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席來州關了房門,蕭一獻并沒有存疑,他忙着翻衣服,翻着翻着,他無意移開最角落裏的櫃門,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灰色行李箱。
“席來州!”蕭一獻打開門,推着灰色行李箱出來,餘光看到席來州站在陽臺。他正要再喊一聲,卻發現席來州的手快速地從耳邊滑落到褲兜裏,手上仿佛拿着手機。
“怎麽了?”
“哦。”蕭一獻頓了頓,沒敢問他和誰講電話,垂眸盯着行李箱,“這箱子你的?”
“是啊,”席來州很自然地回答,“放幾件衣服在你這裏。”
“我這沒地方放。”蕭一獻悶悶地說,直接将行李箱推到玄關。“而且你放衣服在我這裏幹嘛?”
席來州覺得那孤零零的、被掃地出門的行李箱,仿佛就是自己。他跟着蕭一獻進衣帽間,看設計感十足的衣帽間被蕭一獻搗鼓成清倉大甩賣的貨架:“我在你家過夜的時候,就有衣服可以換了啊。”
“你不是不喜歡在我家過夜?”蕭一獻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拉鏈扯上,靠牆放好,又将掉下來的衣服全數塞回去,拉上櫃門,又是整潔的樣子。全程沒有和席來州眼神交流。
席來州說:“有時候還是需要的,例如上次你喝醉酒,我得留下來照顧你。”
“以後不用你照顧。”蕭一獻沒事忙活了,低頭推開擋道的席來州,到冰箱去拿冷飲,冰箱裏空無一物。
“你說什麽?”
蕭一獻輕輕關上冰箱,急促地出氣:“我一個大男人,還需要你照顧嗎?”
蕭一獻就算身材削瘦,但骨架在,長手長腳的,跟柔弱一點都搭不上邊。他轉身到沙發上坐下,雙腿自然分開,褲腳提高,露出凸得老高的腳踝,就連腳繩都比腳踝圓潤,瘦得讓席來州難受。
“你怎麽突然發脾氣?”席來州走過去,抵着沙發背,彎腰歪頭去看蕭一獻的表情。
蕭一獻垂眸看着地板,面無表情。
席來州的右手繞到蕭一獻前面,要去扣他的左肩,蕭一獻反應很大地甩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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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難道他剛聽到自己聊電話了?席來州背脊一涼,想着自己應該不會這麽倒黴吧,他試探着問,“我哪裏惹着你了?”
蕭一獻不答,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捂着臉。
“嘿?”席來州推推他。
“你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亂,”蕭一獻終于悶聲說,過了一會兒,又急急補上一句,“你擅自放行李箱在我家,還扔了我冰箱裏的啤酒!”
自己操之過急了,席來州想。
“你怎麽這麽小氣,嗯?”席來州彎腰貼上蕭一獻的背,雙手強硬地抱住蕭一獻的手臂,動作既像哥倆好式地跳上他的背,又像是将他箍進懷裏,“你胃不好,我這不是怕你管不住自己,又去喝冷的嗎?”他略過行李箱不說。
“你走開,”蕭一獻雙手往外擴,“你太重了。”
席來州不放,但微微提着上身,減輕壓在他身上的重量:“不生氣了?”
“……本來就沒生氣。”
席來州看蕭一獻晚上情緒不太好,十一點一到,就老實走人。
“晚安。”門內的蕭一獻匆匆關門。
“晚、晚安。”比起說晚安,門外的席來州更想和他一起睡。
他在門外點煙,默默坐電梯下樓,小區深夜的街燈昏昏暗暗,勉力為席來州照明方向。
席來州到了家,洗了個戰鬥澡,回書房處理公事,他今晚就着蕭一獻的下班時間,有很多事都還沒處理。
書房的燈亮到深夜兩點。
蕭一獻第二天回公司,作最後的安排。他去探班岳應晗,她在劇組演個女N號,戲不多但碎。
他去的時候,岳應晗正好在化妝室休息,等下一場戲。
“去多久?”
本來是打算去一周的。蕭一獻手插褲兜,半坐在化妝臺上:“可能兩個星期,也可能跟丁曉走完四個時裝周。”
“哦。”
兩人開始聊公事,岳應晗在公事上是很順從蕭一獻安排的,兩人一聽一說,倒看不出是剛剛分手的男女。
公事說完了,蕭一獻扭頭就要走,一點都沒有往日寒暄熱情的樣子。岳應晗氣結,要顯擺自己行情好,反襯蕭一獻不識貨:“诶,你說明明知道我有男朋友,還瘋狂追我的男人可不可靠啊?”
蕭一獻背對着岳應晗急促地呼吸一下,聲音有點大。
岳應晗以為他被自己氣到了,心滿意足地說:“我本來也覺得不可靠,但他說特別喜歡我,只要沒結婚,人人都有機會,我打算接受他。有的人不識貨,把珍珠當魚目,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那祝福你們了。”蕭一獻頭也不回地走了。
蕭一獻去醫院探望了李以均後,匆匆改簽機票,提前到了紐約,為丁曉打前站去了。
席來州對蕭一獻提前出差有所不滿,但既已成事實,他只能催蕭一獻早點回來。最近他簡直把公司當家呆了,小蜜蜂同副總都被席來州拼命三郎的架勢吓到。
小蜜蜂更加崇拜席來州,認為他是一個在陌生領域裏充滿拼勁,不服輸的真男人。
副總則第一次對席來州刮目相看,同席大打小報告時,都豎着大拇指,認為席來州浪子回頭金不換,血液裏還是幹勁十足的席家人。
席大也暗暗驚奇,将席來州的變化、廣而告知席家人,又問席三:“上次你說老五喜歡哪個女人?”
“丁曉。”
“好似不是這個名字……”
“就是丁曉,”席三說,“她代言我手下一個牌子我還會記錯啊。”
席大就說:“你有機會見見她。”
“嗯,”席三說,“等她來巴黎看秀,我邀請她來家裏一趟。”
席來州之所以這麽拼,是為了盡快适應,要是蕭一獻回來時,他已經對工作游刃有餘,他就有許多時間陪他了。他很喜歡和蕭一獻呆一起。
席來州又請了一個助理,姓牛,人如其姓,跟牛一樣埋頭苦幹。至于那位“技術人員”,也被席來州正式提到身邊,當私人助理,他姓蔣,主要工作都是圍繞蕭一獻的。
最近他既要查蕭一獻父母的舊事,又得及時給席來州放送蕭一獻的街拍。
這些照片都是在時尚博主或時尚網站上找出來的,最開始,這些照片的主角不是蕭一獻,蕭一獻只不過是背景。
後來慢慢地,FB上有時尚攝影師開始主動放送蕭一獻為主要拍攝對象的街拍,對他的私服搭配多有美譽。席來州收藏了N多蕭一獻的街拍照片,放在一文件夾裏,桌面每20分鐘換一張蕭一獻的照片。
同蕭一獻講電話的時候,席來州還會盯着電腦裏的照片看。
但席來州還是不滿足,為蕭一獻出差時間超出一周而生氣。
“工作需要延長出差時間,我能有什麽辦法。”蕭一獻說得很無奈。
席來州自己每天睡四個小時,也累成狗,對蕭一獻必須繼續出差無可奈何。只是,他心中開始對事業有了一點野心,若他足夠強大,事事都能罩着蕭一獻,不讓他那麽累,豈不更好?
席來州更拼了,讓小蜜蜂整理出自己歷年的投資來,或加大投資力度,或轉賣股份,最後還投資了三個新項目。他忙得暈頭轉向,只有蕭一獻的來電,同岳應晗終于被攻克的事讓他放松一二。
時間過得慢,也過得很快,席來州終于開始全盤上手公司業務。
而蕭一獻也從紐約的背景板,變為倫敦的菲林殺手,再晉升為巴黎的時尚達人。國內時尚圈,給他封一個很蘇的稱號,最帥經紀人,還打趣他無意間搶了手下藝人的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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