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着他,戀着他
嚴素月氣得全身顫抖,口氣卻中氣十足,高傲地說:“顧淩馳,我今天過來是給你機會反悔婚約的事情,只要你交出小賤人,我們這段時間發生的誤會,我都可以一筆購銷,公司的危機,我也可以幫你解除……”
“嚴小姐知道帶人闖入私宅,此罪若構成,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嗎?”顧淩馳打斷了她的話,冷笑着,“不過,我看在以往兩家的交情,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下次你若敢再來,我可不會客氣,滾出去!”
最後三個字用吼的,嚴素月瞪大眼睛,羞憤惱怒,走之前惡狠狠地說:“顧淩馳,你敢這麽對我,這麽侮辱我,我會讓你後悔的!”
嚴素月一離開,管家也讓圍在一起的傭人散開,最後廳裏只剩下管家與顧淩馳兩個人,顧淩馳得知若曼在樓上,便上了樓。
于是就在樓道上碰到了坐着發呆的人,若曼聽到腳步聲也擡起頭看他,她瞅了瞅他下巴上渣渣的胡須,“三天沒洗澡的樣子,很忙嗎?吃飯了嗎?”
她眼神中的關切,讓他很舒服,顧淩馳臉色柔和,并沒有回應她的問題,而是幾步在她旁邊坐下,也跟着發起了呆,好一會他才扭頭問她。
“紀若曼,以後我不會再看着你被人欺負而無動于衷,知道嗎?”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若曼望着他疑惑。
顧淩馳見若曼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怎麽了?我知道消息就趕回來了,那個女人傷你哪裏了?”
若曼搖頭,“管家叫我躲起來,所以沒事。”
他明顯松口氣的樣子,然後壞笑着說:“很好,紀若曼,你要記着,你是我的東西,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私自讓別人欺負。”
若曼看着他,暗想,是你的玩具才對吧?
她垂下了眼簾,将頭埋入膝蓋,不知道剛才這莫名的落寞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最近的自己有點奇怪。
“紀若曼,我去洗個澡,你也上樓換掉這身白色圍裙,我帶你出去逛逛。”
顧淩馳說完起身,若曼擡頭盯着他背影鄂然,公司不是很忙嗎?還有時間逛?
若曼回到房間換了一身休閑T恤與牛仔褲,配着長長的馬尾與白皙漂亮的小臉蛋,整個人看起來很是青春靓麗,顧淩馳也收拾好自己,刮掉胡須渣渣後,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很多,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別墅,由顧淩馳開車去了游樂場。
居然是游樂場!
此時此刻若曼站在游樂場裏,看着心情明顯很好的人買了包玩全場的票,然後還很開心地拉着她上了木馬,兩個大人和幾個小孩子坐在一起,這情況讓若曼覺得有點不自在,她有點躲閃,想把臉藏起來,可是顧淩馳卻很開心。
他側頭看着若曼,臉上有懷念的神色,“小時候,我曾經和別人來玩過。”
“和誰?”若曼随口問道,他卻忽然止住了聲音,連臉色都變了。
因為他心情忽然變壞,臉色轉向別處,留給了若曼一個後腦勺,所以若曼心情也被感染了,她本就是個安靜的人,也不太愛說話。
兩個悶悶不樂的人下了旋轉木馬,顧淩馳拉着她去坐空中飛椅。
若曼以前玩過一次,很害怕這種,跟本不敢坐,顧淩馳又面無表情地威脅說:“我還沒讓你做事呢,叫你玩你都不樂意?不想在顧家幹了?”
又是這一句話……
若曼望着他,哆嗦着坐了上去,顧淩馳就站在下面看。若曼知道,自己之前不該多嘴問他和誰來玩過,顧淩馳心裏一不痛快,就愛整她。
那飛椅在空中蕩來蕩去,上升又下落,那力道,那鐵鏈的聲音,這一切對若曼來說都是極其恐怖的,她就怕那鏈子忽然斷了,她會摔死。
“你是不是怕高?”若曼臉色蒼白下來的時候,顧淩馳一臉關切地望着她。
若曼不想搭理他,特別是看到他自己明明不玩,卻硬要逼着她自己玩的時候,那內心不爽的感覺尤為嚴重,偏偏她還在上面瞟到了他一臉壞笑。
顧淩馳見她不說話,又笑了,“怕高怎麽不和我說呢?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你總是這樣,什麽也不說,誰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
若曼的耳邊開始重複着他那句‘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他居然厚顏無恥地說自己是個講道理的人?
“我怎麽感覺你是在鄙視我呢?”他的臉色十分的柔和,忽然拉着她小手,輕輕地把玩揉弄,然後又摸摸她頭,“你生氣了嗎?”
若曼低頭,剛要與他拉開距離,顧淩馳卻用力将她拉入懷裏,那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言輕語着,像情人那般溫馨,“不生氣了好麽?我今天想讓你開心才帶你來這的,怎麽反倒惹你不開心了呢?”
少爺這個人奇奇怪怪的,行為更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現在居然抱她,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感覺自己抱了根木頭,可就算是個木頭,被火一點也是及其習暖人的,因為它會被燒着,可我感覺若曼不是根普通的木頭。”
顧淩馳順着她長發,自言自語的,說些讓若曼聽不懂的話。
他居然嘆氣了,用無奈地口氣,“若曼是濕木頭,想要點着濕木頭得先去濕,還要曬幹才行,好麻煩呢,這得多好的耐心才能将你點着呢?”
若曼此時也希望自己只是根木頭,聞着他身上的輕微汗味,她感覺臉有點發熱,也是呢,這大熱天的,雖然太陽要落山了。
可現在是秋天啊。
“好熱。”若曼推開了他,轉身拿後腦對着他。
身後的人只安靜了兩秒,然後一只大手從身後拉着她,往一處趕。
顧淩馳說:“既然若曼你恐高,那我們就去坐摩天輪吧?反正太陽也快落山了,在摩天輪上正好看落日,很浪漫的。”
既然若曼你恐高,那我們就去坐摩天輪?
這話聽起來這麽刺耳,他居然能用理所當然的口氣說出來?
不過,若曼盯着那相握的手,又看了那太陽,或許他說得也不錯,在摩天輪上可以看到落日,很浪漫……
說到浪漫,讓若曼又想起了喬道遠,以前在念書的時候,和喬道遠通信時,她常常幻想着和他見面後,兩人第一次約會去坐摩天輪。
如今早以物事人非。
雖然過去一段時間了,可是每每想起,胸口處卻還是痛的。
他們上了摩天輪,面對面而坐,若曼看着顧淩馳的眼睛,對面的人也安靜地看着她,顧淩馳說:“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你時,我和你說的話嗎?”
若曼當然不會忘記,“你和管家說,這個女人以後不要讓她出現在我眼前,倒胃口。”
他一臉的詫異,“你居然一字不落的記下來了,有過耳不忘的本領嗎?”
少爺偶爾心情好時,會開一兩句冷笑話,若曼不想調侃他,所以保持沉默。
他收起詫異的表情,輕輕地笑着,“那時候我說得是實話,你的眼神真的讓我厭煩無比,有種被狗天天咬住的倒黴感覺,簡直糟糕無比。”
“我不是狗。”若曼有些不快地撇開眼,這是第二次被他說自己是狗。
“呵呵。”他笑了,“你知道嗎?我爸爸以前總拿這種眼神偷偷看我媽媽,我對這種眼神非常讨厭,非常的敏感,覺得我爸活得好窩囊。”
若曼:……
“我媽不愛他,生下我後就沒和我爸爸在一起過,可我爸爸還是很愛媽,總是很沒出息的拿那種憐惜、愛慕、眷戀又複雜的眼神看我媽,後來,我媽要和我爸離婚,因為她忽然之間發現我爸原來不能生育。”
若曼疑惑,“那你……”
“媽媽私下讓我和爸爸做了親子鑒定,事實證明,我和爸爸沒有血緣關系,而當年,媽媽是因為發現忽然有了我,才不得不繼續與爸爸走下去。”
夕陽下,他的面孔照射得蠟黃,他說出這麽驚人的事實,表情卻平靜的出奇,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冷漠的無動于衷。
若曼看着他,“這麽說,是你養父拆散了你媽媽與你爸爸,也奪走了本屬于你親生父親的家,所以你恨你的養父?”
他搖頭,“不對,是媽媽愛上了別人,想與爸爸離婚,結果發現有了我,而我的養父,為了留住媽媽,并沒有道出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
若曼瞪大眼睛,顧淩馳說:“我怎麽會恨他呢?比起從未見過面,更沒有養育過我的親生父親,他對我更好,比媽媽對我還好,因為媽媽不愛養父,所以也不喜歡我,從小對我就很冷漠,從來沒有給我一個笑臉。”
“那後來呢?她得知你與養父沒有血緣關系後?”她忍不住追問下去。
“後來,因為爸爸死也不離婚,媽媽不顧一切說要和我爸爸打官司,然後去找我的親生父親,爸爸一受刺激,就硬扯着我媽一起自殺了,車子剪掉了剎車,一起沒入了大海裏。”
他忽然歪歪頭笑了一下,“連屍首都沒有找到呢。”他的笑,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麽兩樣,可是那漆黑的瞳孔在剎那間,似乎出現了裂縫。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