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二天,席來州回悉尼過節了。
一落地,他先給蕭一獻打通電話,再回悉尼的家。
蔣特助跟着管家去安置行李,席來州去了客廳,有一個中年男人穿着深藍色格紋睡袍坐在米色沙發上看報紙,側臉嚴肅,席來州的五官與之相似。
“爸。”席來州信步過去,脫了外套垂在沙發背上。
“嗯。”席父不冷不淡應一聲,收起報紙,随意放在桌上。
席來州坐在沙發上,傭人眼尖送來一杯熱茶。
“媽呢?”
“在樓上睡。”席父瞥他一眼,“怎麽這麽晚回來。”
以往,席來州會提前好幾天回家,但他不想和蕭一獻分開太久,就拖了幾天。
“最近剛上手,公司太忙。”席來州随口提溜出一個借口。
說到公司,席父略略點頭:“懂事了,終于知道要給家裏辦點正事。國內的事你管得不錯,下個月到美國分公司那邊熟悉熟悉,呆半年,再回悉尼來。”
下個月?自己才剛剛和蕭一獻撥的雲開見月明!
“國內還有很多事要辦。”席來州敷衍道,“以後再說吧。”
席父挑眉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有分寸就好,反正以後航空這一塊是交給你的,不求你什麽,能守業就行。”
席來州本就沒什麽事業心,無所謂地點點頭,修長的腿交疊,動作惬意。
到了晚上,家裏吃西餐。
Advertisement
席家男人都聚齊了,席母萬綠叢中一點綠,她是中澳混血,綠眸,嫁給席父多年,中文并不是特別标準。牛扒上來,席父先給切成小塊,再推給席母,任何細節都關注到了。
席母叉一塊給隔壁的席來州,席來州同時收獲席父涼涼的眼神一記。
一會兒,席三頭靠向席來州,低聲道:“你看爸。”
席來州看過去,席父和平常無異,對席母呵護備至,體貼入微,他疑惑地看向席三。
席三問:“不覺得有點眼熟?”
“看了這麽多年,你現在來問我眼不眼熟?”席來州一副“你玩我啊”的表情。
席三看他沒明白,也懶得說了,自顧切牛扒。
晚餐後,有個party,有很多美女,席父席母不參加,在房間膩歪。
席大聽說席來州轉了性取向,特意給席來州準備幾個男人,都各有千秋。
“獎勵你的。”
席來州瞟一眼,搖頭道:“都太醜。”
席大畢竟是異性戀,讓幾個男人退下後問:“你喜歡什麽類型。”
“我喜歡他。”席來州拿出手機給席大看。席來州的手機主屏、鎖屏都是蕭一獻,鎖屏是蕭一獻在時裝周拍的照片,開鎖後,就是他偷拍的蕭一獻睡覺側臉。
照片裏,蕭一獻光滑緊繃的側臉睡在修長的手臂上,銀白色的頭發亂塌在額間,黑色耳環點綴白皙耳垂,有種清隽的帥氣。
“好看吧?”
席大客觀地點點頭。
席來州就點出自己的圖庫,将時裝周收藏的照片一張張翻給席大看,席大看了幾張後開始頭疼,又不是美女照,他看了能幹嘛。待看到席三往這邊走來,他如蒙大赦:“我找老三有點事兒。”
走到席三身邊,席大有種得救的感覺:“老五有點不對勁。”
席三遇到知音:“變得有點像爸。”
“就怕他得不到人,”席大沉吟道,“像七叔。”席大覺得席七叔囚人這點沒什麽,但為了死心,砍斷自己兩個手指頭的行徑很傻。
席來州和席大分開後,睡在泳池邊的白色躺椅上,看着屏幕裏的蕭一獻。
不知道蕭一獻在做什麽。
蕭一獻正和《紫羽神功》劇組的人吃飯。
包廂裏觥籌交錯,蕭一獻喝得臉頰微紅,視線随意環視左右,無意間看到張向顯越過幾個人,給女編劇布菜。等他再喝完一輪,靠坐在實木餐椅上歇一歇時,餘光看到張向顯坐到了女編劇身邊,給她擋一兩杯酒,周圍的人擠眉弄眼的笑。
蕭一獻微微側頭,靠向身邊的丁曉,低聲問:“張向顯和你們劇組的編劇很好?”
丁曉細聲回道:“可能在談戀愛。”
談戀愛?
蕭一獻再次看過去,女編劇和張向顯并無親昵動作,但他們偶爾眼神交彙,都有些纏綿。
可能是蕭一獻的目光停留太久,張向顯往他這邊看了一眼,蕭一獻低頭點煙。
偏頭看到丁曉有點嗆煙的樣子,蕭一獻掐了煙,到洗手間去洗手,正望着鏡子裏的自己撥撥頭發,目光和剛進來的張向顯正好對上。
蕭一獻斟酌字詞:“你和那個女編劇,是真心的?”
張向顯走到他旁邊洗手,皺眉道:“難道我喜歡過一個男人,就永遠變成同性戀了嗎?我又不是天生的GAY。”
蕭一獻若有所思。
跟着大夥去KTV續攤的時候,蕭一獻收到席來州發來的信息:想你。
KTV慣有的暗色調裏,手機屏幕的光打在蕭一獻臉上,印出幾分遲疑。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好一列字,拇指又一一删了,蕭一獻最後發了個“嗯”。
席來州發:嗯?
蕭一獻回他:知道了。
李以均唱完一首歌下來,挨到蕭一獻身邊坐,目光探向蕭一獻的手機:“在和誰聊?”
蕭一獻立刻關了屏幕,後仰在沙發裏:“有事?”
劇組裏一個女生唱歌走調,但還唱得很high,有一群人在桌上玩色子,聲音也吵鬧得很。就算蕭一獻坐在最角落裏,兩個人說話都要大聲說,才能安全傳達。
李以均手肘撐在沙發背上,貼着蕭一獻的肩,湊到他耳邊說:“一起出去抽根煙?”
一邊說着,李以均勾着蕭一獻的發鬓玩,蕭一獻側頭躲過:“不去。”
“什麽?”李以均更靠近了,他今晚被灌的酒也不少,酒味重。
蕭一獻知道他靠近是故意的,推了他腦袋一下:“裝。”
李以均開心地笑。
這時,蕭一獻的手機屏幕亮起來,顯現出“席來州”三個字和一紅一綠的電話圖标。李以均快手地劃向紅色電話圖标,挂了席來州的電話。
蕭一獻睨他一眼,起身到包廂外,準備給席來州回電話的時候,看到李以均跟了出來。他就收起手機,踱步到洗手間,方便一下。
洗完手,他看到李以均倚在洗手間的門上,擋住他的去路。
“借過。”
“我錯了。”李以均說,“我們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