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采訪”結束,蕭一獻要送岳應晗回家,可席來州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實在不想暴露自己的座駕。
他只好打電話給助理,讓他開車來接岳應晗。
他們在停車場裏等,慘白的白熾燈陰森森,三人或站或倚,席來州冷着臉,蕭一獻不說話,岳應晗夾在中間,也不知道怎麽暖場,只覺得氣氛詭異得很。
等車來了,她馬不停蹄地上了車,都忘了跟蕭一獻說再見。
蕭一獻送走岳應晗,深吸一口氣,說:“我們去樓上包廂?”
席來州咬一根未燃的煙,垂眸說:“我們回家說。”
蕭一獻自己家,已經不太想讓席來州進;席來州的家,此時如虎口,他不想自投羅網。
“要麽去樓上包廂,要麽在這裏說。”
“要麽回家,我們和平處理。”席來州緩緩說,“要麽我拖你回去,你也算公衆人物了,我建議你不要選這個選項。”
席來州說得認真,蕭一獻思忖着後退兩步:“其實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大家心知肚明,還有談的必要嗎?”
席來州撩高眼皮瞟他一眼,看他一步步後退,自顧自夾下嘴裏煙,壓在一旁的不鏽鋼垃圾桶頂端,慢慢碾得煙絲都刺出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席來州語氣涼涼的,猛地沖向蕭一獻,他微彎的脊背如蓄勢待發的虎背,跨步極大的雙腿肌肉擠得西褲通通繃緊,幾個箭步,他就将轉身跑開的蕭一獻攥住了,往他的白色跑車拽去。
“你別碰我!”蕭一獻反應很大,反反複複地甩手,但無法撼動分毫,他只能說,“我自己走!”
蕭一獻主動走向跑車,席來州這才放了手,盯着他坐上副駕駛,親自幫他将車門砸上:“你要再玩花樣,我不保證不會把你綁回去。”
席來州攥蕭一獻時用的巧勁,蕭一獻的手臂只是微微有點紅,但他自己搓了幾把,都有點紅腫了。
席來州看着,怒火更勝,将跑車馬力開足,一路飙回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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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蕭一獻接到李以均的短信,情緒又有點激動,但他沒再惹席來州,等車子滑入停車場,他問:“你确定和平處理?”
席來州開車門:“只要你不躲,大家把話說清楚。”
蕭一獻自動自發地下車,去按電梯的上升鍵,兩個人一前一後,沒有說話。
等進了家門,兩人沉默地脫鞋子,光腳踩上木質地板。
蕭一獻走到窗邊,和席來州拉開距離。
“你為什麽要騙我,還躲我。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席來州沉默地站在原地,“作為兄弟,我受傷入院,你都不來看我。”
蕭一獻望着窗外,不同席來州眼神對視:“因為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為什麽,你總得給我個理由。”
“沒什麽理由。”蕭一獻不冷不熱地回。
“我們一直都很好,你突然單方面和我絕交,”席來州語氣帶着怒火,騰騰地冒向蕭一獻,“我這個做兄弟的不能要一個原因嗎?”
仿佛被傳染,蕭一獻的語氣也帶上了煙火氣,拔高了音量:“是因為什麽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席來州舉步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你說啊。”
蕭一獻氣得別過臉,又陡然轉回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還有說的必要嗎?”
席來州又往前幾步,大聲道:“我根本不知道!”
“你無緣無故地跟我鬧翻,”席來州繼續往前幾步,“還說我也心知肚明,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了!”
“沒有誤會!”
“那我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觸犯了你蕭一獻什麽法規?”席來州疾步往前,蕭一獻喊了句“不要過來”,他不停,繼續往前走,像貓捉老鼠似的,“那你說啊!”
“那天我聽到你說的話了!”蕭一獻對席來州的行徑勃然大怒,這還是和平處理嗎?死不承認!步步逼近!他終于說,“你去問醫生,恐同是不是深櫃!”
席來州停了下來。
蕭一獻吼他:“難道是我聽錯了嗎!”
“原來就這點事?”席來州扭頭舔舔唇,又在腮幫裏往外凸凸,醞釀好情緒,他道,“上次我們在床上玩,我頂你一下,你就揍我一拳,當時我不知道你恐同,所以不明所以。”
“後來我知道你恐同了,我才知道冒犯了你,”席來州解釋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百無禁忌,我怕我以後哪裏會再冒犯你,壞了兄弟感情,所以我才去咨詢心理醫生的啊,我是為了尊重你,為了讓我們更好的做朋友。”
席來州說得冠冕堂皇,将“咨詢心理醫生”一事說得通通為了蕭一獻着想,半點沒有私心,蕭一獻心中怒火騰騰地燒,都燒進眼裏,化為淩厲的眼風:“你撒謊!”
聲音隐隐有點回響。
蕭一獻很生氣,席來州睜眼說瞎話的能力爐火純青,他不由想,他被這樣哄騙過多少次?
明明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明明他全都知道了,席來州還敢撒謊!
“你當我傻的嗎!”蕭一獻吼道,聲音吼到最後都有點啞,“你他媽就是為了上我!”
蕭一獻氣得往前走了一步:“我什麽都知道了!你居然還想騙我!”
“你他媽偷看我洗澡,流鼻血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席來州,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什麽?!”蕭一獻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一步,戳自己心窩,目光兇狠地同席來州對視,“你他媽想玩男人,你去買啊!你往我這邊湊什麽!”
“你他媽不知道我讨厭同性戀嗎!”蕭一獻吼到最後,眼眶都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