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2:美色惑人 (1)

丹朱近日很憂傷, 自家大侄子坑了他的五百萬金珠帶着帝君逍遙三界去了,将他這個小叔撇在這個荒涼的山頭不管了。

他心裏很氣憤,自家大侄子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神尊大人,而且心上人還是三十三重天地位尊貴的帝君,所以他也只能在心裏氣氣,并不能真的去找自家大侄子算賬。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這只卷毛狗泰迪一直陪着他, 讓他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說起來,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他那沒良心的娘生下他之後就把他一個人扔在九重天自己逍遙去了,他老爹——老天帝不待見他,隕滅之前将天帝之位傳給了已逝老天後所生的——他同父異母的大哥,也就是現任天帝,只封了他一個沒什麽實權的親王。

他并不在意他老爹将天帝之位傳給他大哥, 也不想去争那天帝之位,只是覺得他沒爹愛沒娘疼一個人很可憐。因為他娘是個妖界舞女, 仙妖兩界向來不和,他娘又将他扔下一個人走了, 他便成了九重天的笑柄, 成日受九重天上那些人的冷眼。

他大哥繼位之後,他不想再看九重天上那些人的冷眼,就帶着他娘留給他的那一大筆錢離開九重天滿三界風流去了。

後來仙妖大戰他大哥天帝受傷閉關,将他召回來,把剛滿一萬歲的兒子重霄交給他帶。

丹朱這些年雖風流三界, 內心卻一直很孤單,此時見到一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小娃娃,心裏十分高興。

想着這小娃娃既然是他親大侄子,他一定要好好培養他這大侄子。他風流三界,術法不精,唯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這一身泡妞技巧,便将自己這些年混出來的一身絕頂的泡妞技巧悉數教給了他大侄子。

他大侄子很聰明,一教就會,兩個人一拍即合,一起逛花樓,一起調戲姑娘,那些年他們縱橫情場,得意極了。

丹朱很開心,有他大侄子陪他,他再也不覺得孤單了。

未料,二人浪了沒多久,就被他大哥天帝揪回來,他大哥看到自己兒子被他教成這個混吃等死、到處招惹桃花的模樣,一時大怒,将兒子要回來交給九重天德高望重的太上仙君來帶,将他貶到這個破爛的山頭繼續做他的無權親王。

他有他娘留給他的一大筆錢,所以他并不在意他的封地是好是壞,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不能帶他大侄子繼續逍遙了。

他在這山頭待了好久,覺得無聊得很,便決定去找自家大侄子去妖界玩,可是卻聽自家大侄子宮裏的人說自家大侄子追心上人去了,他有些失望,就決定去司緣那裏喝個茶,沒想到,他沒見到司緣,卻被司緣那只卷毛狗纏上了,這狗纏着他的腿發情,還對他的腿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他本來就是個笑柄親王,現在被一只狗這樣……還不更讓人看笑話,他氣極,想甩掉這狗,奈何這狗跟牛皮糖一樣抱着他的腿,怎麽甩也甩不掉。

他欲哭無淚之際,碰見了自家大侄子,自家大侄子跟他說自己在追帝君,他震驚了一把,沒想到讓自家大侄子動了真心的對象竟然是個男人,還是那三十三重天上地位尊貴的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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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轉念一想,倒也合情合理,怪不得之前他見自家大侄子追那些女人的時候,雖花言巧語哄着那些女人,但一直不冷不熱的,都沒真正碰過那些女人,他那時就覺得自家大侄子心裏不是真心喜歡那些女人的。

不過他想,既然自家大侄子如今真心喜歡上一個人了,那他一定全力支持。

自家大侄子說要去看司緣的姻緣簿,看那帝君投成的凡人的姻緣,他正好想到了腿邊這條卷毛狗,便讓這條卷毛狗帶着他們去看司緣仙君的姻緣簿,這條卷毛狗雖然剛纏上他,卻十分聽他的話,帶着他們去看了司緣仙君的姻緣簿。

自家大侄子看了那姻緣簿上的內容氣壞了,要找司緣讨說法,可還沒等去就被太上仙君抓走了,臨走之前托付他照看那帝君托生成的凡人,別讓那凡人被那李霁糟蹋了。

他就這麽一個親大侄子,自家大侄子有難,他定然兩肋插刀。于是,他下凡了,司緣那卷毛狗也跟着他下凡了。

這卷毛狗對他的腿做那種事,他又羞又怒,本來不想帶着這卷毛狗的,奈何這卷毛狗抱着他的腿不放,想到這狗還算夠義氣,帶着他們去看了那姻緣簿,他心一軟,便帶着這卷毛狗下凡了,同他住在府裏,一起守着那帝君。

他一直孤孤單單的,突然多了這麽一條狗,倒也熱鬧一些,漸漸地,他不再排斥這條狗。

後來,自家大侄子也下凡了,還帶着那帝君托生成的凡人住來他這裏,他看着自家大侄子為那帝君或喜或悲,心裏只是嘆,自家大侄子太執着了,太執着只會傷人傷己。

他雖風流三界,卻從未對什麽人真正動過心,不懂自家大侄子的執着,他認為,做人只要快活就好,沒必要太執着。

後來,自家大侄子同帝君修成正果,他便功成身退,回到他大哥給他的封地——那破爛山頭上的小屋裏。

司緣仙君這卷毛狗一直跟着他,他見這狗對他十分忠心,便為這狗取了個名字,叫泰迪。

他同泰迪在這小屋裏住着,雖然泰迪還會纏着他的腿做那事,但是他也習慣了,他孤單一世,難得有這麽一條忠心的狗陪他,這點小缺點他就忍了吧。

不過他最近感覺到泰迪做那事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他想,泰迪可能是老了,做不動了,這樣也好,他就不用每天洗衣服了。

他在這山頭同泰迪待着,忽然有一日,自家大侄子同帝君來了,他高興壞了,自家大侄子如今是神尊,心上人是帝君,這兩個人簡直是如今三界中地位最高的兩個人,他們來了自己這山頭,讓他的面上倍兒有光,他可以好好同九重天上的那幫人炫耀炫耀了。

未料,當他高興地給了自己答應自家大侄子的五百萬金珠之後,自家大侄子同帝君轉眼就消失了。

他痛心疾首,原來自家大侄子來他這山頭就是來要錢了啊?要完錢就把他扔下同帝君甜蜜去了,一時間心拔涼拔涼的。

丹朱傷心之際,泰迪跑過來蹭他的腿,讓他拔涼的心一下子暖了起來。

泰迪跟了他這麽久,可他從來沒抱過泰迪,也許是泰迪總對他的腿做那種事,他有些放不開。

此刻他十分感動,并沒有想那麽多,第一次将泰迪抱起來,對泰迪說:“還是泰迪你好,曉得我傷心,還來安慰我。”

泰迪用烏溜溜的眼瞅了他一會兒,竟是跳起來,蹭了蹭他的臉。

他竟被一條狗蹭了臉,丹朱一下子傻眼了,臉上毛茸茸的觸感讓他覺得很熱,連忙将這狗放到地上,走出去透氣。

丹朱在外面吹了會兒風,冷靜下來,便想,泰迪好心來安慰他,蹭他的臉也是為了安慰他,他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

這般想着,他走進屋裏,見到泰迪蜷在地上的可憐樣子,心一軟,又将泰迪抱起來,放在懷裏,撫了撫泰迪腦袋上卷卷的毛,看着泰迪問道:“泰迪,剛才的事對不起,是我反應太大了,傷你的心了是不是?”

泰迪望着他,竟是點了點小腦袋,一副求安慰的模樣。

丹朱有些難過地道:“泰迪你不要生我的氣,我如今就只有泰迪你了,如果連你也生我的氣,我就真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泰迪聞言,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對他說:你不要難過,我不會生你的氣。

見泰迪這反應,丹朱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潋滟着,又撫了撫泰迪腦袋上的卷毛,道:“泰迪你真好。”

笑得真好看……泰迪呆呆地看着丹朱,烏溜溜的眼裏仿佛竄着小火苗。

丹朱沒注意泰迪的變化,顧自說道:“泰迪啊,最近我看你做那事的次數好像少了,我便想,覺得你可能是老了,對那事疲倦了。”

說到這裏,丹朱感到懷裏的泰迪好像動了一下,丹朱覺得自己是說中了它的心思,它不好意思了,于是,他安慰道:“沒關系的泰迪,我不嫌棄你的,你們狗的生命好像挺短的,不如我教你修仙吧,這樣你就能長長久久地陪我了,你覺得怎麽樣?”

泰迪直直地盯着丹朱良久,點了點頭。

見泰迪點頭,丹朱高興得又撫了撫泰迪的腦袋,道:“我術法不精,明天我就帶你上九重天去找一些有名的仙君教你修仙!”

丹朱很開心,抱着泰迪又說了許久的話,直到晚上,丹朱困了,準備睡覺,便想将泰迪放下來,但是泰迪用小爪子抓着他的衣襟,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十分可憐。

丹朱見泰迪抓着自己不放的樣子,便猜測着問了一句:“難道……泰迪你要同我一起睡?”

丹朱說完,泰迪一個勁兒地點頭。

丹朱有些為難,他從前風流的那些日子裏,枕邊倒是睡過不少風情萬種的女子,如今竟淪落到跟一條狗睡,實在是有點……

泰迪見丹朱不說話,用一雙烏溜溜的眼哀傷地望着丹朱。

丹朱有些不忍,便答應了。

他将泰迪放到枕邊,自己拉開被子躺下了。

丹朱以為自己旁邊睡了條狗會睡不着,可能是他今天情緒波動太大,又說了太多話累了,也可能是這狗的陪伴讓他安心,他躺下沒一會兒,很快便睡着了。

丹朱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身上很重,他伸手,好像碰到了一堵堅硬的牆,臉上也癢癢的,似乎有熱氣在浮動,十分不舒服,終于,他受不了了,睜開眼。

卻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撐在他身上,他吓壞了,當即問道:“你是什麽人?竟敢爬到本王的床上來!”

丹朱說着,用手去推這人的胸膛,奈何這人的胸膛跟銅牆鐵壁一般,根本推不動。

這人一手将丹朱的兩只手攥在手裏,同時擡起自己的另一只手,用手指劃過丹朱細嫩的臉,聲音低而啞地道:“丹朱,你不認識我了?我就是那只成日趴在你身邊的泰迪啊!”

丹朱一聽,震驚道:“泰迪?”

泰迪是這個人?剛起了這個念頭,又連忙搖頭道:“你是泰迪?不可能!泰迪是條狗,怎麽可能是個人!”

他感到這人很危險,自己手又被制住,擡腿去踢這人,沖這人叫道:“你一定是假冒的!你快說!将我的泰迪綁到哪裏去了?”

這人雙腿一用力,便夾住丹朱亂動的雙腿,聲音更啞了,“別動,你是想讓我現在就要了你嗎?”

一聽這話,丹朱頓時吓得不敢再動,這人竟想要他的身體,太可怕了!

見丹朱乖乖不動,這人笑了笑,向他解釋道:“我原本也不叫泰迪,是你給我取的這個名字。”

“我是佛祖座下的鷹,替佛祖收妖時中了毒,才變成這條卷毛狗,被司緣撿了去。”

丹朱聽了,瞪大了眼睛,這人竟是佛祖座下的鷹?佛家在他們仙界的地位很高,連他大侄子的心上人——三十三重天上的青黎帝君都十分敬重菩薩,佛祖的地位比菩薩還高,此刻他養的這條卷毛狗竟是佛祖座下的鷹?丹朱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問道:“你既是佛祖座下的鷹,為何要纏上我?還對我的腿那般……”

聞言,這人低頭湊近丹朱,嗅了嗅,啞聲道:“你身上的氣息很好聞,讓我有一種想抱你的沖動。”

丹朱覺得自己好像招惹了一個了不得的人,此時他雙手雙腳都被這人制住,他覺得很不妙,便道:“你……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

“要我放了你?”這人低笑,“那你親我一下。”

親這人?丹朱瞪大了一雙桃花眼,滿臉不可置信,要他親一個男子?怎麽可能!他又不是斷袖!

“不親嗎?”這人用指腹輕輕摩擦着丹朱的唇,眼中有火竄起,“那我可要自己動手了,不過……我自己動手,可就不是親一下這麽簡單了……”

丹朱吓得連忙湊近這人的臉親了一口。

丹朱親了這人之後,這人眼神更加幽深了,仿佛能聽見這人咽口水的聲音。

丹朱小心地問道:“我親了你,你能放了我了嗎?”

這人指了指自己的唇,道:“還不夠,我要你親的,應該是這裏。”

丹朱望着這人的唇,心砰砰地跳,如果他不親,他的清白就不保了,算了!為了清白,死就死吧!

于是,丹朱一狠心一閉眼,湊上這人的唇,親了一下,正準備退開,未料卻被這人狠狠扣住後腦勺,吻了長長的一記。

丹朱被吓得失了魂,用力掙紮着,竟掙開了這人,急忙向門口跑去。

還沒跑幾步,就被這人捉回來扔在床上。

這人壓上了丹朱的身子,指尖一點,屋內燈火亮了起來,露出了一張沉毅的臉。

丹朱不禁看向身上這人,這人英俊得如雕刻一般,眼窩很深,鼻梁很高,一雙眸子如鷹一般利,恍若丹朱是他的食物一般。

丹朱忍不住縮到角落裏,求饒道:“鷹……鷹大人,我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這人将丹朱牢牢制在身下,眸色沉沉道:“丹朱,我要你好好看着我,看着我是如何要你的!”

這人說完,雙手一用力,扯開了丹朱的衣襟,眸中有火在閃,聲音低啞道:“你白天怎麽說來着?說我老了?疲倦了?嗯?”

“沒沒沒,您一點都沒老,您身強體壯得很!”

丹朱眼見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被這人脫下,連連說着好話,希望他能放過自己。

聞言,這人的聲音更沉了,手上的動作更快,望着丹朱低笑道:“身強體壯?那更好,我今日就要你好好見識見識!”

聽見這一句,丹朱徹底絕望了。

之後,屋子裏不斷傳出男人的低吼和丹朱的哀嚎。

最後,這人吻去丹朱臉上的淚珠,眸光溫柔道:“丹朱,你可知道?我中的毒,是春.毒,唯你可解。”

這人望着丹朱的睡顏,回想起那日他在司緣仙府第一次看到丹朱時,這美人兒一雙桃花眼,一身豔紅色長袍,衣擺上的牡丹如火如荼地盛開着,像勾他魂的妖孽一般,心裏的火便再也止不住了。

他本是佛祖座下的鷹,萬年來跟着佛祖潛心修行,心如止水。

一日,他奉佛祖之命去收妖,那妖卻看上他了,但是那妖打不過他,他将那妖收服了,可他一時大意中了那妖的春.毒。

那妖說,他是石頭做的,沒有心,她得不到他,要用這毒來懲罰他,要他也嘗嘗情愛的滋味,只有當他遇到真正愛的人時,這毒才能解開。

他中了毒,變作一只時時發.情卷毛狗,被司緣撿了回去,成日見到人大腿就蹭。

他是佛祖座下的鷹,竟淪落到這種地步,他有些自暴自棄,直到遇見丹朱,陷入那雙桃花眼裏,再不能自拔。他才知道,他這毒,唯丹朱可解。

他跟着丹朱,每蹭丹朱的大腿一次,他的修為便恢複一分,修為一點一點恢複,但他卻沒有變回人形,只守着丹朱,直到今日他聽見丹朱說他老了,他忍了許久的火一下子竄上來。

他不是老了,而是他的毒在一點一點解開,他便不用總蹭丹朱的大腿了,如今,他的修為恢複得差不多了,他再也控制不住,夜裏變回了人形,望着這讓他入了障的美人兒丹朱,他成了魔,入了障。

丹朱,遇到了你,我便再也不會放手了。

這般持續了幾日,這人才放開丹朱。

丹朱面色發白地蜷在角落裏,見那人端着一碗粥向自己走來,桃花眼裏滿是驚恐:“你……你別碰我!”

這人強硬地将丹朱攬在懷裏,将碗遞到丹朱面前,溫柔地道:“來,你累了這麽久,一定餓了,吃一口。”

丹朱狠狠一推,将碗打翻在地,偏頭道:“我不吃!”

這人看到地上打碎的碗,眼神一沉,将丹朱的臉狠狠扭過來,道:“不吃?看來你還有力氣啊?”說着,就将丹朱推倒在床欲行事,陡然望見他臉上的淚,止住了動作。

丹朱的桃花眼裏滿是哀傷。

“我收留了你,你卻這般對我……”

“你……你忘恩負義!”

“你恩将仇報!”

丹朱又哭又叫,對這人拳打腳踢,這人也生生受着。

最後,他實在沒力氣了,道:“你放過我吧……”

這人看着心疼,将丹朱攬在懷裏,不停地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丹朱,我錯了,你收留了我,對我這樣好,我不該那般對你……”

“我是色中餓鬼,我……我見色忘義!我……我色令智昏!”又執起丹朱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丹朱,你打我,狠狠地打我,将我打死了,你就能好受一些了……”

丹朱趴在這人的肩膀上,嚎啕大哭:“我好疼,要疼死了!”

這人撫着丹朱的背,哄着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丹朱最後哭累了,睡下了。

這人為丹朱掖好被子,守在他床前,眸光溫柔地看着他。

夜裏,丹朱做了噩夢,發了高燒,額上全是汗,這人打了熱水,一遍一遍地為他擦身。

第二天早上,丹朱醒來,一望見床前坐着的這人,便将頭偏過去,這人那樣對他,他不想看見這人。

這人看到丹朱醒了,眼睛一亮,恍若沒看到丹朱對他的冷漠,顧自說道:“丹朱,你知道嗎?你昨天晚上發高燒吓死我了,我給你一遍一遍地擦身,可你身上的溫度怎麽降也降不下來,我便脫了衣服抱着你,我想,将你的病氣傳給我,你應該就會好了,抱了一會兒,果然,你的燒降下來了……”

這人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一頭栽倒在床前。

丹朱轉過頭,看到床前倒着的這個人,不禁伸出手,去撫他的眉眼,這人好傻……

丹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一點,吃力地坐起來,緩緩下了床,将這人安置在床上,施了騰雲術到九重天司藥仙君那裏求了藥回來給這人吃下。

他又坐在床前看了這人一會兒,靠在床邊睡着了。

丹朱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睜開眼睛,那人在床前癡癡地望着他,對他笑。

丹朱忽然苦笑了一下,道:“我們兩個……到底在折騰什麽?”

那人将他抱入懷中,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丹朱,你原諒我好不好?”

經了這一番折騰,丹朱的心早就軟了,伸手回抱住這人,輕輕說了一句:“好。”

聽到這句好,那人一臉喜色,湊在丹朱頰邊親了一口,道:“丹朱,我好開心!”

丹朱被親得紅了臉,一時想到了什麽,問這人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你說你不叫泰迪,叫什麽?”

那人眸光如水地望着他,道:“名字不重要,你喜歡叫我什麽就叫我什麽罷。”

丹朱看着這人的眼睛,道:“可是,你現在不是狗了,叫泰迪不好,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那人抓了抓頭,十分苦惱道:“我雖是佛祖座下的鷹,但佛祖并未給我取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

這樣啊……丹朱有些失落。

那人望見丹朱失落的樣子,便道:“丹朱,不如你為我取個名字吧!”

丹朱想了想,望見這人的黑袍,忽然道:“沉墨。”

沉墨亦望見丹朱的紅衣,又看了看自己的黑袍,将這兩個名字反複咀嚼了一遍,笑道:“沉墨,丹朱……好,我就叫沉墨。”

他伸手将丹朱緊緊攬在懷裏,道:“從今往後,我就是丹朱的沉墨。”

丹朱亦抱着他,“嗯”了一聲。

二人和好後,便過起日子來,丹朱不會做飯,沉墨就為丹朱做飯,丹朱為沉墨添柴,就這樣,二人在這山頭過了數月逍遙日子。

這日,司緣仙君忽然帶着府上的下人怒氣沖沖地找上丹朱的山頭來,在丹朱門口大叫道:“好你個丹朱親王!自己敗家不說,竟還敢拐走我養的那條卷毛狗!快把我的卷毛狗還給我!”

司緣仙君在外面叫了半天,不見有人出來,便叫下人砸門,下人砸了兩下,門開了,走出來的卻不是丹朱,是一個一身黑袍、眼神如鷹的青年男子。

司緣仙君十分奇怪,對這男子道:“你是誰啊?丹朱親王呢?快叫丹朱親王出來!”

這男子笑了笑,不答反問:“仙君可是要找你那條卷毛狗?”

司緣仙君點點頭,忍不住問這男子道:“難道你知道我那條卷毛狗的下落?”

這男子點頭道:“知道。”

司緣仙君眼睛一亮,問道:“快告訴我它在哪?”

這時,丹朱走出來,笑着對司緣仙君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司緣仙君見到丹朱,憤怒地叫着:“丹朱親王!你快把我的卷毛狗還給我!我好不容易養的狗卻給你拐走了,要不是有眼尖的小仙娥告訴我這狗是被你帶走了,我還不知道呢!”

丹朱眨眨眼,道:“司緣,我方才不是同你說了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着,挽上黑袍男子的胳膊,一雙桃花眼笑得潋滟,“他就是你的那條卷毛狗,不過,他現在是我的沉墨,不是你的卷毛狗了,你要帶他走,得問問他同不同意吧?”

司緣仙君看了沉墨一眼,認為丹朱在欺騙他,叫道:“你胡說!這分明是個人,怎麽會是我的那條卷毛狗!”

見司緣不信,沉墨施了個術法,幻出卷毛狗的模樣來,又很快恢複。

司緣仙君見了,張大嘴巴,頗為吃驚道:“你你你……你真是我的那條卷毛狗?”

沉墨冷道:“我叫沉墨,是丹朱的沉墨,不是你的卷毛狗。”

司緣仙君叫道:“什麽沉墨!你就是我的那條卷毛狗!想不到這麽些日子不見,你竟修煉成人形了!我找了你好久,快跟我回去!”

說罷,竟是要上前來拉沉墨。

丹朱當即擋在沉墨身前,道:“本王不同意!你不能帶他走!”

司緣仙君見到丹朱,沉了臉,道:“就是你這個敗家親王拐了我的卷毛狗,現在還有什麽資格說不同意!”說着,竟是要來推丹朱。

沉墨見此,一把将丹朱護在懷裏,沉聲向司緣仙君道:“司緣仙君,我不會跟你回去,我本是佛祖座下的鷹,一朝中了毒變成一條卷毛狗才被你撿回去,現在我的毒解了,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人,自然不會跟你回去。”

“況且,丹朱再不濟也是你們九重天的親王,你憑什麽對他大呼小叫?!你若再對我的丹朱不敬,休怪我不客氣!”沉墨說罷,自手中散出一團威力不小的墨色光團來。

司緣仙君見這光團,十分忌憚,指着二人叫道:“你……你們……你們給我等着!”

說罷,竟是帶着一衆下人走了。

丹朱望着沉墨,桃花眼中滿是感動,這麽多年他一直被九重天上的人瞧不起,如今終于有人為他出頭了,這是他的沉墨啊……

沉墨看出丹朱的情緒波動來,将丹朱攬入懷中,溫聲安撫道:“丹朱,別怕,有我在,從今往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丹朱抱着沉墨,所有的感動彙作一句:“謝謝你,沉墨。”

沉墨拍着丹朱的背,說了一句:“傻瓜……”

就這樣,二人的日子又恢複如常,沉墨做飯,丹朱為他添柴,甜蜜得很。

這日,佛祖派人傳話來,要沉墨回去。

原來是司緣仙君回去氣不過,将沉墨同丹朱的事告訴了佛祖,佛祖知道了,派人來召回沉墨。

那人帶來了佛祖的法器鎮仙塔,沉墨拼命抵抗,卻抵不過佛祖的鎮仙塔,被收了回去,丹朱傷心欲絕。

如今,丹朱終于明白,當帝君托生成的那個凡人死的時候,自家大侄子是什麽感覺。

他愛上沉墨了,愛上了這個男人,與他以往同那些女人的荒唐不同,這個男人真心待他,對他好,真正走進了他的心裏。

不論沉墨是條狗還是一個人,不論他做過什麽,依舊是他愛的沉墨。

沉墨做狗時陪了他那麽久,給了他那麽多溫暖,雖後來那般對他,可也對他道了歉,又對他那般好,他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已經被他打動了,才肯同沉墨過日子。後來司緣來,沉墨為他出頭,他更歡喜了,可是如今,沉墨被抓走了,只剩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了……

丹朱終日守在小屋裏,守着他們的回憶,久久不能走出去。

這日,一個黑袍男子敲響了小屋的門。

丹朱遲鈍地走過去,打開門,看到門口那個人時,死灰般的眼睛裏又有了色彩。

那黑袍男子對他笑道:“丹朱,我犯了戒,佛祖将我趕出來了,你能收留我嗎?”

丹朱怔怔地望着這黑袍男子,心中閃過萬千情緒,最後竟是幹巴巴地問了一句:“你犯了什麽戒?”

那人笑了一聲,伸手将丹朱攬在懷中,眸光溫柔地看着他道:“色戒。”

這人的目光、這人的話語讓丹朱有些羞,低下了頭。

那人擡起丹朱的臉,深深道:“我愛你,丹朱。”便吻了下來。

丹朱被他吻着無法說話,在心裏補了一句:我也愛你,沉墨。

這日,九重天傳來了一個消息——執鳳杜衡大婚,這二人後臺大得很,一個是神尊大人的忠心屬下,一個是三十三重天上青黎帝君的多年老友,如今神尊大人又同帝君在一起了,簡直是強強聯手。

九重天太子、如今的神尊大人——重霄擺了三界最大的一場宴席,請了三界所有有頭有臉的人來為二人慶賀,丹朱亦收到了喜帖。

丹朱拿着喜帖對沉墨道:“沉墨,跟我一起去吧。”

沉墨笑着問他道:“你這是要把我帶去見你的家人了嗎?”

丹朱看着沉墨,神情認真地道:“是,我要把你帶去見我的家人,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心上人,我們在一起了。”

沉墨聞言,将丹朱按在懷裏狠狠吻了一記,低笑道:“丹朱,我好開心。”

丹朱低喘着,眸光潋滟地瞥他一眼:“你收斂點,不要總是這樣……”

沉墨伸手描着丹朱的眉眼,湊近他低笑道:“我的美人兒,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嗎?尤其是這雙桃花眼,勾了我的魂,讓我一看見你,就想……”

丹朱紅着臉道:“你別說了……”

“不,我不但要說,還要做別的……”

沉墨說完,将丹朱打橫抱起來,抱到床上,拉下簾子,掩住了一室旖旎。

這日,丹朱帶着沉墨來赴宴,重霄見到二人親密的樣子,十分吃驚地問丹朱道:“小叔,你什麽時候改喜歡男人了?”

丹朱看了身旁的沉墨一眼,笑着回答:“最近改的,而且以後也不會變了,就是這個人了,他叫沉墨,也是我一個人的沉墨。”

沉墨聽了,笑着攬住了丹朱。

見他小叔難得如此正經的神情,重霄驚嘆了一會兒,也攬住身旁的青黎,大笑道:“不錯不錯,我們叔侄倆很不錯,都找到了真正喜歡的人,哈哈哈……”

笑着笑着,重霄又想到了一件事,問丹朱道:“哎,對了小叔,我聽說你拐了司緣那卷毛狗,司緣去找你,結果灰溜溜地回來了,厲害了我的小叔!竟能将司緣那怪人擋回來,你那狗呢?怎麽沒見你帶來?”

丹朱聞言,笑着看了身旁人一眼。

沉墨向重霄解釋道:“是我把司緣趕走的,你不要怪丹朱,而且,我就是你說的那只卷毛狗。”

見到重霄和青黎更加吃驚的表情,丹朱又将自己同沉墨在一起的經過講給二人聽。

重霄撫掌驚嘆道:“原來這卷毛狗還有這麽大的來頭吶,小叔,這下可有人護着你了!”

青黎望着二人,也笑着道了一句:“恭喜。”

丹朱與沉墨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霄寶爹爹,阿黎爹爹,喜宴快開始了,我們入座吧!”

這時,久姚跑過來,沖重霄和青黎叫着,轉頭又望見丹朱和沉墨,眼睛滴溜溜地轉,問道:“這兩個般配的叔叔是誰啊?”

般配……丹朱聽了,笑眯眯道:“這小女娃真會說話。”

重霄牽起小女娃的手,道:“我們這就去入席,邊走邊讓你丹朱小爺爺給你講個故事。”

小爺爺?丹朱嘴角抽了抽,他這輩分已經大到做小爺爺了嗎?

小女娃眨了眨眼,問道:“什麽故事呀?”

重霄神秘地眨眨眼道:“卷毛狗報恩記!”

久姚聽了,眼睛一亮,連忙向丹朱道:“哇!丹朱小爺爺,我要聽我要聽!”

丹朱一雙桃花眼潋滟着,挽起身旁的人,對小女娃笑道:“好好好,待會兒給你講。”

就這樣重霄與青黎牽着久姚,丹朱挽着沉墨,入了席,望着喜宴上那對新人,眼裏有祝福也有彼此。

九重天上,婚宴正隆,席上一片歡聲笑語,各自講述着屬于他們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感謝無玄小天使的深水魚雷,人生第一次,敲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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