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守着他,戀着他
有些人欺負人也能這麽盛氣淩人,一副怕她餓死才賞她吃食的樣子。
若曼卻很相信,這個男人真能輕易餓死她。
若曼盯着那碗才喝四分之一的粥,纖細的手慢慢伸出,暖暖地,不會太熱燙手,也不會冷着,若曼拿起調羹,若旁無人的喝了起來。
粥不小心弄到嘴角,她小巧的舌頭輕輕地掃去,留下一片晶瑩濕潤。
顧淩馳安靜地單手撐着頭,盯着她臉上的指痕印記,與那一張一合的小嘴角,完全不知道心已經飛到哪裏去了,直到碗被放在地上發出聲響,他才回地神。
若曼把粥喝的很幹淨,她吃完東西,整個人看起來也有點精神。
“紀若曼,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麽嗎?”顧淩馳像是等着她回答,可是又自己回答起來,“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自己整天被狗咬,可是有一天那狗不見了,自己卻不習慣起來,習慣這種事情可真是可怕。”
若曼的手握緊了,顧淩馳說:“我真意外你居然聽懂了我的話,看你這神色,似乎你也是有尊嚴的人,可你到底是為什麽在隐忍?說起來,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從來就沒聽到你說過一句話,你是啞巴嗎?”
“我不是狗。”倔強、委屈還有無奈與難過,她柔軟的聲音傳達出這種信息,“我知道自己給你造成了困擾,你可以調我去廚房。”
顧淩馳沒有回話,而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然後站了起來往門外走,“你可以出來了,明天繼續工作。”
“是。”若曼低頭,把碗撿起來,她想哭,每次她哭的時候,她都明白,這個男人與喬道遠沒有任何關系,可是他的眼睛卻是喬道遠的。
出了暗室,顧淩馳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看到管家站在門口皺眉頭看着她。
“以後看到嚴小姐躲遠點,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了休息,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傷,你一個姑娘家,在暗室呆了兩天,別落下什麽毛病才好。”
若曼只是點頭,管家臨走前猶豫着又說:“我看你還是盡快離開顧家吧。”
若曼只是沉默,回到傭人房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間似乎看到了嚴素月,她拽着她胳膊在尖叫着,還有顧淩馳那句,“送醫院……”
醒來的時候果然是在醫院,管家正站在一邊和醫生說着什麽,看到若曼醒了,這才轉身問她想吃點什麽,若曼搖頭,“我……”
“生病了,在暗室呆了兩天,受了諒又因為挨打、餓着,早上發了高燒。”管家嘆氣說:“以後你怕是更難再顧家呆下去了,早上嚴小姐要找你麻煩,少爺呵斥了嚴小姐,又讓人送你來醫院,嚴小姐本就容不下你,這情況就,诶。”
晚上的時候,管家回了顧家,若曼則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眯了會,又夢到了喬道遠的墳墓,她掙紮着哭了起來,“你騙我,你騙我,騙子……騙子……喬道遠……道遠……”
猛地從夢中驚醒,卻發現手被人攥在手裏,一雙漆黑的眼睛離她不過幾厘米,若曼失聲尖叫,卻被一雙手捂住了嘴巴,“唔唔……”
病房的床頭燈被人打開,她看清了來人。
顧淩馳一身休閑紅色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深深的鎖骨,幽暗的燈光下條線分明的臉,比起平常衣冠楚楚的冷酷嚴峻,此時來多了一份随意溫朗。
見若曼不再尖叫,顧淩馳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只是若曼剛松一口氣,還沒來得急思考他為什麽會在醫院,就聽他問出了一個名字,“喬道遠是誰?”
若曼瞪大了眼睛,然後搖頭。
顧淩馳冷冽地視線盯着她,若曼吓得從床上坐起來,把自己縮成一團。
顧淩馳說:“我問你喬道遠是誰?我問你喬道遠和你什麽關系?”
他伸手勾起她眼角的淚,“為什麽一邊叫着他名字一邊哭?”
“不準搖頭,給我說話!”他握着她的雙肩,若曼閉上眼睛,全身顫抖。
“是你心愛的男人?”顧淩馳說出了他猜測的關系,“明明有喜歡的人,卻整天用看愛人的眼神看我,紀若曼!你這個女人到底是想做什麽!”
若曼只感覺被他用力推了一把,她就失控從床上跌在了地上,砰地一下,腦袋撞到了什麽,一陣的劇痛,思緒慢慢飄遠,耳邊是他急切的聲音,“紀若曼!”
感覺睡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可是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是第二天正午。
管家帶來了雞湯,坐在她旁邊自言自語,“昨天晚上少爺半夜出去,就沒回家,今天早上回來就發了一頓火,在家裏砸了好多東西……”
她喂若曼喝湯,盯着她額頭又說:“你也是,睡個覺也能自己從床上翻下來砸到頭,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把自己養這麽大的,還好傷得不重,在醫院觀察兩天就好了,在醫院也好,省得嚴小姐看到你就不痛快。”
她忽然又緊張地盯着若曼,“嚴小姐應該不會來醫院找你麻煩吧?”
若曼看着她不說話,管家說:“你自己小心一點吧,我把手機留下,有什麽事情及時聯系我,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事實證明管家的懷疑是對的,就在三天後,若曼準備出院的時候,嚴素月出現了,趾高氣揚嚴素月,将一張支票甩在若曼臉上,“空頭支票,要多少自已填,識相的拿着支票自動消失在我眼前,否則我會不擇手段讓你後悔莫及。”
若曼望門口的兩個黑衣人,正不知所錯間,顧淩馳的聲音在門邊響起,“嚴素月,你腦子有病嗎?還是你錢多的沒處花?”
雖然顧淩馳也很恐怖,可是他的出現,還是讓若曼松了一口氣。
若曼低頭往門口走,嚴素月忽然伸手拽住她,“紀若曼,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要得到底是什麽,可別做了錯的選擇,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後悔的。”
若曼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都不能如願,嚴素月使勁攥緊了。
顧淩馳走近,伸手将兩人的手扯開,他望着氣得瞪直眼睛的嚴素月,然後臉慢慢移動落在若曼臉上,很不客氣地說,“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還等着我八擡大轎擡你離開醫院?”
若曼低頭往外走,門口的兩個黑衣人望着嚴素月,沒有放行。
顧淩馳眯着眼睛走向門口,嚴素月尖叫,“顧淩馳!你現在是什麽意思?你這是在選擇這個女人,要跟我悔婚嗎?”
“你愛怎麽想,是你的自由,但是請你不要整天游手好閑的插手顧家的事情,畢竟你還不是顧家人,別自讨沒趣惹人嫌。”
嚴素月深吸一口氣,“你別忘記這樁婚事是爺爺訂下的!你別忘記當年是誰幫助你們顧家度過難關的,現在爺爺死了,你就想過河拆橋不成?”
“嚴素月我告訴你,你少拿我爺爺說事。”顧淩馳轉身,視線冰冷,“竟然你說到當年的事情,那我就和你說,當年我還小,我什麽都不知道,婚事像你說的是爺爺訂的,并不是我願意的,可是嚴素月你還真是廉價。”
嚴素月氣得瞪直了眼睛,顧淩馳已經帶着若曼離開了病房。
只是嚴素月很快從裏面追出來,沖着兩人的背影尖叫,“顧淩馳你混蛋!你敢這麽對我,我會讓你後悔的!”
若曼因這歇斯底裏的尖叫,從心底裏産生了一絲不安,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很努力的平息着因害怕而加快的心跳。
一陣輕柔的風在她身後掀過,回過神發現身上已被人披上了一件外套,她詫異地望着加快步子走在她前面的男人,“我不冷。”
她在拒絕他的好意思,只是顧淩馳直接無視了她。
顧淩馳似乎還是很讨厭她的樣子,自己開車走了,只留下若曼一個人站在醫院門口,她抓着外套怔怔地發呆,好在管家說了今天會來醫院接她。
“诶,這件衣服。”而管家開車到醫院,看到若曼的第一眼,就疑惑了。
若曼緊了緊手,緊張地望着管家,然後把衣服遞過去,“剛才少爺路過這裏,不小心把外套掉在地上,我撿起來,他就走了。”
管家明顯不相信她,但也沒有深究,接過衣服讓她上車。
接下來的日子,顧淩馳心情特別的差,摔東西、怒斥傭人是經常的事情,還親口辭退兩個傭人,就是整天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無視着若曼。
大家都說若曼是被少爺厭惡到了極限,所以才會遭到這種幸福的無視。
于是在顧淩馳父母忌日的這天,若曼就被大家推到了戰火的最前端。
整個顧家陰沉沉的,外面又下着大雨,顧淩馳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斷的翻閱文件,他似乎特別的忙,若曼端着一杯水放在他面前,顧淩馳忽然停筆擡頭瞪着她,“去院子外面站着淋雨,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回別墅。”
這是從醫院回來後,顧淩馳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
若曼已經不會意外他那麽善變的态度了。
只是雖然是秋天,可是長呆在雨水裏也是很冷的,傭人們都只是竊竊私語地說若曼原來并不幸福,因為少爺要麽無視她,要麽就往死裏整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