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了上次孟孤心的教訓,紫洲追到半山腰便躊鑄不前,心下自思道:“普陀山怪異的狠,保不準又出現什麽稀奇古怪的地方引他誤闖,上次有晏星在所以蒼清會幫,這次可不會這麽幸運了。”
正猶豫不前時,忽聞前方不遠處傳來的呼救聲,聲音很微弱,但很明顯那聲音是晏星的。
紫洲迷惑了,方時晏星不是被蒼清帶走嗎?難道是有人故意誘之?
期間,呼救聲并沒有停下來,每一聲竟越來越熟悉,紫洲站不住了,不看個究竟有些不罷休的勢态,念起便貓着身子,在草木的掩蓋下,邁着輕巧的步子探去。
不多時,聲音臨近,躲在大樹後面的紫洲便見到另一樹蔭下癱坐在地上不能動彈,看樣子是被人點了穴,嘴卻不停說話的少年,在星空的照射下那雙靈氣的眸子噙滿了驚慌不是晏星還會有誰。
順勢而望,目光落在離晏星兩步遠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背對着晏星,顯然他完全沒有聽進晏星的任何話,只是那黑衣人高挑堅韌的身形在紫洲的角度看來竟比晏星還要熟悉,甚至熟悉到他身上所有的神經都在跳躍,下意識驚呼出:“父皇?”
晏星尋聲而望,目光一亮,興奮道:“洲兒!”
紫洲卻無法将注意力轉向晏星,怔怔的瞧着那黑衣人轉身看向他,四目相撞之時,仿佛岩石層發生裂變,地表之下暗流攢動盲目的尋找宣洩口。
黑衣人擡手摘掉黑色頭巾,烏黑濃密的發傾斜而下,随即除掉了臉上的蒙面,深邃的五官一棱一角間無暇呈現,在茫茫黑夜中平添了幾分張狂邪異,不光紫洲看癡了,連晏星的老毛病也犯了,口水止不住的自嘴角淌出,心下感嘆果真只有此般的父親才能撫育出紫洲那樣的凜豔。
晏星失神之時,紫洲已疾步行至淳于風身邊,望着那半月之久未見的臉,險些失神,但還是決然質問:“你這是在做什麽?”
淳于風凝注着紫洲眉目間的焦急,目光随着對方問出的話湧出濃濃的陰霾。
“洲……洲兒!”晏星看着他們之間的僵持擔憂的喚着。
聞聲,淳于風眉頭突的一蹙,薄唇微挑,“洲兒?洲兒?”語氣帶着幾分疑惑幾分冷嘲,又瞧對方一副理所應當,混不在意的模樣,陣陣怒意襲來促使他一回身,擡手嵌住晏星的下颚。
“伯……伯父”晏星被迫仰着面,下巴疼的直打顫。
“誰允許你這樣叫他的。”淳于風的聲音壓到了極低,卻因為憤怒接近咆哮,頓時晏星被吓哭了。
紫洲疾步上前扯着淳于風的手腕,奈何對方的力氣不是他能拼的,便朝淳于風喊道:“你到底要做什麽,你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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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風凝眸看着情緒激動的紫洲,極力按耐住心底翻滾的酸澀,洲兒的性格只有他了解,他從未真正在乎過任何人,也不喜歡任何人的接近,卻獨獨對自己不同。淳于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試探什麽。念此,他松開晏星的下颚,望着紫洲松一口氣的樣子,心寒道:“我很好奇,你要如何與我撇清關系?”
紫洲吃驚的一愣,他居然都聽到了。
晏星哭着解釋道:“伯父!你誤會了,不是……”‘是’字尚在缭繞,淳于風便點住了晏星的啞穴,晏星急的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淌,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在心裏不住的呼喊洲兒的父親好可怕。
“說說看,你與我在一起有何苦衷?”淳于風注視着紫洲的閃躲,邁着沉重且決然的步伐,步步緊逼。
紫洲幹脆扭頭不答。
淳于風阖上眼,心如刀割,他承認當聽到這些話自別人口中說出時先是錯愕,然後是憤怒,可如今親口說出此話時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有多痛,從未感受過這種痛的他,突然明白原來自己很貪心,竟然要的不是一時寂寞填補空白的歡愉。
“你要給他一個怎樣的未來?”淳于風不甘心的繼續問。
紫洲退了幾步,半垂的睫毛不安的輕顫,抿緊唇還是不答。
淳于風受不了紫洲默然的态度,仿若一切都已成定局,任他無法掌控,抑制不住的厲喝一聲:“說!”
駭的紫洲為之一頓。
良久,月明星輝下,紫洲緩緩擡眸迎着淳于風的視線,苦笑着,“我的未來不可能有你。”
淳于風瞠目,眼前一陣陣發黑,洲兒說……說他的未來沒有他,毫不猶豫的舉起手,紫洲阖上眼,預料的一巴掌遲遲未落,耳邊卻傳來劍出鞘聲。紫洲陡然睜眸,見眼前此景,他立刻一個閃身擋在晏星面前,劍尖直指他的眉心。
淳于風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讓開!”
“不讓!”紫洲半仰着面,目光堅定與淳于風對視,乍然一眼,淳于風便讀懂了紫洲的眼神,如果他此刻真的殺了晏星,紫洲會和他決裂。
“他到底是誰,他究竟做了什麽,竟值得你連命也不要?”
“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紫洲望進淳于風的眼裏毫無退縮的之意。
淳于風冷笑了兩聲,手勢逐漸下滑,劍尖順着對方的鼻尖,唇角,往下游走,停留在精致的鎖骨處。淳于風的眸眯成了弧狀,想起天池洞中紫洲沐浴時的嬌媚,甚至清楚的看到他泛紅的肌膚上滑落的水滴,手中的劍一挑便挑開了對方的衣襟,大半個肩膀呈現在淳于風面前。
在月光的映射下紫洲裸-露的肌膚泛出誘人的光芒與弧度,淳于風被蠱惑了,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滑動着宣洩出他此時的渴望。
他有多久沒進過那具熾熱的小身子裏了?他有多久沒有聽到他在他身下輾轉的呻-吟?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過他含着情-欲茫然祈求索取更多的眼神?他有多久沒有享受過他濕軟的舌頭吐着熱氣掠過每一處敏感地帶時牽動着靈魂深處的觸感,淳于風開始瘋狂的思念那具身子夾着瘾人的幽香帶給他顫粟的歡-愉。
紫洲看到淳于風眼裏的欲-望有些慌了,他可不想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做出那樣的事,慌忙垂着頭攏緊自己的衣襟,卻不想在淳于風眼裏他此時的每一細微動作都成了導火線。
整理一半時被忽然靠近的淳于風止住,他的視線鎖定了對方肩膀處的将要淡去的牙印,目光瞬間鋒利,簡直可以滴出血來,腕骨折回,流光溢彩,劍尖直刺肩膀。
“嗯……”紫洲悶哼,咬着唇驚愕的看向淳于風,“風!你……”
語落,肩膀上炙痛襲來,眼睜睜的睨着那塊肉生生的被淳于風的劍尖剜掉,紫洲猛的攥緊衣角将所有的疼咽到腹中,汩汩的鮮血順着象牙白的肌膚蜿蜒淌出,染紅了白衣,耳邊響起淳于風譏諷的聲音:“你就是如此耐不住寂寞嗎?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他骨子裏是個什麽動西!”最後一句是對晏星說的。
“你……要幹什麽?”紫洲扯着殘破的唇,冷汗順着微翹的眼角滑落,搖搖欲墜的望着淳于風扔掉手中的劍,向他靠近,他想逃奈何已疼的沒有了力氣。
晏星頓時瞪圓了雙眼,無能為力的看着對方将激烈掙紮的紫洲壓在身下,動作兇狠的撕-扯掉衣服,紫洲一聲慘叫,便不動了,側着首目光渙散的看向晏星,吸了幾口氣才哆嗦的道出:“把……眼睛閉上!求……你!”
晏星微怔,立刻阖眸,耳邊回蕩着喘息聲,淚順着眼角滑落。
淳于風所剩無幾的理智随着“求你”二字徹底瓦解,掰過紫洲的下巴,雙眸赤紅的瞪着紫洲,命令道:“看着我!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你的眼裏只允許有我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淳于風癱軟在紫洲背上,覺察到對方的不哭不鬧,捧過紫洲的小臉才發現他沒有像以往那般淚眼朦胧,他的眼神冷的駭人,淳于風忙颔首一下一下的親着紫洲的臉頰,低聲哄着:“洲兒……洲兒……別這樣!”
良久,紫洲才将目光落在淳于風的臉上,毫無焦距,淳于風的心墜入了崖底。
“滾!滾……”紫洲伏在地上,攥緊地上的雜草,咬着牙痛呼。
被嫉妒,懷疑,欲-望沖昏了頭的淳于風,事後無措的看着自己造下的孽:“洲兒……我……”
“我叫你滾!滾!以後休想再碰我!”紫洲捂着耳朵不聽。
淳于風愈發覺得一點也不像自己了,愣了半日,神色恍惚道:“明天我會派人接你回宮。”将衣服蓋在紫洲身上,經過晏星身旁時解他的了穴。
晏星哭着爬向紫洲将他拉起來,紫洲忍着肩膀上的痛一把将晏星推開,扯着嘶啞的嗓子:“別碰我!髒!”
晏星微頓,擡眸淚眼汪汪的望向那道硬朗的背影跌跌撞撞的離去,那一刻,便了然,那個人愛瘋了紫洲還尚不自知。
那一夜,滿身污濁的紫洲搖搖晃晃的回到了自己房間,看着染滿污濁的白衣,凄然的笑了,他果真不适合白色,簡單的清理下傷口,便靠在床榻上發呆……
翌日清早,伏志便一早帶着人馬接他回宮,晏星始終笑着将他送出山口,卻不知道他的笑添上了一抹苦澀,臨行前特意将他的“白鴻”和一些治療外傷的藥拿出,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回信,看着紫洲冷寂的神色他也不知道紫洲聽進去多少。
船只揚帆而去,遠遠消失于海際。
原來他就是當今天子的六皇子淳于紫洲,他雖是不常下山,但也有所耳聞,太子,二皇子,五皇子接連意外斃命。只剩下十六歲的六皇子,與五歲的八皇子還有兩位公主,傳聞六皇子自小從冷宮裏長大,生性陰毒,嗜殺成性,脾氣乖孤,生得一副妖惑衆生的莫樣,連皇帝也拿他沒辦法,對這個兒子是又愛又恨,所以至今都未入皇家宗譜。傳聞也是有可取的地方,只是外界人不知道當今的天子為救這個毫無血緣的兒子付出了血的代價。
原來愛一個人還可以有如此愛法,晏星甚至希望蒼清會那樣的對他,也好過冰冷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