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
模棱兩可的威脅中妥協,還有那個夢魇也是,對怪盜基德的作風根本不算了解,他……”
剩下的話被剝奪了聲音。
屏幕上畫面暫停,浮現了衆人算得上熟悉的四個大字。
工藤優作挑了挑眉毛:“這個空間居然是不能劇透的嗎?”在另一個空間的時候,他們五個人一直都可以自由交流。
“對的,不行。”阿笠說道,“之前已經禁言過幾回了……總之涉及後續關鍵劇情都不能亂講的樣子。”
優作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寺井你別說了,這事真的不怪你。”黑羽盜一嘆了口氣,“快鬥瞞你也是難免的,知道了只會平添擔心,沒有意義。打蛇打七寸,夢魇這招正中靶心了。”
“怪不得會和夢魇合作……”小蘭恍然大悟。
青子和園子皆是憤慨的表情:“卑鄙!”
“這個夢魇到底是誰啊,到現在都還沒逮到他來着是吧?”中森緊皺着眉頭。
“不如說壓根沒有他的半點動靜才對。”朱蒂道,“很久了,什麽關于夢魇的消息都沒有,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白馬探提筆記下一句話,目光平靜,但隐晦地又是悲哀。
人都死了,當然不會再有什麽消息。
和服部一起感慨了幾句夢魇拿捏人心的水平之高,新一環起胳膊,看了一眼身邊相對而言和自己交集并不多的混血偵探。
總覺得他有點過分沉默了。
【畫面回到展館內,快鬥瞅着身邊警員端在手裏的寶石,沒有月光,看不出什麽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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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中森為他詳細講解了防盜系統,少年最後湊上前近距離觀察那個箱子,目測着各項數據,在中森詢問他的看法時才回過頭,笑着道:“我想應該是不會被偷走了,不打開蓋子不能偷嘛。”】
有些肅穆緊張的氛圍在快鬥假裝純良的幾句話之後蕩然無存。
中森覺得自己的臉皮還是不夠厚,在周圍人訝異同情揶揄無語各式各樣的目光下整張臉都紅透了。
怪盜基德問他有關防盜的問題——他興沖沖地回答。
他甚至還詢問怪盜本人有何看法。
怪盜基德說——應該是不會被偷走了。
……太嘲諷了!不會被偷走個鬼啊!
快鬥掉馬之後看這幕中森尴尬得簡直快瘋了,突然就很想把少年抓過來教訓一頓,但最關鍵的果然還是當下,尴尬是真的尴尬。
莫非這就是社會性死亡……?
有點看不過去,白馬幹咳了一聲:“平時吐槽我喜歡帶小數點,他自己靠眼睛估算數據的本領也不差嘛。”
服部半月眼:“都湊的那麽近了……要是以前有誰告訴我,怪盜基德作案前不僅可以近距離觀察寶石還可以得到防衛的詳細信息,我肯定覺得是扯淡。”
白馬:“…………”讓這個話題過去好不好第二排的中森警官已經撐不住了!
“啊,不過這家夥看到寶石果然是滿腦子潘多拉啊。”明白白馬想幹嘛的工藤新一接上話,轉移了話題。
“挺巧的诶,這次作案目标是夢魇定的不是嗎。”服部順着道,“竟然也是寶石。”
“也有可能是根據怪盜基德選目标的标準定的。”白馬說道,将後半句話咽回肚子裏。
——畢竟對夢魇來說,只要被盜的寶物足夠值錢就行了。
【走出展廳的快鬥遇到了僵持不下的青子和健太。
想領小孩離開的青子收到了他本人的強烈抗議,健太怒叫着自己也要戰鬥,也想變得和爸爸一樣厲害,表情卻是突然變了。
快鬥俯下身,跟青子一道關切地望着他。
“我沒事,只要有藥的話。”
少年看到小孩就要往嘴裏扔去的白色藥片愣了一下,驚訝地出聲:“等等,那個不是止痛藥嗎?”】
“渴望變得和父親一樣啊……”中森低聲喃喃,神色感慨,尚還沒從後半段對話中品出什麽不對。
次郎吉眨眨眼,困惑地看着白色的小藥片,那是健太從随身帶着的小罐子拿出來的,看起來非常普通,沒有刻什麽字……
他反應是不是太快了點?
第一排的女生們迅速發現不對勁。
“快鬥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止痛藥了……”青子臉色略微有些泛白,當初并未覺得有何異常的對話這會兒怎麽看都覺得反常。
“啊……”小蘭覺得這個現象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但她又是做不到把答案說出口。
寺井皺起眉頭:“我有提醒少爺盡量少用止痛藥,不過為了一些突發情況,備是一直有備着沒錯。”
中森後知後覺,瞪大了眼睛:“快鬥這……!?”
灰原淡淡開口:“止痛藥這東西吃多了對腸胃不好,有的還會引起精神不振,乏力之類的副作用,而且如果用的太頻繁産生了依賴性的話,是很麻煩的事。”
想想就知道黑羽快鬥若是使用止痛藥,大部分肯定是為了壓制外傷帶來的疼痛,以免行動不暢,觀影到這會兒就沒少見他挂彩。
新一眉心微蹙:“所以說飛機那次……是吃了止痛藥去引來警車的?”
他之前就奇怪基德明明表示手傷到無法操控飛機,後來怎麽還能做到平穩地駕駛滑翔翼,現在看來——某位怪盜似乎有着一個不太好的習慣。
“……很有可能。”白馬低頭記了一筆。
服部撐住一邊臉,不是不能理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怪盜畢竟也算是個高危職業,加上那個組織暗中盯着,他不能允許疼痛影響到自己的行動,很合理啊。”
和寺井只隔了阿笠博士一人,灰原轉頭看向異常不安的基德助手:“他平時用藥頻率是怎樣的?”
“我……不是太清楚,傷勢是不是嚴重到需要吃止痛藥都是少爺自己判斷的,而且吃藥肯定在行動的中間,大部分時候我不在場。”寺井愁容不展。
他當然知道止痛藥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偏偏這東西又的确是必需品,除了提醒少年盡可能少用,他別無他法。
灰原輕輕地“哦”了一聲,重新靠回座位內,目光微微閃爍,仍是平靜的模樣。
中森覺得這不行。
但情況危急的話不吃止痛藥好像又說不太過去。
毛利就看身邊的警官使勁地抓了好幾下頭發,滿臉寫着煩躁二字。
黑羽盜一輕微地眯了眯眼睛,沒說話,手上突然覆蓋上一陣暖意。他看向悄悄握住自己手的妻子,千影也沒有失态的跡象,只是稍許用力地按了按他的手背。
盜一回握住她,将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
【健太有點虛弱地講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以及父親給予的承諾,話音才落,肚子便是叫了起來。
青子連忙哄着讓他答應一起去吃咖喱。
“說到馬,你在裏面有沒有見到他?”
收到青梅的提問,黑羽快鬥莫名其妙:“所以你說的他到底是誰啊。”
“真是怪了,他剛才發了郵件,要我轉告你啊,”青子打開手機檢查了一下,“說他很期待可以在今天的現場看到你。”
快鬥表情一變:“喂,你說的該不會是……”
鏡頭一轉,坐在管家婆婆開着的車上,白馬探一手撐着半邊臉,笑容自信地表示這場棋局他不能缺席。】
新一和服部同步扭頭看向難得沒在做筆記,雙手空閑下來的白馬探,後者回了個禮貌的笑容。
“原來有你參與啊……”工藤新一看了看被混血偵探攤開放在膝蓋上的小本子,“難怪剛才起就不太做筆記了。”
“這件事我還是有比較完整地複盤過的。”白馬面色十分平靜,淡淡地道,“所以只記了一點我不知道的細節,當然了,我不能劇透。”
“誰稀罕你劇透。”服部小聲咕哝,收回了視線,“不過黑羽,呃……基德碰見你也很頭大的樣子?”
“我在他眼裏大概也算個不定時炸彈,畢竟是猜到他身份的人。”白馬輕笑道。
其實不止是猜到,他早就确定了。
而他的篤定只會令黑羽快鬥在平日裏更加戰戰兢兢,能躲則躲。
工藤新一則是對白馬的宣言發表看法:“你還真夠裝模作樣的。”
“彼此彼此。”白馬謙虛地回道。
【在廁所裏放倒了館長,快鬥一邊換衣服一邊聽着電話那頭夢魇給他報上各項信息,對方似乎對基德的實力很放心。
“沒錯,我會自己把東西偷到手,你只要高枕無憂,做個好夢,慢慢等我回來就好。”
少年将套在頭上的面具拉好,換上了近藤館長的臉,嘴角翹起。
“夢魇先生。”】
“哇,難得的慢動作換裝。”青子看快鬥慢吞吞地套上外套袖子,倍感新奇。
園子看夢魇在那裏自顧自地吧啦吧啦,十分不爽:“這個夢魇真的好讨厭。”
“又是廁所……”服部喃喃,“基德作案現場的廁所果然應該重點監視吧!”
“好像被假扮的人,大部分都是被扔到廁所裏的?”工藤新一第一反應想到了當初被綁在男廁所的世良真純,“不過也不是全部……蘭曾經就被放到過救生艇上。”
“我有點想不通他下一步的打算,”白馬道,“答應合作,偷走寶物,而且後來還……是為什麽呢?”
聽出白馬有自動消音了一部分,關東關西兩位偵探互相看了看。
雖然不知道具體內容究竟為何,但出事是一定的。
【扮成館長的快鬥假借檢查之名,在冒失動作的掩飾下對箱子做了點手腳。
他笑的有點得意。
接下來只剩下讓白馬那個家夥乖乖上當了。
與此同時,被堵在路上的白馬和開車的管家婆婆一番交流,立刻明了老人被基德給騙了。
混血偵探當機立斷下了車,決定直接跑去現場。】
“白馬探……”黑羽千影輕輕念道,眉眼彎彎,“快鬥那麽不想看到這位偵探啊,居然特意支開他,讓這孩子頭疼成這樣的角色真心不多。”
“工藤新一也算一個。”盜一笑着道。
“總而言之,偵探會給他帶來額外的壓力。”有希子得出結論。
“嘛,倒不是真的怕了我。”白馬又想到了那次在樹林裏黑羽快鬥沖他揚起的挑釁笑容,怪盜基德或許是有忌憚,但從來沒有怕過他,“關鍵是他的計劃裏,我不能在場。”
新一:“不過你也夠果斷的,說跑就跑。”
“他越是想把我攔住,我當然越是要盡快趕過去咯。”白馬擱起腿,淡然道。
雖然還是晚了一步。
“不管看幾次,怪盜基德的變裝變聲能力果然出彩啊……”朱蒂感嘆屏幕中冒牌館長從相貌聲音到神态的天衣無縫,看向了前一排的盜一,“不愧是黑羽先生的真傳。”
黑羽盜一回頭對她禮貌地笑了笑。
有希子揉搓着自己的一撮頭發:“我沒辦法不借助變聲器變聲,沙朗也做不到用那麽快的速度變裝,在老師的弟子裏面,快鬥醬确實是最厲害的一個。”
【到了預告時間,場中的燈暗下又亮起造成一片混亂後,衆人發現兩個蛋白石均是漂浮在水面上。
和中森通着電話的白馬聽出了問題。
一邊趕路白馬一邊讓他們先什麽都不要動,方寸大亂的中森沒有聽他的。
“館長”鑒定過後露出了逼真的震驚表情:“這,這是假貨!!!”】
“…………”
知道館長皮下的真身再看這幕,滿滿都是值得吐槽的點。
中森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安室透揚起眉毛:“不錯的演技。”
“有……有那麽點誇張,”高木嘴角抽了抽,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劃了一下,“一點點。”
“我看着挺好的,很真實。”佐藤道。
【傑克康奈利收到報告後動身去追捕基德,路過載着兒子的計程車時被健太認出了車。
小孩語速飛快地解釋原因,請求青子讓他見爸爸一面。
另一邊,白馬到場後推理出了基德的作案手法,中森惱火地帶人追了出去。
這時,白衣怪盜抵達了說好的廢棄倉庫,輕輕落地。
迎接他的是夢魇的掌聲:“哎呀,真是了不起啊。選擇和你聯手果然是正确的,怪盜基德。”】
園子聽到夢魇那話再度不爽,露出半月眼說道:“這家夥,陰陽怪氣的……”
“一對一嗎。”小蘭擔憂地道,“黑羽君沒問題吧?”
第三排的赤井秀一端住下巴:“三方人馬都在往同一個目的地趕啊……”
“我看,後面發生的事估計不太妙。”朱蒂發現前排中森警官情緒似乎不太好,他女兒也一副難過的樣子。
“特意和他單獨對峙……夢魇……不是吧……”白馬喃喃自語,腦海裏靈光一閃,突然想通了,心情一下子倍為複雜。
就因為那種理由?以身犯險勸人回頭是岸?
可如果是黑羽快鬥的話,并非說不通。
【基德直接把寶石扔給了夢魇,後者略感意外地表示他本想和他平分寶物。
怪盜淡淡回答說那不是他要的獵物——來的路上已經做過了檢查,那并非潘多拉。
夢魇哼笑一聲,感慨着情報裏說的果然不錯,黑羽快鬥嘴角上揚:“不管是什麽情報,全都是直接問日本警察的對吧。”
“什麽?”
“我沒說錯吧?國際刑警組織的傑克康奈利先生。”】
“什-?”中森銀三仿佛被人敲了當頭一棒,整個身體都是僵住。
毛利小五郎跟他的表情差不多,張大嘴巴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後排FBI們的驚訝絲毫不少于他們,夢魇在國際上真身成謎,哪怕影片前半段覺得康奈利有點異常,仍是沒有人真的把他和夢魇聯系到一起。
青子面色蒼白地捂住嘴巴。
怎麽會……
“我後來,後來看到的現場不是這樣的啊!”她情難自禁地道,說到後來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明明是有三個人,夢魇還把康奈利先生給……啊……”
她好像想明白康奈利身邊不遠處的面具是怎麽回事了。
“青子?”小蘭擔憂地看向她。
“是那個搜查官?”園子目瞪口呆,“他不是ICPO嗎!而且還是負責追捕夢魇的人,所以都是他在自導自演!?”
“怎麽可能啊?康奈利他為了健太,一直很努力想逮捕夢魇不是嗎?”中森下意識地認為快鬥是對的,但又是不敢相信那個為兒子面露憂傷的男人真面目竟會是如此這般。
“你安靜點!”次郎吉也被驚到了,想看後續的老爺子感覺旁邊中森實在是太吵了。
“我之前是覺得傑克康奈利有點奇怪,但黑羽快鬥這麽肯定的依據是什麽?”安室透有些好奇。
“可能影片沒有給我們放出完整的信息?他應該不會平白無故就下結論。”風見猜測。
【面對對方的嘴硬,黑羽快鬥十分篤定:“那麽為什麽警備數字錯了。”
夢魇——傑克康奈利——親自清點人數,把穿着機動服亂跑的青子也算了進去。】
“唔哇,厲害的推理。”服部小聲贊嘆,“數字裏的細小破綻……幹的不錯嘛這家夥。”
工藤新一并不覺得有多意外:“這次其實還好,我算見識過的,就他的推理能力,混個偵探當當完全沒問題。”甚至比毛利小五郎靠譜多了。
“他那個智商,做什麽不行。”白馬同樣沒有怎麽吃驚。
“他可能是從中森警官那裏得知人數的,也有可能是事先做過調查,總之這種細節捕捉太漂亮了。”服部道,“之後他退休不幹了的話改行當偵探也行?”
“黑羽同學的話,應該更願意當魔術師吧。”白馬回道,“而且偵探給他使過那麽多絆子……總會有點陰影的。”
第二排還沒緩過來的警官們聽到偵探們的交流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沉浸在夢魇真實身份暴露的震撼中,少年們卻是有閑情讨論起黑羽快鬥的擇業喜好。
【夢魇笑容陰沉地卸下自己的僞裝,露出了康奈利的全容,并擡手舉槍對準怪盜。
二人交談間傑克坦白了自己借着夢魇與搜查官的雙重身份收割罪犯的性命,遠處傳來警笛聲,他自信對面怪盜的性命已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你口中說的愚蠢的小偷,既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還會出現在這裏,你不覺得很不可思議嗎?”】
看到金發男人的正臉,中森頹然往後一靠,仰頭雙目無神地盯住上方的一片純黑色看了一會兒。
真的是康奈利,而且他還想要取快鬥的性命。
男人臉上殘忍的神色令他好一陣恍惚,本就沒被忘卻的記憶重新湧入腦海。
他這會兒顯得勢在必得,可是後來死掉的人并不是黑羽快鬥。
被擊開的面具,緊緊捏在男人手裏的白色手套,掉在不遠處的手槍,趴在父親身上哀哭的孩子……
在場的并非原先斷定的三個人,而是兩個。
可怕的猜想浮現于心頭,中森擺正腦袋,望向屏幕的目光漸沉。
快鬥絕不可能抱有殺死夢魇的想法,他得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安室透看到夢魇竟是拿出槍來,神色微冷:“給他配了槍,他就用來做這種事。”
“可是為什麽?”目暮仍然處在震驚中,職業責任極強的他完全無法理解,“他可是ICPO啊!”
【黑羽快鬥面色微沉,眼神認真地望着對面的搜查官,嘴裏重複了之前從健太那裏聽到的話,嗓音有些輕。
“只要自己兒子的手術費都籌備好的話,你就不再讓自己成為夢魇,我說的沒有錯吧。”
傑克神情一變:“健太……”
“但你在這個黑暗的世界只是個外行人,好不容易拿到的寶物也只能低價賣出,但如果你獨占所有寶物,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肯跟你聯手了。”
金發男人咬着牙,神色陰晴不定。
“已經夠了,”快鬥聲音不自覺地輕軟下來,“你不能就此停手嗎?就算是為了健太也好。”】
黑羽快鬥情緒不對,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為了健太的手術費……”青子愣愣地念道,突然無法控制地難過起來。
健太就是為了告訴康奈利自己的手術有了着落,才急急忙忙地追過去。最後等待他的卻是父親的屍體,康奈利到死也沒能知道健太想傳達的消息。
康奈利化身夢魇,是能夠拯救兒子性命的“英雄”,但也是孩子心中的惡魔。
園子一肚子不滿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癟了,她看看熒幕又看看手邊的好友和男友,有點茫然。
夢魇毫無疑問是罪惡的,但他也是無奈的。
京極真皺着眉頭:“原因可以理解,但他使用的手段……他兒子不會希望他這麽做的。”
和不造成傷亡的怪盜基德不同,從夢魇開始害人性命起,他便跨過了那道不可逾越的線。
京極真同情他,但也覺得實在是過分了。
“這話說的……”白馬聽到基德對夢魇的一番點評,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在黑暗的世界裏也算不上內行吧,異類還差不多。”
“确實,連夢魇都知道他是獨行俠。”新一道。
“原來,原來是這樣……”佐藤恍然大悟,覺得怪盜基德內心柔軟的程度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所以他跑過去主要是想勸康奈利停手。”
“可單單為了勸他住手,他自己一個人對上夢魇?”鈴木次郎吉訝然,“這小鬼不可能不知道跟夢魇對上會很危險的吧!對面槍都掏出來了!”
不止老爺子覺得不可思議,畫面中的傑克康奈利心神顫動的同時也是震驚。
【“你只為了跟我說這句話,才來到這裏嗎?”
怪盜的眼睛被禮帽帽檐的陰影遮擋住,窺不見他的眼睛,只能看出他表情沉沉。
我也不願意啊,要不是聽到了那句話……
健太希望和父親一樣厲害的願望,直接勾起了黑羽快鬥對于盜一的記憶。】
毛利可以察覺到手邊的中森銀三再度開始釋放低氣壓,不同的是,這回另一邊的黑羽盜一也不再維持那張無懈可擊的臉,曾經享譽世界的魔術師面色微黯,垂眸望着膝蓋出神。
毛利小五郎額頭上重新冒起了冷汗。
如果盜一不在這個空間,他們一定會感慨父親在快鬥心中地位之高,再為少年過早失去父親以及将心比心的能力嘆息。現在被屏幕裏怪盜懷念的本人就在現場,沒人說的出口半個字。
黑羽快鬥在健太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願意讓康奈利繼續在作惡的歧途上越走越遠,才有了這次會面——顯而易見。
千影手頭更加用力了一點,抿起嘴唇。
二三排的人明顯感覺有點尴尬,第一排的衆人互相看看,同樣是沉默。
有立場指責的人不知為何沒有出聲,其他人各自懷揣着自己的看法,哪怕不解,哪怕驚異,卻是沒有立場開口質問。
一片死寂中,影片繼續放了下去。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被基德說到兒子,康奈利徹底亂了,後退了好幾步的他重新扣上面具,“就只差一點點了!我不能過着跟全世界的盜賊們一起面對惡夢的生活,我要繼續戴着這個面具!”
重新被槍口對準的基德目光沉了下去。
正此時,傳來了孩子的呼喊聲:
“爸爸!”
“……健太?”康奈利震驚地向聲源處轉頭,腳下猛地一滑。】
看到快鬥又被槍指着中森猛地提起一口氣,看見康奈利轉頭又是放下,随後見搜查官腳滑,再度抽氣,心情起起落落差點沒直接嗆咳起來。
“诶,是他兒子來了?”鈴木園子訝異地挺直了背,“基德sama都這麽勸他了,改過自新不好嗎!?”
青子用力地咬住嘴唇——她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也沒辦法吧……”小蘭瞪大眼睛,驚呼,“摔,他要摔下去了!”
【康奈利沒拿寶石的那只手在半空被怪盜一把抓住,槍墜落而下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快,快丢掉!”艱難地拉着康奈利的一只手,黑羽快鬥見他沒反應,嘶聲喊道,“那種寶石!還不快點丢掉!”
康奈利只覺不行:“不可以,這個是,健太的,健太的手術……”】
“命都要沒了還管什麽寶石啊!快點抓住基德的手啊!”高木着急地盯着屏幕。
“可是,那是他孩子的救命錢。”佐藤略感心酸,已經基本猜到了結局,“而且之前黑羽君和他那麽一番交流,他早就徹底亂了吧。”
“趕緊松手啊這家夥!”次郎吉焦躁地喊道。
【怪盜的手套終究承受不住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康奈利話沒說完,直接把基德的手套拽了下來,失去支撐地向下墜落。
黑羽快鬥瞳孔驟然一縮。】
場中不太穩重的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高度……”毛利目測了一下,覺得要完。
中森咬了咬牙。
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但親眼看到整件事的全貌,仍然覺得殘忍。
青子沒忍住小聲地驚叫了聲,捂上嘴巴,眼眶一陣酸澀。
脫手的那一刻,黑羽快鬥是絕望的,她感受到了。
“我其實一直覺得,一旦牽扯到人命,基德的情緒就很容易有波動。”新一回想起魔術師聚會那次,僞裝成土井塔克樹的怪盜就是因為沒能阻止慘案發生又怒又愧,甚至露出了倍為可疑的表現。
“嗯……是這樣沒錯,深山美術館那次,就是館長草菅人命的态度把他激怒的吧。”服部摸了摸下巴,贊同地說,“很少看到怪盜基德會有那種表情。”
“我懷疑……”白馬頓了頓,不着痕跡地往後瞄了一眼,壓低嗓門,“可能是以前經歷過親人的離世,才讓他對生命如此在意吧,這種意識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培養的。”
知道白馬意有所指,服部轉了轉眼珠子,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工藤新一突然想起那首月光奏鳴曲。
黑羽快鬥在某種意義上說,比他成長得要早上許多。
他不威脅,不逼迫,懇切地請求一個走投無路的父親為了孩子可以就此收手。
新一知道過去享受将犯人逼上絕路的自己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舉動的,現在,自從經歷過那場伴着鋼琴曲的大火,他愈發意識到哪怕是罪犯,生命的重量仍然是存在着,沉甸甸的不容忽視。
也許白馬沒有說錯,黑羽快鬥的脫變從小時候就開始了。
“他不用愧疚的,他從來都沒有在逼迫人。”新一輕聲說道,“他只是嘗試着想把夢魇從自己這邊這個黑暗的世界推出去,康奈利先生掉下去……只是意外。”
“你想的通,他可就不了,消沉了好久呢。”白馬低聲說道。
“啊!難怪!”青子捕捉到同班偵探這句話,頓時想明白了,“這次事情之後好幾天快鬥情緒都很不對,我還奇怪來着……”
【康奈利慘叫着落地,很快沒了氣。
與此同時,健太尋聲往這邊跑了過來,基德在高處看着那具屍體,咬着牙眉頭緊鎖,再次想到了小孩單純的願望。
——我想變得和爸爸一樣厲害。
他拿槍發出一張撲克擊開了康奈利臉上的金色面具,随即健太便是從旁邊沖了過來,看到的是父親完整露出的臉龐。
沒有面具,但已無生氣。
小孩趴在父親的屍體上恸哭,随後趕來的中森等人被這幕震在原地。】
“啊……”新一眨了眨眼,想到了夢魇真面目暴露時同樣震驚的中森銀三,“所以除了基德,沒人知道夢魇的真實身份就是……”
他轉頭看向抱着胳膊面無表情的白馬探:“但你好像知道真相?”
“看到現場,猜出來的。”白馬輕聲回道。
黑羽盜一靜靜看着屏幕上兒子的臉,有點苦澀地琢磨起他會想些什麽。
沒能救下康奈利的後悔,不想讓健太發覺殘酷真相的不忍,他将心比心地去體會小孩會是什麽心情——也許就像他才得知父親就是怪盜基德時那樣,難以置信,又是絲絲的崩潰。
總之是非常不美好的體驗。
康奈利已經死去,健太不該受到第二重打擊。
于是冒着可能被圍堵的風險,年輕的怪盜仍然打出了那張撲克牌,把即将曝光的真相擊得粉碎。
千影輕輕嘆了口氣,垂下眸子。
越看越是覺得,黑羽快鬥,她的孩子,真的太過于柔軟了。
可過分柔軟的心只會讓他更加容易受到傷害,陷入自我譴責無法自拔。
她了解兒子,快鬥在心裏絕對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中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在當時,無人知曉他的糾結,也無人去開解。
【白馬看着被康奈利握在手裏的白色手套:“應該是基德剛才試圖想要救這個人吧。”他神色突然一變,想通了其中關系。
對了,夢魇的真面目就是……所以基德你才會……
中森順着白馬的話推測基德該是和夢魇起了沖突,才會放棄寶石。
白馬目光悲傷地看向面具上釘着的撲克牌,又看看痛哭的健太,無聲地回話。
不,他已經把東西給偷走了,為了這個孩子,他把名為真實的惡夢給帶走了。
偵探保持沉默,幫着将真相隐瞞下來。
鏡頭一轉,沐浴在月光下離開的魔術師看起來格外低落。
悲傷,也不甘。】
與以往不同,這次影片的結尾分外壓抑。
悲慘的一幕令人不知該作何評論,倒是首排關東關西兩個偵探一齊看了看選擇幫怪盜隐瞞下真相的白馬,随後又移開目光。
中森面色不太好,重新看到這幕品出了白馬話裏的引導傾向,吞了吞口水有點艱澀地開口:“白馬,你……”
“啊,那個場景其實有點容易引起誤會。”白馬低頭把玩着筆,“順口幫他澄清一下。”
“可以說是拯救的失敗,也能說成是推搡中産生的意外。”服部道,“不了解黑羽這個人确實可能産生別的猜想哈。”
“白馬同學,你知道真相了,可是沒有告訴我爸爸?”青子對偵探的緘默感到些許驚奇。
“有的事情,還是讓它永遠成謎比較好。”白馬轉頭看向同班同學,“真相的殺傷力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大,在傷口繼續捅刀子,不是偵探該做的。”
想到最開始得知怪盜基德真實身份時的崩潰,青子抿了抿嘴唇,不說話了。
新一垂下眼,默然無語。
屏幕暗下,中森銀三似乎早在等待這個時機,他立即轉向黑羽盜一,再不見之前的沖動,冷靜的嗓音夾雜着一絲顫抖:“盜一,別的我也不想問了,你總有你的理由。”
“但快鬥,在發現密室之前一直只是個普通的孩子。”
“你為什麽要把他牽扯進來?”
後排同樣有話想問的安室透默默靠了回去。
為了不混亂還是一個個來比較好,而且中森問的這個問題,他也有點好奇。
tbc.
為什麽寫夢魇不寫黑貓
首先就是生死問題
黑貓仍然在世,雖然目前暫時退隐,但不排除再次複出的可能,背負保密協議的警官們在她再次作案,或者遇到與她相關的什麽事時,明明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能做,是非常殘忍的
夢魇已故,作為一名殺人兇手他确實享有他不該有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