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日子一天天過,随着四大時裝周落幕,丁曉的回國,蕭一獻又忙起來。
丁曉回國時,機場有不少記者去守,熱門微博也有丁曉的一席之地,雖然裏頭有星藝的影子,但對于十八線女星丁曉來說,已經是不錯的成績。
丁曉各種時尚雜志封面、名人訪談節目好壞參半地上,名氣步步提升,造勢成知名時尚女星。之後,蕭一獻的工作郵箱裏,開始有了投遞給丁曉的,角色為重要女配的大型電視劇試鏡邀約,或小成本、IP網絡劇的女主角劇本直接提供。
丁曉這種虛高的名氣,若不能及時落地,拍攝叫好的作品,難免會變得尴尬無用。蕭一獻和丁曉最終選定了一部知名IP轉化的網絡劇《紫羽神功》。
巧合的是,男主角是張向顯。
開機第一天,四個人結伴而來。
張向顯現在的名氣高漲,其實應該選擇陣容更豪華的電視劇劇組才對,怎麽會來參演網絡劇?蕭一獻疑惑不解,李以均說:“編劇是他熟人,他想幫忙炒熱。”
啊?蕭一獻可從未聽說張向顯有編劇好友,好到主動獻身送名氣的程度。
第一天開機儀式很簡單,主角和導演等重要人物咔嚓一張,正式開拍。這個網絡劇的制片人,蕭一獻恰好認識,兩人聊了許久,得到了不少情報。李以均也有自己的門路。
今天拍攝的都一條過,順利得很,為了好彩頭,早早就收工了。整理整理,卸妝卸妝,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四個人再度合體,去一知名酒家吃飯,坐包廂。
大家都是星藝人,知根知底,也沒有敬酒等亂七八糟的事,單純地吃飯。李以均一如既往地跟蕭一獻說話,蕭一獻搭話搭到一半,手機響了,是席來州打來的。
蕭一獻早上就告知席來州,今天全程跟劇組,讓他下班了自己回家。現在又打來是……?
他走出包廂,到了走廊盡頭的吸煙區,手臂倚着窗臺:“怎麽了?”
“忙完沒?我去接你。”席來州聲音帶着笑。
“還沒,你先回家吧,”蕭一獻問,“你吃飯了嗎?”
兩個人聊幾句日常,席來州又說要來接他。蕭一獻并不想他和李以均再碰面,拒絕道:“我還和圈內人吃着飯呢,不能這麽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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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蕭一獻踏着輕快的步子回包廂,目光恰好和踱步出包廂的李以均的眼神空中對接。
蕭一獻繞過李以均要回包廂,卻被他拽住了手臂彎:“我們聊聊。”
蕭一獻想,也好,自己也有話要跟他講清楚,便甩了他的手,主動走到吸煙區。
“你到底想怎樣。”蕭一獻雙手插兜,身體倚牆,柔和的燈光打在銀灰色頭發上,落在地上化為狹長影子,清隽得寂寥。“你想把席來州拉進來?”
李以均拿出煙盒抽煙,猩紅的煙點袅袅出煙,他笑着說:“我想要怎樣你還不知道?”
蕭一獻偏頭不語。
李以均煙夾在手指間,虛虛落在窗臺上,肆意的眼神從未離開過蕭一獻:“你們到哪一步了?”
“你胡說什麽?”蕭一獻皺眉訓斥,“我和他是朋友。”
“男朋友也是朋友。”李以均吊兒郎當地笑,“我最清楚了,不是嗎?”
“能不夾槍帶火嗎?”蕭一獻想走了。
“說實話不行?”李以均咬着煙,說,“我都沒和席來州說過,我們倆——”
“去。”蕭一獻說得輕松,手背卻有青筋浮起。“你不最愛玩背後揭穿這一招嗎?”
因為這句話,勾起了陳年舊事,兩個人不同程度地傷到了,一時間都閉上嘴。
“你還記恨?”許久,李以均道,“應該記恨的人是我吧?被甩的人是我。”
最初的最初,蕭一獻是記恨,後來是後悔,是悵然若失,現在是釋然,是平淡。
“總之,我不希望你再引席來州查我媽媽的事。”蕭一獻偏頭道。
李以均徐徐點頭:“我哪裏引他了,我只是恰好在他面前提了提,這樣也殺人放火嗎?”
根本談不下去,蕭一獻毅然轉身回包廂,不久,李以均也回來了,兩個人仿佛沒有争吵過般相處,丁曉和張向顯都沒有看出不對。
四人吃完飯,張向顯去開車,蕭一獻去櫃臺,丁曉戴了帽子口罩和李以均在大廳候他。
服務員拿了蕭一獻的卡去刷,蕭一獻就收到席來州的電話,對方語氣輕松,背景聲是車來車往的聲音:“我就在門口,忙完給我電話,你車讓丁曉開回去。”
服務員雙手奉上黑卡,蕭一獻心不在焉地接過,問電話那頭的席來州:“你說你在哪裏?”
席來州念了蕭一獻所在酒家的店名。
蕭一獻詫異地轉身:“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
李以均看他完事,厚臉皮來攬他的肩,他滿腦子疑惑,一時也沒有推開他。
“剛好知道。”席來州頓了頓,這麽說,同時間電話那邊傳來關車門聲,和電子鎖車的聲音。
蕭一獻懷疑是李以均說的,瞟了他一眼,但又想不通他說這個有什麽意義。
三人走到門口,門口豪車如流,車保井然有序地打着手勢,蕭一獻目光随意一掃,立刻看到正前方緩步走來的席來州。他穿的灰色西服外套長至小腿肚,顯得越發颀長,肩上披着忽紅忽黃的霓虹夜色,立體深邃的混血五官此刻卻冷若冰霜,一點都沒有染上喧鬧夜色的氣息。
他的目光刃般砍在蕭一獻的肩上,蕭一獻甚至有痛的幻覺,他瑟縮一下,匆匆打掉李以均的手,手機塞兜裏,對身旁兩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下一場。”
此時張向顯開着車到臺階下,門口人來人往,車流如織,李以均也沒看到席來州,被丁曉一拉扯,就上了車,不一會兒順入車流。
蕭一獻看着車子,走過馬路,和人行道旁的席來州彙合:“來了?”
“嗯。”席來州聲音冷到極點。
蕭一獻直直往路邊停靠的白色跑車走去,一邊催促:“走,回小區。”
席來州綴在後面,咬着唇,下巴線條冷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