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翌日一早,退朝後的大臣們,私下調侃着皇帝脖頸上那一排鮮紅的牙印。

“也不知後宮哪位嫔妃,在床上的性子如此狂野,敢将皇帝咬的……啧啧。”說話的人一想起皇帝上早朝的樣子,又是憋笑了一頓。

另一人道:“陛下平時後宮都很少進,最近幾年都未聽說有孕的嫔妃,要說好男風吧,前些年也偶爾聽聞,後來便沒了影兒”說着搖頭啧啧:“原來都是性子不夠野!”

言罷,兩人又是一陣竊笑。小小的牙印風波投機取巧之輩,便因此事摸準了皇帝的喜好。

蘭臺為歷代皇宮中藏書的地方,是中央檔案典籍庫,也是史官修史之地,隸屬于禦史府,由禦史中丞一員兼領蘭臺令史。

通過對劍子聰身上的特點進行的分析,如暗器,輕功,情報,間諜,甚至是策反;由此看來絕對不是一人所為,紫洲推斷劍子聰的背後肯定是一個神秘組織。

蘭臺令史将六殿下所要的有關書籍,按照年代的順序進行整理。

經過三日下來的翻閱,總算理出些頭緒。縱觀歷代王朝有關史料,與此類相關組織的确存在。根據對比他們都有其共同特點列如收集情報,秘密暗殺等,然其不同點是其各組織形态不同,散布勢力不同,性質不同例如有的屬于江湖門派,有的則隸屬于朝廷。

只是令紫洲疑惑不解的,根據劍子聰所掌握的已經不是江湖門派所能涉及的,那麽只能說明他們是朝廷的人,但顯然泸溪城事件淳于風并不知情,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麽只有兩點:其一,自己的推斷有誤;其二,淳于風已經失去了對此組織的控制,也就是說救自己的另有其人。

紫洲手抛竹簡,伏案沉思:能獲得淳于風的信任,寧願暴露身份也救下我,并與我相識,或許此人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沉思間,肩膀上多了一件外袍,紫洲擡眼看是蘇莫,便伸個懶腰,倦倦道:“向竹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正如殿下所料,儀妃的人意欲窺探陛下的飲食起居,向竹用了點手段讓陛下的人發覺,陛下知道後只是令其俸祿減半。”

“這事兒的大小,完全取決于皇帝怎麽看。”紫洲轉而問道:“淳于孤睿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因兩年前二皇子遇刺,儀妃大鬧昭陽殿被關入冷宮的教訓,此次對于二皇子的歸來儀妃除了欣悅以外,更多是的小心,甚至保護的過于緊張了。”

“怎麽說?”

“奴才感覺二皇子身邊有高手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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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見得?”

“直覺!目前還未找到任何證據!”

“為了預防兩年前的事重演,找個高手保護也是在情理之中。”紫洲忖度片刻,又囑咐道:“通知向竹一聲,最近不要有什麽動作,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同年九月,淳于風派使者通往西域,欲尋直通西域的捷徑,了解西域的文化,并試探朝廷對弋國的用兵帶給西部的影響。

次月,派往西部的使者被昆侖國所阻,而昆侖國有池方圓一百五十公裏,淳于國士兵不善水中作戰,致使無法對昆侖國短兵相接,淳于風只得暫時忍下。

這一天,皇帝興起攜着各位大臣及皇子們來到懷昔以北的皇家苑林狩獵。

當隊伍行進沣水一帶,淳于風緩馬而行,向身後的大臣們問道:“蘭卿,你說的可是此處?”

“回陛下,就是此地。每年雨季會有許多雨水從嵰嶺深處流出,但距離濰水太近落差太大,基本上都是白白流走,浪費掉了。”治栗內史蘭正初神色淡然的道:“臣建議可以利用起來解決懷昔城的供水問題。”

随駕的大臣們還想再繼續問下去,然而淳于風只言盡此處,便繼續趕路。

狩獵的隊伍到達皇家苑林不多時,鑼聲響起,狩獵開始,頃刻間原本幽靜的山林中樹木搖晃不已,或縱馬馳騁,或弓弦頻引。

紫洲勒緊缰繩,躍馬而起,找準目标,一箭發出,不遠處的白兔應聲而倒,卻不是他的箭射中的,因為他發出的箭在中途便被莫名而來的箭支生生打落。

紫洲猛一回首,見又是那個讨厭的家夥,遂驅趕着馬轉向身後的淳于孤睿,不服氣的說:“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淳于孤睿朝他禮貌一笑,回:“可最終是皇兄先射到的不是嗎?”

紫洲氣的直磨牙,忍不住白他一眼,不依不饒道:“那麽大的地方,為什麽偏偏跟在我身後,還要射我看中的獵物”

淳于孤睿一挑眉,歪着頭戲谑道:“湊巧而已。”然後悠然的騎馬而去。

紫洲哪肯示弱,揚鞭策馬狂奔不一會兒便追上了淳于孤睿,跟在身後伺機而動,誓要扳回一局。

見追來的紫洲,淳于孤睿問他:“不知六弟怎麽看待父皇剛才得一番話?”

“我怎麽看?”紫洲揶揄道:“皇兄都猜不透,那世間還有幾人能猜透父皇的心思?”

“父皇的心思……還不都是在六弟身上。”淳于孤睿眼露嘲諷,言語間頗有不滿之意。

紫洲臉色一變,驅馬上前:“你什麽意思?”

淳于孤睿睇了紫洲一眼,解釋道:“六弟常雲山被圍,父皇親率禦林軍趕去救援,還不能說明對六弟的偏愛嗎?”

紫洲刻意表現的比較訝異,投向淳于孤睿的眼神有了審視的意味:“二皇兄句句離不開父皇,該不會是在嫉妒什麽吧?”

淳于孤睿一笑回之,然後拈弓搭箭,目光銳利的鎖定目标,奮力一射,箭支剛剛發出便被急速而來的另一支箭打落。

淳于孤睿側首饒有意味的盯着得意的紫洲半晌,騎着馬緩緩靠近他的馬匹。

“你幹什麽?”紫洲防備的瞪着向他靠近的淳于孤睿,絕不示弱。

但見淳于孤睿揚起馬鞭,狠狠的向紫洲方向抽來,紫洲下意識的緊閉雙眼,鞭子卻落在他坐下的馬屁股上,馬兒受了驚吓一聲嚎叫,憤然躍起,怒奔而去。

“淳~于~孤~睿……”紫洲驚慌的喊話已經淹沒于樹林之中。

狩獵結束已臨近黃昏時分。

淳于風縱目四顧,依舊看不到那抹豔麗的身影,不禁有些擔心,“你們有誰見過六皇子?他去哪了?怎麽還未見回來?”

衆人靜默了片刻後,丞相垂首回:“回陛下,或許是六殿下一時貪玩忘了時辰,再等等吧!”

一旁的淳于孤睿預感不妙,他本意只是給紫洲開個玩笑,不會真的出事兒吧?猶豫了半晌,便決定與父皇交代實情。

淳于風聽後又氣又急:“玩笑?你六弟到現在還沒回來你居然還說是玩笑?”

“兒臣知罪。”淳于孤睿埋首跪地。

到了夜晚嵰嶺一帶随時有野畜出沒,淳于風突然想起太子的死,疏忽之間雙眸布滿了懼色,用馬鞭指着淳于孤睿,怒斥道:“找!都給朕去找,找不回來你們這些人統統不要回來了。”

言罷,淳于風便翻身上馬。

只見衆人齊齊刷刷的跪地,“陛下您不能去呀”“陛下您乃萬金之軀,國之根本呀……”

此時的淳于風已完全聽不進任何勸解,腦海裏浮現出普陀城那夜紫洲昏死的臉,已經有過一次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第二次,一鞭子狠戾的抽向擋在前面的随從,快馬加鞭的奔入樹林。

伏志見狀匆匆帶着數十位禦林軍緊随其後。而另一方丞相趙绾與面色沉沉的孤文石趕忙召集其他大臣分頭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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