隊的事情真的跟駱駝有關,只是不知幕後的究竟是什麽人。”

何牧之打了個哈欠,“等明日進了沙漠再說罷。”

穆炎涼點頭,不再說話。他心裏裝着商隊的事情,等覺出水有些涼時才發覺另一個浴桶裏的何牧之已經睡着了。将他抱出浴桶,擦幹淨身子放進被子裏,何牧之一翻身跨在被子上,光裸的臀部露出來,穆炎涼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手在他細膩的皮膚上摸過,觸手生涼,穆炎涼以為他是在涼了的水裏泡着才會如此,也沒多想,在他背心緩緩渡過一股內力去。

一夜好睡。

第二日天将曉,驿站裏就忙起來,嚴翎柯果然換了一身衣服,施施然坐于桅杆橫梁上練功。何牧之很羨慕,再次吵着要上去,穆炎涼為求個清淨将他抱上去,然而只在上面睜眼往下看了一眼他就吓得抱緊他脖子吵着要下來。

一衆侍衛裝聾作啞各忙各的,嘴角強忍的笑意憋都憋不住。穆炎涼拽出倒黴頭子小九,“來,你站這兒給我笑,不到半個時辰不許停。”

小九苦着臉求饒,“教主……”

穆教主挑着刺将他罵了一頓,總算找回了些教主的威嚴。

用過早飯,一行人告別諸掌櫃浩浩蕩蕩進了大漠。今日的太陽依舊熱辣,好在時辰還早,熱氣還未返上來,何牧之這回進漠比上回精神多了,好奇的睜着眼四處打量。

他的身子不老實的在駱駝上扭來扭去,穆炎涼本是閉着眼養神的,被他鬧得不得安生,忍不住随着他的視線四處望,最後問,“入眼皆是一片黃沙有什麽好看的?”

何牧之一本正經的搖頭,“教主你不知道,這裏每一粒沙子都是不一樣的。”

穆炎涼被他這話說得一愣,覺得這小神算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哲理的,誰料聽他下一句就是,“就像我一樣,世上只有一個何牧之,教主你要好好珍惜我。”

穆炎涼一笑,貼上他耳畔輕輕咬了一下他小巧的耳垂,懷裏人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白皙的耳垂也泛起了粉紅。

穆炎涼在他耳邊輕聲說,“那麽何先生喜不喜歡方才那般珍惜法?”

他這一句話用的氣音,大半溫熱的氣流都噴在頸間。何牧之似乎受不太了這個,整個人都軟下來靠在他懷裏。

穆炎涼沒等到他回答也不再問,敞開大麾将他裹進去,寬大的帽沿遮住天上的太陽,何牧之很滿意,在穆炎涼懷裏蹭蹭,抱緊他的腰很快睡了過去。

午時末刻駝隊終于到了沙棗林,袁義将駱駝趕到陰涼地休息,小九将駱駝背上的水囊和食物搬下來,十一則開始搭行轅和帷帳。

穆炎涼一把按下想去幫十一的何牧之,“你老實坐着,十一不用你幫忙。”

何牧之撇撇嘴,一扭頭就看到蕭汝默從包袱裏拿出個描金彩繪的食盒來捧到嚴翎柯面前,“翎兒,餓不餓?”

嚴翎柯掃了一眼,“打開看看。”

掀開盒蓋,皆是嚴翎柯素日愛吃的那幾樣,嚴翎柯一樣撿了一塊兒送進口中,他看看蕭汝默,“你不吃?”

蕭汝默溫和的笑道,“我不餓,翎兒吃罷。”

嚴翎柯勾人的眼角一挑,“我一人吃不了這些。”

何牧之蹭過來,“其實你可以分給我一些。”

嚴翎柯斜睨他一眼,“不給。”

何牧之很委屈,蔫頭耷腦的走了。

蕭汝默知道穆炎涼那裏也有一盒一樣的,所以沒有留他,只是看着嚴翎柯笑,“我不餓的,等翎兒吃完我再吃罷。”

“你吃不吃?”

“翎兒,我……”

嚴翎柯不再與人廢話,挑了塊兒杏仁蜂蜜糕咬在口中,拉過蕭汝默來就往他口裏送。蕭汝默見着嚴翎柯一雙桃花眼離自己越來越近,只得張口吃下了那塊兒糕。

嚴翎柯拭淨唇邊的碎屑,“又不是在鬧饑荒,用得着這麽你推我讓?”素白的一雙手伸到眼前,“給我水。”

蕭汝默把水囊遞給他,待他喝完,蕭汝默才道,“翎兒,我卻不想再吃那糕點了。”

嚴翎柯挑眉,“那你想吃什麽?”

大麾在空中劃出一片陰影遮住陽光,嚴翎柯被黑暗籠罩正欲開口,唇就被吻住,身子也被擁進懷中。蕭汝默身上總是帶着一股竹葉的清朗氣味,在他懷裏,仿若置身萬畝竹林中一般飄然。大麾罩着的空間狹小,兩人的呼吸交錯,竟漸漸地有些熱了。

大麾重新裹在嚴翎柯身上,他眼中有着朦胧的水光,面上泛起桃粉色,他剜了一眼蕭汝默,眼中有些哀怨,剛才的那通吻讓他有些動情,可偏偏現在是在沙漠裏,只得忍下身體中的熱。蕭汝默也有些情動,不免懊悔自己方才的沖動,可嚴翎柯那樣貼上來喂他,自己哪裏能忍得住。他看了一眼另一片陰影地裏的穆炎涼,何牧之挂在他身上不知在說些什麽,笑臉幾乎都賠盡了也沒讓教主看他一眼,蕭汝默有些慚愧,自己到底還是不如教主定力好。

這廂何牧之說得口幹舌燥,他從穆炎涼身上下來喝了口水,穆炎涼睜了條眼縫看他,“不想吃了?”

“當然想,”何牧之系好水囊又撲上來,“我喝口水潤潤嗓子。”

穆炎涼重又閉上眼養神,他這回不挂脖子了,抱着自己一條胳膊晃着,“教主,你就去幫我要一塊兒罷,我就嘗一嘗。”

“當真想吃?”

何牧之點頭,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想吃。”

穆炎涼抽出自己那條胳膊來,“你說些好聽的誇誇我,我高興了就去給你要。”

何牧之雙眼一亮,滔滔不絕的贊美之詞脫口而出,小九中途路過了一趟,詫異的看着何牧之,心裏暗道:小夫人真的是很愛教主啊。

何牧之說了好半天,穆炎涼才悠然擡手,沒看清他的動作一個包袱就到了手中。何牧之打開包袱,赫然一個一模一樣的食盒,他目瞪口呆,半晌後憤怒大喊,“你不早拿出來給我,騙着我昧着良心誇你!”

眼前一閃,食盒重新回到穆炎涼手裏,穆炎涼笑看他,“何先生方才說什麽,我沒聽清。”

何牧之呆了一呆,撲過去抱住,祭出一張純真無邪的小臉,“教主我說你真好,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

穆炎涼這才松了手,何牧之掀了蓋子吃的歡快,轉眼功夫一盒子糕點就下去了大半,他一氣喝幹了水囊的水才心滿意足的抹抹嘴,扒拉出正在打坐練功的穆教主的一條腿來,往上一躺睡了過去。穆炎涼幫他把嘴角的碎屑擦掉,又摸了摸他的臉,冬天沙地陰冷,他的臉很涼。穆炎涼把自己的大麾蓋在他身上,複又練起功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很虛弱 給我評論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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