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以前兩個人會在客廳抽煙喝酒看球賽,現在各自在根據地活動。
香槟相對活動範圍大點,跑進卧室時,得到蕭一獻理睬的它幾次要蹦上床,客廳的電視聲音就突然特別響,被趕出卧室後,電視聲音又小了下來。
香槟屁颠屁颠到了客廳,看到席來州朝自己招了招手,它立刻蹦過去,但沒敢跳上席來州的沙發,只在席來州兩只腳之間來回竄,竄得在蕭一獻那裏沾染上的煙味都散了。它想跑回自己的狗窩,卻被踹了下屁股,身子就地一滾再擡頭時,看到卧室的蕭一獻,又特別興奮地跑進去。
然後又被趕出去,又被趕進去,樂此不疲。
到了睡覺的時間點,香槟就會被席來州趕到玄關的狗窩睡。
蕭一獻也自動熄燈睡覺,但少了移動暖爐,晚上總是睡不着。
後來他不動聲色拿了席來州一件未洗的外套當被子蓋,勉強換得好眠。
誰知第二天他洗個澡出來,就看到香槟咬着他的“被子”滿屋子溜。
“……”
蕭一獻餘光打量着席來州,他雙手抱臂坐在沙發上,似乎正等着自己低頭。他咬咬牙,裝作看不見香槟,就進了卧室。
“你沒話跟我說嗎?”
蕭一獻回答:“等你給我道歉認錯之後,再說不遲。”
客廳裏再沒有傳來聲音,蕭一獻在床上輾轉睡去。半夜,他仿佛抱住了一個硬邦邦的肉體,上面有特別熟悉的味道,微軟的觸感在眼皮上蹭,讓他沉迷。
隔天早上,他還是一個人在卧室醒來。
蕭一獻出門時,在便簽留言,說自己最近兩天到外地出差,不回來,特意寫上了“TO 香槟”。
電影《探魚》明天将在C市正式開拍,丁曉是這部影片的女主演,這還是她第一次擔綱電影女主演。蕭一獻親自送她到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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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幾個相熟的圈內好友約了蕭一獻一起去當地的溫泉村享受享受。
換上浴袍,蕭一獻和幾個男人在榻榻米上喝小酒,收到席來州的信息。
——不行。
蕭一獻看了一眼,就關閉屏幕,繼續喝酒。
酒過三巡,大家談起最近大熱的影片,小成本制作《涼山阿武》上映兩周票房破10億,跌破了大家的眼鏡,也惹紅了圈內圈外衆人的眼。《涼山阿武》的神秘投資人成了大家豔羨的對象。
談到投資人,大家不免想起《探魚》。
《探魚》其實很早之前就準備開拍,但因原投資方臨時撤資,導致開機日期一拖再拖。後來李哥竟然在兩周之內找到了新投資人,大家不免要問上一問,讨點經驗。
酒桌上李哥被大家吹捧得有點兒飄飄然,就開始給大家細說了。
他第一次去投資人辦公室時,剛剛自我介紹完,就看到投資人的助理上前細語:“這是……拍的電影。”
那位投資人點頭,示意他将合同拿出來。李哥拿出來後,還沒來得及鼓吹,投資人将合同略略翻一翻,就……簽字……了……
這還是李哥第一次遇到不用就合同內容讨價還價,不用再三游說,不用畫大餅就簽字的投資人。
李哥剛把這位投資人形容成“人傻錢多速來”的典範,手機就響了:“哎喲。說曹操曹操就到。”
“你們喝,我出去接人。”李哥匆匆趿了鞋出去。
他們以為來的應該是個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誰知道排闼而入的,是位身高颀長,舉止一派從容的混血青年,穿着一件灰色浴袍,露出精壯的胸肌,面無表情。
蕭一獻看到“人傻錢多”本尊,有些呆滞。
李哥互相介紹:“這位是席總,這位是……”最後連蕭一獻都介紹了。
“席總你好。”
席來州皮笑肉不笑:“小蕭。”
蕭一獻旁邊剛好有空位,席來州落座,兩個人視線沒有彙聚,像剛剛認識的陌生人。
服務員随後進包廂,拿出價目表,詢問席來州待會泡溫泉選哪個按摩師。
席來州一翻開價目表,太陽穴就突突地跳,這裏面一個個細皮嫩肉的,哪裏像按摩師,典型的醉卧之意不在酒,難怪蕭一獻不肯回家。
“小蕭點了哪個?”席來州慢條斯理地問,偏頭看蕭一獻時嘴角上翹,眼神卻暗潮洶湧。
蕭一獻被看得背脊發涼,還沒來得及回答,李哥插嘴道:“點了第一個。”
第一個美女低眉順眼,安安靜靜跪坐着,清純得不像“按摩師”,的确符合蕭一獻對女性的審美。
席來州咬唇自顧自地點頭,表面十分平靜地将價目表放到蕭一獻面前,說:“小蕭目光不錯,幫我挑一個。”
蕭一獻也不想讓外人看出端倪,便道:“第二個吧。”說罷很迅速地合起價目表,随手放在服務員的端盤上。
第二個也是清純美女,李哥呵呵笑:“一獻每次都喜歡點清純的。”
每次,都。
席來州臉上笑容撤得一幹二淨,這是點過多少次?
“我點歸點,”冬天,穿着浴袍坐在日本式榻榻米包廂裏,蕭一獻銀灰色鬓角隐隐有汗,“可沒一次動真格的,李哥你就不同啦,喜歡點兩個,這麽猛。”
李哥哈哈大笑,衆人笑蕭一獻:“你還不是因為妻管嚴,慫。”
有幾個人想起蕭一獻已經跟岳應晗分了手,亡羊補牢道:“一獻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蕭一獻瞟了表情恢複如常的席來州一眼,假笑道:“有,這一位簡直是母老虎,一點點事就要跟我鬧,不慫不行啊。”
“哦?”
“什麽一點點事?說出來,我們給你評評理。”
蕭一獻便道:“前些天因為公事和應晗見了一面,她就說我和前任藕斷絲連,不依不撓到今天,你們說多大點事,偏偏要鬧。”
幾個臭男人看戲不怕臺高,紛紛告誡蕭一獻:“這種娘們你不能慣。慣久了,她能騎到你頭上,作威作福。”
席來州悶了兩杯酒,好半響指腹摩挲着青瓷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說,“你這還算好的,我家裏那位,一鬧起來就叫我滾。花多少心思,都換不來她一句喜歡。”
大家又起哄,讓席來州好好調教,重振夫綱。
蕭一獻低頭悶悶地咬了一支煙,沒找到打火機,正想放下煙,就看到一只燃着火的打火機伸到了煙下,精準無比地點着了煙。而手持打火機的人正在說:“我要給她幾分顏色看看。”
這點小細節李哥沒有注意到,他正作苦口婆心狀:“我說你們煩心什麽呢,趁早分了,老李我身邊多的是單身好姑娘,通通介紹……”說到一半,他發現席來州看他的眼神涼飕飕的。
“诶說這些幹什麽,”李哥匆匆換了話題,“喝酒喝酒。”
“席總,”不知道自己從此再無可能得到席來州投資的李哥,還試圖說服席來州投資他另一部新片,将劇本說得天花亂墜,“肯定比《涼山阿武》還要火。”
席來州似乎很感興趣地“哦?”了一聲。
圈內人投資電影電視劇都十分謹慎,只有席來州這種圈外人才會沖動簽字,蕭一獻生怕他再來一次“人傻錢多速來”事件,但又不好明面拆李哥的臺。畢竟在他們面前,他跟席來州是沒有關系的。
李哥又給席來州灌迷湯,從導演到劇組,從拍攝定色到後期制作,處處跟已有10億票房佳績的《涼山阿武》相提并論,就差拍胸口保證票房了。
《涼山阿武》的巨大成功,浮躁了圈內人的心,更可況看熱鬧的門外漢。
這個時候蕭一獻都忘了冷戰的事,一心想給席來州眼神示警,奈何席來州就是沒反應,無奈之下只好在桌下探手去搖席來州的手,結果預估距離錯誤,手指摸到了一個會變大變硬的家夥。
“……”
席來州右手拈着酒杯,左手一直放在桌下,目光專注地聽李哥講解。
“不知道席總你有沒有興趣?”李哥終于住了口,喝酒潤潤嗓子,勝券在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