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态度,是指……”

FBI探員這麽一問,把不少人都問住了。

“随便說說就可以了,不要有壓力,只是一個參考。”朱蒂随意地笑道,無視了另一邊安室透射來的銳利眼神。

“我不知道。”第一個給出回應的是鈴木次郎吉,老人環起了胳膊,十分幹脆,“起碼現在我對逮住這小鬼的興趣不大了。”

“基德sama是好人啊是好人!還用多說嗎?”園子叫開了。

青子想到之前中森的語出驚人,看了看父親:“爸爸你繼續工作好了,我會悄悄幫快鬥的忙的。”

她知道竹馬不可能罷手,但她也不希望中森辭職,只能給出看似兩全其美的提議。

她已經決定了,要成為快鬥的助力,雖然她也清楚自己能做的其實少之又少,但她實在不願意竹馬繼續獨自背負如此沉重的秘密,踽踽獨行。

“我也覺得中森老弟你不用做那麽絕,如果一課開始調查的話,怪盜基德會成為協助者也說不定啊。我的态度就是,我們或許可以合作。”目暮說,“當然,需要高層特批……”

“以及國際方面的特赦。”查理擡手扶上眼鏡框,“畢竟1412是他的國際犯罪編號,不止你們日本警方說了算。”

後方的學生們被嚴肅的氣氛影響到,皆是惴惴:“我是不明白那麽多細節啦,基德沒有造成過什麽傷害不是嘛,不能睜只眼閉只眼放過他嗎。”

“快鬥君平時總是樂呵呵的,沒想到居然那麽辛苦,可不可以不抓他?”

“我們不懂什麽大道理,總之黑羽同學是好人,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呀。”

绀野抿着嘴不說話,目光複雜。孩子們還是太天真,以為影片中怪盜立下的功勞大概足以抵消那些罪過。她很明白國際罪犯若是要脫罪,可不是少年男女們七嘴八舌幾句話那麽簡單就可以辦到的。

“知道了他真正的敵人是誰,進步非常大,問題是……”借此空隙,白馬翻看着之前的筆記。

“怎麽讓他接受我們的幫助。”新一接話,略感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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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怎麽感覺你倆經歷過什麽。

屏幕再度亮起,朱蒂笑了笑,基本有了判斷:“先觀影,等會兒再聊吧。”她靠回椅背前安撫地拍了拍中森的肩膀,“別那麽快打定主意辭職,事情還沒結束呢。”

被安慰的中森茫然,完全不懂女探員是什麽意思。

這時新的标題伴着畫面一并浮現。

——【緋紅之淚的秘密】

“藍色生日,緋紅之淚……我猜是新寶石的名字。”服部想了想,自信自己的推測八九不離十。

“緋紅之淚麽,我好像有點印象。”白馬沒有直接參與那次事件,有點艱難地回憶着。

安室透不久前才聽到過這個寶石名稱,立即轉頭看向風見,後者嚴肅地點了點頭。

他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毛。

【開場依舊是熟悉的校園場景,黑羽快鬥又在查看手機上關于基德預告函的報道。

青子站在他身後微微俯身,也看向手機屏幕上的字:“真是的,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偷,都已經失敗這麽多次了,竟然還沒有受到教訓。”

少年偏頭瞥向她,無聲回應——因為那些都不是我真正想偷的寶石。】

“時間線……是不是不太對?”這麽個開頭令新一頓時愣住,黑羽快鬥的想法表明他已經搜尋潘多拉有一陣子了,但是上一部影片結尾他才剛剛得知真相而已。

“不是不對,是有一個跨度。”白馬總算将緋紅之淚事件的發生時間從記憶中拎了出來,理順了前後關系,“我轉學的事被跳過了。”

“啊對,你跟黑羽是同班同學來着……”服部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懷疑地看向白馬,“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時候鎖定黑羽的?”

白馬淡淡回道:“不是緋紅之淚那會兒就對了。”

小泉紅子微微眯眼,一語不發。

不止白馬,她與怪盜的相遇相鬥也被空間直接跳了過去,不過相比偵探們的困惑訝異,她并不感到多麽意外。

只能說這個不知名的空間十分識趣,沒有妄圖挑戰紅魔法的傳人。她很樂意黑羽快鬥能夠被人從深淵中拉起,可她也決不能容忍自己的秘密遭到被暴露的威脅。

魔女微勾唇角。

下一刻,她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

【影片中穿着校服的紅發少女語氣悠然開口搭話,暗示意味十足地勸怪盜基德還是收手為好,說那紅寶石是顆帶來厄運的惡魔之石。

黑羽快鬥轉過頭,目光閃爍地看向她。

後排翻着雜志的白馬淡淡念出緋紅之淚的名稱,紅子撩了撩頭發,輕笑:“不過如果基德說什麽都想拿到手,我也無話可說。”

“不管他想不想要,這件事我一點興趣也沒有。”白馬冷淡回道,翻過雜志的一頁,目光凝在有關金發幻術師的報道上。

——Spider他現在正在歐洲進行巡回表演,目前應該不會前來攻擊基德。】

“什麽?什麽Spider?蜘蛛?攻擊基德?還有那個女孩知道基德就是黑羽快鬥?惡魔之石又是啥玩意兒?”毛利被劈頭蓋臉砸過來的信息量整懵在原地。

“白馬怎麽就直接和快鬥做同學了?過程呢?”中森也是一下卡了機。

青子看向身邊的美豔女孩:“紅子……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嗯哼。”紅子意義不明地哼了哼。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好奇和警惕。她們倆跟着毛利小五郎,工藤新一等人也是經歷過許多風浪,青子只感慨同學能看破怪盜身份的細膩十分厲害,她們則都是隐約察覺出小泉紅子此人不簡單。

畢竟黑羽快鬥平日裏的表現基本沒有什麽纰漏,大大咧咧又孩子氣,光憑細心就可以揭開他的僞裝的話,白馬恐怕不用測DNA就能直接識破他了。

她貌似是向着怪盜的,為什麽?

“你對這件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另一邊,服部送給白馬探一個半月眼。

白馬坦然地聳聳肩膀,一點都不尴尬:“那會兒是對基德不感興趣,況且我還沒懷疑到黑羽君頭上呢。”

中森銀三覺得白馬在畫面中冷淡的模樣并不陌生,反應過來:“我第一次遇到白馬雖然是在基德的預告地點,但是他确實有說自己一點都不關心基德如何。”

“不關心基德,所以你關心的是Spider,他是什麽人?”工藤新一目光銳利地看向白馬,捕捉到了最關鍵的一點。

聽到少年的問題,周圍一圈人齊齊閉嘴看了過來。

白馬優雅地交疊起雙腿,在突然安靜下的環境中平靜開口:“Spider,對外身份為世界著名幻術師君特·馮·高德博格二世,但這也不是他的真實姓名,我握不住證據可以證明他就是世界超一流的殺手蜘蛛,所以只能追着他滿世界到處跑。在發現他盯上怪盜基德後,我選擇留在日本,守株待兔。”他頓了頓,“我倒是沒想到影片竟然沒把他的事也放出來,還得我來口述。”

“君特……”青子臉色緩慢地蒼白起來,“我好像和快鬥一起去看過他的演出,紅子也在的。”

她記得那次少年可以頭頭是道地分析幻術師的表演手法,紅子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敵人什麽的。

“殺手……盯上基德了?”中森面色黑如鍋底。

“反正我親眼目睹他們對上就有兩次,第一次還是我潑了黑羽君一桶水把他從幻術裏解救出來的。第二次我趕到的時候他們兩個劍拔弩張,火藥味很重地在對峙。不知道中森警官是否有印象,那次森林裏被Spider弄得一片狼藉。”白馬從筆記本上撕下一頁紙,潦草地開始勾畫,“和表演時的華麗外表不同,作為Spider的時候他很注重僞裝,大概……這麽個扮相。”

工藤新一接過白馬短時間內畫出的人物圖,服部也把腦袋湊了過來,蹙起眉:“你确定是同一個人?”

雜志上的金發男子站在舞臺上華麗耀眼,與紙上一身黑色,臉戴詭異面罩的形象實在天差地別。

“我很确定,但是手頭沒有證據也是事實。”白馬甩了甩手腕,“随你們信不信。”

新一仔細地記下這人的特征,将紙張向後傳去:“大家都看一下吧。”

【紅子将注意力轉向白馬,青子也被那頭二人的對話吸引過去時,黑羽快鬥沉思着微微低頭,眉心蹙起。

等等,那個寶石,我記得老爸他以前說過……

回憶裏父親摸着他腦袋的畫面一閃而過。

少年目光漸深。

夜晚,取消預告的信便是送到了中森手上。

警官目瞪口呆地盯着白色卡片,無法接受地咆哮出聲:“竟然取消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出爾反爾,中森記得自己當年收到取消通知,差點沒被基德文字間流露的尴尬歉意震驚到原地升天,再看看怪盜标記旁邊的小愛心又是覺得受到了嘲諷,內心宛如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具體是什麽滋味。

現在他當然不會心情那麽複雜,不過确實又被吊起了胃口。

到底為什麽取消行動?寶石怎麽了?

“黑羽盜一……跟他提到過緋紅之淚這塊寶石?”回憶的片段十分短暫,新一只能做出最直觀的推理。

“他得很确定緋紅之淚不可能是潘多拉,才會取消預告的吧?”白馬轉了一下筆。

“真就那麽肯定啊……你們看警官都快炸了。”服部啧啧嘆道,“看來緋紅之淚背後有故事。”

另一邊,黑羽盜一看到自己在屏幕上露臉錯愕了一瞬,随即笑了:“他居然還記得這件事麽。”

“你是不知道快鬥有多崇拜你,各種事都記得可牢了。”千影應道,有點嘆息。

黑羽快鬥真的是盡可能将父親的事牢牢印在腦海裏,他以為父親葬身于那片火海,除了幾張照片,留給他的便僅僅剩下回憶罷了,于是他只能小心地握着僅存于自己腦海裏的痕跡,隔一段時間拿出來翻看翻看,生怕忘記。

遺忘是很殘忍的一件事,但也有可能是一種解脫,往往有的時候當事人都沒有留意到,色彩鮮豔的記憶便悄然褪了色,各種細節都生動不再。黑羽千影心情繁雜,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快鬥放下過往種種,還是像屏幕上那樣,時隔八年還是依舊可以在腦中拼出父親鮮活的形象。

他複習自己的回憶,保證不會忘卻,只是不知是否痛苦。

【怪盜基德取消預告前所未有,立刻就上了新聞,看大屏幕上的主持人發表猜測,黑羽快鬥靠在牆上,表情略顯不滿。

這時青子呼喊着跑了過來,她指指樓外的顯示屏,對于怪盜的知難而退十分高興:“怪盜基德,他一定是對我爸爸心生恐懼了!”

快鬥表情起了點細微的變化,無聲腹诽:笨蛋,誰會怕那個蹩腳警官啊。】

心裏的嘀嘀咕咕便止步于心裏,少年開口讓青梅跟上時語氣平平。

白馬握筆的手停頓了一下,輕輕感嘆:“和之前相比,他成長太多了。”

當初在課堂上因為德隆挑釁直接拍着桌子起身怒喊,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

黑羽快鬥仿佛仍然是那個開朗的大男孩,起碼原先他周邊的人都是沒察覺出什麽異樣,跟着影片才發現他其實愈加地內斂難測,有時就像畫面裏那樣暗暗轉着心思,面上不顯端倪。

“隐藏身份是件很累的事情。”新一頗為感同身受地說道,他體驗過每日小心翼翼地扮演小學生,碰上過不少無力的狀況,也遇到過一肚子苦水無人訴說,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消化的苦澀情況。

而黑羽快鬥,除了得瞞過周圍人,平時還要面對外界對怪盜基德的非議和猜測,會有人贊譽欣賞他,也會有人辱罵诋毀他,每當這時作為一名普通高中生,他不該洩露任何不正常的情緒,撲克臉便成了最完美的對策。

新一似乎能理解黑羽盜一為何如此強調撲克臉的重要性了。

需要撲克臉作為保護的從來都不只有怪盜而已。

“還是有點少年心性的吶,”朱蒂笑道,“面上不顯山露水,但在心裏依然很不服氣呢。”

“到底還是個孩子。”赤井秀一說。

他和怪盜是在機關盒事件中直接碰上的,他那時一心想讓無意中踩了雷的基德删掉他的照片,對待整件事的态度都算得上嚴肅。

彼時還是柯南的工藤新一則比他輕松不少,在廁所聽他和怪盜你一言我一語,雖然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卻又透出點默契來,令維持着沖矢昴扮相的赤井略感詫異。

他驚詫于柯南對怪盜的莫明信任,也驚奇于怪盜帶着調侃意味回話,有幾分調皮的樣子。

他從沒見過基德,但就憑那時旁聽的對話,他便是感覺怪盜基德和傳聞中完全不同,更像個少年人。

因此進入空間後也沒有多大的意外情緒,倒還是唏噓更多一點。

畫着蜘蛛形象的紙張最後到了朱蒂手上,她同樣花了點時間去記憶,又是看了看還沒看過畫,江古田學生們的方向。稍稍考慮了會兒,金發女探員戳了下前排的毛利,示意他把圖畫還給白馬。

【“我就知道他是一個膽小鬼,然後啊……”青子一邊說一邊走,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她并未發覺異常,黑羽快鬥則臉色驟然一變,轉身追了上去。

那男人聽到喊聲開始逃跑時又撞到一個女人,快鬥似乎發現了什麽,還未加速的腳步放緩下來,愣愣地看着金發女人路過自己,将先前被扒走的錢包交還給青子。】

經過上一部影片青子已經差不多平靜了下來,再看到這幕她心裏微微一抽,臉上卻沒露出什麽難過的神色:“我平時就喜歡這個樣子說基德,快鬥也就聽着。”

“你不是故意的嘛。”小蘭安慰道。

“嗯,不過原來我的錢包那會兒是被人偷走了啊,我都沒發現……”青子眨眨眼,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我以為她是地上撿到還給我的。”

她覺得沒必要繼續情緒外露訴說愧疚了,知道問題所在,她更想彌補它,而不是糾着過去不放。

“當着黑羽君的面偷青子的錢包,這小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園子對小偷的不自量力感到很不屑,随即又是好奇,“那位小姐是誰啊?她這是神不知鬼不覺反偷了回來?好厲害!”

“很快就會放到了。”青子還記着不能劇透,回答道。

【黑羽快鬥默默贊嘆女人的手法,青子不停地鞠躬道謝。金發女子摘下墨鏡,立刻被青子認出了身份——霍伯奇術團團長朱迪霍伯。

快鬥加入交流,表示自己知道她的祖父詹姆士霍伯,青子聽竹馬提到長輩,自然而然地提及了黑羽盜一。

“我知道他。”朱迪面露驚嘆,稱贊起盜一魔術技藝高超。

少年聽到她的話卻扯平了嘴角的弧度,沒有笑,專注地看着她。

女人話風突兀地一轉,笑容譏诮了幾分:“不過不管是他還是我的爺爺,格調跟剛剛那小偷一樣。”

“他們欺騙觀衆的眼睛,借此賺進大筆鈔票,只是個狡猾的欺詐師罷了。”】

衆人看到黑羽快鬥斂去笑意時便有點疑惑,再聽朱迪随後的幾句話諷刺輕嘲,幾乎将所有魔術師都罵了進去,頓時一片嘩然。

“她為什麽……這都算是直接在嘲諷自己的爺爺了吧?而且她自己不也是……”高木無法理解同為魔術師的朱迪為何會對這個職業持有如此看法。

“她的敵意很重,雖然憎惡但是也沒那麽絕對,針對的是整個領域。”灰原輕聲分析,“大概魔術給她留下過什麽不好的回憶吧。”

“什麽啊,當着黑羽君的面這樣子說他爸爸!”園子不滿了起來,“黑羽君表情都不對了哎!過分!”

“不,快鬥在朱迪小姐誇盜一叔叔的時候表情就已經變了。”青子低聲說。

影片再現令她自己的回憶也愈發清晰,她聽到朱迪贊美黑羽盜一時翹起的唇角與身邊少年肅然的樣子對比鮮明。

“對哦……”小蘭也注意到了這點,但還是沒想通,“可是為什麽要這麽說呢?她自己的爺爺明明已經去世了,而且她也知道黑羽先生出意外的事吧?”

朱迪說出的話就像一根尖刺,傷人傷己。

服部在另一頭驚訝地小聲道:“霍伯奇術團蠻有名的,真沒想到他們團長對魔術是這種态度。”

“我不太了解,不過總覺得……”新一不解地看着屏幕,很難表達出自己心裏的奇怪感覺,“她心底應該也沒有特別讨厭魔術……吧。”

“黑羽君一直不喜歡別人瞧不上魔術,看他這裏的反應不像生氣也不像不滿。”白馬饒有興致地微微挑眉,“他應該知道點什麽,足夠讓他聽到這種話依舊能保持心态平和,是什麽呢……”

【青子不能理解朱迪為何說出這種話,後者戴回墨鏡,淺笑着表示自己繼承團長職位是出于被迫,并且今夜的演出是最後一次。

她随手贈出兩張票,款步離開。

青子握着票有點怔神,黑羽快鬥則望着她的背影,視線微移,發現了路邊一輛黑色轎車。

搖下一半的車窗內,Snake專注而陰沉地盯住朱迪遠去的身影。

快鬥不動聲色地看看那邊,當即有了判斷。

他眸光閃動,隐隐流露出一絲緊張。

他們果然想把緋紅之淚搶到手,但是,那塊寶石是……】

Snake的臉一出現,現場氣氛驟然凝住。

中森捏緊拳頭。

旁邊一課的衆人十分嚴肅地互相看了看。

青子咬住下唇,無聲地反思自己,她當時也在場的,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她或許是個挺聰明的女孩子,但在對危機的敏銳程度上,可能只是孩童水平,懵懂而單純。黑羽快鬥則不然,他學會了在危險中處驚不變,也學會了去捕捉身邊的危險。

她第一次在影片的日常情節中感受到了那種差距。

“這麽明目張膽……”毛利從牙縫間輕輕吸氣。

次郎吉也是正容亢色:“也不是那麽明顯,一般人眼裏就是個男人坐在車裏看女人罷了。因為基德這小鬼認識他,所以才能看出背後潛藏的危機。”

“呵,現在是還沒那麽嚣張,之後可就不是了。”中森冷笑一聲,那天到場的基德為什麽會開槍,行為舉止反常無比,已是昭然若揭。

“緋紅之淚到底是什麽啊?”園子跟着畫面中的少年一并緊張起來,猜測,“基德sama不會是要去阻止那些人吧?”

“會嗎?”京極真很難想通其中邏輯,覺得這簡直不合常理,“這件事說白了與他毫無關系,甚至很危險,他會去?”

小蘭猶豫地道:“可是,基德就經常……幹一些對他來說是多管閑事的事情。”

對黑羽快鬥本人來說可有可無,但對他們不少人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甚至是扭轉生死的恩情。

“快鬥……不可能袖手旁觀的。”青子嘴裏說道,神情擔憂。她太了解黑羽快鬥了,了解到她即便再不願少年以身試險,對于最終的結果依舊是肯定。

同樣确定怪盜會插手此事的還有另一邊的幾個人。

小泉紅子輕輕一嗤,用誰也聽不見的音量嘀咕了聲“不聽勸的家夥”。

工藤新一十分篤定:“他去保護寶石了吧?”

當初知道有人會對向日葵下手,怪盜便能頂着一群人的猜疑诽謗,在重重危險下護住畫作,他會選擇去保護非親非故的女魔術師似乎也不值得奇怪。

就是不知道緋紅之淚背後究竟有什麽故事,令怪盜如此在意。

“都已經知道是組織的人了,他還去啊?”服部再次被黑羽快鬥小小地驚到了。

“黑羽同學就是這種性格,”白馬探幽幽地道,“平時虎口拔牙的事也沒少幹,而且他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見死不救吧。Snake開起槍可從來沒含糊過,奇術團哪會見過這種場面,對付組織明顯是他更有經驗一點。”

就影片涉及到被怪盜就救下的人便已經有不少,沒被視頻播放出來的估計還要更多。

“灰原說他好心還真沒說錯。”新一微嘆,“不過霍伯奇術團應該還在運營?前段時間好像還看到過新聞。”

“對的,而且團長仍然是那位朱迪小姐,聽說她現在越來越頻繁地親自上場了。”白馬應話。

服部喲了一聲,望回屏幕:“看下去就能知道了吧。”

【被青子拖出沉思的黑羽快鬥恢複成正常狀态,擺出不爽地模樣拒絕跟青梅一起去看表演,理由是朱迪看不起魔術師。

是夜,頭戴白色鴨舌帽,身穿深灰色外套的少年坐在轎車後座,低頭用電腦查看魔術表演大樓的布局,念着幾處關鍵位置的信息。

寺井的車技一如既往地狂 野。】

鏡頭的切換簡直仿佛打臉現場,毛利蘭沒忍住輕輕一笑:“嘴上說不去,結果還是去了啊。”

“不是不去,是不能和青子一起去。”青子鼓起腮幫,道。

“哎不過說起來,黑羽君的衣品很贊诶!”園子很少看到黑羽快鬥會穿這種暗色服飾,眼前頓時一亮,“果然帥哥怎麽穿都好看~”

“新一就,經常校服。”毛利蘭在腦海中默默做起對比,發覺穿搭方面恐怕又是基德更在行一點。

新加坡那回的風衣小蘭倒是覺得不錯,結果也并非出自本人之手,事後想想真的是,莫名感慨。

全然不知自己被青梅吐槽了,新一跟其他兩名偵探交流起了怪盜的情報收集。

“不止助手精通,黑羽本人應該也挺擅長電腦?”服部平次猜測道。

“黑羽同學感覺什麽都會一點,涉獵的範圍非常廣。”白馬說道,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溜冰除外。

【大樓外的停車場,黑羽快鬥倚靠在車門上,擡頭望着高層,用調笑的口吻分析着警官的動向,又是分析組織的動向。

他笑着甩開墨鏡鏡架,将它架上鼻梁。

“嘿~”

會場內的狀況和少年推測的幾乎完全一致,中森滿腦子都是基德,對于魔術表演興致缺缺,坐在另外一桌的Snake則是準備着行動。】

安室透挑眉,真心地贊嘆道:“可以嘛,猜測得完全正确。”

看到仿佛預言成真的一幕,毛利小五郎捏着下巴,看向中森:“他真的很了解你。”

中森銀三不可置否。

“果然……只要基德sama不出現,中森警官就怎麽都提不起勁。”園子很早開始便覺得中森對基德是真愛沒錯,這會兒一臉無話可說。

小蘭贊同地點頭,感慨出聲:“以後估計看不到了吧,中森警官嚷嚷着抓基德什麽的。”

“抓什麽啊抓,黑羽君多好一個人。”園子悄聲咕哝。

其實她一直不太敢讨論這個話題,因為真的摸不清後排的警官們到底能不能給出她暢想中童話般的結局。

之前原則感極強的偵探們表現出偏向怪盜的态度時,大小姐已經微微吃了一驚,現下她轉轉眼珠子,壓低嗓門:“反正不管叔叔什麽打算,起碼我全力支持基德sama,端掉那個組織是現在的重中之重,再之後……之後再說吧。”

青子面色泛白,她并未留意到會場內的客人中竟然混進了那種人。那次表演給她最深的印象便是說好取消預告的怪盜還是來搶奪寶石了,她當初還生氣好久。在冒牌基德出現前,她又一直在不滿竹馬拒絕與自己同行。

這起案子後來似乎出了狀況,中森很晚才回到家,支支吾吾沒把事情講清楚,只說出現在舞臺上的并非基德本尊,但基德應該也到場了沒錯。

她當初聽得一頭霧水。

現在的她似乎可以猜到組織的人想要幹嘛了。

如果真是那樣,未免也太過分了!

【電梯間內少年随後又推測青梅現在大抵心情很糟,墨鏡遮擋雙眼,只能看到他嘴邊玩世不恭的笑容。

“那爺爺,就拜托你啰。”

電梯停下,他随意地擺了下手,走出門外。

畫面一轉,就見他單肩背着一捆繩子,一手拿着罐催眠瓦斯,雙腿 分開站在房梁上,居高臨下笑吟吟地望着一個人。

“不好意思啦~”】

園子暫時将煩心事抛到腦後,發出吶喊:“基德sama好可愛啊啊啊啊啊!”

從巴黎豔陽開始怪盜的作案過程似乎越發詳細了,青子稀奇地看着屏幕,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平時就是這樣子做準備的啊……”

“是要假扮成底下那個人?”小蘭看到少年手頭的工具立馬猜到結局。

“诶……那個好像是奇術團的波爾先生?”青子微微眯眼,認出了那人的背影。

園子撓了撓臉頰:“被弄昏是很慘,不過基德sama有更重要的事,沒辦法只能委屈他一下了。”

工藤新一則突然皺起眉頭:“好像從行動開始的時候起,他就一直在笑?”

無論是開篇回憶緋紅之淚,還是後來看到Snake在思考對策,黑羽快鬥都是較為嚴肅的樣子,但自畫面轉至夜晚,他換了一身裝扮後,笑容就沒從他嘴角落下過。

“你的意思是……撲克臉?”服部反應了過來,“只有那位助手在場,沒必要繃那麽緊吧?”

“寺井老爺爺也知道撲克臉是魔術師的關鍵,黑羽君在行動時表現得越完美,他就越能放心,也算是證明自己的一種方式。”白馬翻了翻之前的筆記,道。

“保持撲克臉應該也是他對自己的要求。”新一道,“總之明知接下來的行動會很危險,還一直維持笑容其實是挺不正常的狀态。”

“你倆越說越玄乎了……黑羽心态好也是真的啊?就不能笑了不成?”服部無語,總覺得另外兩位偵探分析黑羽的心理,老是越分析越讓他感覺對方慘。

白馬淡淡道:“笑的時機不太對,我保留意見,應該是撲克臉沒錯。”

服部:“……”

他總覺得黑羽快鬥那只是挂起屬于怪盜基德的職業笑容罷了。

【正準備下手的少年表情忽的一變。

“應該這樣……”

身材高大的魔術師頗為笨拙地拿着禮帽,練習展開雙臂的動作:“像這樣……這樣?”

旁觀的黑羽快鬥看不下去了:“你的速度要更快一點。”

聞聲轉過身的波爾就見從高處輕巧地一躍而下的墨鏡少年,吃了一驚。快鬥沖他笑笑,做了個演示:“動作要更快速利落……像這樣。”

兩只白鴿随着他的動作自然地飛出。

波爾一臉驚嘆,又是疑惑:“啊……你是?”】

衆人:“………”

說好的把人放倒呢!怎麽指導起來了!??

之前還稱贊怪盜的安室透捏捏眉心,略感無語,卻又是覺得在經歷了那麽多之後依然能夠保留住內心一片淨土的少年十分不易。

他和最初的自己已經差了太多。

黑羽快鬥不斷成長的同時,抛棄掉了過往的天真和幼稚,但又留下了十分單純的對魔術的喜愛,以及柔軟的心地。

看不過去同為魔術師的波爾鑽研動作,獨自苦惱,他壓根沒多想別的問題,直接現身指點。

看出這點的還有青子,她笑意柔和地望着屏幕上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主動翻了車而有點尴尬的竹馬。

在怪盜行動中少有不周全的黑羽快鬥此番行為還是令不少人驚訝的。

小蘭吃驚地眨了下眼睛:“這樣子暴露自己……沒問題嗎?”

“同樣都是魔術師,又那麽努力,快鬥肯定會想幫一把。”青子道,“就是一種本能反應,沒過腦子直接行動的那種感覺吧。”

“我以前遇到基德,有的時候覺得他很深沉,”新一在腦海中将自己同怪盜打的交道過了一遍,“但是有的時候又覺得他就是個單純的小孩子。”

“他是會很孩子氣。”白馬想到日常中的黑羽快鬥活潑調皮,微微嘆息,“班裏女同學也都覺得他像個小孩子,應該說這确實是他性格裏的一部分,但遠遠不是全部。”

【大概是黑羽快鬥渾身散發着友好氣息,加上展示過魔術技巧的關系,波爾并未多問,順着少年的話說明了自己的情況,并且道出他希望在最後能令團長回心轉意重歸舞臺的願望。

男人垂眸認真地看向快鬥,突然将雙手搭上他的肩膀:“拜托了!剛剛的動作手勢,可以再示範一次給我看嗎?”

少年短暫地愣了下,随即笑了:“既然如此,取而代之,我想要稍微拜托你一件事。”】

一直在等快鬥動手然後看變裝的毛利小五郎瞪大雙眼,愕然:“這什麽其樂融融的氛圍啊!他不弄暈他了嗎!?”

他以為怪盜沖動現身之後便會立刻幹正事,沒想到這樓慢慢地就是歪了。

“聽到那種理由,快鬥怎麽可能不放他上舞臺喂!”中森早就知道黑羽快鬥心軟,聽波爾訴說自己的期願時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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